“小师叔,他没事儿,你的胳膊都脱臼了,接上了之后,也要好好的养一养,不然容易经常脱臼。”郑晨二话不说,让人拿了白棉布过来,给丁田包扎了一下,将他的胳膊吊了起来。丁田冏了冏:“我没事,金不换他没事就好,今天真是倒霉……。”
    正说着呢,外头闹哄哄的来了一群人,原来那位贵公子也到了太医院。
    郑晨生怕他的小师叔有个好歹的,所以给丁田包裹的有些夸张,看起来就像是被重伤了一样。
    而外头来上差的人,除却太医们之外,还有太医院里的医工、学徒等等,正经不少人呢。贵公子一打听就知道,来人伤得挺重,在郑晨这位太医院院正的这里处理伤口。
    都吐血了!
    拜丁田他们来的时候,那阵势太大,丁田又满脸的惊慌失措,一看就是个重病号啊。
    于是,贵公子也惊讶了:“吐血了?”
    “是啊!满大襟都是。”一个医工打了个哆嗦:“也不知道遭遇到了什么事情,听说是惊了马哎……。”
    贵公子的脑袋嗡嗡响。
    本以为是制造一场意外,能跟对方搭上关系,到时候想捏圆搓扁还不容易?
    可这还没搭上关系,就闹成了这样,怎么会吐血呢?
    难道三妹妹砸的太狠,将对方砸出了内伤?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正好是丁田被老师侄包扎好,刚出了房间,一照面,双方的气氛就尴尬了。
    倒是那位贵公子,到底是官宦人家出身,脸皮厚啊!
    一拱手就先打招呼了:“丁大人!”
    “你好,你是?”丁田其实不认识这位贵公子,但是他妹子砸伤了金不换是事实。
    所以他的态度就冷淡了很多。
    就算是知道对方是诚意伯府高家的人,也假装不认识,不知道,没听说过。
    “在下是诚意伯府高家的人,高文斌。”高文斌报了大名给丁田。
    高文斌现在高家当家人的嫡长子,如无意外,他就是高家未来的当家人了。
    虽然高家已经式微,诚意伯府的牌匾,其实是因为他们家的太夫人还在世,要是太夫人去世了,这诚意伯府的牌匾估计就得换了。
    因为他们家如今袭爵的只是一个云骑尉的爵位,“诚意伯爵”的这个爵位,是高家那位太夫人的已逝的丈夫的爵位,后来递减成了诚意子爵,儿子玩女人玩过了头……马上风死掉了。
    为此,皇上都厌弃了高家,给高家的爵位,一下子就掉到了云骑尉这一阶,连男爵的爵位都没给。
    正经的掉了三个品级啊!
    连轻车都尉都没保住,骑都尉也没有,直接成了云骑尉,正五品。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位高文斌高大公子,袭爵的时候,就剩下恩骑尉这一个爵位了,正七品。
    最小的爵位不说,还是最末尾的爵位,高大公子的儿子那一代,就真的成了平民。
    泯然众人矣了。
    所以高家才不惜余力的到处钻营,希望能恢复曾经的辉煌。
    可怜的高家,现在才想到要恢复祖上的荣光,可是家里的男丁文不成武不就,还总想着走
    捷径。
    不过,就算是高文斌自报了家门,丁田也是不知道的,他对京中并不太熟悉,且京中的高门豪府太多了,他哪儿记得住啊?
    “哦……。”丁田拉长音:“没听说过!”
    高文斌一噎,到底是锻炼出来了,这高大公子可比他二弟有城府的很:“此次前来,是想跟您商量一下,我三妹妹的事情,此事并非故意,纯属天意,高家自然会承担汤药费。”
    丁田脸色好了点:“算你还知道赔偿汤药费。”
    汤药费,是古代的一种说法,其实就是现代人常说的“医疗费用”。
    丁田觉得这个姓高的也不算是个坏人,肇事之后还知道来医院看看受害者,还主动承担医疗费用,在他看来还不错啊。
    总比那种撞了车子砸了人之后,拍拍屁股就走人,看都不看你一眼的家伙们强多了。可惜啊,丁田还是太年轻,经验太少了,他不知道,这些高门华府,豪门大户人家,哪儿那么好说话啊!
    高文斌见他不介意他们给掏汤药费,以为他默认了此事,顿时心里舒坦了。
    说话也就更好听了:“除此之外,这误工的事情,也得跟刑部说一声,毕竟是意外。”
    “不错。”丁田点头:“此事发生的太突然了。”
    “是啊,本来今天早上,在下的妹妹因为听说她姨娘病了,着急回去,就让车夫早早的将车子赶出了大门,我们这边才启程,她那边已经等不及先走上了大道,谁知道……马车竟然惊了马……。”高文斌很有技巧的解释了一下:“就说大早上的不宜太快赶路。”
    丁田认同了他的说法:“而且今天早上还有点薄雾。”
    初春时节,昨晚下了一阵春雨,虽然淅淅沥沥的雨滴不大,可架不住下了半晚上,早上起来,有点薄雾尚未散去,很正常。
    俩人说了一说之后,高大公子就说到了高三小姐的身上:“虽然是意外,但是今天大家都看到了,这男男女女的抱在一起,就算是意外,我那三妹妹的名节也受损了,您看,是不是挑个好时候,上门提亲?”
    “提亲?”丁田一愣神:“可是……不太合适吧?”
    不说金不换跟高三小姐之间的身份差距,年龄差距,就是金不换本身……他都成亲了啊!儿子都满地跑了好么!
    听说这两天金马氏又有些不太舒服,金不换猜测是有了,只是可能因为月份还小的关系,他没号出来喜脉,但是已经有七成把握了。
    昨天喝酒的时候,还跟丁田预定了贺喜的礼物,非得要丁田给准备一份厚礼,他给丁田的乔迁之喜的贺礼可不薄……。
    还说想要个女儿,他家已经有个儿子了。
    想要“儿女双全”,凑上一个“好”字。
    更是回忆了一番老金家……发现老金家三代单传,往上数第四代也只是两个儿子,没有闺
    女。
    这盼女儿都盼的眼睛冒金花了。
    “难道还想赖账不成?”高大公子不高兴了:“我妹妹清清白白的一个伯府千金,在这大
    街上,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搂搂抱抱的,听说还扯了衣服,连锁骨都露了出来!”
    他到底是大家公子,没好意思说肩膀头子。
    其实在他看来,庶出的三妹妹,就算是全果着也没什么,谁让她那姨娘就是个贱皮子,当娘的都那样了,当女儿的又能有什么好?
    这个计划他的大妹妹跟二妹妹,是连听都没有听到的,就走了。
    唯有三妹妹,厚脸皮的听了,被点了名字,也不见她如何羞怯……。
    这样不要脸的女人,跟他母亲说的一样,不如早早的送出去联姻,起码还有个利用价值。“这个……是意外……。”丁田咽了咽口水,他想起了金不换跟他说的话。
    对方难道是故意的?
    那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点?
    惊马啊!
    又不是搞杂耍,万一真的有意外发生,跌断脖子什么的……或者是手脚,落个终生残疾都是幸运的了。
    参考范例就是《乱世佳人》里的那位女主人公的小女儿邦尼,不就是坠马而死的么。
    “意外也不能抹杀我三妹妹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的事实!”高大公子貌似很激动。
    丁田意识到,这还真是个问题。
    古代的大家闺秀讲究的很多,真的,不骗人的说,女孩子从一出生开始,几乎就跟坐牢一
    样。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都是最基本的要求。
    不见外男,就是不见家人之外的男人。
    还有海瑞杀女的传说,据说,有一天海瑞看见他才五岁的女儿吃一个糕饼,就问糕饼是谁给的,当得知是某男仆给的时海瑞大怒,训斥女儿说:“女子哪能随便接受男仆的糕饼?你不是我的女儿!你如果能饿死,才算我的女儿!”小女从此吓得啼哭不止,不喝也不吃,家里人怎么哄她劝她也没有用,七天之后终于饿死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故事的真假,正史上也没有记载,但是能从这个故事里,看到古代礼教的森严和扭曲。
    这么荒诞的事情,海瑞的政敌们竟然没有以此为把柄攻击他,可见就连他的政敌们都认为此事海瑞没错……。
    丁田就冒了冷汗了。
    高家不会也这么顽固吧?
    要是不娶什么的,那女孩子估计就剩下死路一条了。
    可是要提亲……金不换家里有夫人啊!
    丁田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丁大人,这门亲事,你不满意吗?”高大公子拉长了脸,如今他站在理上啊,所以他就嚣张了:“我妹妹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出身也高贵,配得上你丁田。”
    “啥?”丁田惊的都喊出了鸡仔儿音了。
    “你说谁配得上他?”偏偏这个时候,王佐出现在了大门口,满脸的……阴云密布啊。
    第三百六十五章 误中副车……
    “参见宁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满院子的都是见礼的人,丁田也冏了冏的给王佐见了一礼。
    而王佐身后跟着一位老大人,丁田认识,早上刚见过的,是早上路边上的那位老大人,礼部尚书,崔景山。
    王佐虽然没有搀扶老大人的意思,但是他故意将脚步放慢,一个是走起来有派头,另一个原因,未尝不是照顾腿脚不利索的老大人。
    “谁要给丁大人说亲吗?”王佐虽然是问话,但是众人都从中听出了一股子冷冰冰的意味
    高文斌打了个哆嗦:“宁王殿下容稟……。”
    他将此事说的非常详细,甚至还带来了证人:他们家的婆子跟车夫。
    另外,还有目睹了现场“男女滚作一团”的崔尚书。
    “老夫的确目睹了这样的场面。”作为礼部尚书,崔景山的人品相当的好。
    不仅人品好,这个人的出身也好,乃是隋唐时期五姓家族之一的博陵崔氏,家族中光是族谱就堆满了一间屋子。
    此人是先帝年间第一次科举时候的二甲传胪。
    也就是第四名,第一叫状元,第二叫榜眼,第三叫探花,合称“三鼎甲”,也是第一榜。
    第二榜的第一名,就叫传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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