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今儿我二人遇到一邪修,他让我们给掌门带话苍溱颇为难以启齿的样子。
    但还是一五一十地讲诉了情况,一切都交给大师兄定夺。
    而被如此尊崇的大师兄,竟只是淡然地应了声。
    苍溱、苍岚折服于师兄的宠辱不惊,这回的赵府怪事他二人也是束手无措,但大师兄不愧是大师兄,迅速就解开了。
    能有这样的能力,全部得益于自身实力,大师兄虽然入门时日尚短,其修为已远超于他们。
    天边的云烧成一片暖红,夕阳的余晖映照了大地,打在立于府中花园内的三位苍云宗弟子身上。
    其中竖着素白色发带的男子低着头拨动了一下空中的阵图,悬浮空中的阵图随着这次拨动,蛛裂开来。
    随后,男子抬起了头,世界上最后一丝光落到海平线以下。
    惊绝天下的苍云宗掌门亲传弟子随云忘,怎会出现在一个小小的鄂城中?
    哼唔一丝鲜血蔓延至嘴角,顾寒泠瞬间明白是反噬,小小的鄂城居然有人能解开他的诅咒,大意了。
    他不该抱以轻视的态度,法阵做得并不周详,被抓住了破绽。
    阿泠,你怎么了?!周秦情绪已经缓得差不多,闻到血的味道下意识查看,就看到对方嘴边的血丝,惊疑道。
    第46章 我是一口棺材3
    拢着一层灰蒙蒙的云,阴天的白幕中,一只绿得斑驳的青铜铃铛掉在屋檐下,周秦趴在窗棂边呆呆地盯着,这是他偷偷从破瓦片房摘来的,听着那清脆的玲声,身心仿佛都得到了治愈。
    可他背后的人却正做着不正的法事,他的主人因为一次轻忽被外人破了局,为了完成目的,布置起更加完美的咒,即使是看一眼都令人心神震颤,完全无法想象对方如何会的此法,或是竟能想出如此阴毒的法阵。
    果然最可怕的就是人心。
    你在看什么?一团阴影压到他头上,这话犹如炸在他耳边。
    周秦实诚地说:看铃铛。视线对上垂眸俯视自己的人,那黑得死气沉沉的眼瞳流出一丝光,是血凝固的暗红色。
    明日卯时离开鄂城。顾寒泠转身,坐在软椅上,宽袖扫过光滑的桌面半倚着,有想去的地方吗?
    这里已不是我的时代,不知道有哪些地方。周秦的语气略显落寞。
    你的时代?顾寒泠小指微弹,面上恰到好处的纯然好奇。
    几千年前了
    黑棺还只是普通的黑棺,装寿终正寝的凡人,遇上山崩地裂,它装的人有几分财富,被识货的过路盗墓贼扒了个精光,就连棺材也没放过,辗转几手卖给了位小户人家,小户人家生的孩儿有了出息,时逢战乱当上了将军,然而在一次小型战场中失手丢命,黑棺再次陪着新的主人安眠地底,谁料风水宝地陡变大凶之地,生前占满杀生血气的将军化成旱魃残害了百万人的性命,黑棺仍然安静地待在冷湿的泥地中,几百年的日月精华,黑棺的外表越显温润如玉,但浓浓的污秽气,可知长此以往必成长为世间最阴邪之物,偶然路过的正派老道费尽心机毁掉了对黑棺大有好处的凶地,并且把它封印丢在了虚无碎墟饱受捶打,磨掉了厚实的晦气,润泽的棺木渐渐失去了光彩,泯然众棺。
    浮云朝露,黑棺维持着低调的模样待在虚无碎墟的时光已不可考,而它同时迎来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位主人,可惜好景不长,主人的修为在这个金丹遍地爬的时代实在弱小,即使有个黑棺大杀器,堪堪活了二十多年罢了。
    第二位主人仍然是位散修,但修为比前主人更低,却是陪黑棺走得较长的人,然而造了太多杀孽,被仇人围剿至死。
    第三位主人是宗门弟子,并不喜欢黑棺,扔到角落蒙了厚厚的一层灰。
    第四位、第五位
    黑棺的记忆毫无起伏,平平淡淡地如摄像视频,记录了自己实则波澜壮阔的经历,酸甜苦辣竟占全了。
    到十一任主人时,由于仇家太多,黑棺险些报废,虽然最后侥幸长存下来,仍然给黑棺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这也是周秦作为器灵耳聋的原因。
    前主人还是没逃得一命,黑棺陷入沉睡,直遇到新的主人顾寒泠。
    它的十一任主人无一例外都死无葬身之地。
    黑棺本质就是一个至阴至邪,该遭报应的恶宝,不知遇上大气运罩身的天选之子会不会有何种改变?
    可顾寒泠就没有正经看待过黑棺,使用黑棺的态度就像是个可以随意丢弃的玩意,他明明很厉害的!
    黑棺不开心,觉得自己遭到了轻视,他也是有尊严的!
    周秦能够感受到黑棺的些末情绪,那种十分想在心仪对象面前证明自己的不甘心,让他控制不住地升起一种古怪感,黑棺不会真有性别吧!
    顾寒泠自从换了身衣服后,变得越发讲究了,花大钱租了辆马车,一路慢慢悠悠地向着南方行进。
    周秦努力适应颠簸的马车,尽管坐垫铺得极软,还是颠得有点痛,他分散注意力:阿泠,我们这是去哪儿?
    凤都。顾寒泠抱臂靠着车厢,整个人纹丝不动,竟是不受半点影响,引得周秦止不住地琢磨对方是如何做到的。
    我们为什么要赶这么急啊?周秦又问。
    难道要真等仇人找上门?顾寒泠身子立了起来,垂在肩膀的红发带跟着顺滑的墨发溜过肩头,要我教你吗?
    周秦的头向后瞬地退了下:你怎么知道
    你不是就想知道我为何这么轻松吗?顾寒泠伸出手指对着他勾了勾,挑起一侧的嘴角,过来。
    你当我傻?周秦见人的样子,就明白对方不安好心,准是又想着怎么捉弄自己。
    既然你不过来,那我过来吧。顾寒泠抬起暗红色的宽袖,携起一股细微的风。
    你周秦往角落缩,仍然没逃过被抓住,身形翻转,他倒在一个宽阔的怀抱里,暗含规则的黑色纹路从他眼前闪过,固在了他的锁骨处,温热的吐息撒在他被扯开的衣襟露出的小片肌肤上,你放开我!
    这样不就和我一样了吗?顾寒泠按了按在自己怀中扭动的腰肢,教是教不会的,直接帮你好了。
    周秦在他碰到腰的时候就软了,玉白的手慌张地去阻止,但是敏感点被掣肘,提不起力气推开,倒像是邀请着什么。
    顾寒泠双眸微暗。
    周秦急得脸泛起薄红,似沾了水露的淡粉茶蘼花,勾得人欲探其香。
    我不学了不学了,你让我下来。
    顾寒泠钳起美人的下颔,深邃目光一寸寸地侵略美人潋滟红面:晚了。
    凤都与凰安城相距不足千里,而凤都之主和凰安城主却是亲兄妹,可惜互相不对付,使得两座繁华都城也是时有摩擦,常常较劲哪城更强大富庶。
    闻知,凤都多了位行事诡谲的客卿,替凤主剿灭了好几处外界据点,深得凤主信任。
    凤主恭西琛也是位气质风华的公子,站在城府深沉的新客卿旁边,竟使得满身邪气的人多了点真切的情意。
    新客卿爱笑,也爱说笑,但谁都不敢忽视他狠辣的手段是个虚伪的邪修。
    凤主的忠士劝告主公不要过于信任新客卿,主公总是表面答应着,实则收效甚微。
    新客卿和凤主再次相谈甚欢,筵席散去。
    万籁俱寂时,新客卿露出了从未出现过的神情,那是卸掉了所有伪装的真实:还要躲多久呢?
    新客卿竟是有笑得不完美的时候,唇边的弧度浅淡,笑意未入眼里。
    他正盯着一支短小的漆黑棍子。
    周秦自从顾寒泠说出晚了两字,就吓得藏进了黑棺里,如何也不愿出来了,便完完整整地看了一通另一人的操作。
    他差点以为对方忘记了自己这个器灵存在,心情还有点复杂来着,反思着自己在人心里就那么没地位吗?任务任重而道远啊。
    直到了现在,他发现之前都是自己想多了。
    顾寒泠还记着自己。莫名有些开心怎么回事?
    阿泠你不算旧账,我就出来。他闷在黑棺空间里,其实老早就觉得无聊了,但是没找到由头和怕被逮到,压抑了许久。
    虽然嘴上还讲着条件,脚已经迈出去了一步。
    好。顾寒泠答应了。
    男人和当初从乱葬岗爬出土时的状态完全不一样,那个会被认作乞丐、行为浪荡的人到此刻得称作风流潇洒。
    周秦出来时,看到的男人就是这样。
    今晚同我去三莲坞。顾寒泠果真没有计较他几月的躲避不见。
    啊?哦哦。周秦拿小眼神瞅对方,对方若不想他知道自己的想法,他怎么也看不出来的。
    只能独自提心吊胆。
    到底是不是真的放过他了啊?
    等他到了夜晚的三莲坞时,就没多余心思想其它的了。
    三莲坞是凤都近日新起的烟花之地,停在岸边的花舫运作起来,挂起了明亮的红灯笼,预示每日都是新婚燕尔。
    穿着薄透罗衫的美丽女子翩翩起舞,轻盈的身姿不知吸了多少男子的魂。
    周秦站在三莲坞的第一莲红台群荷前,前面盛开着一片艳色的红台,花瓣细密如群山堆砌绽开,美得惊心,处在红台花中的花舫美人也皆是娇艳妍姿,已经吸引了不少文人雅士驻赏,只是到底是赏花还是赏人就不得而知了。
    顾寒泠并未停留第一莲多久,向着第二莲前进。
    与前一莲的风格不同,淡雅娴静的具色睡莲开得平平,无所谓你在意或不在意,花舫的美人摆着优雅的身姿躲在层层叠叠的轻纱中,或许是好奇看外面的人,也或许兴致缺缺。
    到了第三莲。
    一目望去,纯白如雪的玉碗莲似莲中仙子,开得端丽,令人不敢亵渎。
    花舫美人也是真正的清冷绝伦,驻赏的男子最多。
    时辰到,考验开始,有谁能幸运地做得入幕之宾呢?
    阿泠,我们要去通过考验吗?周秦对花舫美人并不热切,看着周围人的激动感到些别扭,他不想嫖啊
    顾寒泠语调不明:玩玩。
    那我可以不和你一起去吗?周秦不想和别人虚与委蛇。
    顾寒泠缓缓一笑:你说呢?
    周秦:
    好巧。由远及近,带着刻意地压低,就知道你会来。
    周秦转头看去,来者居然是凰安城主恭澜歆。
    男装英气逼人,女装霸气外露,是位顶顶的女强人。
    只是,这位女强人对凤都新客卿十分感兴趣,甚至动过强娶做夫君的念头。
    周秦笑了,哎呀终于来个人能治治斯巴达的主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赶上\^O^/中秋快乐!
    第47章 我是一口棺材4
    你是谁?恭澜歆折扇一指,对着的正是想看好戏的周秦。
    周秦才回神,他们可不认识,应该说是凰安城主不认识他,他是认识的。
    他眨巴了两下眼睛:我路过。
    哦?恭澜歆打量着他,那你怎么和顾寒这么亲密?
    亲密?!周秦惊到了,他观察了自己和顾寒泠的距离,确实挺近但也不至于算作亲密吧!
    姑娘你误会了。他解释,我、我只是一个仆人。
    顾寒泠平淡的表情中有了一丝变化。
    周秦因自己脱口而出的关系词愣了愣,下意识地去看身旁的人,对方却像是不在意他之前的话。
    他感到些气馁,也没心情应付别人了。
    恭澜歆倒是对当前的情况兴致盎然,只是更关注的自然是自己费尽心机追求的新客卿。
    人群的惊呼打破了他们僵滞的气氛。
    挂满繁星的夜色下,耀眼的光照亮了整个三莲坞,一位身着淡黄色羽衣的仙子飞身立于夜幕中,白色披帛飘扬,仙子露出三分真容。
    嗙
    绚丽多彩的烟火点亮了星空,烟火散尽,羽衣仙子颔首浅笑,迷花了众人的眼。
    玉碗花舫的魁首。恭澜歆轻摇折扇,语气含着心照不宣的旖旎,却不显下流,端得是个风流人物。
    周秦斜睨她一眼,知道得挺多,不过作为凤都的对手似乎也不算什么。
    要是换作平日,我是不介意欣赏美人。恭澜歆似笑非笑,但此时我不想看到有比我美的女人存在。
    话罢,那皎皎如月的黄衣仙子脚下的定点被斩断,身形陡错,飘逸的羽衣如那中箭的鸟儿跌落空中,可是牵动了不少男儿的心,而周秦悄然离顾寒泠远了一步。
    然而黄衣女子的难堪并没能瞧见,暗色的红芒缠上女子的披帛,死物化作活物,勾住女子的纤腰,铺作长毯挪到女子脚尖,仿佛是踏云归下的惊喜登场。
    恭澜歆瞪眼,气得跺脚:顾寒,你喜欢那个女人?!
    他知道。顾寒泠凝眸望向退走的人,但只停驻了片刻,就转身接受了玉碗花舫的邀请。
    火就这么被烧到自己面前,周秦手捧着不知该扔给谁:我真不知道啊
    恭澜歆蹙眉,看起来不想理他:顾寒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
    周秦选择装鸵鸟。
    你和顾寒是什么关系?恭澜歆不是真的无视他,自语一句后唇边挂起冷笑,你最好老实告诉我,否则
    周秦:主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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