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也知道,不能一下子就将师父他们的生活给改善得太好,免得村里人看到。
    就连棉被,她不打算换棉被外面的被套,而是直接里头的棉被。
    免得村里人发现师父他们盖的那么好,将师父他们的东西抢掉。
    季冬点头,说:“吃到肚子里才算是自己的。我们可以在伙食方面下功夫,到了冬天,就在衣服和棉被上下功夫,其他的,还是不要多改动。”
    钟蓁点头。
    次日,季冬拿了一些自己买的米面和肉去牛棚,大家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好饭。
    又过了几日,伍宗强弄到一蛇皮袋的铁盒子,见季冬久久没有到县城里来,等不及,自己借了一辆自行车,骑车过来黎星大队找季冬。
    他过来的时候也正是巧,季冬正从地里回来。
    他一看到伍宗强蹲在他家大门前等着他,旁边还有一车装满东西的自行车,吓了一跳。
    “你怎么过来了?”吃惊过后,季冬赶紧问着,“你又是怎么找到我住的地方的?”
    “你几天没有到县城里了。”伍宗强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说着,“我等不及,就过来找你了。”
    “至于怎么找得到,问人就成了。”
    本来他想直接问知青院的地方的,但是想到季冬之前说过他自己搬出来住了,便直接问村里人了。
    “进来吧。”季冬边听边将门打开,“我们进去再说。”
    伍宗强点头,上前将自己的自行车给推进院子里。
    看到自行车上那硕大的蛇皮袋的时候,季冬沉默了一下,问着:“这个蛇皮袋里头装着的,该不会就是铁盒子吧?”
    伍宗强猛点头,笑得脸上的那一道疤都颤颤的,说:“是的。我托别人弄的,以最快的速度弄到这一批盒子。我那一边还有两袋。”
    怕太过于招摇,他并没有将所有的铁盒子全都拿过来。
    “还有?”季冬吓了一跳。
    伍宗强点头,说:“还有的。”
    “你这青草膏太受欢迎了。买到人都觉得好,个个都向我回订,我能怎么办?难道放着的钱不赚?”伍宗强两手一摊,说道。
    当然是不可能的。
    他不可能放着钱不赚,所以就想办法多搞多一些铁盒子过来。
    季冬:……
    “这样不行。”季冬只是想了一会儿,说着。
    “什么不行?”伍宗强一听,急了,“你该不是不想做这一门生意了吧?这一门生意比我们卖面饼要赚得多。除此之外,这生意的风险还比卖面饼要低得多。”
    又赚钱,风险又低的生意,不做是傻瓜。
    “不是不做。”季冬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着,“而是要做那么多的话,在我这里不方便。”
    他这里做一些还好,要大量制作,是不行的。
    虽然高晓军进去了,但是村里还有不少看他不顺眼,盯着他的人在呢。
    “那去我那里。”伍宗强说着,“我那里不怕。”
    他那一块的人全是偷偷做点小买卖的,不这样做,大家都活不下去,所以也不会有人举报。
    一举报,得罪的不仅是一户人,而是整个片区的人。
    没有人会做这样的事的。
    “成。”季冬说着,“就去你那里。钟蓁给我配好药方,到时我直接去你那里熬煮就成。”
    之前没有相过钟蓁会将青草膏放心地交给他熬煮,所以他之前也没有提出这个建议。
    现在钟蓁准备教他熬药了,他学会之后直接去伍宗强那一边熬煮也是可以的。
    反正在伍宗强那一边熬煮跟在他这里差不多。
    “那就这样说定了。”伍宗强说,“这一批药膏先在你这里熬煮,下一批就直接到我那里去。”
    季冬点头。
    伍宗强松了一口气,而后这才得空观察季冬现在住的房子,等看到那菜地的时候,伍宗强的眼睛瞬间瞪圆。
    “季冬,你还会种菜?”伍宗强指着院子里那一块菜地,失声地问着。
    季冬点头,说:“之前不会,慢慢学的。总不能一直买菜吃吧。”
    花钱不说,还麻烦。
    现在没有什么钱,他的钱得精打细算才成。
    “好吧。”伍宗强应着。
    他是一直买菜吃的,向隔壁邻居买菜来吃。反正他自己是不会做的。
    有这个种菜的功夫,都不知道能赚多少钱回来了。
    伍宗强在季冬这一边吃过饭之后,用蛇皮袋装了一袋子季冬送的青菜,这才满意地回去。
    两三只南瓜,两个本地小冬瓜,还有一大把空心菜,薯叶等等,够他自己一个人吃很久了。
    他总算明白他们街道那些有乡下亲戚的好处了。
    另一边,女知青院里刚吃过饭,秦桑正坐在院子里,有些生气,又有些后悔地问着齐婵玲:“齐婵玲,你说今天骑着自行车过来找季冬的那个男人是谁?”
    骑着自行车倒是没有什么稀奇的,但是问题是自行车后座有一蛇皮袋的东西。
    想到那些东西她一点也沾不了光,秦桑就心痛得要命。
    也不知道季冬怎么忽然换了一个性子,也不在她跟前凑了,有什么好东西也不送过来给她了。
    若是知道季冬做的那么绝,她当初就不该放狠话。
    齐婵玲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之前从来没有看到他出现过。”
    “季冬之前去县城也没有找过这个朋友。”
    要是过去的话,她肯定是知道的。
    秦桑咬唇沉思着。
    “桑桑。”知青院大门处忽然有人叫着秦桑的名字。
    秦桑的眉头立马就皱起来,随后跟齐婵玲交代一声,说:“你去把他赶走。”
    这个周绍,明明是承诺帮她弄到工农兵大学的名额的,但是还没有等她入学,这个名额就没了。
    她给周绍的那些甜头白给了。
    一想到她曾经为了那个名额而跟那么恶心的人亲吻,秦桑觉得自己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周绍拿着手上的野花兴冲冲地走进来,还没有走到秦桑的房门,就被齐婵玲给拦住去路。
    “秦桑说了,她不想见你,你走吧。”齐婵玲冷着一张脸,不耐烦地说着。
    秦桑的态度都那么明显了,周绍还是天天傍晚过来,真是一点也不懂看人的脸色。
    这个比季冬差多了。
    秦桑连季冬都看不上,怎么可能会看上周绍?之前还有工农兵大学这个名额,现在没有了,周绍怎么还蠢得以为秦桑还会搭理他?
    周绍一脸失落,看了一眼自己手中好不容易才摘来的野花,最后还是咬牙说着:“我想跟桑桑好好地聊一聊。”
    “没有什么好聊的。”齐婵玲一脸不耐烦地说,“你快走吧。我们准备休息了。你一个大男人在这里,不方便。”
    工农兵大学的名额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好聊的。
    “我能将桑桑弄回城去,你再去帮着跟桑桑说一声。”周绍急了,脱口而出。
    除了工农兵大学这个途径之外,他还有别的途径能将秦桑给弄回城去。
    他这些天一直在忙活着这一件事,现在终于得他妈明确的答复。
    齐婵玲冷笑一声,说:“我都不相信了,秦桑怎么可能相信?你走不走,不走的话,我赶人了。”
    周绍只得将手中的花快速地塞到齐婵玲的手上,说:“麻烦你帮我将这花给秦桑,我明天再过来找她。”
    说罢,急急地转身走人。
    齐婵玲捂着鼻子往那一束花扔到旁边的荒地上。
    也不知道周绍的审美有问题还是鼻子有问题,这些花那么难看,又那么臭,周绍怎么下得了手去摘手,并且送给秦桑?
    周绍和齐婵玲的说话声那么大,秦桑在房间里都能听得见。
    她冷笑一下。
    周绍是有办法将她弄回城里,但是给她找到的工作肯定不会很好。
    她一点也不稀罕。
    从工农兵大学毕业之后,能找到的工作比周绍找人弄到的工作好得多了,她才不会去因为这工作而跟周绍好呢。
    不过,秦桑陷入深深的沉思中,这个周绍指望不上,她该怎么去弄到明年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呢?
    晚上,等所有人睡去,钟蓁又点燃安眠香,让院子里的人睡得更沉一些,自己则偷偷来到了季冬家里。
    教会季冬制作青草膏之后,钟蓁这才回来,换了一件衣服,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钟蓁她们一起出去上工。
    秦桑正好走到钟蓁的旁边,闻到钟蓁身上传来的中草药味,捂住自己的鼻子,嫌弃地说:“钟蓁,你身上怎么老是有药味?”
    闻到恶心死了。
    钟蓁举起手来闻了闻,而后面不改色地说:“昨天我有些感冒,昨晚就煲些药来喝。”
    “这些旧东西,怎么可能有用?”秦桑用手在自己的鼻子下方扇了扇,“你还不如花钱买点西药吃。只是一颗小小的药片都比中药那苦苦的汤水要好得多。”
    钟蓁笑了笑,说:“我没有钱买西药,只得自己去村里赤脚大夫那里拿点中药回来熬了吃。”
    为了掩人耳目,她也是拼了。
    不过,从赤脚大夫那里拿回来的药被她自己换成了凉茶。
    这一边天气太热,只是多吃一颗辣椒就非常容易上火,多喝点凉茶容易下火。
    不过,自从上次分伙之后,她几乎跟秦桑闹翻了,她们除非必要,要不然不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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