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忍的很辛苦,才压下体内邪火。不过这书,也是不打算再看了,他走出书房,到外面散步。
    这夜月光极好,华华挥洒,如水银泄地。一阵风来,树叶沙沙,喜夜的夏花绽出最美芳华,花香馥郁,沁人心脾。
    越王深吸了口气,走向莲池。这样的夏夜,还是水边最凉快。
    脚步将将绕到莲池,就听到一阵水花声响,原是有人趁着夜色,悄悄在池里洗澡。
    是一个美人。鸦鸦乌发堆成髻,丝缕调皮的不肯受束缚,贴于美人两腮颈下。美人脖颈修长,身材纤秾合宜,一把皮肤欺霜寒雪,水珠从她颈间往下,滚过锁骨,滚过柔软沟壑,也滴到了越王心里……
    越王此时早忘了什么半仙崔俣,一而再再而三起的欲火哪能那么容易熄?立刻上前,就把那美人给幸了……
    以他二十多岁,已经娶妻生子的年纪,仅是王爵非太子的封号,能住在皇宫着实史无前例。他那贵妃娘太受宠,他从小到大也极会讨好太康帝,太康帝把他当太子养着,所以才不顾一切反应,专门从皇宫中辟出一片宫殿给他住。
    因要避嫌,这片宫殿把守很严,允许任何非本殿的人走动来往。
    所以越王很放心,这个美人能在他的地盘出现,肯定就是他殿里的人,他殿里的人,他便幸得!说是这么说,毕竟以前没见过不认识,万一……呢?
    是吧。
    越王难免有少许担心。再加上这次欲望来的太快太强烈,野外也太刺激,他本就有点把持不住。结果也不知是哪个不个眼色的,这节骨眼竟然同人斗蛐蛐,那蛐蛐不知怎的,叫声十分惨烈,越王一惊,就……交待了。
    急喘着气回神,他才发现,这美人身侧,被他撕成几片的小衣,竟真是桃红绣荷叶镶金边的!
    他咬着牙低声问身后小太监:“本王方才……多久?”
    “一……一刻钟。”小太监头垂的低低的。
    越王:……
    第二日醒来,果不其然,背后略痛,是那美人留下的两道抓痕。
    至此,越王已经不敢不相信崔俣了。
    这日下午,他从父皇宫里回来的时候,于路上花草间见到一条细细红绳,回到殿内饭还没吃完,侧妃就同他闹了起来,原因是他宠幸的那名宫女。
    第二日晨间,他出发去父皇那里的时候,于某处宫墙拐角看到一小条红绳,不但后院起火,还因为侧妃正好同娘家哭过,他受了父皇一顿训。
    至此,他对崔俣本事由衷信服!桩桩件件都对得上啊,天下高人谁能有此本事!
    这样的人才,必须划拉到自己阵营来!
    回想前日,对崔俣礼遇明显不够……越王立即下令,让荣家申饬教训荣炎彬,给崔俣送过去的礼,翻了五倍。
    ……
    崔俣这一觉睡的不算太久,也就一天一夜,比以前副作用差远了,大概因为他探知的东西并不多。
    虽只一天一夜,也把杨暄急的够呛,因为完全吵不醒啊!跟病了昏睡一样!他开始认真怀疑,崔俣的能力……许真是不能常用。
    崔俣醒时,杨暄正黑着脸瞪着一院礼物。
    蓝桥倒是两眼发直,像个小财迷似的,差点流口水了。
    木同看看杨暄,看看蓝桥,虽然神色略有不同,但都带着些……揶揄。
    睡完一觉精神饱满智商满格,崔俣一看就明白了:“越王送来的?”
    杨暄哼了一声:“他也就能送这个了。”
    蓝桥跑过来喳喳呼呼:“主子好多钱啊!好多好多钱啊!我跟着主子这么久,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杨暄:……莫名觉得胸口被扎了一刀。
    虽然只是钱,可他确实没给过崔俣这么多!
    “都收起来吧,”崔俣举重若轻,笑着看了杨暄一眼,颇有几分意味深长,“以后会更多呢。”
    蓝桥不懂:“以后更多?”
    杨暄定定看着杨暄,语音似承诺:“是,以后会更多!”要多少有多少!
    “快点收,收了人才安心,”崔俣微微蹙眉,捂着腹部,“有吃的么?我有点饿。”
    这话一出,杨暄蓝桥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崔俣主子有胃口吃饭,比什么都重要!
    ……
    时光如指尖上的风,很快,到了彭传义案开堂当日。
    杨暄早早选好了位置,吃过早饭,就带崔俣出发,来到一间茶楼。
    茶楼临街,二楼雅间位置靠窗,视野覆盖良好,正好看得到刑部大堂——外面长廊。
    虽然这长廊下有地砖上有瓦覆,两边除柱子支撑全无其它,中空透风,距离正正好,刚刚好看的清楚……可它也是长廊,不是刑部大堂。
    崔俣:“……所以你让我在这里看什么?”
    杨暄十分淡定:“刑部大堂正厅房顶年久失修,若来日遇雨,必会漏水,昨日,刑部下属管事请了泥瓦匠做工,如今……恐审不了案。”
    “所以主官会把审案地点改在这长廊?”
    “并非没有先例。”杨暄亲执壶给崔俣倒了杯茶,试过温度,才递到崔俣面前,“民间重案大案审理,一向公开,会有百姓围观。审案有主官,有衙差,规矩排场布出来就好,具体在哪里,其实并不重要。太康元年冬日,大雪压顶,大理寺都不畏严寒于宽阔长廊里审过案,如今夏日,长廊里还凉快,案子又不能改期,刑部不选这处地方,难道选炽日烤晒,无任何遮挡之物的后院?”
    崔俣端起茶盏啜了一口:“如此,倒便宜咱们了。”他看着尚安静的街面,无甚动静的刑部长廊,笑了,“怕不多久,这个茶楼就要一座难求了。”
    “嗯。”
    时间尚早,正好把刚刚得到的消息与崔俣分享,杨暄垂头喝了口茶,缓声与崔俣说:“秋宴上那几个刺客,你可还记得?”
    “记得。”崔俣看杨暄,“一人着黑,一人着灰,一人着白,谁与谁都不是一路,倒是方便了外人认。”突然提起这个……他眼睛一亮,“可是有消息回馈了?”
    杨暄颌首:“那日事后,我派人跟踪了这三人。我与你说过,那黑衣人是冲着夺册子去的,灰衣人是冲着毁册子去的,白衣人动向不明,但他不喜欢看到不相干的人拿到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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