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张三招认杀害死者彭平,族人证邓氏品行不端,屡次陷害谋杀彭传义……此为事实,各方可有异议?”杨暄问彭传义:“你可有异议?”
    彭传义声音极其响亮:“草民无异议!”
    杨暄又转向邓氏:“你可有异议?”
    邓氏唇瓣咬的发白,最后仍是颤着身子行礼,额头抵到地面:“妾……无异议。”
    杨暄问张三:“你可有异议?”
    张三闭眼磕头:“小人无异议!”
    杨暄又问彭氏族人及在堂各位人证:“你们可有异议?”
    所有人齐拜:“我等无异议!”
    杨暄最后问堂前百姓:“你们呢?可有异议?”
    百姓们声音更大:“我等无异议!太子殿下英明!”
    “如此,本案当判!”
    杨暄从桌前签筒里抽出几支短签:“依大安律,前人案例,判除去邓氏妻名,贬为贱妾,彭家财产,皆由死者唯一嫡子彭传义承继!彭氏族人行伪证,念其受胁在先,量刑可略减,判每人杖责三十,当堂行刑!罪犯张三,上镣铐,押入死牢,一月后问斩!彭传义冤屈尽洗,堂后去镣铐,整理收拾,当堂释放!”
    太子眉锋目厉,隐有龙威,其势如湟,其气贯虹,一个罚刑定下,便掷一支刑签于地,这无以抵挡的气势,这杀伐果断的坚毅,天下谁能媲美!
    百姓们顺从心下感想,一个个一列列一排排,尽数跪下:“太子殿下英明!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席话,全部发自内心,虔诚至极。
    这一日,是太康十三年,八月二十三,太子奉旨刑部坐堂审案,天气诡异,浓雾沉沉,兆头不详。太子却不畏不惧,誓言问天,五百步外,一箭破雾,上天亲自将箭送到靶心,云开雾散,阳光万里!
    太子之威,百无禁忌,诸事可行,不详兆头又如何,迷离难审大案又如何,证人自己就上了堂,凶手自己就跑过来交待认罪,谁敢拦路,谁敢不服!
    这是他们的太子,是天命选定之储君,不容任何人轻视!
    这日太子雄姿,当永远铭记于心,不可忘却!
    ……
    洛阳城境况空前,百姓声音如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接,无法收拾,越来越响,震耳欲聋。
    民心归顺如此,谁能不惊讶!
    老太监史福看着这一幕,激动的差点老泪纵横,连连抬头看着青天压制泪意。老天爷……先帝……皇后……你们都瞧瞧啊,咱们太子今天好威风呢!以后也请继续保佑,这江山,这天下,是咱们太子的!
    人群外赵季拉着张松的手都哭了:“终于……终于等到今天了!”
    张松也擦了把眼角,努力抑制着内心冲动:“谁说不是呢?”
    王十八娘拉着哥哥袖子:“太子好俊好俊啊!”被扇柄打到额头,“如今该关心的是朝局,是这天下……”
    荣炎彬和茶学礼对骂,一个说‘小人得意!’另一个说‘只要能得意,唤爷小人爷也干哈哈哈哈!’
    谢家一家子进洛阳时机正好合适,看完了这完美一案,谢闻豪气大笑:“我谢氏当兴啊!”选了这么个主子,要是还保不住兴旺,他们这些人都该自尽谢罪!
    谢丛眼睛里都开始冒小星星了:“太子好威仪!”
    老狐狸谢延和王复捋着胡子,目光欣慰又复杂,太子光芒显露,万民景仰固然是好,可以后这路,却得更加小心了。
    小辈们有的看热闹,有的思考,长辈们想的,却是更大更远的局势了……
    至于皇子们这边——
    越王已是打落牙齿和血吞了,砸了两套茶具,眼睛里似喷出火来:“搞!让你搞!本王就给你这个机会搞!有本事你再走远点,看本王弄不弄得了你!”
    被茶水溅到鞋底,昌郡王皱了眉:“跟他生气就生气,拿我撒什么火!”
    “你小孩子懂什么!现在你哥很头疼知道么!没准以后都保不了你了知道么!”越王对着亲弟弟也是一脸戾气。
    昌郡王嗤笑一声站了起来:“我还真不稀罕!”他把手里茶杯往地上一砸,转身就带着自己手下走了。
    贴身太监来问:“王爷……”
    越王心火未去,冷笑:“让他走,谁也别管!几岁了还这么任性,他也该长大了!”
    平郡王这边,倒是气氛十分轻快。
    听太子推翻前审,判彭传义无罪,当堂释放,平郡子就笑开了花。如此,他便完成了约定,待彭传义出来,必会将册子给他!
    彭传义当堂释放,他自然得派人去盯着,保证第一时间拿到。只要拿到册子,别的谁,他还怕什么?个人名,就是一个关系网……许那到时,越王的人都要反水过来!
    “去,叫黑鹰准备着,随时接收东西。”平郡王呷了口茶,眯眼笑着,声音里透着畅快惬意。
    他发话,下面自然立刻应声:“是!”
    ……
    茶楼正对着刑部长廊的二楼包厢里,崔俣看到这一幕,唇角微扬,笑颜温柔。
    这熊孩子……做到了呢。
    做的比他想象中更好。
    蓝桥再一次为主子美貌感叹,不管何时何地,还是他家少爷最好看呐!不管迎着光背着光,窗外是灼灼鲜花,还是葱葱绿柳,是温暖还是寒冷,少爷的笑容都最灿烂最炫目,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啊!
    就是坐在这里喝茶大半天了,一定很乏累。
    蓝桥长长呼口气,笑的跟朵花似的:“哎呀终于完了,可以轻松了呢!少爷坐的腰酸不酸,腿麻不麻?要不咱们先溜达着回去?反正事也完了,太子这边收拾收拾也该走了。”
    “不,”崔俣站了起来,手轻轻抚上窗棂,垂眸看着下面人群,声音很淡很轻,“最紧张的时刻……要来临了。”
    蓝桥不懂:“这案子不都判完了?”判的皆大欢喜无人不服,哪来的紧张?还最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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