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证其实是一个相当概念性的东西,比起签证本身的意义而言,它更像是一个车票和户口的集合体能够随时随地介入另一个副本的车票,能够在副本中拥有合法身份的户口。它给予副本的闯入者一个合法的游戏者身份,而不是如同路锦等无意间被拉入副本中的人一样,是一个不具有游戏资格的闯入者身份,又被称为所谓的黑户。
    一般来说被签证中心记录在册的合法签证分为三种类型,一种是白色签证:给予玩家以任务者的身份进入副本的机会,一次性。另一种,是银色签证:给予玩家以替代任意npc身份进入副本的机会,一次性。最高的签证为金色签证,该签证允许玩家自由出入副本,不需进行游戏,也不需替代npc,其重复进入副本的次数由签发签证的签证官决定。因此最后一种签证,也被玩家们戏称为绿卡。
    一般来说签证只能由第十七城签证中心的签证官颁发,然而事实上,也有一部分具有类似能力的玩家,私底下自行制造使得玩家们偷渡的签证,这种玩家又被称为蛇头。
    想要寻找签证中心的合法签证官颁发签证,需要携带一名去过该副本的玩家,与此同时,玩家还要承担办理一整天的手续办理时间。楚天舒显然没有这个等待的心情,在他的心里,林槐此刻的状态,紧急得迫在眉睫。
    他穿越污水横流的小巷,和金碧辉煌的签证大厅相比,位于第十七城暗处的这些小巷简直就是灾难多发的贫民窟。这个阴森诡谲的贫民窟又被称为第十七城的暗城,其中分布着大大小小的蛇头。而他要找的,并非贫民窟中最具有权势的蛇头,而是这个贫民窟里最神秘的蛇头。
    他停在一家小赌场前,里面亮着昏暗的灯。几个人吆喝着,玩着骰子。其中声音最大的,却是一名身材曼妙的女性。
    她一身紫色,露出肩膀,耳朵上则挂着巨大的银饰。女子的脸上画着油彩纹身,眉目间带着几分英气,手臂抓着骰钟,笑得恣意而艳丽。
    开!
    女子欢呼雀跃,其他人垂头丧气。她大声道:来来来,都把钱给我交出来嗯?老朋友来了。
    她放下骰钟,一只脚跨在椅子上,招呼小弟给他上椅子倒水。楚天舒倒也大大方方地走进去,坐在椅子上:又玩骰子?
    难得手气好。女子嚼着泡泡糖。她将一堆筹码划拉进自己怀里,其他人见楚天舒来了,噤若寒蝉地散了。楚天舒坐在椅子上,还听得见他们窃窃私语,似乎都是在议论他。
    一张到恶灵人鱼岛的签证。楚天舒说。
    哦,灰票子还是黄票子?
    在蛇头这里,灰票子是银色签证,黄票子是金色签证。楚天舒说:黄的就行。
    哦。女子从包裹里抽出签证本和一只造型奇异的笔。
    楚天舒看起来在这里相当轻车熟路,像是没少来这里过。女子娴熟地开好了签证,咬破了手指用自己的能力给它改了个戳:拿去。
    谢了。楚天舒说,钱在你账户。
    两个人的交易默契而快速。楚天舒拿过签证,也没看一眼,就塞进了兜里。接着,他走出赌场,背对着女人晃了晃手里的扳手:
    他们在给你下套,等你下次全押呢。他轻松道,你看看骰子,底下是不是有片磁铁?
    靠!
    女子怒骂一声。楚天舒在留下这句搅动风云的话后,便离开了这家小赌馆。
    一阵鸡飞狗跳后,女人抱着所有筹码就要离开。被她揍得鼻青脸肿的赌馆伙计询问老板:之前那人是谁啊?
    你新来的吧,那个人都不知道。他
    老板刚想说,另一个人的声音已经传来。
    他是个怪物。穿着黑风衣的男人走进了赌馆,和正要出门的紫衣女人擦肩。
    紫衣女人耸了耸肩:哟,麻烦的人来了。
    这样说着,她也没停下自己的脚步。陈烈雪清冷的声音却从她的背后传来:若水。
    女人停下了。
    他是不是又来找你拿签证了?
    面对这句质问,紫衣女人扬起下巴,笑了笑:你知道他的。
    陈烈雪沉默了一会儿:他是不是还在收集钥匙?
    风刮过小巷,无人作答。
    好半天,女人才又笑了。
    就像你会为了顾朝生选择停在这里,他也会为了乌鸦从这里出去。她慵懒道,而我嘛
    她摇了摇手里的筹码袋。
    硬币在其中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被称为若水的女人抬起头来,一双猫眼看向陈烈雪:我选择醉生梦死。
    这样说着,她抛下站在她身后的男人。晃着口袋,哼着歌,离开了赌馆。
    阳光照射在寂寥的十七城,而林槐从人鱼岛上醒来时,所看见的依旧是灰蒙蒙的阴天。
    路锦在进入大厅后,蹲在窗边,暗中观察:那个男人总算走了。
    他口中说的男人,正是路上一扭一拐走着的普通男人。昨天夜里,靠着墙睡的路锦听了一夜住着该男人的隔壁房间里不断传出来的、咔嚓咔嚓的抠挖声,与咯咯咯的笑声。
    他为此狠狠失眠了一夜。
    两个人再次用完了早餐。这次路锦可不敢再瞟男人所在的位置了。而林槐却在擦过嘴后,再次来到了男人的座位上。
    只见男人所坐的坐垫上,如今落着好几粒饱满的种子。和昨天林槐所看见的种子相比,它们的外壳显得更加油亮发黑,个头也更加浑圆饱满了。落在垫子周围的几颗种子的尖位上甚至还沾着一点血肉,像是被男人硬生生从毛孔里抠下来的。
    林槐:
    他缓缓地举起了自己的一只手,轻轻地放在了自己的嘴巴上。
    不知为何,他也有点想d区。
    这、这难道就是极致的恐惧吗他福至心灵地想着,看起来,还是我输了。
    此时已经是第五天,他带着路锦继续在c区d区晃悠,试图从风铃中寻找到一点突破口。
    而此时的肌肉男,也来到了白墙旁。
    女巫说不得出城,否则后果自负
    肌肉男斟酌着,他咽了咽口水,却始终不能下定决心。
    老冯,老冯!
    尖嘴猴腮的男人在看见他时,匆忙地走了过来。他两眼发亮,像是找到了新招:你在这儿干嘛呢?
    没什么。
    我跟你说。尖嘴猴腮的男人神神秘秘道,我找到了一个好方法,要不,咱们合作吧?
    肌肉男来了兴趣:什么方法?
    就像之前说的她们中,有一部分是恶灵,有一部分是人类女性,对吧?尖嘴猴腮的男人盘点着,对于恶灵而言,她们是一体的,因为她们中的每一个都想杀了我们,但对于人类女性而言,这就不一样
    肌肉男皱起了眉头:你什么意思?
    尖嘴猴腮的男人环视四周,神神秘秘道:我们去告诉她们,就说,这个城里有鬼!
    说完,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女人都怕鬼,我们告诉她们,在她们二十个人里,除了几个人外,其他都是鬼,而且告诉其中一个女人,某个女人说,她就是鬼!通过逻辑推理和对她们的反应进行判断,就能看出她们究竟是谁在试图保谁,谁在试图害谁。恶灵肯定知道谁是恶灵,谁是人类,她们因为想要杀我们,所以必然会保护自己的同类,同时栽赃陷害别的人类女人!到时候,被栽赃得最多的那个人,肯定就是真正的人类女性!
    他说的这话也不是毫无道理。然而肌肉男却还在犹豫。尖嘴猴腮的男人于是急了:你到底来不来啊,再不开始,咱们都来不及了!这都第五天中午了,明天晚上,我们就要选出庇护人了!
    肌肉男思考良久,最终还是死马当活马医地点了点头。
    好吧。他说,这就像狼人杀
    对对对,就是狼人杀!尖嘴猴腮的男人说,咱们两人一起,排查得比较快,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这边林槐和路锦在c区d区再度排查了一天,却一无所获。
    到了后来,他们甚至抛弃了自己的区域,在各个地方乱走。不停地碰撞各个地方的风铃以进行比对。然而,这些风铃就像是死了一样,毫无线索。
    路锦瘫坐在地上:我真的走不动了
    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我们的推理真的正确吗,如果正确的话,为什么会一点线索都没有?
    他绝望地看着浅灰色的天空。人鱼岛上没有太阳,女儿国中只有白墙。他坐在无数栋一模一样的小房子中间,就像坐在一个看不见方向的围城之中。
    无处躲避,无路可逃。
    林槐也异常烦躁了。
    他想要保下路锦的性命没错,这就是他认认真真,从未乱来的原因。可如今,他的耐心也快到了爆炸的边缘。
    他只想冲进那些白衣女人的家里,把它们拖出来,一个一个用枪抵在它们的太阳穴上询问,警告它们如果不说出真相就把它们打死。
    想什么呢,它们本来就是死的。林槐虚起了眼,歪掉了脑袋。
    实在不行,也只能穿上女装,假装成女人庇护路锦了他天马行空地想着,突然想起了之前副本里穿过的女装,没忍住拿着竹竿狠敲了一下风铃。
    他这一下完全失去了对力气的控制,风铃剧烈地尖叫起来,响声之大,响彻云霄。
    他简直是逼出了风铃最大的声音。别说这一家,就连这附近的八户人家都能听得见。和他仅隔一条街的,正在对女人进行专访的肌肉男都被吓了一跳。
    他被吓了一跳,坐在他身边的白衣女人却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风铃的响声甚至都不曾改变她擦桌子的速度,她的双手,依然平稳而有力。
    就好像,她根本听不见那个铃声。
    林槐这一下下去,就连路锦都捂住了耳朵:艹
    他们身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从那户人家里走出来的,是一个颤巍巍的白衣女人。她的脸蛋恐怖如厉鬼,开门的手却在发抖。
    她似乎是受到了惊吓般地,看向两人。
    与此同时,面对着他们的那扇门,属于被敲响的风铃的那扇门,也开了。
    在用眼神确认了两人并非在寻找自己后,颤巍巍的白衣女人关上了门。持有风铃的白衣女人却看向两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没事了。林槐说。
    白衣女人点点头,回到了家里。林槐转过身,对着另一间房屋,开始思索。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思考着。
    这似乎是第一次,当他敲响一个风铃时,却有两个白衣女人出现。
    第171章 继续迫害路锦
    好奇怪林槐喃喃自语。
    路锦从地上爬了起来:有什么奇怪的?
    这是第一次。林槐说,我敲了一次风铃,却有两个人出现
    路锦:
    你他妈这不废话吗。路锦哭笑不得,你敲得那么大声,别人被吓到了不出来看看情况就不是人了!就是死人都要被你吓醒了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眼见天色已黑,路锦推了推林槐:走吧,我们回去吧。
    两人回到大红楼时,杜重山正站在楼下吃薯片。见两人来了,他照例是要给两人一人一片。
    路锦接过一片薯片,困惑道:你怎么不留在楼上?
    杜重山耸耸肩:楼上太恶心了。
    他们怀着极大的困惑,上了楼。
    在到达楼梯间时,他们总算明白了所谓恶心的含义。
    面容普通的男人背对着他们,他的背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衣服下方高高隆起。见两人来了,他转过头来:咯咯咯咯
    啊啊啊啊
    路锦惨叫一声,一直滚下了楼。林槐提着他,把他塞进了房间里。
    艹,艹啊!!路锦瘫坐在地上,依旧是心有余悸,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别想了。林槐非常淡定地答着,生根发芽,文体两开花而已。
    路锦捂着自己的喉咙,满眼泪花:你怎么完全、完完全全、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
    这点程度也值得我害怕?林槐优雅地掏出一张卫生纸,擦了擦手,我去下卫生间。
    他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进了卫生间,并拉上了门。
    十秒钟后。
    d区
    路锦:
    一分钟后,卫生间里传来水声。再次出来的已经是焕然一新的林槐。他依旧迈着优雅的步伐,就连脸色都很优雅。
    路锦:你
    我什么?我什么都没有。
    林槐优雅地把自己缩在了墙角,并优雅地扼住了自己的脖颈。路锦接着说:你好像吐了
    林槐:我没有。
    路锦:你真的被恶心吐了吧,真的真的被恶心吐了吧。
    林槐:没有。
    路锦:你真的真的
    你就当我怀孕了不行吗?!林槐给出了路锦的同款还击,我!怀!孕!了!
    路锦不再说话了,林槐也不再说话了,两个人沉默地对坐着,直到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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