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说。
    好,楼连深深吸气,轻舔唇皮道,秦祥,你以前是非常非常相信我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秦祥嗤笑:我从不过分相信任何人。
    楼连继续道:因为我有软肋,我的亲人需要治病而我唯一会的东西,已经被你毁了。另外,我爱的人也被你掌控在手,所以我只能依靠你。
    他顿了顿,似在斟酌言辞,过了会儿才重新开口:在收下我后,你给了我一个副手的岗位。就在这里,你赋予了我一个发现你的秘密的机会。
    不过你大概不会想到,当你在用毒品玩乐的时候,我在想的,是怎么让你也尝尝欲天,怎么看到你的电脑吧。
    啪嗒。
    燃起一半的雪茄最终被踩落在地。
    秦祥明白了什么,狠声道:够了!
    楼连非常听话地闭嘴。
    他不开口,一时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
    不知过了多久,秦祥狠狠骂了一句粗话,才开口道:你给我也用了欲天?可惜,那不是对每个人都有用的。
    楼连说:是的。
    这来历莫名的毒.品怪就怪在,它是挑人的,并不是所有的人吸了都会有反应。
    气愤似张绷紧的弦,随时都会断裂。
    随着时间的推移,楼连心中愈发没底。
    事到如今,他反而不明白秦祥为什么会来抓自己了。
    成贺不知道他曾经死过一次,但知道他是妖,甚至能弄来对付妖的药;秦祥知道他该是死人,却明显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还颇为神经质地来试他的血是不是热的。
    这两人,信息没有互通。
    可是成贺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楼连自身,那么秦祥呢?
    楼连原先以为是为了那些机密的下落,可是到目前为止,秦祥并没有问过这方面的内容,只是一再确认从前之事。
    正想着,一个叹气声传来,正是秦祥。他看着楼连,眼中却已少了各种情绪,像是忽然将一切都放下了,无所谓了:这么说,你早就将一切都交托给了别人,现在就是收网的时间,我的身败名裂是注定,问你也问不出什么了,是吗。
    楼连呼吸一窒。
    他看着像是破罐子破摔的秦祥,一时无言,脑子飞速转动。
    房门就在这时再次被人从外打开了,一个黑衣男走进来,覆在秦祥耳边说了什么。
    秦祥先是一愣,然后是喜悦,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楼连,懒洋洋道:秦叔叔有点事要先走了,小楼就在这里再玩会儿吧。
    秦祥起身,目光扫向郎寰,朝用枪指着女人的那个手下示意:给你们了。
    郎寰顿时呜呜叫了起来,手下小心翼翼:您是说?
    秦祥已经走到门口,闻言,沉沉的视线压过来。
    手下们浑身一抖,立马低头哈腰:明白!
    两个贴身保镖跟着走了出去,房门关闭,留下的几人互相对视几眼,忽然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纷纷将郎寰围在了中间。
    他们没有多说什么话,但意图昭然若显。
    先玩会儿。其中一人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根针管,这么提议着,得到了一致赞同。
    郎寰的衣服和头发很快就被扯得乱七八糟,偏生嘴上的胶带不曾撕开,她看着针尖,绝望地呜咽。
    副导演破口大骂,被一拳打在脸上,直接晕了过去。
    楼连将铁链来回晃动,发出刺耳的声音:等等!
    闻言,有两人转身朝楼连走了过来,满怀恶意地看着他,嘴里啧啧两声。
    知道这是什么吗?那支针管竖在了楼连面前,拿着它的人用赞叹的口吻道,佛祖他老人家说了,人生下来就是受苦的,苦修一辈子才能去极乐世界,要我说哪有这么复杂,上个极乐还不容易,我现在就能给你极乐,保证你去过一次就忘不掉了。
    楼连狠狠咬了咬牙,再次挣扎起来,目光凶狠又不甘。
    他试过了,不是牙齿不如铁链硬,是这铁链上有猫腻,仿佛能让一切属于妖的能力都无效化。不仅如此,还能反伤,先前下嘴时,一股直击灵魂的腥气熏得他眼泪掉下来。
    但只要这个锁链能打开的话
    啊放开我!
    就在这时,属于女人的高分贝尖锐嘶吼钻入所有人的耳朵。
    郎寰嘴上的胶带终于被撕掉了,但四肢的绳索并没有被解开。
    楼连低下头,一眨不眨地看着那边施暴的行为,浑身颤抖。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宿命感如毒蛇般咬住了他的心脏,蓬泼的鲜血在胸腔中淋漓从前也是,看着受害者们崩溃求饶的脸,他除了移开视线以外,从来都无能为力。
    多么可笑,多么可耻。
    滚
    他无声地动了动唇。
    喂,围着楼连的另一人忽然道,这是什么?
    这是纹身?纹在锁骨上?那人收起针,下意识朝那截颈子伸出手,虽然没摸出个所以然来,嘴上还是继续说,挺骚啊。
    如果此刻他们抬起头,恐怕会叫得比郎寰还要恐惧。
    某一瞬间,黑色纹路爬满了少年人的面颊,幽黑瞳孔变得尖而长,伸出的獠牙是能生生将颅骨咬碎的硬度,十指指甲倒钩。从他的身上看不到一点人类的痕迹,只有正在捕猎状态的兽性。
    可惜他们没有抬头。
    住手!
    一声清朗断喝乍起,宛如给在场中人按了定格键。
    成少爷?
    成贺紧紧握着拳,大步走了进来,满脸厌恶:都给我滚出去!
    这几人面面相觑。
    成贺的视线一寸一寸扫过去,目光凌厉,一股威势散发开来:怎么,我的话也不能作数了?
    先生叮嘱过,不能让您一个人与这个人待在一起,很危
    放屁!成贺冷笑,是不能让我一个人吧?之前对我的监视我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就你们还想蹬鼻子上脸?再说一次,出去。
    僵持了小半分钟,最终,在报告得到秦祥的答复后,黑衣男们都退了出去。
    成贺忽然捂着嘴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的。
    他奶奶的
    郎寰迅速缓过神,战战兢兢退到角落,大脑中一片混乱,对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懵的,可身体上的疼痛又让她清晰知道这不是梦。
    她低垂着头剧烈地喘息,平复呼吸后,第一时间看向那边被吊着的人。
    眼前的一幕却让她又一次呆立当场:这
    只见那个冲进来的年轻人,紧紧地抱住了楼连,脸贴着脸。
    啊下一秒,痛叫便从那年轻人嘴里发出。
    成贺后退几步,再次捂着嘴。
    他放下手时,掌心依稀可见几点血迹,唇上也有两个大豁口。
    楼连看着他,紧抿着唇,目光复杂。
    成贺被狠狠咬了一口,却没有如往常般发怒,反而笑了:这回终于他妈是我赢了。
    楼连没有说话。
    成贺转身朝外走,动作潇洒利落,甚至摆了摆手:再见了,大骗子,祝你好运。
    随着话音落下,灯光随之一暗。
    成贺顺手将灯也关了。
    一片黑暗中,门外传来了骚乱的声音。
    楼连无声地骂了一句还是别见了,便再次发力翻上门字架顶,右手放上来舌头一动,掌心便多了一把钥匙。
    近乎于无的咔哒声响,镣铐落下。
    他轻巧地跃下,在一涌而入的人类们前,拧了拧腕子。
    来玩吧。
    狭长的走道,秦方飞握着枪,心急如焚地一间间踹门。
    他不知道人质在哪儿。曾经藏在秦猫猫项圈里的定位仪已经很久没有发挥过作用,秦方飞原以为是坏了,可是在楼连被抓走后,这东西又短暂地显示了会儿定位,他就是顺着定位赶到了这栋别墅,谁知人还没找到,那定位就又消失了。
    秦方飞只能暗自祈祷楼连还在这儿。
    不知是运气好还是不好,一路上都没遇到一个人,秦方飞在打开了不知道多少间空房后,又一次踹开房门,里面才终于有了一个人。
    还是个熟人。
    啊
    袁菲菲坐在地上,双手合十微微搓动,在听到门被踹开的巨响后,迷茫地抬起头。
    她的眼角有不明显的泪痕,眼神空洞,抬起头时,像是看到了来人,又没有落入眼底。
    空气中有一股子奇怪的烟味,秦方飞眉头蹙起,摇了摇袁菲菲的肩:袁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此刻,她应该在警局。
    袁菲菲愣了许久,先是看着肩上的那只手,又看向来人的脸,忽然兴奋起来,张嘴吐出好大一口紫色的烟雾,一把抓住秦方飞的手:秦秦老师,是你吗?真的是你啊!你来看我吗?
    秦方飞看着袁菲菲的状态,马上就明白了对方先前在干什么,他厌恶地抽回手:楼连在哪儿?
    袁菲菲仍然一脸迷茫:楼连?什么楼连?
    秦方飞又看了袁菲菲一会儿,确认从这儿是得不出什么答案了,转身就想走。
    谁知就在这时,他的衣角被拉住了,身后传来一道尖锐又癫狂的声音: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是他啊,他怎么就阴魂不散呢?我都把他堵在休息室了,我带着人把他堵在那儿了,他也确实从你身边消失好久了,怎么现在又出现了呢!
    秦方飞倏然转身,一把掐住了女人纤细的脖子,像拎小鸡般把袁菲菲从地上拽了起来: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房间有监控,成贺进来的时候是把钥匙捏在拳头里,咳嗽的时候放到了嘴里,然后又假装亲猫猫把钥匙传给猫猫了(怕有宝宝没看懂这段然后袁菲菲说的,是猫猫上辈子年轻的时候被堵在舞剧场休息室里的那次,前文有交代过,怕有金鱼宝宝失忆(这段记忆花花目前是没有的,被橘花擦掉了)
    嗯,就是因为袁菲菲带着人把猫猫堵了,在医院接受治疗的时候猫猫被秦祥装可怜劝分,花花又没透露过自己的身世,猫猫一气之下就跑到人家家里去了,才会引发后来的一切,不知道这么解释能不能看懂。
    这一段快结束了,之后会回归甜甜,但辣鸡作者期末考试改为了好多论文,所以QAQ家里的橘猫小狐狸还没回来,他是儿童节早上从阳台溜出去的,脖子上还绑着绳子,四周都找遍了,剪刀大法也用了,都没有回来现在就是后悔,那时候为什么没把绳子解了,真的好担心他会勾在哪里QAQ感谢在20200527 01:04:30~20200613 01:30: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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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 修罗之道(2)
    呼
    灯光照不到的转角,成贺靠在墙上,捂着胸口喘息剧烈。
    凌乱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夹杂着怒喝,可想而知被抓住的下场,可成贺实在是跑不动了。况且就算跑下去,也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
    把钥匙给出去虽然不是一时冲动,却是有勇无谋。成贺摸了摸嘴唇,先前的触感仿佛仍然遗留,那种温软与剧痛深刻在了神经深处,虽然并不后悔,但
    哦豁,完蛋。他喃喃。
    那些人仿佛也察觉到了他的停下,纷纷将脚步放轻了,缓缓靠近。
    成贺深吸一口气,有些破罐破摔地想着,干脆就这样出去算了,至少还能掌握主动权,先发制人。
    就在他打算将这个想法付诸现实之时,一只掌心滚烫的手,无端端从后伸来,穿过颈窝,以迅雷之势捂上了他的嘴并向后拖去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也太无预兆了,成贺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便被那股大力给拽到一个转角。
    那只手的主人在墙上摸索着什么,不一会儿,成贺便惊讶的发现,这墙上竟有一扇小门高度仅及成年人的腰。
    门打开,成贺被扔了进去,同时外面那人也拱身挤了进来。
    你
    这里空间很小,且没有光线,但方才成贺已经看清那人模样,忍不住惊呼道,这是什么地方?
    嘘。楼连示意成贺噤声,杂物间。
    成贺跟着压低了声音:你怎么又回来了?
    什么叫回来,你以为手铐解开了我就能出的去吗?
    可你是妖怪啊。
    成贺正在黑暗中摸索,闻言,很是无法理解。
    空气安静了会儿,他仿佛才终于想起是自己先下的黑手,于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不再说话。
    楼连更是懒得理成贺。他本来已经把楼远山他们安置好,这次回来是想看看情况,谁知刚好撞见了太子爷被追得跟狗一样的一幕,出于钥匙之情,才想到来拉一把。
    同为天涯沦落人,能救一个是一个。
    恰好外面一丛脚步声匆匆闪过,没有发现这里的奥秘,成贺暗暗缓了口气,悬着的心也跟着落地。
    他明知比起秦祥身边的保镖,身边这人非我族类,来历更加不明,可此刻却毫无理由地选择跟着楼连。
    楼连率先打破死寂:你怎么知道我是妖,又是谁给了你那些对付妖的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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