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孕妇刚才受到了惊吓,这是动了胎气了。
    孕妇的老公立马抱着孕妇就往外跑:“我开车,我这就去开车……”
    原来他们家有个不知道几手的五菱宏光。
    接着,孕妇老公就低声说道:“大师,你快跟我们一起上车吧……我们村那些人,没那么好对付。”
    五菱宏光哄的一声吐出一口黑烟,穿过了人群,在山路上蹿了出去。
    好些人看到我们也在车上,还要追车把我们给揪下来,可孕妇老公车开的很快,把他们甩开了。
    我连忙跟孕妇老公道谢,孕妇老公慌慌张张的擦了半天脑袋上的汗,这才说道:“大师哪儿的话,今天的事儿,真是要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我老婆可……”
    程星河连忙说道:“也不用太客气,尾款你们给算一下?”
    我拉住了程星河,说道:“我们其实还有别的事儿,得离开这里,你这有汽油没有?”
    现在天师府追的这么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追到这里来了。
    孕妇的老公一拍大腿:“你还真问着了,这附近都没有加油站,我们常年自己备着一些!”
    要是到了县医院,还要啥汽油呢,这时车冲出了村口,我连忙就让孕妇老公停车,把汽油给我之后,赶紧送媳妇去县医院。
    孕妇老公这才知道我们的车抛锚在路上,照着我的话做了——因为争分夺秒要把媳妇送医院,他跟我们道了个谢就要走,但是一回头,看见了我怀里的尿桶,又露出了几分迟疑:“大师——你准备怎么处理那个东西?”
    我想了想,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让它再回你们村子了。”
    孕妇老公犹豫了一下,忽然跪在地上,给我磕了个头:“我替我们村的人,谢谢您了!”
    他们村一村白眼狼,别说,还真有个明事理的——这个男人面相也很好,以后还真能有个好报。
    给别克车灌满了油,车顺利点了火,我们三个同时松了一口气,可这口气还没松完,我就从后视镜里,看见不少商务车开过来了。
    天师府的又来了!
    程星河一看,气的直抽冷气,咬牙切齿的把车发动了起来:“这帮王八蛋……属苍蝇的,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哑巴兰则说道:“哥,你说他们怎么能追这么紧,是不是给咱们安了gps了?”
    不像啊……我一寻思,就对着商务车开始望气,这一看我还看出来了,商务车上,除了紫气,还带着一种若有似无的灰气。
    我记得这个灰气!这不是上次我在那个姓韩的身上看到的吗?
    而这个灰气……
    我立马拿出了那个八角盒,就看出来了,跟八角盒上缠着的,一模一样。
    我这就明白了——闹半天天师府的,是靠着这个八角盒的踪迹在追我们!
    哑巴兰一拍大腿:“还真是gps!”
    不是,这叫青蚨母子咒。
    青蚨是一种很神奇的虫子,传说青蚨生子,母与子分离后必会聚回一处。
    只要八角盒上涂了子青蚨的血,他们手上拿着母青蚨,那母青蚨永远能找到涂着子青蚨血的东西。
    这个八角盒,就等于是他们找我们的指南针。
    程星河骂道:“天师府的也太鸡贼了,明明是一堆不要的破铜烂铁,还特么搞防盗措施。”
    我答道:“不光是八角盒,你偷的那些东西,也不能留了。”
    程星河没辙,只好一边开车,一边把那些东西往外扔,这对他来说就跟烧钱一样,心疼的直抽冷气。
    接着,他跟想起来什么似得,从后视镜里看我:“那个八角盒也有青蚨血,总不能把八角盒也扔了吧?”
    我拍了拍尿桶,说道:“这就得看人脚獾的了。”
    尿桶里传来了一个声音,显然有点紧张:“你……你打算拿我怎么样?”
    这声音竟然带着一种慷慨赴死的苍凉。
    我答道:“不瞒你说,我是有事儿想找你帮帮忙。”
    人脚獾显然一愣:“帮忙?”
    我把八角盒拿了出来:“有个机关,我弄不开——但你好像可以。”
    程星河和哑巴兰一听,都高兴了起来:“对呀,这个玩意儿能弄机关!”
    人脚獾一下不吭声了。
    程星河沉不住气了:“怎么,你不愿意?哎,我们刚救了你……”
    我摆了摆手,说道:“我不逼你,你愿意就搭把手,不愿意,也没关系。”
    人脚獾之前一直被索取,想必也挺讨厌那种仗着恩情使唤它的感觉。
    可没成想,人脚獾说道:“你留下了我的命,我知道你慈悲,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我也没迟疑:“那就麻烦你了。”
    说着,就把尿桶盖子给打开了。
    一阵黑烟散开,那个穿白戴孝的黑老太太端端正正的就坐在了车后座上,程星河一下急了:“七星,你怎么说放就给放出来了,你就不怕它……”
    “没事。”我说道:“动物跟人不一样。”
    它们说话算数。
    果然,那个黑老太太瞅着我,虽然模样还是可怕,但表情别提多感激了。
    接着,她拿过了八角盒,就在“七巧板”上摸索了起来。
    哑巴兰瞬间把脖子给缩回去了:“她要是能拆开还好……要是拆不开的话……”
    拆不开的话,我们就要一起在车里被炸死了。
    我看向了黑老太太:“我信得过她。”
    黑老太太望着我,眼神更感激了,手底下的动作,也更快了。
    这个时候,天师府的车已经越来越近,眼瞅要追上了,程星河回头看了一眼,一脚油门又腾出去了老远:“要拆,就快点拆!”
    黑老太太却十分沉静,像是什么都听不见,只关注那个八角盒。
    这时,前面过了一座山,公路从山洞里穿了过去,就在进入山洞的那一瞬,我听到“哒”的一声响。
    八角盒开了。
    第146章 四相真龙
    黑老太太立刻把盒子交给了我。
    我接过来一看,里面真有一个泛黄的丝帛,上面花花绿绿,像是有很多字!
    与此同时,程星河给破别克加了速,猛地对着隧道外面冲了过去。
    说也巧,这隧道好几个出口,正好现在把天师府的车甩的看不见了,我立马把那个丝帛拿在了手里,又检查了一下,八角盒里确实没有其他隐藏的东西,甩手就扔在了另一个岔路口。
    这样,天师府也只能追到那个岔路口上了。
    我刚要松这口气,就听见黑老太太说道:“咱们……这是要上哪儿?”
    咱们?
    黑老太太满怀希望的瞅着我,低声说道:“仇报完了,我不知道上哪儿,你还有其他用得上我的地方不?”
    别说,目前还真没有。
    不过我再一看这个黑老太太的面相,心里顿时也是一沉,只见它命宫完全黑了,显然是因为那些婴胎做的孽,这是要遭报应的表现。
    不做功德,它过不了十天八天就要被雷给劈了。
    程星河说:“哎,你不是不喜欢活人吗?”
    黑老太太很认真的指着我说道:“他跟一般活人,不一样。”
    就跟有多大知遇之恩似得。
    哑巴兰深有同感,甚至还挺自豪:“算你有点眼力。”
    我让她夸的不好意思,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你给我个寄身符。”
    身上已经有了阿满,灰百仓,多一个少一个也没什么区别,能帮着它改邪归正,也是功德一件。
    这黑老太太巴不得我说出这句话,别提多高兴了,连连点头:“愿意,我愿意!我……我不想孤零零一个人了。”
    这话说的人心酸。
    接着,黑老太太就说道:“可是……我还没个名儿,你给我起个名儿吧?”
    起名?起外号我倒是挺在行的,名字还是真没怎么起过,于是我一琢磨:“你皮肤这么黑,就叫小黑吧。”
    程星河本来正在喝水,一听这个名字直接把水喷了一方向盘:“我说七星,你肚子里没墨水就多读点书,小黑,还不如城北王洋气呢。”
    可黑老太太挺高兴,连忙说道:“这名字好!”
    说着,一个东西落在了我手里,是个黑色的纽扣。
    那个纽扣上,刻着小黑俩字。
    我把纽扣装好了,连忙就把那个丝帛给摊开了。
    那个丝帛挺大,十分精致,像是金丝银线绣出来的,虽然一看就是真古董,可貌似这些年都没怎么见过光,还是焕彩生辉的。
    哑巴兰也把头探过来跟我一起看:“诶,哥,这好像是个地图啊?”
    程星河也想看,可开着车不敢回头,只好一边瞅后视镜一边大声说道:“给我也看看!”
    没错,确实是个地图,不过那是旧时代的地图,跟我们现在的不一样,画着的是山川河流的走向,我只能看出来——这是一个气势磅礴的风水阵。
    难道……是四相局的地图?
    我连忙把丝帛整个摊开,见到最上面,绣着五个黑字。
    哑巴兰皱起眉头:“这是啥字?”
    他不认识也正常,这叫风水符,是古代人专门在风水术学上用的字——在封建社会,有一段时间是禁止风水术往下流传的,宫廷会把厉害的风水师豢养在宫中,意图让风水术成为统治阶级专用的东西。
    其实说白了,就是怕懂风水的人太多,有对朝廷不满的,学会风水术,要去坏龙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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