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杆一瞅我这个模样,只得一脸晦气相的就把我给带到了老板那去了。
    老板果然还在睡觉,听见敲门很不乐意:“不就又死了两个人吗?少见多怪干什么?再敲老子扣光你……”
    我等得着急,一脚把门踹开了。
    老板正赤条条的躺在了床上玩儿手机,一见我凶神恶煞闯进来,赶紧拿毛巾被把自己围上了:“壮士有话好好说,冲动是魔鬼……”
    我抓住他:“我就问你一句,那个剥皮的东西,到底什么来历?它现在在哪儿呢?”
    老板一听,瞪眼就去看那个麻杆,显然是嫌他多事儿,麻杆自觉心虚的就把脖子给缩回去了。
    我让他快说,我赶时间。
    那老板这才期期艾艾的说道:“这可不关我的事儿啊,是那个井闹邪祟!”
    井?
    老板喘了口气,就告诉我,说他买下了这个旅馆之后,就觉得院子里面的那个井有点不对劲儿,本地的水质地本来很好,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打水,里面就飘着好多长长的头发丝。
    他当时就觉得这井恐怕不怎么干净,也没敢用,更可怕的是,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还能听见唱戏的声音,仔细一听,就像是在井里传出来的。
    这把他吓了个够呛,这不是就是闹鬼吗?他有心把这个店给兑出去,可说也奇怪,自从住在这个店里,他财运就特别好——股票基金,买什么赚什么,眼瞅着就要发家致富,可一离开这里就坏了,买什么赔什么。
    他寻思着,这地方虽然挺凶,没想到竟然还是个风水宝地,所以就一直在这里开旅馆,就为了生财。
    这倒也是……有时候,越凶的风水,反而越来财运——借助了邪祟的力量。
    井……别说,昨天晚上摸我脑袋的手,确实是湿漉漉的。
    不过,说也奇怪,我之前看了看这里的风水,没见哪里有井啊!
    我就让老板快带我上井那看看。
    老板犹豫了一下,领着我往里一走,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那个闹鬼的井,就在花月牡丹房。
    他怕闹鬼的事情让客人知道,索性留下了井口,在上面盖了一排房子,掩人耳目。
    而那个井口,竟然就在白藿香那个套间的床下。
    搬开了白藿香之前睡的那个床,低头一瞅,那个井年头也不小了,更重要的是,井底下,确实有说不出的灰色秽气。
    白藿香会不会就在这底下?
    我抬头瞅了瞅,不知道程星河上哪儿去了,为了节省时间,我就让老板帮我找个绳子,我得下去看看。
    老板一听还挺激动,很热情的就帮我找好了。
    我顺着井口往下走,越往下,秽气越重,不由越来越担心了——白藿香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可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觉得整个人就失去了平衡,风声在耳边一擦,整个人就掉下去了。
    绳子……断了?
    与此同时,我就听见井口上传来了个惊骇的声音:“老板,你这是干啥?”
    老板的声音恶狠狠的响了起来:“那小子的来路恐怕有点问题,搞不好要惹出乱子来的,咱们的供正好还少一个,这下就凑齐了。”
    供?
    妈的,我瞬间就知道,这个旅馆为什么弄成“回风养煞”了!
    这特么的就是个黑店,那个剥头皮的东西,保不齐就是他们自己养的!
    第203章 一笔大财
    还没等我骂出声来,只觉得自己已经落了地,疼痛瞬间跟闪电一样,从四肢百骸蔓延了过来,感觉自己已经碎成了八瓣——半晌才反应过来,还好还好,我还是整的。
    而且,幸亏这地方是个枯井,没水,不然更惨。
    眼前一片漆黑,显然是那个丧尽天良的胖老板已经重新把井口用床给挡上,打算任由我自生自灭了。
    我往怀里摸了摸,这才摸出了一个小手电,一起来,痛的几乎窒息。
    你娘,先是被海老头子坑,现在又被个素昧平生的旅店老板坑,我特么最近命犯冤大头还是怎么着?
    也许马元秋说的有道理,好运气用完,坏运气开始接二连三。
    撑了半天站起来,小手电四下一照,就照出来了——跟我猜的一样,这特么的还真是个养煞局。
    养煞局也是阴面风水的一种,说穿了跟灵龟抱蛋地的原理差不多——压一个怨气深重的东西在地下,再设好了风水局,这里的主人就会得到源源不断的财富。
    只是作为回报,你必须也得付出代价——得献给煞局需要的祭祀。
    这里死了这么多人,不用说,祭祀就是活人的头皮了。
    不过……这到底是供奉了什么东西,要的祭祀怎么这么刁钻?
    这会儿我才反应过来了,程星河还在外面呢,就赶紧摸出手机给他打电话,结果低头一瞅,信号那一栏完全是空的,根本打不出去。
    只能盼着这货长点心眼,别跟我一样,只顾着找白藿香,让人给坑成了这样。
    我开了手电继续往里照,只见这个地方,充满了灰色的秽气——难怪能把两个地阶给整治死呢,这东西起码也得的到了阴青鬼以上的等级,那个胖老板为了养它,还真没少费心。
    我越想越担心白藿香了,她既然被那个东西给缠上了,为什么会失踪呢?
    想来也只有一种解释——她对那个东西来说,有用。
    我想起了白藿香那一头长发,越来越担心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隐隐约约,竟然真的闻到了一丝皂角的香气。
    我鼻子确实挺灵的,但也没灵到了什么牛逼程度,单纯是因为这里秽气铺面,臭烘烘的,所以那一丝的清新,显得尤其难能可贵。
    我赶紧顺着这个味道找了过去,还真找到了一个小土洞。
    顺着那个土洞摸了过去,我摸到了一把很滑的东西。
    头发?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些头发好像活了一样,对着我就卷过来了。
    好哇,我气顿时不打一处来,这玩意儿终于现身了。
    这么想着,我一手就把七星龙泉给抽了出来,对着那东西就砍过去了。
    七星龙泉的煞气猛然炸开,那些头发丝摧枯拉朽一样,被拦腰截断,可那些头发丝数量不少,一层一层对着我就卷了过来。
    我也动了气——这玩意儿特么欺人太甚!
    现在这个情况,确实是不能行气,可就算引灵针发作,也比束手就擒好得多!
    七星龙泉上升起了一道金色的光,我大声吼道:“把白藿香还回来!”
    丹田瞬间像是被千万根针一起扎了出来,疼的我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但就算这样,我也得扛住了——白藿香好端端跟着我出来,我就得好端端把人家给带回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拉在了我手腕上,怒气冲冲的说道:“李北斗!你又拿着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这是……白藿香的声音?
    我立马把她拽到了身后:“你没事就好。”
    白藿香的身子僵了一下,这才低声说道:“你——是为了我来的?”
    这不是废话吗?不然我吃撑了,上这地方来送死?
    “你放心。”我吸了口气:“我肯定把你好生生带回去——躲远一点,别伤到你。”
    “你等一会儿!”白藿香这才反应过什么来,立刻说道:“别伤这个东西!”
    “啥?”我一下没反应过来,白藿香也得了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
    而白藿香一把按在了那一团长发上:“魏秋霞,你等一会儿——他跟那个老板,不是一伙的。”
    魏秋霞?卧槽我也是没想到,这团子头发还有名字呢?是被白藿香认养了还是怎么着?不对,秋霞……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啊?
    啊,对了,这个旅馆的名字,不就叫秋霞旅馆吗?
    而那头发,似乎还真的听得懂白藿香的话,真的不动弹了。
    白藿香这就告诉我,这个东西,才是这个旅馆真正的主人。
    原来,这个旅馆是魏秋霞她爹,专门给以女儿的名字命名的,当时这个地方跟现在不一样,是个运输木材的要道,大客车司机都会上这里来休息,算得上是财源广进。
    而那个胖子,就是一个大货车司机,当时他年轻,还没有现在这么胖,模样甚至称得上很潇洒,往这里投宿的次数多了,就认识了魏秋霞。
    魏秋霞又矮又胖,长得其实不怎么样,但是一头长发非常漂亮,她也看中了那个胖子,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那个胖子其实在老家,早就有妻子儿女了。
    魏秋霞她爹知道了之后,气的七窍生烟,就要把那个胖子给揍一顿,可魏秋霞流着眼泪,说她是真的想跟他过一辈子——她已经怀了胖子的孩子了。
    胖子也跪地磕头如捣蒜,表示自己跟家里的老婆是包办婚姻,根本没感情,愿意为了魏秋霞离婚。
    老丈人就劝闺女——他今天为了你,抛弃自己的结发妻子,明天可保不齐,就要为了别的女人抛弃你了。
    可魏秋霞情窦初开,根本听不进去,坚决就要跟他好。
    结果呢,老丈人一语成谶。
    一开始,这个地方赚钱,胖子跑前跑后殷勤的帮着料理生意,但是后来,国家退耕还林,不让在这里拉木头,货车不来,生意自然一落千丈。
    这胖子也熬不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山上养鸽子的寡妇好上了。
    老丈人知道了之后,血压就飚上来了,可魏秋霞坚持说,这男的就是跟那个寡妇逢场作戏的玩玩儿,还会回来的,老丈人终于被气死了。
    就这样,老丈人死了,胖子更是肆无忌惮,甚至还把那个寡妇招到了秋霞旅馆,出双入对的,倒是吆五喝六,让魏秋霞给他们打洗脚水,做饭。
    那寡妇瞅着魏秋霞就笑,说你一个女人做到这个份儿上,还不如我一个寡妇呢。
    魏秋霞也不敢顶嘴,就一心一意等着丈夫回头——她做的最多的,就是对着镜子梳理头发。
    她还记得,当初胖子就是因为她的头发,才爱上她的。
    寡妇见状,就说道,你媳妇也就是头发好——可惜我的不好。
    她头上长了赤毛癣,很稀疏。
    胖子知道了之后,立马把魏秋霞叫过来了,摁住她就把她一头长发给剪成了板寸——为了给寡妇做假发。
    寡妇是高兴了,魏秋霞眼瞅着头发也没了,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哭都哭不出来了。
    她跳了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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