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出来一些,顿时顺着脊背就流了冷汗。
    真要是这样,那个人也太狠了!
    只怕,我之前,都没见过这么狠的人!
    程星河他们不知道里面的事儿,只看着威胁没了,都乐的开心。
    最激动的是乌鸡,一下跑到了何有深身边,撒娇似得说道:“您老人家不是说金盆洗手了吗?怎么又来了?”
    何有深慈爱的摸了摸乌鸡的脑袋:“还不是为了我们家小白鸟!你可是咱们何家唯一的血脉了,你真要出什么事儿,那爷爷死了,谁给烧纸送钱?到时候,其他老头儿都开法拉利,上太平山公墓泡老太太,你爷爷连零花钱都没有,还不把我气活咯?”
    说着,看向了我:“李家后生,这一阵子,多亏你照应我们家小白鸟啦!你是个讲究孩子,我们何家,记你这个人情。”
    程星河高兴了起来:“这可是个大人情——不然他们何家就绝后了,跟他多要点钱,不,太平山房价逼近十万了,跟他要套房。”
    我摆了摆手,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是分内事儿。
    这把程星河气的,又在后面踢我。
    我嫌他烦要踢回去,可眼角余光往百爪蜈蚣局上一瞟,顿时吃了一惊。
    奇怪,百爪蜈蚣的琉璃色,不但没有深,相反,竟然比早上的时候,还变浅了!
    这是怎么回事,灾难当头,难不成——还有什么转机?
    何有深倒是不意外,哈哈大笑:“讲究!那你就跟我们回太平山!上次拜师礼,薄了,这次给你补上!”
    我摇摇头:“我还不能走。”
    何有深还没说什么,乌鸡忍不住抢着说道:“师父,连我爷爷都来了,厌胜门大势已去,灭亡也是势在必得了,您怎么还是……”
    我摇摇头:“有些很重要的事儿没弄清楚,走不了,而且……你们听听。”
    程星河他们听我这么一说,都有点纳闷,果然,马上就有一阵特别吵嚷的声音,几个天师府的跑过来,说道:“不好了,中了圈套了!”
    “圈套?这次不是万无一失吗?”
    “百密一疏,杜天师那边吃了亏,现在赶紧走吧!人救出来了,那已经是万幸了。”
    乌鸡一愣,立马揪住了一个人:“什么圈套?”
    那个天师府的一看何有深,对乌鸡顿时也是恭恭敬敬的:“本来那就一个宗家就在黑房子附近,可谁知道,来了一个很厉害的人物,根本就是来了一出将计就计,反而像是早有准备,把咱们给……咱们损失惨重,也是没办法了。”
    乌鸡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咬了咬牙:“咱们为这事儿,筹谋了这么久,怎么会……”
    我心里清楚,也许,他们明天来做这个事儿,还真能成,但是提前了一天,中间的变动,谁也说不好。
    何有深拍了拍乌鸡的肩膀,心疼的说道:“好白鸟,别难受——爷爷跟你说过,人这一生,尽人事,听天命。”
    我忽然十分羡慕——老头儿从来没这么温柔的跟我说过话。
    要是我捅篓子,肯定是在我屁股上来一掌骂我是个傻饼。
    难怪,乌鸡上哪儿都这么有恃无恐的。
    接着,何有深带着乌鸡就往外走:“既然这样,那我们也就告辞了——对了,”
    何有深跟想起来了什么似得,跟我招了招手:“孩子,借一步说话。”
    我靠过去,何有深就压低了声音:“我看得出来,你主意很正,我也就不劝你了,但我还是要跟你说,你留下,危机重重,怕还有灾祸。”
    我点了点头:“多谢,我一定小心。”
    何有深点了点头:“那作为人情,我回你一句话——小心让你吃橘子的人。”
    橘子?
    我也表示记下了。
    何有深拍了拍我的肩膀,似乎十分欣赏:“这小身板子,跳广场舞的好材料!以后等没事儿了,随时上太平山广场找我——一打听广场舞那老吴彦祖,是老太太都知道我,别跟老头儿打听,他们装不知道。”
    这外号还真没起错。
    最后,何有深像是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到底还是岁数大了,不服老不行,我最后再唠叨一件事情——我知道你是破局人,但是,千万别碰玄武局。”
    我一愣,何有深也这么说?
    “那玄武局……”
    何有深刚要说话,有人大声说道:“杜天师那边有麻烦,您能过去帮一把吗?”
    何有深连忙说道:“人命关天——容后再谈,小子,你小心点。”
    说着,就要把乌鸡交给可靠的人。
    而乌鸡还是舍不得走,一双眼睛跟让502粘在白藿香脸上一样。
    何有深顺着乌鸡眼神一看,顿时就露出了十分了然的表情:“这是……你爱人啊?可以可以,老白家的,也算门当户对。”
    乌鸡脸一下红了:“现在还不是……”
    程星河不爱听了:“你啥意思,你有本事以后是?”
    乌鸡眼神是第一次这么坚定:“我愿意用余生努力。”
    可白藿香看他的眼神跟看我完全不一样,连搭理都没心情搭理。
    何有深再心疼孙子也等不了了,竹杖在手里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弧线,转身告别走了,乌鸡也被其他天师府的人拉走了,一步三回头。
    果然,不长时间,天师府全线溃败,厌胜门的都庆贺了起来。
    唐义跑了过来,看我没事,这才松了口气:“宗家您怎么跑这里来了,可吓死我了——您没事儿就好。”
    他来的正好,我就问他,刚才怎么回事?
    唐义连忙说道:“也是这天师府的也是倒霉——要是明天来,怕我们就真危险了,偏偏是今天。”
    我来了兴趣,这不是跟乌鸡之前说的一样吗?我就问他啥意思?
    唐义答道:“今天碰巧师父回来了——本来师父打算晚上就走,去一个要紧的地方。”
    天师府防范的,是那个师父?
    一个人,就让天师府忌惮成这样——得是个什么样的人?
    而唐义说着,一双眼睛落在了老四身上,顿时就愣住了:“四宗家……”
    他摸了摸老四的脖子,接着,跟看鬼似得看着我,忽然回头大叫了起来:“快把师父和几个宗家全叫来!宗家的预知梦,成真了!”
    第618章 起死回生
    很快,老大和老三全来了。
    老三一看老四这个样子,趴下就要哭:“老四啊,是哪个天杀地灭的,把你给弄成这样的……”
    一边哭,一边不由自主把老四的衣服整理整齐。
    说着就回头盯着老大:“老大,老四虽然混蛋,可也是咱们同胞兄弟,这个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老大盯着老四,虽然没吭声,但是脑门上也爆出了一道青筋,接着,一双鹰隼似得眼睛就投到了我脸上:“说。”
    我知道老大的意思,是让我把凶手说出来。
    我就把何有深略过去,把老四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
    老三大声说道:“老大,老四的身手仅次于你,哪怕天阶二品,都不能把他怎么样了,依我看,也许,是天师府那个李茂昌亲自来了,用了阴招偷袭老四——那个李茂昌,就是天阶一品。”
    其余的几个门人也跟着点头:“确实,除了李茂昌,有这种本事的人不多。”
    老大眼神闪烁,答道:“看。”
    我一开始还以为他要让我看啥,可附近也没什么,再一寻思,哦,老大是要亲自看看老四身上的伤是怎么造成的。
    老三老四盯着那伤一研究,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而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怪吓人的啊……”
    我这才看见,一个老头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在了老三老四身后。
    这个老头儿手里团着两个大核桃,身上披着个羽绒马甲,脚上趿拉着一双棉拖鞋,有点驼背。
    我顿时一愣——这哪个退休大爷出来买菜,走错地方跑这里来了?
    但是,这个老头儿一出现,周围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没一个人敢出大气。
    那老头儿没靠近,只是一个劲儿摇头:“造孽啊,这是一条命啊……”
    可却没从他声音听到一点感情,就好像,他也不认识老四,只是一个路人发表下自己的想法。
    我立马看向了唐义,唐义心眼儿活,反应过来,连忙说道:“你看我这脑子,还忘了给宗家您介绍了——这就是我师父。”
    我顿时肃然起敬——这就是连天师府都忌惮的师父?
    可看着这个打扮模样,实在想不到——这就是所谓的真人不露相?
    老大看向了核桃老头儿,核桃老头儿咂了下嘴,像是随口说道:“咱也不敢乱发表意见,姑且觉得,这是气蛊吧?”
    那个音调,就好像说错要罚钱一样。
    白藿香却一下恍然大悟,低声说道:“难怪……这东西现在还真存在?”
    原来,这种气蛊是个特别稀罕的东西,能力也很出奇——能让人短时间之内,有非常充沛的行气,甚至可以让黄阶,用的出不输给天阶四品的行气。
    但是你用得越多,也就越危险——就好比我在玄阶的时候,强行使用老海的天阶行气上监察官,有可能会把眼睛弄瞎一样。
    一旦超过身体所能承受的量,行气逆转,反而会在丹田爆开,人就完了。
    丹田,老四确实是肚子上炸出的伤!
    说白了,跟运动员禁用的兴奋剂一样,不过,比兴奋剂的后果,严重很多。
    早些年也流行过——哪个年代,都有人好狠斗勇不要命,拿自己的命来赌。不少人没死在对手手下,反而死在了自己的气蛊上。
    后来人们也学乖了,这种东西因为太危险,连厌胜门这种旁门左道都不肯再用,在三百来年前,就销声匿迹了,据说是有个天阶的败家儿子是被气蛊坑死的,那个天阶进了专养气蛊的峒子,把气蛊的种一把火全烧了,这东西自此已经灭绝。
    所以,白藿香甚至都没往那方面想。
    看来这个核桃老头儿虽然一副懈怠的样子,可博闻强识,不光是厌胜术的宗师,连蛊术也精通,这么稀罕的东西都认得出来,难怪天师府都忌惮他。
    唐义忍不住叹气:“以四宗家的本事,何至于用这种东西?我看,是四宗家一看咱们本门有难,为了对付天师府的天阶,才用了这么铤而走险的法子……哎,四宗家,真是咱们厌胜门的楷模!”
    说着,跪在了老四前面,就行了个大礼,来表达自己的敬意。
    其他厌胜门也齐刷刷对着老四行礼:“四宗家一路走好!你的血仇,我们来跟天师府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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