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沈墨的食指上,正套着成无恨那把“离合”刀。只见沈墨把刀刃勾在成无恨双手间的牛筋上,替他死去的弟子解开了束缚。
    如今这些牛筋,被火焰烧灼得越收越紧,已经紧紧勒进了成无恨的血肉里。
    沈墨的脸上,是一片无比的悲怆和愤怒!
    只见他的把成无恨的双手解开之后,平放在了船板上。随后,沈墨终于从无恨的身上转过了头,向着浩荡的江面上看去。
    此时此刻的大江上波涛滚滚,一片浊浪东流,哪里还有那个木棉的影子?
    ……
    等到沈墨收回了目光之后,李凌杰和李凌豪一眼就看见了沈墨疯狂仇恨的眼神,简直就像是一头狂暴的、失去了幼崽的野狼一般!
    这两兄弟,不由得都是心头一寒!
    只见沈墨从船板上站起来,他从自己的腰间抽出左轮枪,然后举枪向天,一枪一枪的向着天空射去!
    枪声轰鸣,江涛翻滚!
    远远的这条船上,肃立的沈墨,就犹如一尊杀神!
    此时此刻,他心中怒火滔滔,激荡着对木棉和整个金国的滔天仇恨!
    ……
    六声枪响过后,沈墨终于从疯魔之中,恢复了一点镇静。
    只见他把左轮枪插进枪套之后,他随即用冷冷的语气吩咐李凌豪和李凌杰,将船划回崇明岛。
    ……
    沈墨的船出发之后,还不到十分钟就转了回来,而且还带回了成无恨的尸体,这让崇明岛上的安保局里,立刻就是一片大乱!
    沈墨把那个女孩,也就是假冒的老酒的人扔给了锦云。安排人带走了成无恨的尸体,去料理后事。
    随后,沈墨浑身湿淋淋的,就立即赶往了审讯室。
    沈墨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听着锦云姑娘审问那个冒牌的老酒。没过多久,他就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个年轻女子,是崇明岛上军工厂里的一位女工。
    就在刚才,她去库房领取车刀材料的时候,被人从后面抓住,往嘴里强塞了一粒药之后塞住了她的嘴。之后她身上的衣服就被扯掉,换上了一身囚服。
    在这之后,她的双手被人绑在了身后,然后就被人一路提着走。
    过了没多久,由于药物的作用,这个女工的思绪和记忆就开始混乱起来。
    ……
    在听完了这个女工的交代之后,沈墨想了想,随后将目光看向了宋无悔。
    宋无悔此时还红着眼眶,他见到沈墨的眼神,立刻压抑着悲痛,向着沈墨答道:“当时您看了那封信,木棉说约定地点就凤尾山之后,您吩咐我去地牢里面把老酒提出来。”
    “当时我在牢里亲手绑好了老酒,在还在她的头上套了黑布套,之后我就一路押送着她走出了地牢。”
    “这个过程,我是不会弄错的。当时被我提出来的那个人,一定就是老九,不会是别人!”
    “在那之后呢?”
    沈墨想了想,他的脸上带着一片冷肃的神色说道:“我记得你把老酒塞进了马车上,随后过来向我报告,说是老酒已经准备好了。”
    “对,”宋无悔立刻点了点头。
    “然后我和李凌豪坐上了第一辆马车,而李凌杰和那个脑袋上套着黑布的老九,坐上了第二辆马车。”只见沈墨慢慢的向着李凌杰问道:“你在那辆车上,一路上的情况怎么样?”
    “我没离开过那辆马车,那个脑袋上套着黑布的老酒,也没离开过我的视线。”只见李凌杰立刻向着沈墨答道。
    “之后就到了江边,我们将老酒提上了船。”只见沈墨慢慢的说道:“我不相信在李二哥的监视之下,还有人能把老酒换成这个女工。”
    “而到了江边上之后,下马车再一直到上船这段时间,老酒始终都在我们三个人的视线监视之下,更是不可能被人调换。”
    “所以老酒被人换掉这件事,就发生在宋无悔把她塞上马车之后,和李凌豪上车之前,这几秒钟的时间之内!”
    只见沈墨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当即站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而且,还是在我安保局的院子里!”只听沈墨的声音,冷冷的说道!
    ……
    当他们一群人走到房门外,来到了安保局的院落当中。
    沈墨凭借着记忆,来到了之前马车停放的那个位置。
    那是院落的一角,正在两堵院墙交界的地方。在那里,贴着墙根种植着一片修竹。此时正值盛夏,浓密的竹叶在墙角下形成了一片阴凉。
    “也就是说,当时这个木棉手里提着那个女工,就躲在这片竹叶的后面。”沈墨抬起了一只手,手指着那片小小的竹林说道:
    “当无悔把老酒放到马车上之后,他才一转身,老酒立刻就把女工提到了马车上,然后把老酒从车上拽了下来。”
    “随后,在咱们的马车开出院落之后,他们才从这里越墙而走……”
    “不对!”
    当沈墨说到这里的时候,只见李凌杰立刻摇了摇头。
    “他们应该是在我走到马车上之前,就已经走了。”只见李凌杰对着沈墨说道。
    “因为那个木棉或许武功极高,我听不见他呼吸的声音。但是在我上到马车上之后,距离那片竹林,还不到一丈远。”
    “在这样的距离之内,那个老酒的呼吸声,却是无论如何也瞒不过我的耳朵!”
    “原来是这样!”只见沈墨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了看竹林后面的院墙,
    “可惜!到现在还没有交流电,不然的话,我早就把墙头拉上电网了。”沈墨遗憾的摇了摇头,随后吩咐宋无悔去提审那个马车夫。
    那个车夫,就是驾驶第二辆马车的那个人。
    自始至终的全过程,他都没下过那辆马车,而是一直坐在车前面驭手的位置上。
    根据马车夫的供述,在沈墨所说的,木棉换人的那段时间里。车夫丝毫没有感到车身震动,也没有听到任何异常的动静。
    也就是说,那个木棉的行动是异常小心的。
    因为通州造的马车下面,都安装了减震弹簧。这些弹簧不但保证了在马车行驶时不会造成太大的震动,给车里面的人员造成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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