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人会渴望自己从没见过的东西吗?”
    “……你会渴望自己从没有拥有过的东西吗?”
    月光顺着落地窗照进客厅,光线落在地板上,反射出一片微光。蒋绎就站在这微光之中,一半脸迎着月光,一半脸被黑暗掩藏。
    他扶着阮月安的腰,看着她,“我忘了,你是什么都有的……”
    “你还记得吗?裴邵说你跟她很像的话。”蒋绎停下来,看着阮月安的表情。她皱着眉、闭着眼,不像是还记得的样子。他凑过去,在她眼皮上吻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我那时会觉得你跟裴邵一点都不像。”
    “反倒是跟我很像。”
    温软的双唇在眼皮上只碰了碰就离开,阮月安睁开眼,双手紧握着他的手腕怒视他。
    蒋绎与她对视,声音很轻,“就是那一次你从家里出来,走到我家的那一次。”他握住她的手腕举起,抵在墙上,身体又向前凑了凑,听她闷闷的哼声。
    “在黑暗中,你坐在台阶上,我听到了你的哭声。”
    蒋绎偏着头,他在回想,回想阮月安那时候的样子。
    “你现在还能发出那样的哭声吗?”
    阮月安试着挣扎了一下,被他压得更紧,脚尖踮了太久,早就开始发酸了。她摇了摇头,想要他松开手。
    蒋绎却好像还陷在回忆中似的,皱起眉,但很快又松开。他凑近阮月安,与她贴着鼻尖,声音很轻,“如果你现在哭出那种声音,我一定会射。”
    “你还能哭出那种声音吗?”
    阮月安盯着他,他也看着阮月安。
    过了一会,蒋绎哦了一声,说,“我忘了。”
    他松开捂在阮月安嘴上的手,后退了一点。
    “现在你可以哭出来了。”
    阮月安被他抵在墙上,后背早就感受不到凉了,捂在嘴上的手退开的下一瞬,她就伸出手用足了力气推在他胸膛上。
    “哭你妈!”
    刚才沙发上结束,阮月安坐了一会,又吸了一支烟。眼睛瞥到落在客厅地上的玫瑰,走过捡起来,搁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捏着掉下来的花瓣在手里把玩,刚要张口问他什么时候走,蒋绎就把她拉了过去。
    在沙发上弄了一会,又被他抵在墙上弄。
    阮月安几次叫他轻一点慢一点,他嗯嗯敷衍,还是没轻没重,又嫌她叫声太大,阮月安跟他犟嘴几句,他抬手就捂住了她的嘴。捂着弄了许久,直到现在才松开手。
    阮月安靠在墙上,眼睛紧盯着他。本来是打算推开他之后就跑的,腿却软得厉害。又被捂了半天,推开他之后就站在原地,弯着腰喘了一会。
    蒋绎没防备阮月安会忽然用这么大力气推他,被她推得后退了两步,埋在她身体里的阴茎也滑了出来,现下正在衬衫底下直挺挺地立着。
    他盯着阮月安,没说话。
    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下,阮月安被他盯得心里发毛,眼睛往客厅里瞟了一瞬,迅速想好了要往哪边跑。
    才跑出去几步,就被蒋绎攥着手腕拽了回来。
    “滚啊!”
    蒋绎拽着她,把她推得趴倒在沙发扶手上。
    他抬起她一条腿,阴茎抵在腿跟,抵在入口处蹭了蹭,蹭着一片湿滑重新入了进去,阮月安扭身握着他的手腕,没忍住,叫了一声。
    “你他妈的怎么不阳痿啊?”
    蒋绎听得一笑,俯下身压在她背上,握着她的下颌转过脸与她对视,问她,“阳痿了还这么操你?”
    阮月安皱着眉被他弄了两下,听了他的话,立刻张口咬住他的手。牙关一合,咬着他的手不松口。
    “嘶……”蒋绎皱起眉,但没动。他盯着阮月安看了一会,伸手在她腰上拍了拍,“松嘴。”
    阮月安不动,咬得更紧。
    蒋绎捏了捏她的脸,挺身狠弄了一下,“松嘴。”
    阮月安张嘴骂他,一句话才说出一个你字,蒋绎的手就伸进她的口腔中,捏住了她的舌头。食指与中指曲起,与她绕了一会才牢牢夹住她的舌头。
    “你再咬试试。”
    他压在她身上,话音才落,阮月安又狠狠咬住了他的手。
    十足的力,痛得他闷哼一声,额角突突直跳。
    蒋绎咬着牙,叫她的名字,“阮月安。”
    阮月安咬了一会咬累了,松开嘴,扭头看他。他直起腰,抬起手就着昏暗光线看了一眼,手上的两处齿印上、掌心里都沾了她的口水。
    阮月安撑着沙发起身,抬手蹭掉嘴角的口水,扭头看他。
    蒋绎与她对视一眼,“你要看看你咬出来的牙印吗?”
    在她的注视下,蒋绎低下头,张口舔舐她咬出来的齿印。
    阮月安愣了一下,看着他伸出舌头舔舐掌心。姿态肆意、眼神放荡。
    “你……你他妈的真是疯子。”
    她伸手去推他,却被攥住了手腕。蒋绎拉着她换了个姿势,与她面对面,抬起手给阮月安看,上面的齿印很清晰。
    “现在,到底谁才是狗?”他问。
    蒋绎摸了摸手上的齿印,抬起眼,镜片下的一双眼睛盯着她,声音很轻。
    “谁是谁的狗?”
    阮月安拽着他的领带,借力凑到他面前,怒视他,“你是我的……”
    蒋绎握住她的手腕,凑近去吻她,打断她的话。他扶着阮月安的后腰,挺身弄她。她的乳房贴在他身上,隔着衬衣,立起的乳尖在他身上摩擦,带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受。
    他轻轻咬她的舌头,抵着她入到最深处。在阮月安皱眉后退时,他抬手扶住了她的后颈,舔舐她的双唇。
    握着领带的手撑在他胸前,蒋绎握住她的手,后退了一点。阮月安低下头,靠在他身上皱眉,身下叫他弄得一塌糊涂。水声与交合声相互掺杂,他的呼吸粗重,握着她的手紧了又紧,然后松开,顺着她的腰侧摸下去,指尖滑进缝隙,抵着阴蒂玩弄。
    “嗯……”内里收绞,蒋绎深吸了一口气,垂眸看她的发顶。
    “……我是你的。”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细微到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靠在身上的人抬手锤他的胸膛,喘息的声音压得很低。
    蒋绎低下头,侧脸贴在她的发顶,“阮月安……”
    “生日快乐。”
    -
    窗外夜色深沉,大片乌云遮住月光。昏暗的客厅里,挂钟指针慢慢走动,发出极规律的响。靠在沙发上的抱枕忽然掉了下来,落在地上,轻轻弹动后,落到茶几边。
    沙发上,两人交迭,阮月安双手紧抓着他的衬衫,被压在沙发背上,声音呜咽。
    蒋绎单手扶着沙发背,曲腿跪在她腿间,挺腰狠弄了她两下。
    乌云飘过,借着昏暗的光,蒋绎垂眼看她。阮月安皱着眉,漂亮的眼睛紧闭着,睫毛细微的颤抖。她抬起手,握着他的手腕轻拍。
    蒋绎没有松手,他垂眼看着阮月安,问她,“还骂吗。”
    阮月安睁开眼,看着他摇头。
    蒋绎没说话。
    刚才他说了生日快乐后,阮月安看着他,说了声谢谢,态度却极为敷衍。蒋绎与她对视许久,问她,「你是不是觉得我从来都不会对你好?」,阮月安说是,「你对我好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操我。」
    蒋绎都听笑了,他难掩情绪,讥讽她真以为自己是万人迷呢。
    阮月安自然讥讽回去,「那你他妈的滚啊!别跟发情似的拉着我操别求着我对你好对你像裴邵一样啊!」
    气氛骤变,她变了脸色,蒋绎也冷了脸。
    蒋绎松开手,拇指按在她的嘴唇上轻轻摩挲。口水沾在指尖,温热的湿滑。他看着阮月安,她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像这样饱含泪水的模样最为漂亮。
    阮月安拨开他的手,不再看他。
    蒋绎双手扶在沙发背上,把阮月安困在怀里,沉默着。
    两人都不说话了。阮月安的后背紧贴在沙发背,她环着蒋绎的肩膀,承受他一次又一次的深入。他的喘息声落在她耳旁,她咬着牙忍下叫声,却不受控制地发出哼声。
    她哼一声,蒋绎就弄她一下。沙发坐垫的声响几乎盖过交合的声响。
    阮月安扬起头靠在沙发背上,抬手挡在嘴前,忍了一会,张口咬住了自己的手。
    蒋绎垂眸看着她,伸手拿开了她挡在嘴上的手,他俯在她面前,低头吻住她的嘴。
    -
    结束之后,阮月安半靠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由他给自己做了清理。
    她看着蒋绎,看着他捡起落在地上的抱枕,然后站起来穿裤子。他低着头,把弄乱的沙发摆好,把刚刚丢在地上的安全套包装丢进垃圾桶。
    阮月安直起身子,依然看着他。
    从结束之后蒋绎就没再看过她一眼。
    “你会告诉裴邵吗。”她抱着抱枕,脚尖踮在地上,翘起腿。
    蒋绎没说话。
    他一直在沉默,在他们结束之后,他沉默着退出来,沉默着摘掉安全套丢进垃圾桶,沉默着与她保持距离。
    恼怒就是从他的沉默开始。
    阮月安看着他,伸手拿了一支烟,点燃。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蒋绎,“如果裴邵问我,我会说是你强迫我。”
    蒋绎弯着腰,把套在垃圾桶上的塑料袋封好,拎在手里,闻声回头看她。阮月安坐在他身后,她没穿任何衣服,两条腿交迭,一只脚翘在他小腿边上,轻轻晃动。
    她夹着烟,与他对视,挑衅似的歪了歪头,放下腿伸着胳膊探身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掸了掸烟灰。
    蒋绎伸出手,握住她要收回去的手腕,掌心滑过玉镯,滑过她的手背。他夺走了阮月安手中的烟,夹在指尖吸了一口。
    她伸手要抢,蒋绎抬高手臂,躲开她的手。
    两人对视,阮月安没再抢了。
    她坐在沙发上,盯着他,重复着说了一遍,“我会说是你强迫我。”
    蒋绎没说话,他看着阮月安,很仔细地把她从下到上看了一遍,然后把目光聚焦在她的脸上。在她挑衅的神色中,他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阮月安看着他转身离开,搁在腿上的双手握成拳。她盯着他的背影,心中又气又恼,拿起抱枕丢了过去。
    蒋绎知道她要扔,没躲。抱枕砸在背上,也没什么感觉,他没回头。
    阮月安瞥见搁在茶几上的几支玫瑰,握着枝干拿起,快步追了上去。
    在他回头的时候,把玫瑰甩到他身上。
    花瓣顺着他的衣服落了几片下来,蒋绎伸手接住落下来的玫瑰,还是有一支落到了地上。
    他看了一眼阮月安,弯腰伸手去捡。
    一只脚踩在他捏着花枝的手上,脚心很凉。
    “你笑什么?”
    阮月安低头垂着眼看他,又问了一遍,“你笑什么?”
    蒋绎仰着头看她,她的气息不太稳,胸膛的起伏很明显。他试着抽了一下手,却被踩得更紧。
    他对着阮月安笑了一下,说,“没笑什么。”
    阮月安看着他,她最讨厌的就是蒋绎这样的笑容。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仿佛她说的话做的事十分滑稽一样。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转身离开。
    蒋绎捡起玫瑰,与其他几支一起握在手中,推门离开。
    -
    垃圾袋落进垃圾桶时并没有发出很大的声响,里面的东西本就不多。
    蒋绎抬起手,指尖夹着的烟已经快燃到过滤嘴了。他站在路边,就着昏黄的照明灯,抬起手,在烟草完全烧尽前,深深地吸了一口。
    烟蒂落在地上,被皮鞋碾过。
    他抬起手,看着手中握着的几支玫瑰。有两支的花瓣已经散开了,摇摇欲坠。
    刚刚被阮月安甩过来时碰到的脖颈忽然有点发痒,他抬起手,握住自己的脖子,低头盯着花看了一会。
    远处传来很轻的行车声,绿化中有细微的虫鸣声。
    蒋绎松开脖子,伸手托住了几片将要落下的花瓣。柔软的花瓣落在掌心,他合拢了手掌,握着厚厚的花苞。
    花瓣分离时发出一阵轻轻的脆响,他闻到一股很浓的花香。数枚花瓣从他的手掌边缘掉下,落在他脚边。蒋绎丢掉花枝,盯着掌心中的玫瑰看了一会,合起手掌,捏碎了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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