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羽萱的伤,白丘轻而易举地就给她治好了,但她因为被关在阴冷的地牢好几个时辰,还被泼了两桶冷水,穿了数个时辰的湿衣服,故她半夜开始慢慢发了烧。
    翌日早晨阚羽萱高烧不退、意识不清、持续昏迷,把白丘吓得赶紧抓了个大夫来,然后他接连守在她床边照顾了她三天,她的体温才退到了正常温度。
    待阚羽萱清醒过来的时候,无争已经接管主持了青云观,并昭告天下:
    无心、无尘、无垠三人勾结狐妖,背叛师门,残杀恩师与同门手足,永除青云观弟子身份,并于天下追拿叛徒,严惩不贷。
    无尘和无垠已经死了,所以白丘和阚羽萱根本不把这条消息放在心上,待阚羽萱病好之后,白丘就带着阚羽萱游山玩水,欲让她的心情从无尘之死的自责中解脱出来。
    这日早晨,阚羽萱坐在梳妆镜前,白丘拿着木梳为她梳发。
    白丘为阚羽萱挽了一个与他差不多的简单发髻后,便是将那支无尘送她的发簪插在了头上,阚羽萱看着铜镜里的发簪,叹气道:
    “只可惜你送我的东西全都落在了青云观,而且,也不知道他们将那些东西放在了哪里!
    就连你给我的护身符也……早知道我就该随身携带的!
    唉!”
    阚羽萱追悔莫及着这个巨大的失误,而如今,他们都不方便再回青云观了,就算回去了,也不一定找得到,说不定东西早就被烧毁了。
    “无妨,东西没了还可以再买。
    萱儿,对我而言,你我每日在一起制造的快乐回忆,才是最最重要,且谁都抢不走的!”
    白丘放下梳子,捉住阚羽萱的手,俯身说罢,就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一下。
    “发簪也就算了,毕竟找回来,它也估计没办法复原了。
    但是那个护身符,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啊!
    你不知道,自古以来,青丝就代表了情丝,男女之间互赠青丝,就是以身相许的意思吗?!
    还有啊,成亲的时候不也会有结发的仪式吗?!”
    阚羽萱听了白丘的话,自然动容,但是她仍旧放不下那个寓意十分重要的护身符。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萱儿当初送我青丝定情时,是不是就认定了今生非嫁我不可?”
    白丘挑眉拿话逗着阚羽萱。
    “我才没有!
    我知道,那个时候你才没想和我天长地久,只是想和我谈谈情打发打发时间,等雪山阵法弱了,就送我离开嘛!
    哼!
    那个时候,我也只是为了抓住你这个救命稻草,才故意讨好你而已!
    你别自作多情了,谁要非你不嫁了!”
    阚羽萱自然是不愿承认自己那个时候已经很喜欢白丘了,以免让白丘太过得意,故而这般傲娇地撇开头撒谎。
    “萱儿,我送你护身符时,是为了保护你的平安,我的头发带有我的气息,能混淆遮掩你身上的气味,让别的妖怪不敢轻易靠近你,和你的桃木香囊作用差不多。
    那个时候,我确实没有想要娶你的意思。
    所以你不必将它当作定情信物,耿耿于怀。”
    阚羽萱本以为自己那么说,白丘会说些好话来哄她,却没想到白丘居然还告诉她,他当初送头发完全不是出于男女之情,还要她不必在意,她顿时心中燃起怒火,回身欲骂白丘一顿,可是她一回头,就看到白丘的手心一松,一个崭新的红色护身符就垂挂了下来!
    接着,白丘就单膝跪在地上,捉起阚羽萱的右手,亲吻一下她的手背后,深情地注视着阚羽萱的眼睛道:
    “萱儿,之前我曾在雪山上与你求过一次婚,现在想来,十分草率。
    一个护身符是我这几日亲手做的,我不善针线,做的定然不比外面卖的好看,但是每一针每一线,都是我用心用情,认真至诚地穿的!
    这里面放着的还是我的头发,但这次我不仅仅只是为了用自己的气味掩盖你的气味,我还想将它作为定情信物送给你。
    我知道,你是人,我是妖,你我在一起,你会十分辛苦,会十分不易!
    可你当我自负也好,自私也罢,我就想将你牢牢地绑在我的身边,我就想要你成为我的妻子,我就想要你将一生都托付给我!
    萱儿,你可愿嫁给我,与我做结发夫妻?
    你可愿给我机会,护你一世长安?
    你可愿陪我,一生一世一双人,今生今世不离散?”
    阚羽萱听着白丘的话十分感动,她眼泛泪光,却哭笑不得,她刚才明明是想生气的,却没想到白丘会把她气一顿之后突然就说这么感人的话来求婚!
    沉默感动间,眼角的一颗幸福热泪掉落下来,她抬手捂住半张脸,又哭又笑道:
    “你这样衣冠不整,蓬头垢面地在客栈的房间里的跟我求婚,就不草率了吗?!”
    “那……我下次再……”
    白丘闻言,蹙眉反思起来。
    见白丘要把护身符收回,阚羽萱就连忙抓住了他那只手腕,焦急道:
    “草率是草率了一点,不过你都求了,哪里还有收回去的道理!
    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你不知道?!”
    白丘随即宠溺地笑起:
    “萱儿是怕我会反悔么?!
    萱儿放心,我此生非你不娶,纵然百年之后,你不在了,我也可向你承诺,我只会有你这一个妻子!
    萱儿,我爱你!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我也爱你,白丘!我此生此世也只想和你在一起!
    从今以后,你就只能是我阚羽萱的人了!”
    阚羽萱激动地扑上前去,抱住白丘的脖子,兴奋地回应道。
    “这么说,萱儿是答应与我成亲了?!”
    白丘身形一晃,跪稳之后,也紧紧地抱住阚羽萱的身子。
    “嗯!我答应你!我们成亲吧!
    不论以后再发生什么,我都一定会相信你,不会再怀疑你、误会你、离开你!
    不论以后还有多少人要分开我们,我都绝不会放弃你!
    只要你爱我一日,我就一定会爱你到下一日,无论何时何地何事,我都与你同在!”
    阚羽萱贴在白丘的耳边,真诚地回复着自己的承诺。
    “萱儿~今生能遇见你,得你欢喜,是我最幸运的事!
    我爱你!”
    白丘亦是感动地泛起泪光,说罢,就捧起阚羽萱的脸,吻了下去。
    二人热吻片刻,又相视一笑,随即白丘就将护身符为阚羽萱戴在了脖子上,放进了衣襟之中,而后两人再度深深地拥抱。
    两人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的美好,沉默片刻后,白丘又轻声开口:
    “萱儿,还有件事,我想同你商量。”
    “嗯?什么事?”
    阚羽萱松开白丘,笑着问道。
    “这两年多来,我被家中结界所困,才一直无法出来寻你。
    这次得以出来,完全是因为我娘将家中的一条密道告诉了我!
    但她在告诉我之前,要我答应她一个要求,我为了能出来找你,就直接答应了她!
    但那个要求,涉及你,我其实并不能代替你承诺她!”
    白丘苦笑道。
    “是什么要求?”
    闻言,阚羽萱不免蹙眉起来。
    “她要我答应她,若我们重逢时能和好如初,就把你带回来见她一面,若你已经跟了别人,我就趁早死心,独自回妖界!”
    闻言,阚羽萱确实如白丘所料的,将眉头蹙得更紧了。
    “我知道你一个凡人去妖界有多危险,更何况你还是超灵体!
    我也不想答应她这种事,但是当时我只有这一个办法!
    萱儿,我不会勉强你和我回去,反正我娘也无法离不开妖界来寻我们,我可以在人间陪你度过这一生,等以后,我回去会再跟她请罪!”
    白丘自然也是不想阚羽萱冒险去妖界的,所以如果阚羽萱不愿意去见他娘,他自然不会勉强。
    “你娘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阚羽萱却是这般问道。
    “……嗯!
    我虽出生在妖界贵族,但因为一些原因,得不到父亲的在乎,也没有可交心的兄弟和朋友。
    而我娘在生下我的时候,受人迫害,昏迷了千年,数月前才醒,她是我在那个家中唯一的牵挂。”
    白丘的眼神略显寂寥,许是想起了自己有几百年的时光,都是在孤单一人地照顾昏迷不醒的母亲中度过的。
    阚羽萱之前也听白丘说起过他的父亲弃他于荒山,本是要他自生自灭的,多亏了他的祖母慈悲,才把他找了回来抚养。
    但她并不知道他的母亲受人迫害,沉睡了千年才醒。
    一时间,阚羽萱更是心疼起白丘来。
    “既然她对你这么重要,而她又无法离开妖界,那我作为你的妻子,她的儿媳妇,当然应给去见她一面才对!
    而且,要是能把她接出来,跟我们一起生活,就更好了!”
    阚羽萱紧紧地拉住白丘的手,以求给他振作的力量。
    “萱儿!可是你不怕吗?!”
    白丘闻言自然惊喜,因为他确实也很希望他娘能主持他们的婚礼,见证他们的爱情。
    “怕啊!到处都是妖怪的地方,我怎么可能不怕?!
    不过,我现在好歹也学了点保护自己的本事!
    再有,我不是还有你保护我吗?
    你会保护我周全的,对不对?”
    阚羽萱伸手摸了摸白丘的下巴,就像摸宠物一般,调笑着问道。
    “当然!
    不论是谁,都休想伤你分毫!”
    白丘捉住阚羽萱那只摸他下巴的手,宠溺地笑了一下,然后正经回答道。
    “那不就成啦!
    另外,我们还可以趁此机会,找一找生孩子的方法!”
    阚羽萱难为情地小声道。
    自她和白丘和好之后,白丘为了不让她怀上可能危及她性命的孩子,每次都会在他们完事后,用妖力将她腹内的那些东西尽数逼出,已达到避孕的效果。
    但阚羽萱还是希望能跟白丘生一个孩子的,一来这样白丘才能后继有人,二来也是为了她死后,白丘能有个代替她陪伴他、照顾他的人。
    “好!”
    白丘闻言,更加觉得心暖地将阚羽萱搂进了怀中,能与所爱之人结为夫妻,对他来说已经是奢侈的幸福了,若能与所爱之人拥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份天赐的恩惠了!
    如此,二人便是开始商量着,该何时回去,该准备些什么东西,回去之后该注意哪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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