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自阚羽萱向妖神树许愿,离开了妖界,白丘便是没再回过白家,一直在外潜心修炼。
    他之所以不肯回白家,就是害怕他娘雪衣伺机故技重施,趁他不备,让他再度忘情。
    而那时阚羽萱已经不在,他若再失忆,恐怕真的一辈子都不会再记起阚羽萱了,所以以防万一,在找回阚羽萱之前,他一次都没再回白家,没再见过雪衣。
    这次带阚羽萱回白家,也是白丘自己时隔八年的第一次回家。
    妖神树下出现一道白光,白光渐渐扩散,从光里走出了两个人影,一个白发红衣,一个黑发粉裙。
    “我以为八年很长,可这里居然还是一个模样,好像我昨天才从这里离开似的!”
    阚羽萱拎着衣裙旋转一圈,环顾四周,发现妖神树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周围也依旧没有半分改变,除了妖神树和一片草原,就不见这里多出一花一木。
    “八年,于妖界而言确实不足以发生多大的改变,但于我而言,却是煎熬得度日如年!
    每一个看不到你的日子,都让我思念成狂!
    萱儿,这八年里,我真是想你想得快要疯了!”
    白丘听着阚羽萱轻松的感言,却是搂上阚羽萱,幽怨地发出了自己的沉重感慨。
    “嗯~这八年辛苦你了!”
    阚羽萱心疼抚着白丘的脸庞道。
    这八年,阚羽萱把白丘忘得干干净净,虽然刚回去那一年不太好过,但之后的日子也慢慢释怀了,有没太多的心理负担,活得还算潇洒恣意。
    但白丘一心牵挂着她,和她分开八年,自然日日夜夜都是难熬的。
    “小子,没想到真让修成了时空之术!”
    与此同时,妖神树的声音忽然响在了白丘的耳中。
    “当初你只肯以我与萱儿的记忆为代价,给我去异世的机会,我不答应。
    而今,我靠着我自己的力量,将萱儿又带了回来!
    我记得你说过,我和萱儿会走到哪一步,全在于我!
    你说得不错。
    从今以后,我都不会再放开萱儿!我会紧紧地抓住她,与她终老!”
    白丘看向妖神树,用着心声来回应。
    “呵呵呵呵……看来你都知道了!
    但你可知,逆天改命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你可能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为这一个至关重要的决定,来承担一系列的结果。
    原本,你们虽然分开,但若能相忘江湖,便都可以走上各自一生安稳的道路。
    可你这番抉择之后,你们的结局会如何,一切都成了未知,是好是坏,由你们自己去写,是哭是笑,也由你们自己去面对。”
    “没有萱儿的一生,过得再好,我都不会羡慕,只要有萱儿在我身边,过得再难,于我也是幸福!
    我们已准备好坚持我们自己选择的道路,也早准备好面对我们自己撰写的结局!”
    “呵呵呵呵……有意思!
    小子,我等着往后看你们,究竟能走到何处……”
    妖神树的声音渐渐又远去了。
    “白丘?”
    见白丘一直看着妖神树发呆,阚羽萱跟着他看了一会儿后,便是忍不住唤了他一声。
    “萱儿!你又忘了!”
    白丘闻声,回过神来,没好气地轻轻捏了一下阚羽萱的小脸。
    “啊!不好意思!口误!口误!是丘丘!小丘丘才对!”
    阚羽萱吐着舌头俏皮哄道。
    “呵!走吧!这回,为夫要带娘子从白府正门,堂堂正正地回去!”
    白丘说罢,就牵住阚羽萱的一只柔荑,大袖一挥,便是与阚羽萱一同消失在了妖神树下,再一转眼,就出现在了白府门前。
    白府,一如既往地气派。
    白丘牵着阚羽萱走上正门前的台阶,踏上最后一节时,门前便是出现了两个守门的小厮,对白丘行礼道:
    “三少主。”
    “嗯,我父亲可在?”
    白丘淡淡问道。
    “家主正在府中。”
    两个小厮躬身应答着。
    白丘点了点头,便是牵着阚羽萱走进了白府家门,直接先往西边白献所住的锦华院去。
    “白……咳!丘丘,这次你爹不会又要罚你跪吧?”
    在外头叫不惯白丘昵称的阚羽萱,正要脱口而出他的全名时,立马改了口,但也压低了声音,不好意思地换了个称呼。
    “若是罚跪,就算是轻的。
    萱儿,你不必担心,他要罚让他罚就是了。
    还有,不是我爹,是咱爹!”
    白丘勾唇笑着,宠溺地刮了一下阚羽萱的下巴。
    “你叫我爸都一直岳父大人、岳父大人,怎么我叫你爸,就得跟着你叫爹了?”
    阚羽萱故意呛声道。
    “呵呵!
    萱儿不是早在八年前,还未与我成亲之时,就当着外人的面,喊我娘为娘了么?”
    白丘挑眉反调笑着阚羽萱。
    “那是因为你那时候都不记得我了,你娘盘算着给你塞个女妖精,好挤兑走我,那我可不得宣示宣示主权嘛?!”
    阚羽萱没好气地反驳道。
    “娘子,为夫好像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好大的酸味儿!
    嗯~为夫闻着,像是酿了八年的陈醋!”
    阚羽萱吃醋生气,反倒让白丘得意洋洋了,他故意低头凑在阚羽萱的颈边使劲儿嗅了嗅。
    “谁吃你的醋了!
    八年前的事,我早不在意了!”
    阚羽萱用力推了一把白丘的脑袋,咂嘴撇头道。
    “呵呵~
    娘子,说好夫妻应当坦诚相待的,娘子纵然吃醋,说出来就是,也好给为夫一个机会哄哄娘子,不必总说违心的话!”
    白丘继续调侃着阚羽萱,把阚羽萱逼急了,就追着他打闹起来:
    “谁违心了?!
    谁违心了?!
    明明你才爱说违心话!
    我才没吃醋呢!
    我才没有!
    我才没有!”
    “哈哈哈哈……娘子急了!娘子被为夫说中了!”
    “白丘!你就是个泼皮无赖!”
    “哈哈哈哈……”
    白丘与阚羽萱在西院的回廊上打情骂俏,笑声连连,引得过往的下人无不看向他们的。
    这白府,虽然人多,可通常每个人都恪守规矩,没有一个会高声喧哗的,府中的主子也没有一个性子热烈的,府上也没有一个孩子,所以实在很难听到这样打闹玩笑的热闹声了。
    只是,他们看到是白丘笑得如此开心,皆是心中惊讶,再一看和他闹在一起的是八年前出现过的凡人面孔,他们才又不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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