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老师还在喋喋不休,“虽然我只看她答了一张试卷,但你相信我看人的眼光。以后绝对又是咱们雅中另一个活招牌。”
    见校长始终不说话,他不由得急了,干脆放大招,“还有一学期就高考了,万一高考状元的名头被夺了,咱们学校的脸往哪搁啊!”
    邹校长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看得起楚若渝。
    握拳抵唇,轻咳一声,“这点你大可不必担心,楚若渝还在上高一。”
    “怎么能不……”数学老师惊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高一?高一的学生你往高三塞?这不是胡闹吗?”
    怪不得楚若渝看起来那么嫩,原来还没有经历过高中的毒打,这更好了呀,“可塑空间很高。”
    邹校长头都痛了,说不心动是假的,但凡培养一个声名显赫的好学生,连他都能沾不少光。
    可是,他把人得罪惨了呀。
    简单地把楚若渝和高一火箭班同学们的冲突说了说,“别想了。”
    数学老师听了,继续疯狂动心的同时又止不住唉声叹气,不过他还没有死心,“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不行?万一呢?万一真的成了?”
    “这好苗子呆在一中,真是可惜,太可惜了啊!”
    邹校长见自己不同意,对方怕是要赖在这儿不走了,只敷衍地点了点头,“有时间我会去提提。”
    数学老师这才骂骂咧咧的走了。
    他这都为了谁啊?当然是为了雅中的未来,还要他三催四催的,青铜猪队友真是带不动。
    邹校长不敢和赵建安去提,想着私下里去找楚若渝,可没想到,数学考完不久后,她就已经离开学校。
    他只能作罢。
    这年头,校长真难当。
    *
    对此一无所知的楚若渝正坐在黑色商务车内,闭目养神。
    靳言不敢打搅,只时不时地看她一眼,眼瞅着快到医院,他才小心翼翼出声,“您睡着了吗?”
    司机忍不住从后视镜内偷窥了一眼,心内倒吸一口冷气,以靳总的身份地位,竟然还点头哈腰的,也不知道这少女是什么来头。
    楚若渝看似闭目养神,实则一直在思索着没有编撰完的医书,听到靳言的问话,她睁开水润润的双眼,“你说。”
    靳言早就已经打好了腹稿,“是这样的,我朋友自从入院以来,脾气变得阴晴不定,如果待会儿说了得罪人的话,还希望您多担待。”
    楚若渝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让他这么郑重其事的,她点了点头,表示清楚。
    一个健康人忽然瘫痪,对他的心理打击无疑是巨大的,她已经见多了患者拒绝治疗、拒绝见人或者大肆破坏的行为,“放心。”
    话音刚落,车子减速,缓缓驶入医院。
    靳言来过几次,轻车熟路地带着楚若渝去了特级病房。
    病房的门口,站着两位身材魁梧的保镖,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保镖见到靳言,先是好奇地打量了楚若渝一眼,然后微微点头示意。
    病房里除了面色惨淡的刘启东,还有他的妻子安琪。
    安琪早就已经听见了门口的动静,她快速地调整了一下自身的状态,脸上的疲惫藏得干干净净,“你来了啊。”说完她好奇地看向的楚若渝,“这就是治好轩轩肉瘤的神医吗?”
    她的眼里并没有因为楚若渝年纪轻而流露出轻视之色。
    刘启东重重地咳嗽起来,他睁开眼,忽然看到陌生人,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变得狂躁,“这谁?你们怎么把陌生人放进来了?安琪你答应过我的。”
    安琪连忙上前安抚他的情绪,并小声哄道,“是我请她来替你看病的。”
    刘启东浑身上下布满了拒绝的气息,他更焦躁了,“我不要,赶紧让她滚。”见没人听他的,他又声嘶力竭的怒吼,“十几位专家都没能把我治好,靠她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吗?你们别骗我了,我知道是治不好的。”
    说完,他拿起玻璃杯,直接往地上砸去。
    随着清脆的响声,杯子四分五裂。
    靳言有些担忧地看了楚若渝一眼,虽然已经打过招呼,但他知道,越有能力的神医,脾气越大,真怕楚若渝扭头就走。
    安琪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她眼里满是湿漉漉的泪意,但又强逼着自己收回去,“你别在意啊,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什么得罪的地方,我替他说声抱歉。”
    看着安琪低三下四的模样,刘启东眼里划过一抹绝望,他忽然就放弃了挣扎,像个行尸走肉一样躺在床上,不言不语。
    楚若渝还真没把他的反应当回事。
    她见过的、更夸张的也有,“没事。”
    楚若渝缓缓走到床边。
    由于尿闭、屎闭,小便需要用导尿管排出,大便需要用药物排出,尽管刘启东被照顾的非常好,但鼻子非常尖的她依旧闻到了一股异味。
    “哪里痛?”
    刘启东本抗拒回答,但他的手被安琪握住,感觉到一阵阵颤意,他心尖都疼了,只破罐子破摔道,“从上腹部到脚都痛,像是有一万根针在扎。”有时像被刀绞,有时像被火烧,“但更多时候像是被水泥灌注了僵硬的那种痛。”
    外人不太能理解刘启东的形容,但楚若渝能。
    她在病床前坐下,然后给刘启东把脉,“你该庆幸,你还能感觉到痛。”
    刘启东一开始并不能明白楚若渝的意思,但仔细一回味,他忽然就激动起来,“你什么意思?”
    楚若渝并没有搭理他,只安安静静地观测脉象。
    从左手换到右手,她干脆掀开被子。
    安琪怕刘启东有应激反应,很想尽力安抚,但她没想到,刘启东竟然保持着沉默,没有闹也没有乱来。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接下来楚若渝问的每一个问题,他都心平气和的回答了,仿佛又回到了没有受伤前的样子。
    安琪其实并不在意刘启东变成什么样,因为她永远都会陪在刘启东的身边,她忍住了哽咽,开口询问道,“情况怎么样?”
    截瘫在中医角度上是属于痿证范畴。
    风热之邪侵袭脊柱,突然受外力所伤致使脊柱骨折受损,由于督脉“贯脊络肾”,腰脊受损,时间久了,肾气消耗过大。
    督脉主一身之阳,阳气虚衰就不能温煦肢体从而导致肌肉枯萎,四肢发冷。
    当然,说这些病理没人听得懂,楚若渝斟酌了一下,尽量直白,“幸好他不是晚期脊髓损伤,还能救。针灸、汤浴、竹罐、热敷,对他都有一定的疗效。”
    安琪听到“还能救”三个字后,大脑便一片空白,其他的话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她捂住嘴,喜极而泣,“你听到了吗?她说还能救,还能救啊。你别放弃,一定能站起来的。”
    刘启东比安琪好不到哪去,除了兴奋和激动外,他更多的就是不信。
    事实摆在眼前,十几位医学专家都束手无策,难道楚若渝就真的有办法?中医如果真的这么神奇的话,为什么不是主流呢?
    一时间,刘启东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还是不该信。
    但到最后,对站起来的渴望到底超过了其他,大不了就再失望一次呗,可要是真的治好了,他又是个正常人!
    唯有靳言是相信楚若渝,见刘启东夫妻二人心潮澎湃,不再说话,便主动开腔,“需要准备什么吗?”
    楚若渝点了点头,“他这情况,说麻烦也麻烦,需要我每天来施针。”顿了顿,她主动提出要求,“你帮去把黄文波接过来。”
    至于她的师傅,还需要给别人固定施针,一时间走不开,唯有黄文波最合适了。
    靳言有些懵,“那你呢?”
    楚若渝理直气壮,“我当然还要上学。”
    靳言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对哦,楚若渝还需要上学。
    第43章 043截瘫(2)
    安琪喉咙口有些苦涩, “这点您尽管放心,我会处理妥帖,不会耽误您的学业。”
    同样是高中生, 有些学生还在为学习痛苦,而有些学生, 已经开始行医救人了,差距真不是一般的大。
    楚若渝见她误会, 并不打算解释, “带我去药堂,我需要亲自配药。”
    太想念郝秉严、黄文波在身边的日子了, 只需要写下药方, 其他的,他们都能处理, 这么想着, 她偏头又看了靳言一眼, 强调道,“一定要尽快把黄文波接过来。”
    靳言连忙应声。
    楚若渝对药材十分熟悉,婉拒了要帮忙的医师, 迅速地找齐了化瘀通络汤所需的药材。
    她匀出一半, 叮嘱道,“这药效能尽快破除积聚的肿块,疏通堵塞的筋脉,饭前饭后都需要服用, 饭前服用打成粉剂, 饭后服用煎成汤药。”
    这样一来, 药力能最大化的发挥作用, 从而建立侧支循环, 使细胞激活。
    安琪忍不住好奇地问,“那另一半呢?”
    楚若渝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需要外敷关节以及穴位,这些需要有专业知识的人才能操作。”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你可以每天给他泡脚,利于疏通全身经络,促进血液流畅,恢复的更快。”
    安琪连忙记在心里,“我知道了。”
    两人又一起回到了病房。
    楚若渝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银针,然后认真对着刘启东道,“第一次治疗至关重要,你必须时时刻刻给我最真实的反馈,我才能有更精准的判断,懂了吗?”
    刘启东看着一根根泛着光泽的银针,头皮发麻。
    他并没有被针灸过,所以略微发怵地咽了一口口水,“会不会很痛啊?”
    楚若渝被这话逗乐了,她慢条斯理开口道,“放心吧,再痛也不会有你两条腿痛。”
    说完她拍了拍刘启东的肩膀,“放轻松。”
    刘启东:“……”
    他能轻松的下来才怪。
    针灸之法治疗截瘫,稍稍复杂一些,需要取两组主穴,一组配穴。
    稍稍大意就可能搞混淆。
    她让刘启东脱了衣服,然后给银针消毒。
    两组主穴中,有一断面九针穴,位置不好把控。
    所谓断面九针穴,上穴是损伤平面上的一个棘突,下穴为腰椎棘突,中穴为上下穴连线之中点,加上、中、下三穴之两旁夹脊穴,共为九穴。
    等楚若渝全神贯注地施完九针,忽然开口道,“什么感觉?”

章节目录


顶流国医穿成小可怜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阁只为原作者一杯豆浆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一杯豆浆并收藏顶流国医穿成小可怜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