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相向对冲的两道铁流很快便撞击在了一起,当即便暴出了一声轰天巨响,刀来枪往间,惨嚎声此起彼伏地响成了一片。
    “杀,杀,杀!”
    薛万彻乃是万人敌的勇者,胆气素来奇壮,根本不在意己方兵力上的劣势,率三千精锐骑军疯狂地向前冲杀着,咆哮连连间,手中一柄长马槊运转如飞,将所有胆敢迎上前来的江淮军步骑全都挑得漫天狂飞,枪下绝无一合之地,所过处,当真如入无人之境一般。
    “贼子休狂,看某来杀你!”
    饶是江淮军兵多,也自抵挡不住薛万彻的悍勇,竟被其率部冲得大乱一片,这可就恼了江淮军大将孙安,但听其一声大吼之下,也自率三千骑兵冲上了前去,挡住了薛万彻的去路。
    “给我死!”
    这一见孙安跃马挥刀而来,以薛万彻高傲的性子,哪能容得对方如此耀武扬威,一声大吼之下,纵马便冲上了前去,双臂一振间,手中的长马槊已若奔雷般刺击了出去,直取孙安的胸膛。
    “啊哈!”
    见得薛万彻枪势如此之狠戾,孙安当即便被吓了一大跳,哪敢掉以轻心了去,赶忙大吼了一声,双臂一用力,手中的长柄陌刀便已急速地撩了出去。
    “铛!”
    双方都有心要掂量一下对方的力量,自是谁都不曾变招,刀与枪毫无花俏地便撞击在了一起,只听一声巨响过后,孙安手中的长柄陌刀当即便被震得高高扬起,人也自向后猛然一仰,而反观薛万彻,不过只是身形晃动了几下而已,双方力量上的差距可谓是显而易见。
    “杀!”
    硬碰了一记之后,二将座下的战马已然冲到了并列的位置上,而此时,薛万彻已然调整好了身体重心,这一见孙安的身体兀自歪斜着,自是不肯错过这等阵斩敌将之良机,但听其一声咆哮,手腕一翻,强行将手中的长马槊一横,一个鞭击,狠狠地抽向了孙安的腰腹之间。
    “呀……”
    孙安的力量虽是不如薛万彻,可身手也算是了得,眼瞅着已来不及出刀招架,孙安赶忙借着后仰之势,一声怪叫之下,急速地耍了招铁板桥,后背猛地贴在了马背上,总算是险而又险地躲过了薛万彻这一记鞭击。
    “快,都跟上了!”
    一鞭走空之下,两马已然交错而过了,对此,薛万彻虽是火大不已,可也没辙,只能是将怒气撒在了后续冲来的江淮军骑兵们的身上,愣是以一人之力,杀穿了江淮军的骑阵,率部冲到了正被围杀的贺延寿所部附近,一通子乱杀之下,赶散了江淮军步军,而此时,江淮军三万大军已然全都冲出了林子,对华军形成了合围之势,一见及此,薛万彻自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声线冷厉地断喝了一嗓子,而后一拧马首,率部便往来路冲杀了过去。
    “贼子休走,留下头来!”
    “哪里走,给我死!”
    ……
    这一见薛万彻要率部突围而出,孙安与西门君仪自是都不肯善罢甘休,二将不约而同地各率手下骑军从左右两侧向薛万彻所部冲杀了过去。
    “挡我者,死!”
    薛万彻一向自负得很,哪怕面对着两员敌将的夹击,他也自不甚在意,但见其一摆手中的长马槊,咆哮如雷般地便拨马冲上了前去。
    “杀!”
    “啊哈!”
    ……
    西门君仪与孙安同袍多年,都是江淮军自山东起兵时的老将了,彼此间配合作战已不知多少回了,这会儿一见薛万彻鼓勇而来,根本用不着言语的交流,很是默契地便一左一右地杀上了前去,几乎同时劈出了手中的陌刀,交错着斩向了薛万彻的脖颈与胸腹之间。
    “吼!”
    尽管有些意外两员敌将配合的默契程度,然则薛万彻却也并不是太在意,一声大吼之下,手中的长马槊猛然一轮,狠戾无比地便架了过去。
    “铛、铛!”
    薛万彻出枪迅猛无伦,西门君仪与孙安根本就来不及变招,便已被薛万彻的枪势架了个正着,个中西门君仪的刀劈在了枪柄的中段,而孙安的刀则劈在了枪柄的前端,当即便暴出了两声巨响,巨大的反震力顿时便令三员大将的身子都为之猛然一仰,不仅如此,三人座下的战马也自吃力不住地长嘶了起来,虽不曾人立而起,可马速却是骤然停了下来。
    杀,再杀!西门君仪与孙安虽是都震惊于薛万彻的武勇,然则为了确保全歼薛万彻所部,二将自是不可能有所退缩,配合默契地出刀攻杀不止,死死地缠住了薛万彻,三将间的恶斗很快便在战场上清出了一大块的空地,只是一时半会却也难以分出个高下来……
    “报,禀大将军,薛将军所部遇敌被围,如今正在前方五里处激战!”
    张摩奉命率五千骑兵八千步兵为第二梯队,原本并不急着向前赶路,一路缓行,等着薛万彻所部前来汇合,却不曾想等来的却是一骑告急的报马。
    “该死的薛疯子!快,吹号,命令各部加速前进,冲起来!”
    这一听薛万彻并未按计划将敌军引来,张摩忍不住便爆了声粗口,只不过骂归骂,他也自不敢坐视薛万彻所部被围歼,一声令下之后,率部便沿着大道狂冲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
    方山前方的战场上,激战依旧在持续着,饶是华军将士精锐无比,奈何兵力过少,加之又先被挫了一阵,在江淮军的四面围攻之下,已然落入了下风,渐已力不能支,可就在此时,一阵凄厉的号角声暴响中,张摩已率五千精锐骑兵先行赶到了战场。
    “冲进去,给我杀!”
    这一见薛万彻所部形势不妙,张摩的眼珠子立马便泛了红,一声大吼之下,纵马如飞地便率部冲进了战场。
    江淮军原本有不少的骑兵,为数足有五千,个中西门君仪所部两千骑、孙安所部三千骑,只是都在围攻薛万彻所部的三千铁骑,最外围处有的只是些步兵而已,哪可能挡得住张摩所部的狂猛突袭,只一下,便被张摩所部杀得个落花流水,战场态势就此陡然逆转。
    “撤,快撤!”
    西门君仪正自与孙安一道狠斗薛万彻,冷不丁听得身后响动不对,赶忙抽了个空子回首一看,入眼便见张摩所部铁骑狂飙而来,其势如虹,锐不可当,顿时大吃了一惊,心知大败恐是难免,自是不敢再战,狠命地连出数刀,配合着孙安将薛万彻暂时避退了开去,而后一夹马腹,便打算紧着撤军而走。
    “逆贼,受死!”
    薛万彻先前被二将缠得憋屈无比,这一见西门君仪与孙安要逃,又岂肯善罢甘休,加之自忖违令在先,若不能取功来折罪,后果怕是不堪设想,一念及此,薛万彻自是更不肯放过西门君仪了,但听其一声大吼,舍去孙安不顾,纵马便追向了西门君仪。
    “杀!”
    薛万彻座下的战马乃是军中精选出来的千里驹,速度奇快无比,西门君仪虽是先逃,可也没能逃出多远,便已被薛万彻从后头追上,耳听着身后马蹄声急,西门君仪可就不免有些急了,一声大吼之下,腰腹一扭,手臂猛甩,借势便来了招回旋斩,试图打薛万彻一个措不及防。
    “铛!”
    薛万彻为将是鲁莽了些,可战阵经验却是极其之丰富,饶是西门君仪这一刀突如其来,可又哪能奈何得了薛万彻,只见其双臂一摆,手中的长马槊已然斜架了出去,准确无误地挑开了西门君仪的斩击,而后一个借力打力,手腕一拧之下,马槊已若鞭子般抽向了西门君仪的小腹。
    “噗……”
    薛万彻这一记鞭击力量虽不甚大,速度也谈不上快,可胜在角度刁钻,又恰逢西门君仪前力已竭、后力未继的空档,可怜西门君仪虽是瞧得个分明,偏偏身子不听使唤,根本无法作出躲闪的动作,只能是生生挨了一鞭,当即便被抽得鲜血狂喷不已。
    “死罢!”
    一鞭中的之后,薛万彻并未因此而收手,借着枪势的反弹,手腕一拐,便已将斜横着的长马槊强行扭直,而后双臂猛然一个前送,一枪急速地刺向了西门君仪的腰腹之间。
    “呀呀……”
    尽管已是伤得不轻,可面临着身死之威胁,西门君仪也自顾不得口中兀自在喷血了,一声怪叫之下,勉力封出了一刀。
    “呼……噗嗤!”
    饶是西门君仪都已是拼尽了全力了的,反应也堪称敏捷,只可惜薛万彻早就料到了他的招式,手腕一振之下,枪势陡然便是一个急停,灵巧已极地避开了西门君仪的封架,紧接着,双臂猛力又是一送,贴着刀柄突破了西门君仪的防御圈,急速地刺进了西门君仪的腹腔,又从其后背穿透了出去。
    “啊……”
    剧痛袭来之下,西门君仪忍不住便惨嚎了起来,奈何薛万彻根本没半点的恻隐之心,双臂用力一个下沉,便已将西门君仪挑离了马背,再用力一甩,便已将西门君仪甩得横飞出数丈之遥,又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倒霉的西门君仪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之后,便已是就此没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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