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嫌他土,许锥儿不意外,镇上那些姑娘也嫌他土,那时候他以为是自己穷,原来现在穿上好衣裳了,她们一样瞧不起他。
    “躺会儿,”他把大爷安顿好,摆个舒服的姿势,拿袖子揩他脸上的汗,“等她们走了,俺给你擦洗。”
    这些话那头是听着的,二奶奶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吊着嗓子问:“多大了?”
    “十九。”许锥儿抿着嘴,照实说,小丫头们窃窃私语:“……这么大了,才嫁……”
    “脚也没缠过。”三奶奶给二奶奶使眼色。
    许锥儿这才敢去看她们的裙摆——女人的脚不能看,看了就是不正经——两幅宽大的裙裾边将将露出几个尖儿,是说书人故事里的三寸金莲。
    许锥儿自惭形秽,把一双男人脚往裙子里缩,缩成个可笑的内八字。
    “哎闺女,”二奶奶朝他招手,许锥儿不去,她就搭着丫头的腕子过来,出其不意的,手伸到他屁股后头,狠掐了一把。
    许锥儿像被雷打了,涨红了脸推开她,人家捏着帕子,全不当个事儿:“身上没来过呢吧,”她回头跟三奶奶说,“屁股瘪得像个小子,也就十四五的身子!”
    丫头们哄笑。
    许锥儿不知道她们说的“来”是什么,只知道自己被女人摸了屁股,那么羞耻,那么委屈:“你……你们干啥欺负俺!”他看着这些漂亮的坏女人,颤声儿指着门口,“你们给俺出去!”
    人家本来也没想在一个瘫子的屋多待,晃着钗钏,扭着细腰,呼啦啦往外走,边走边给他风凉话听:“你的苦日子啊,在后头呢!”
    许锥儿鼻子发酸,他觉得当女人咋这么难,干脆跑了算了,可扭头一看床上的大爷,又狠不下心,他走了,这瘫子咋办,他没他,过不成人的日子。
    松开绞着的指头,他端来水盆,倒上热水:“那啥,俺给你擦擦汗吧。”说着,他放下遮羞的床帘,光倏忽变暗,四周有一种隐秘的氛围,他拧着腰,不大熟练地解下大裙,撅着屁股爬上床。
    大爷盯着他看,用一种复杂的神情。
    小手伸过来,一颗一颗解他的扣袢,然后是亵裤,轻且缓地从大腿上滑下去,一双温柔手,一条湿汗巾,“好受吗?”那丫头问,声音绵绵的。
    胳膊被抬起来,胳肢窝里发痒,大腿被朝两边分开,很难堪的姿势,可没有知觉,也不觉得怎么样,对,他是个瘫子,一个不顶用的废物。
    “别管我了,”忽然,一把金石般的嗓子,蓦地振响,“你管不了。”
    许锥儿停下手,有些愣,老半天才挤出一句:“……啊?”
    “我休了你,”那男人说,绝情的话,却自有一份隐秘的感情,“再给你一笔钱,让你去找好人家。”
    这回换许锥儿不吱声了,休书,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只要那一张纸,他就能离开魏家,爹的棺材钱、他不道德的欺骗,都可以一笔勾销!
    这回换许锥儿不吱声了,休书,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只要那一张纸,他就能离开魏家,爹的棺材钱、他不道德的欺骗,都可以一笔勾销!
    “真、真给俺吗?”他急切地问,小脸蛋亮堂堂的,有勃勃的生气,大爷看不得他这股高兴劲儿,沉默着,没说话。
    许锥儿重新给他擦起来,晃着身子,十足卖力:“那等你好了,俺就走!”
    什……大爷惊诧地张开嘴,他没想到,他怎么想得到,一个买来的野丫头,竟大言不惭地要陪他走完这段最难的路:“你……”他词穷了,心里千回百转,终于吐出那句一直横亘着喉咙的话:“你那个相好的,去找他吧。”
    谁?许锥儿疑惑:“相……好?”
    大爷勉强扯出个笑,可笑得不像样:“你早不是完璧之身了吧?”
    “完璧……啥?”许锥儿揪着手巾,像学堂里后进的小学生,呆呆的,“你的话,俺听不懂。”
    大爷动了动嘴,像是不堪说:“你……不像没有男人的样子,”他偷瞄许锥儿的神色,怕把他说重了,“男人的身子……你很熟。”
    许锥儿仍不大明白他的意思,但这话他听懂了,是他伺候的时候太粗心,露了马脚:“俺没……”他心虚地拧起手巾,“没有……”
    十九了,在大山上,和什么样的男人干出什么样的事儿都不奇怪,这是大户少爷非礼勿闻的,魏老大却顾不上廉耻,探寻地问:“是那个冻僵了的人?”
    许锥儿再笨也明白了,他说的是男女之间那些……他羞,又怕,摇着头一个劲儿否认:“没有,真没有……”
    “你们……”大爷轻轻地,盯着他问,“有过几次?”
    许锥儿面红耳赤,他是个小子啊,咋和男人有那事儿,可又说不得,一急,就信誓旦旦地保证:“俺、俺就你一个男人!”
    一个瘫子的心没人懂,大爷嫉妒,可对他已经干不了的事,又难忍地想听:“我算你什么男人,”他酸酸地说,“身子都没看过。”
    他说身子,许锥儿紧张地攥紧衣领:“你和俺手拉手睡过觉,”他强充硬气,“不管,你就是俺男人。”
    这是胡搅蛮缠,有别的男人了还硬往人家身上赖,可大爷居然心里头快意,很受用。
    “起来,俺给你把尿。”许锥儿拉着他的胳膊拽他,大爷喜欢他把,又不想他看出来,碍手碍脚的不配合,许锥儿一边拉扯他,一边去够夜壶,两边没弄好,一失手,把虎头陶壶给摔了。
    “哎呀,又糟践东西!”许锥儿看了看地上的碎片,生机盎然地瞪他一眼,这一眼,把大爷瞪愣了,脊梁骨从头到尾陡地一麻,仿佛活了。
    “咋办,”许锥儿搂着他的腰,拿脑门抵着他的胸口,“要不,用俺的尿盆?”
    他有个套棉垫的尿盆,在床后角落,每天,他都躲着大爷到那上头去蹲,女人似地紧夹着腿。
    “胡闹。”大爷不干,他是魏家老大,是有头有脸的人,哪能往女人的便盆里尿尿呢,可许锥儿不管,擅自把尿盆端来放在他脚下,取下上头的棉垫,架着他的膀子站起来:“我手有点湿。”
    说着,他抓住他了,真湿,是手巾上的水,滑溜溜地圈住他那根东西,一点不害臊:“对准了,别尿外头。”
    大爷脸红得不能看,下身对的是他女人的尿盆,小小的,有大敞的开口,他还没圆房的媳妇天天在那上头坐,光溜溜滑腻腻的……
    膀胱绷得尿不出,他冒汗了,从胳膊到手指热腾腾地颤,许锥儿能感觉到他扳住了自己的肩膀,宽大的手掌使着力气,“行吗,有了吗?”他把手在他毛发茂密的小肚子上揉,划着圈搓热他的下身,“嘘——嘘——”
    9(我跟你们缩,你们看文,我看评论,感觉我赚了[哈哈]
    膀胱绷得尿不出,他冒汗了,从胳膊到手指热腾腾地颤,许锥儿能感觉到他扳住了自己的肩膀,宽大的手掌使着力气,“行吗,有了吗?”他把手在他毛发茂密的小肚子上揉,划着圈搓热他的下身,“嘘——嘘——”
    大爷有点喘,样子不太体面,许锥儿看着他怪,傻乎乎地问:“你咋啦?”
    大爷没法答,皱着眉头往下使劲儿,这时门上响,是送饭的大娘来叫门,“大奶奶,是我,进来啦?”
    大爷光着身子,许锥儿正抓着他那根见不得人的东西,脸一红,惶惶地喊:“等、等一下,先别开门!”
    他这样说,外头更好奇了:“哎哟奶奶,大白天你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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