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张辽攻下涪城之后,为何不杀雷铜等人,其实是军师徐庶早有交代。
    刘征要的不只是益州这块地,更重要的是得到益州的人!得其地,失其民,显然是买椟还珠的笑话,历史上这样的人并不少,项羽就是最好的例子。
    益州征伐战,首要是得人心,刘征不可能凭着汉中兵马,就将刘璋十数万大军屠杀殆尽,最终必然还是要收取刘璋的一切,武将、文臣、兵马、百姓、钱粮,这一切都是接下来刘征角逐天下最重要的资本。
    所以,对待益州兵马将领,如无必要,当然还是不杀为好。
    雷铜、吴兰、任夔三将被张辽关押在涪城牢狱之中,但是在待遇上却一如往常,吃的甚至比张辽还好,只是没有自有。
    雷铜对于自己得到的待遇大惑不解,按理来说,败军之将,总是少不了吃苦头的。
    “张辽这是何故?”雷铜疑问道。
    雷铜除了勇力,其他方面其实都不如吴兰,本来这涪城主将的位置也应该是吴兰的,但谁叫吴兰跟那个病的要死了的刘瑁关系不同一般呢!
    吴兰倒是没那么多惊讶,正在闭目养身的吴兰对雷铜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兵法云‘攻心为上,攻城为下’,这张辽是既要攻城,也要攻心,如此对待我等,不过是寄希望于我等归顺而已!”
    雷铜想起自己在阵前被阎行当场击昏过去,这在雷铜的心里是既羞愧又愤怒,至少目前来说,雷铜是不可能服气的。
    雷铜冷笑一声道:“张辽这是痴心妄想!益州大局未坏,主公若知涪城失陷,必定举大军来攻,张辽区区一两万兵马,岂能力敌?二位放心!不过数日,我等必定获救!”
    吴兰却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雷将军恐怕想的太简单了!这支兵马绝没有这么简单,这张辽也算是个颇有智计之人,将军想一想,我益州可有能敌张辽之帅?可有能敌阎行之将?”
    雷铜、吴兰还没有见识过张绣,只知道张辽设计了这一场突袭,而阎行在阵前杀的雷铜毫无还手之力。
    任夔听了吴兰的话却说道:“将军恐还未见识过那张绣的本事。”
    二人也曾听闻张绣率孤军突袭盘龙之事,但是并未与张绣交过手。
    但是任夔可是深有体会!
    驻守西门的任夔遇上了杀往西门的张绣,当时任夔也想率军突围,但是张绣仅凭着一人一骑,便是硬生生将任夔数十人拦下!只三合,任夔便被张绣当场擒住!
    任夔从军也有好几年了,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勇将,这一次可是令任夔大开了眼界,也令任夔惊叹不已。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其实也动摇了任夔的信心!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在冷兵器的生死搏杀之中,将领对兵马战力的影响是极其大的。
    三人各自见识了不同的将领,几乎全部都是毫无还手之力,这还只是汉王麾下兵马的一部分,可想而知汉王兵力虽不及刘璋,但是其战力恐怕早已不在益州之下了!
    三人在狱中各述所见,听了各自的遭遇,三人无不嗟叹,既然陷入了沉默之中。
    汉王兵马如从天降,突然攻下了涪城。这个消息立即便传遍了益州各郡县!一时间益州全境流言四起,军民人心惶惶。
    而益州之主刘璋接到涪城失陷的战报时,差点没有瘫倒在地!
    “这可如何是好?”刘璋胆颤心惊的问众人道。
    益州众人根本就还不知道刘征是怎么绕过剑门关的,这一份突如其来的败报,将益州群臣原来满满的信心,一时间击散的荡然无存!
    现在的刘璋,身边虽然有王谋、王累、王甫这些人在,但是这些人或许能够略微看到大局,或许有治理州郡的才能,但是对于兵事,其实都不过是些门外汉。
    面对刘璋的提问,整个成都州府大堂之上,一时竟然鸦雀无声!
    还是老臣王谋出来对刘璋说道:“郑公若在,或许能够为主公献策。”
    这话说出来,王谋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毕竟自己身为益州治中从事,在这样的时刻,却没有办法为主公分忧,这无异于打自己的脸。
    但是也可以从这里看出,王谋等人至少还算是清正忠亮。要为刘璋出几个建议,并不是不能,不过不懂装懂,却只会误了大事。
    王谋等人能够认识这一点,且能够正视自己,也不失为一介耿直之臣,总比那些刚愎自用,固执己见,鼠目寸光的要强太多。
    刘璋听了王谋的话,这才懊悔不已!当时郑度请辞,自己竟然没有强留,这会儿无人可用的时候,郑度的重要性就显现出来了。
    刘璋于是下令立即去请郑度来州府议事。
    王谋这时候不得不对刘璋提醒道:“郑公既已辞官,主公如此召问,恐怕有失礼数吧?”
    刘璋虽然是益州之主,但是郑度在益州也算是个颇有名望之人,且其年纪辈分都必刘璋大,眼下郑度既然已经辞官隐世,而且还是刘璋亲自同意的,现在刘璋却想一句口令就将其召回,这件事情于情于理,恐怕都说不过去!
    “对!对!先生说道是!我这就亲自登门求策!”已经被张辽吓的心惊胆颤的刘璋这会儿已经很是失态,听了王谋的话,竟不顾群臣在座,当即便迈步出了州府。
    郑度的宅子就在成都城中,刘璋慌忙失措的乘着车驾一路往郑府而去,很快便来到了郑度家门。
    然而郑宅却已经是大门紧闭!书佐马勋随行,于是立即上前叩门,但是无论怎么叩门,却是无人应答!
    广汉绵竹城外六十里的九峰山中,郑度听到涪城被汉王兵马攻陷的消息,不禁感叹道:“先生真乃神人!”
    郑度这话是对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说的,此人姓任名安,字定祖,便是与汉中周舒同求学于新都杨厚的那位!
    益州有三贤,董扶、任安、周舒,此三人都是出自广汉新都杨氏门下,而广汉新都杨氏是东汉有名的图谶世家。三人之中,周舒排在最末,可见任安也是以为学究天人之人。
    时年已七十八岁的任安隐居在这九峰山中,郑度与任安相交,自辞官成都之后,便也举家迁到了九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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