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胡连续的声东击西,接着烟雾视界模糊迷惑守军,你道是朴胡想出来的?
    当然不可能!这都是徐庶的交代。守军会如何应对,会有怎样的反应,徐庶心中早已有数,因此在河池守军看来,这城下的攻城兵马才行如鬼魅,摸不着踪迹。
    当李俊以为对方是要烧破城门之时,却不想朴胡已经带兵杀上了城关!
    但见城关上面的将士纷纷涌下城来,李俊大惊,于是立即提刀上前阻拦。
    “为何慌乱!都给我回去顶住!”李俊声嘶力竭的喝止溃逃将士。
    然而这种时候,李俊的这种行为无异于螳臂当车。情势已经不可逆转,李俊再如何下严令,也是无济于事了!
    见众人皆不理睬自己,李俊万分愤怒,挥刀便砍倒了身边几个逃兵,妄图以此阻止溃败。
    逃兵们见主将提刀砍人,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竟然都对李俊拔刀相向!
    李俊再有气节,再厉害,有怎么能够挡得住一溃千里的军心?非但是没有阻止得了溃兵,反而李俊自己也被溃兵砍死当场!
    如果后面有老虎追赶,而前面有野狼当道,最好的办法就是奋力杀了野狼!二者相较,任何人都是更怕老虎。
    虽然据城抵抗刘征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但是至少他的这种精神还是只得称赞的,可叹的是在大势面前,李俊自己找了一条死路!
    徐庶指挥朴胡千余板楯,转眼之间便成功甚至近乎完美的攻下了河池城关。
    当徐庶进入河池,点校兵马,板楯兵折损竟只有三四十人。而守将李俊、孔信皆死在了河池,河池部众被斩杀数百,其余四散不知所踪。
    刘征接到前线战报,言河池已破,距徐庶领朴胡出兵,不过五个时辰。
    “元直小计妙用,板楯效死神勇,此乃本王之幸也!”刘征不禁赞叹道。
    于是便领着兵马一路进了河池。
    下辨城中,武都太守王灵接报河池失守,顿时慌张。
    功曹姚琼进言道:“想来韩遂并未及时出兵,如今河池陷落,武都屏障全无,汉王数万之众,下辨旦夕不保,太守不如撤走汉阳,再作计议!”
    汉阳郡正在武都郡后面,武都的陷落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王灵叹道:“李俊殉身河池,我却奔走它郡,实在是惭愧啊!”
    “太守不必如此,李俊死得其所,然太守出奔也是量力择机,虽难以言勇,却足言智,不为不可!汉王兵马旦夕将至,我等还是速速离去为好!”姚琼宽解王灵道。
    王灵素来与管军校尉李俊相善,只得对着河池方向作揖一拜,算是辞别故友,当下便带着姚琼等众,往汉阳冀城而去。
    正当王灵准备撤走之时,阎行已经取下上禄,上禄守将见不能敌,也竟逃走无踪。
    而当阎行奔至下辨的时候,王灵、姚琼已经逃走,于是阎行便也轻松的拿下了下辨。
    两军会合一处,武都算是全境为刘征所有。
    见阎行先入得下辨,刘征满意的赞道:“彦材行军果然迅捷,想不到竟还比我早到一日!”
    两条行军路线,时机上刘征的路程更短,按理说自然是刘征先入下辨。
    对于汉王的称赞,阎行心中有数,当然不是因为自己有多快,而是汉王有其他的考虑,否则只怕自己连上禄还没有拿下,汉王便已经稳坐下辨城中了!
    进据武都之后,刘征三万兵马算是有了个宽敞的据点。
    徽成盆地宽广数万顷,一二百里之间,竟分为三县,可见此处乃养民之所。
    刘征一路来将这里的地形地要看的真切,当即便看出此处之重要,于是便下令沮授,就在此处修建大仓,蓄积粮草,准备支应接下来的战事。
    沮授立即作下安排,有将汉王命令传书至成都尚书台。
    自从将国政分派调整之后,刘征对于这些事情便没有如以前管的那么细了,这些事情都一应交给了荀彧。
    关于后勤供应这一块,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同于之前了。
    刘征还没有据得益州之时,实际上粮草这一块的压力并不是很大。
    如今手下兵马突然多了这么多,而攻打陇右更是路途险远,光是行军都是很艰难的事情,更别说是粮草供应之事了。
    刘征倒是做了“甩手掌柜”,但这难题却是交给了荀彧。
    倒不是说粮草就一定支应不上,以荀彧的才智,足够将这些事情处理的仅仅有条。
    但是却也有一个难处,要想支应上刘征数万兵马用度,荀彧就不得不下令征发民夫作为运粮队伍。
    这本事很常见的事情,但是荀彧却总是觉得,若是能够有办法节省民力,那就更好了!
    毕竟兴师动众,常年征发民夫,这对于安定民生并不是件好事。
    为政以仁,这是荀彧一直以来的追求。
    因此对于荀彧对于粮草供应一事,甚为关心。
    原成都令,现汉王议郎董和,也是个爱惜民力之人,听闻尚书荀彧为此事忧心,于是便主动求见献策。
    荀彧听闻董和有策相荐,立即召见董和道:“听闻幼宰有运粮妙策,还请细细说来!”
    董和久闻荀彧善治国政,而且又是名门出身,于是恭敬的对荀彧行礼道:“荀令君可曾听过蜀地有一畜名曰牦牛?”
    荀彧本是中原人,对这些当然不了解,自进入蜀中之后,虽然略有耳闻,但知道的却也并不是很详实,于是问道:“此畜何如?”
    董和道:“此畜状如水牛,毛覆其身,居处高寒山间,蜀中亦有,而多为羌、氐所用。”
    荀彧一时没有明白董和提及牦牛的意思,于是便又问道:“幼宰说起此畜用意何在?”
    董和眼露精光道:“此畜善走陡坡险路、雪山沼泽,能游渡江河激流,且最善驮物!一畜可载五百斤粮,行走山道间如履平地,特行数十里,群行三十里!”
    “特”是指单独的意思。
    荀彧听到这里,顿时惊喜万分,急忙问道:“如何可得此畜?”
    董和早就对这做了调查,于是回答道:“邛崃山中不下数万,皆已为山民驯化!令君若需此畜,可着边郡采买!”
    当然也可以强行征用,但是这势必会挑起与周边少数民族的矛盾,这既不是荀彧所愿意看到的,也不是董和会建议的,因此只说是“采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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