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金德曼十个胆子,她也不敢伤李诚一根毛。说严重一点,就算李诚在新罗杀人放火,金德曼也就是把他抓起来,遣返回大唐,交给大唐处置。顶了天就是上一份书信给李世民,哭诉一番,然后也就是这样了。
    这就是小国的悲哀!讲道理,李诚算是偷渡入境!这念头也没个移民局,没发现也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现了也不好意思强行送回去。
    指望大唐跟新罗讲道理?美不死你!大唐跟高昌讲道理了么?突厥跟唐朝讲道理了么?美帝跟叙利亚讲道理了么?
    “噗嗤!”金德曼笑出声来了,看起来很意外,实则是一种必然。“都道自成先生风华绝代,文名著于天下,德曼仰慕久矣。”
    气氛瞬间缓和了,对于金德曼的恭维,李诚可不敢当真。没准这个女人惦记着,找人砍死他的。说到底,李诚还是嫌弃这些人做事的方式,太小气了。
    现在金德曼放低了姿态,李诚这人吃软不吃硬,明知道对方是无奈之下的选择,还是一伸手按住马鞍,身子腾空,双脚稳稳落地。这一动作说不出的潇洒,同时带来连锁反应,身后十余随从,整齐的下马,如同一人。
    金德曼看到 清楚,心头暗暗叫一声:好!不是为了李诚装逼的下马动作,而是为了身后十余骑如一人的下马,这是千锤百炼的结果。
    所谓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虽然只有十余人如此,但是可以想见大唐军队的训练有素。军队是最讲组织性和纪律性地方,十个人如一人不难,百人如一人呢?千人呢?万人呢?
    没有组织性和纪律性做保证,那是不可能做到如此严禁如一人的。
    “李诚见过国主!”李诚总算是以正常的礼节出现了!这一回合,李诚赢了一招,顺势下台阶。也给了金德曼足够的面子,并且代表的是个人,而不是大唐水师总管。
    金德曼微微点头,在撵驾上缓缓点头,表示接受李诚的礼节,事情就到这了。尽管金庾信为代表的一群人,正在怒视李诚的无礼,金德曼也不打算继续了。
    校场有高台,金德曼下了撵驾,老内侍上前带路,一个侍女托着宽大的衣袖和裙摆,缓缓而上。在李诚看来,这种宽大的衣服有点浪费不料。但在这个时候,浪费何尝不是一种身份?或者说,任何时代,浪费都被一些人当做是身份。
    怎么说呢,奢侈品大概就是最典型的例子。lv包包,爱马仕包包,真的值那么多钱?无非是满足了人类的心里需求罢了。但是这东西,存在就是有其道理的。多数人就是会认为,这就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奉国主之命,今日之较量,意在切磋技艺。在下忝为裁判,不当之处,还请二位俊杰多多包涵。”朴正勇上前了,先对两便说话。
    李诚缓缓抱手,表示明白,金庾信也抱手点头。朴正勇转身,仰望高台上的金德曼:“还请国主示下规则。”李诚听着眼睛眯了起来,却没有仰视高台的意思,就当金德曼不在。
    “金将军,自成先生,二位约斗一事,寡人已经知道了。这样吧,先比弓箭,再比拳脚,最后比剑术。比赛分三场,只为切磋,不论胜负。”这是金德曼思来想去,讲矛盾最小化的方案。不管是输赢,现在已经都不重要了。
    李诚从始至终,都没有提他的官员身份,可以确定他的来意,真的是来做买卖的。李诚不提官职,那就不必要论胜负了。反观金庾信之前的挑衅,反倒显得无礼了。
    现在这一切,都讲以一场竞技的形式来做结束。这时候不谈胜负,风险最小。
    李诚倒是很意外,这个模式再次证明了,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这个办法都想的出来。偏偏她还亲自到场,这就逼着金庾信不得不全力以赴。反倒是李诚,很难把握尺度了。
    李诚还没法质疑金德曼的决定,从这个角度看,金德曼借地利抢了先手。
    当然了,李诚并不在意规则。有实力的人制定规则,才会有人遵守。没实力却要去制定规则,那就是个笑话。这一场比斗,什么规则对李诚来说,都不重要。实力碾压就是了!
    “诚无异议!”李诚笑着回答,始终是昂首挺胸,目光平时,根本就不仰视金德曼。即便这女人坐在撵驾上,身子往前倾斜,也没有勾赖李诚的视线。
    金庾信仰面朝金德曼抱手:“臣无异议!”
    金德曼心有不甘,还是点点头:“朴统领,开始吧。”说完身子往后坐,眼神盯着李诚。不想此人生的好皮囊,却是个难弄的角色。更可气的是,明明一身常服,却穿出高人一等的气势。金德曼理解不了,更不会知道有一句诗:腹有诗书气自华。
    李诚说他学富五车,倒是不夸张。唐朝时期的书籍来路很少,哪像现代人。不说从小学到大学的教科书了,其他书籍的阅读量,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能比拟的。这并不重要,关键的还是李诚那个时代的人的精神。
    尽管世界是不平等的,但是人人平等的精神,却是深入人心的。作为一个现代人,李诚面对古人的时候,很自然的产生一种优越感。体现在精神上,就是一种上位者的自持。
    第一场比弓箭,有士兵忙碌着摆好靶位,距离一百步。摆好之后,前方红旗一闪。
    朴正勇朝李诚和金庾信笑道:“二位,规则是每人射十箭,抽签决定先后吧。”
    金庾信摆手道:“不必了,金某先来吧。”说着伸手,从身边的随从哪里接过弓。
    理论上来说,先后其实一样的。十几场呢,先射者就得先承受压力。如果能顶住压力,射出好成绩来,压力就交给后来者。
    对此,李诚笑了笑:“我随意!”似乎,丝毫没有在意的意思。李诚说的是真话,但是落在别人的眼里,则是另外一种含义。装!太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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