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童,你此去可顺利?裴玉质一面磨蹭着素和熙的面颊,一面发问道。
    很是顺利,裴瑾嘉并没有欺骗孤,阿兄与侄儿的遗骨确实在阿兄的产房,便在产床底下。孤寻到他们的遗骨后,便将他们与阿兄的夫婿合葬了。阿兄的夫婿曾与孤并肩作战,当时,他是为了素和熙阖了阖双目,他是为了救援孤才离开了将要临盆的阿兄,若有他陪着阿兄,阿兄许能逃过一劫。后来,他在回城途中战死了,死状凄惨,全无人样。是孤是孤害死了他们一家三口。孤孤是罪人孤
    裴玉质慌忙安慰道:绝不是梓童的过错,这些意外并非梓童所能预料。
    素和熙摇首道:是孤不够周全。
    孤非但害死了他们一家三口,孤还爱上了本该是敌人的玉质,孤现下甚至还与玉质紧密连接着。
    孤实乃色/欲熏心的混账。
    但孤改变不了自己对于玉质的心意。
    裴玉质开解道:梓童又非神仙,无法全知全能。
    玉质素和熙唤了一声。
    裴玉质见素和熙久久不出声,问道:梓童想说什么?
    素和熙笑了笑:孤会陪着玉质,永远不离开玉质,直到被玉质抛弃。
    他将阿兄一家三口葬下后,烧了不少纸钱,跪于墓前,将自己对于裴玉质的心意说与他们听,乞求他们的原谅。
    过世之人当然无法责备他,亦无法原谅他。
    他之所为不过是自我安慰而已。
    实际上,纵然他们对他破口大骂,他都舍不得离开裴玉质。
    他心悦于裴玉质,裴玉质乃是他此生惟一心悦之人。
    闻言,裴玉质正色道:朕不会抛弃梓童。
    素和熙亲吻着裴玉质的额角:臣妾记下了。
    裴玉质提议道:不若再做一回吧。
    不可,陛下明日还要上早朝。言罢,素和熙利落地抽身而出,一会儿已过去了。
    裴玉质瞥了一眼,立即偏过了首去。
    素和熙夸赞道:玉质害羞了,但孤觉得此处绮丽至极。
    裴玉质抿了抿唇瓣,鬼使神差地用手指堵住了。
    素和熙扬声命人送热水来,回过首去,见状,吃了一惊:玉质为何要这么做?
    裴玉质坦诚地道:朕也不知朕为何要这么做,朕不过是想这么做罢了,或许这么做能让朕怀上梓童的骨肉。
    无论玉质能不能怀上孤的骨肉,孤都会陪着玉质,其实素和熙坐于床榻边,将裴玉质拢于怀中,孤更希望玉质勿要怀上孤的骨肉,地坤的身体虽然易于生育,但怀孕太过辛苦了,孤不想让玉质受苦,且生产总归存在着风险,万一万一玉质
    他顿了顿:玉质,待你年纪大些,我们挑选宗族中的孩子养在膝下吧,应当有聪慧的孩子足以继承皇位。
    但朕裴玉质以唇瓣磨蹭着素和熙的侧颈,但朕仍是想怀上梓童的骨肉。
    素和熙不容裴玉质反驳,以吻封缄。
    一吻罢,内侍送了热水来,裴玉质被素和熙清洗了一番,鼓起的肚子方才彻底地瘪了下去。
    第28章 腺体有损的和亲太子(二十七)
    裴玉质盯着自己的肚子, 低声道:许再多留一会儿,朕便能怀上梓童的骨肉了。
    素和熙将裴玉质打横抱起,与自己一道进入了浴桶中, 方才道:不若顺其自然吧。
    不要顺其自然, 朕裴玉质双目生红,朕想怀上梓童的骨肉。
    素和熙又欢喜又歉疚, 亲吻着裴玉质的肚子道:对不住,孤若是健全的天乾, 早已教玉质怀上孤的骨肉了。
    裴玉质这才发现自己伤害了素和熙, 赶忙道:朕并未嫌弃梓童, 且梓童是为了保家卫国才伤了腺体的,换言之,梓童的腺体彰显着梓童的赫赫战功, 梓童不必为此而感到自责。
    有损的腺体彰显着赫赫战功。
    素和熙揉了揉裴玉质的发丝:多谢玉质安慰孤。
    并非安慰。裴玉质认真地道,朕便是这么认为的。
    素和熙含笑道:嗯,不是安慰。
    裴玉质依偎于素和熙怀中, 仰起首来,覆上了素和熙的唇瓣。
    素和熙配合地低下首去, 与裴玉质唇舌交织。
    裴玉质的手指摸索着嵌入了素和熙的指缝,与素和熙十指相扣。
    接吻间, 浴水稍稍溅出去了些, 濡湿了地面。
    裴玉质紧阖着双目, 被松开后, 略略掀开了眼帘,又主动地吻上了素和熙的唇瓣。
    素和熙的唇瓣较自己的唇瓣灼热些,仿若能将他的神志烫化。
    良晌,难分难舍的两双唇瓣方才离开彼此。
    玉质素和熙轻抚着裴玉质的背脊, 你可还好?
    裴玉质颔了颔首,吐息不定地望着素和熙。
    眼前的素和熙便是师兄,为何他从来不曾想过与师兄接吻?
    倘若他在原本的世界与师兄接吻了,是否亦会食髓知味?是否早已与师兄结为道侣了?
    不过他其实并不知晓师兄究竟是如何看待他的。
    师兄一直默默地守护着他,但师兄未曾向他表白过。
    或许,于师兄而言,他仅仅是师兄的师弟,师兄是出于师兄弟的情谊,是出于正义才守护他的。
    假若并非他有难,换作其他的师兄弟有难,师兄亦会全力以赴吧?
    于师兄而言,他大抵不是最为特别的那一个。
    现下想来,他之所以在长大后,渐渐地疏远了师兄,便是因为师兄待其他师兄弟也很好。
    师尊的关门弟子明明只有自己与师兄,明明只有自己才是师兄真真正正的师弟,可他却时常看到师兄教其他师兄弟练剑,与其他师兄弟谈笑。
    他明白自己不是讨人喜欢的性子,且生得不讨喜,还不善言辞。
    其他的师兄弟胜过他许多,他与师兄独处之时,常常冷场,但他从未见过其他师兄弟与师兄相处之时冷场。
    但于眼前的师兄而言,他应当是最为特别的那一个了,因为这个世界没有师兄弟的存在,且他已与师兄有了皮肉之欢。
    思及此,他向素和熙要求道:子熙适才太少亲吻朕了,尚不能满足朕,再亲亲朕吧。
    子熙是师兄的字,他一开始并不知晓,是师尊唤师兄为子熙,他才知晓的。
    不过他知晓之后,未尝在原本的世界唤过师兄子熙,他总是唤师兄为师兄,与其他的师兄弟一样。
    若非他被渣滓所觊觎之事为师兄所知,他十之八/九已淹没于一众师兄弟之中了吧?
    素和熙顿时觉得今日的裴玉质格外黏人,关心地道:玉质,出何事了么?
    裴玉质摇了摇首:子熙不在的这十日一切太平。
    那便好。素和熙张口含住了裴玉质的上唇,轻咬着,待裴玉质探出舌尖来,便缠上了裴玉质的舌尖。
    裴玉质微微恍惚了起来,待他顺利拯救师兄,回到原本的世界后,他便不会再与师兄接吻,更不会与师兄交/欢。
    即便他愿意与师兄接吻、交/欢,师兄亦不一定愿意吧?
    或许他而今对于师兄的食髓知味,皆是这副地坤的身体的缘故,待他做回修仙人,他便不会再对师兄食髓知味了。
    须臾,他什么都想不了了,满心满眼俱是与自己接吻的师兄。
    一吻毕,素和熙伸长手取了澡豆来。
    裴玉质气喘吁吁地望着素和熙,少时,发问道:子熙是否已对朕食髓知味了?
    孤早已对玉质食髓知味了。素和熙奇怪地道,玉质何以有此问?
    裴玉质抿了抿唇瓣:告诉朕,于子熙而言,朕是否是特别的那一个?
    玉质认为惟有孤对玉质食髓知味了,玉质才是特别的那一个?见裴玉质颔首,素和熙才道,自孤与玉质成亲那日起,玉质便是最为特别的那一个。
    裴玉质粲然一笑:于朕而言,子熙亦是最为特别的那一个。
    闻言,素和熙立刻想起了裴玉质那不幸被肢解的师兄,但他并未问裴玉质师兄是否较他特别许多。
    裴玉质乖巧地由着素和熙用澡豆为他洁身,又紧张地问素和熙:子熙乃是天乾,是否曾有过其他的地坤或是中泽?
    素和熙摇首道:孤从未有过其他的地坤或是中泽。
    裴玉质进一步向素和熙确认道:所以所以子熙与朕云雨前乃是童子之身?
    素和熙给予了裴玉质肯定的答复:对,孤与子熙云雨前乃是童子之身。
    朕亦然。裴玉质满心欢喜,果然于眼前的师兄而言,他是最为特别的那一个。
    不知原本世界的师兄可曾与旁人云雨过?
    天家对于地坤的要求甚严,且裴玉质对于鱼水之欢极是生涩,素和熙自然清楚自己占有了裴玉质的初夜,但听裴玉质亲口说出来,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素和熙望住了裴玉质,又亲了亲裴玉质的额头,方才一字一顿地道:玉质,让我们白首偕老吧。
    白首偕老?
    裴玉质甚是为难,待他拯救了师兄,他便必须离开了,他如何能与师兄白首偕老?
    素和熙见状,笑了笑:无妨。
    左右裴玉质已被他彻底标记了,除非他身死,裴玉质断不可能与其他天乾云雨。
    但严格说来,云雨并非仅有一种法子,如果其他天乾用手,或是器具便不会让被标记过的地坤感到痛苦。
    他并不再想这些让他不快之事,沉默地为裴玉质与自己洁身。
    一室的兰香尚未褪去,一再提醒他,裴玉质亦可为其他的天乾释放出兰香。
    朕自己显然又伤害了素和熙,裴玉质抬手环住了素和熙的脖颈,继而送上了自己的唇瓣。
    素和熙心生无奈:这裴玉质委实狡猾,竟然用接吻来敷衍孤。
    然而,孤便这么容易地被裴玉质敷衍了,连对裴玉质粗鲁些,咬破裴玉质的唇舌都舍不得。
    沐浴罢,裴玉质被素和熙抱上了御榻,他趴于素和熙身上,一双手肘撑于素和熙心口,餍足地道:待明日,朕便可带着一身的吻痕去上早朝了。
    素和熙愕然地道:陛下喜欢带着一身的吻痕去上早朝么?
    裴玉质坦率地道:起初,朕觉得很是羞耻,后来,吻痕全数消失不见了,朕却觉得寂寞了。朕带着一身的吻痕去上早朝,就像子熙一直陪着朕一般。待朕的皇权再稳固些,朕定要让子熙垂帘听政。
    裴玉质便是用这副坦率的模样迷惑了自己的心神。
    垂帘听政不急于一时。素和熙促狭地道,陛下若是愿意,臣妾可让陛下日日一身吻痕。
    裴玉质向往地道:朕若是日日一身吻痕,定有一日能怀上子熙的骨肉。
    素和熙坏心地道:臣妾倘使仅给予陛下吻痕,陛下当如何?
    裴玉质肯定地道:朕认为子熙不会如此小气。
    素和熙又问道:臣妾便如此小气,陛下当如何?
    裴玉质苦思冥想了片刻,脑中灵光一现:子熙应当把持不住。
    素和熙失笑道:陛下诱人至极,臣妾如何能把持得住?
    从素和熙眉眼间,裴玉质全然瞧不出一丝一毫的负面情绪了,素和熙已与原本世界的师兄别无二致。
    想必他已快要成功拯救师兄了吧?
    他万般不舍,注视着素和熙道:子熙,今日起,我们日日云雨可好?
    面对裴玉质的邀请,素和熙当然不会拒绝:荣幸之至。帝后本该分开居住,陛下这般热情,臣妾怕是只能日日与陛下同枕共眠了。
    朕想日日与子熙同枕共眠。裴玉质用唇瓣磨蹭着素和熙的喉结道,子熙是朕的。
    无人同陛下抢臣妾,臣妾本就是陛下的。素和熙的话音未落,喉结已被裴玉质重重地咬住了。
    裴玉质含含糊糊地道:若有人与朕抢子熙,子熙便会被抢走么?
    素和熙承诺道:纵然天下人皆与陛下抢臣妾,臣妾都不会被抢走。
    裴玉质放过了素和熙的喉结,强调道:子熙是朕的。
    素和熙应和道:素和熙是裴玉质的。
    裴玉质紧紧地用手四肢缠住了素和熙,暗道:倘若原本世界的师兄也为我所独占该有多好?
    素和熙轻吻着裴玉质的耳垂道:相较于梓童,玉质更喜欢唤孤为子熙么?
    裴玉质理所当然地道:因为梓童仅是皇帝对于皇后独有的称呼,而子熙则是朕对于你独有的称呼。
    玉质要如何唤孤都无妨。素和熙弹指灭了烛火,陛下该当歇息了。
    裴玉质突发奇想地唤道:夫君。
    素和熙怔了怔,才道:娘子。
    第29章 腺体有损的和亲太子(二十八)
    裴玉质打了个哈欠, 继而阖上双目,正欲睡去,素和熙的嗓音却陡然没入了他耳中:玉质为何要唤孤为夫君?
    他掀开眼帘, 疑惑地道:朕为何不可唤子熙为夫君?
    并无不可。素和熙忐忑地道, 告诉孤缘由。
    裴玉质不假思索地道:子熙在上,朕在下, 倘若这世界上仅有男女两种性别,于床笫之间, 朕处于女子的位置, 而子熙则处于男子的位置, 在一定程度上,朕为子熙变作了女子,子熙自然便是朕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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