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和熙略有迟疑,怕裴玉质伤心,并未拒绝。
    陌生的感受教他不知该如何形容。
    裴玉质面生桃花,胡乱地亲吻着素和熙的侧颈。
    半晌,他哑声道:可以了。
    素和熙正盯着自己的手指,忽而听得裴玉质道:子熙觉得恶心么?
    他方要作答,猝然发现自己将脏污弄进去了些,使得那处变得无比的
    他苦思许久,才想出了恰如其分的形容词可口。
    裴玉质久久得不到素和熙的答案,战战兢兢地等待着,正要换个话题,将此事揭过,素和熙竟然道:不恶心,反而觉得可口。
    可口?
    他的子熙确实时常品尝,但眼前的素和熙并不是他的子熙,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所以师兄亦是心悦于他的?
    宝宝目前仅一月大,我不能与子熙欢/好,待宝宝四月大,子熙与我试试可好?子熙若觉不适,可随时叫停,我绝不勉强子熙。昨日,他向素和熙求/欢了,事后才想起自己的身体状况不能承受雨露。
    试试?
    试试
    素和熙颔首答应:好。
    裴玉质并未料到素和熙答应得如此爽快,登时害羞了起来。
    须臾,他被自己如鼓的心跳包围着,取了锦帕来,为素和熙擦手。
    擦干净后,乍然听见素和熙道:我适才不慎弄进去了些,我来帮你清理吧。
    麻烦子熙了。裴玉质恍惚间觉得自己回到了与素和熙浓情蜜意,难舍难分的时候。
    素和熙无意中窥见了些许媚色,顿时怔住了。
    他定了定神,为裴玉质清理妥当后,又为其穿上了衣衫。
    裴玉质慵懒地以额角磨蹭着素和熙的心口,倏忽间,被素和熙亲了一下唇瓣。
    子熙?他茫然地望向素和熙。
    素和熙解释道:我乃是随心而为,玉质如若不想被我亲吻,直言便是。
    裴玉质摇首笑道:我心悦于子熙,任凭子熙为所欲为。
    素和熙垂下首去,覆上了裴玉质的唇瓣。
    裴玉质阖上双目,与素和熙唇舌相接。
    一吻罢,素和熙又亲了亲裴玉质的额头:玉质,歇息吧。
    嗯。裴玉质沉沉睡去。
    半柱香后,素和熙感知到有人靠近大门,欲要起身,竟是被裴玉质扣住了手腕子。
    裴玉质被惊醒了,泫然欲泣地道:子熙觉得我恶心了么?
    素和熙揩着裴玉质的眼尾道:玉质莫怕,有人来了,我想理当是那大夫的徒儿送安胎药来了。
    裴玉质不安地道:我与子熙同去吧。
    素和熙为裴玉质整理衣衫,穿上锦履后,便牵了裴玉质的手。
    裴玉质笑逐颜开,踮起足尖来,亲了一口素和熙的侧颊。
    俩人行至大门口,打开门后,等在那儿之人乃是一提着药包的小童。
    小童气喘吁吁地道:这问情山未免太陡峭了些。
    素和熙递给小童一张银票,伸手接过药包,致谢道:劳烦了。
    小童收好银票,继而细细地讲着熬药的法子与服药的禁忌,确定俩人记住了,才下了山去。
    素和熙将裴玉质抱回卧房后,便去庖厨熬药了。
    他素来细心,所熬的安胎药严格按照小童的医嘱,一点不差。
    然后,他出了庖厨,一手端了安胎药,一手推开房门,立即见到了眼巴巴的裴玉质。
    裴玉质松了口气,待素和熙行至床榻前,又冲着素和熙撒娇道:要子熙喂。
    素和熙将药碗抵于裴玉质唇边,裴玉质却是不满地道:要子熙以口喂我。
    好吧。素和熙含了一口安胎药,吻上了裴玉质的唇瓣。
    裴玉质被素和熙喂下一碗安胎药后,眉开眼笑地道:要子熙陪我睡觉。
    素和熙并不拒绝,脱下锦履后,上了床榻,嗅着满身药香的裴玉质,柔声道:睡吧。
    裴玉质睡了不过一个时辰,又起身吐了一回。
    随着时间的推移,裴玉质的孕吐愈发频繁了,整个人被孕吐折磨得厉害,甚至瘦得脱了形。
    裴玉质总是缠着素和熙要其下厨,素和熙总是变着花样做各种吃食予裴玉质,可裴玉质每每吃下不久,便会吐出来。
    七日后,裴玉质的伤已好得七七八八了,素和熙的外伤已痊愈了,但内伤却还需要些时日,不过他从未向裴玉质提及过自己的内伤。
    一月后,裴玉质稍稍长胖了些,正一面晒着太阳,一面吃着素和熙所做的烙饼。
    素和熙的内伤已痊愈了,坐于裴玉质身侧钻研本门秘籍,忽然,他耳尖一动,对裴玉质道:玉质,师尊带着师兄弟们历练回来了
    裴玉质心生紧张,放下烙饼,与素和熙一道下山迎接师尊。
    俩人下山不久,一行人便映入了眼中。
    俩人齐声道:弟子见过师尊。
    素和熙本打算私底下向师尊禀报自己与裴玉质之事,岂料,裴玉质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吐了出来。
    师尊关心地道:玉质,你有何处不适?
    说话间,他的指尖已搭上了裴玉质的脉。
    你师尊以为自己的诊断出了误差,屏息凝神地再次诊过脉,发问道,玉质,你怎会?
    师尊的话语留了余地,但裴玉质并不想遮遮掩掩,他拭过自己的唇瓣,正欲开口,因为顾忌素和熙,又将已涌至喉间的坦白压下了。
    然而,素和熙却是直截了当地道:玉质怀了我的骨肉,我想与玉质结为道侣,望师尊成全。
    宗门中的其他人俱是满面惊色,师尊则瞧着裴玉质,慈爱地道:玉质,子熙欺负你了?别怕,师尊会为玉质做主的。
    子熙没有欺负我,我是自愿的,我心悦于子熙。裴玉质清楚地记得自己缠着素和熙交/欢,以期怀上其骨肉的往事。
    师尊这才眉眼舒展地道:本尊原以为你们一心修仙,无意于红尘,尤其是玉质。既然你们两情相悦,本尊自是不会反对你们结为道侣。你们皆是本尊引以为傲的弟子,本尊将会择吉日为你们举行结契大典。
    裴玉质与素和熙接连道:多谢师尊成全。
    上了山,待所有人都散去后,俩人去见了师尊,樊绍乃是师尊的师弟,他们须得向师尊禀明樊绍之事。
    裴玉质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师尊听罢,面色不佳,痛斥道:人面兽心的畜生,勾结渣滓,欺辱师侄,死不足惜。
    素和熙补充道:弟子并未为他们下葬,前几日,弟子上了问情崖,一看,只余下三副乱七八糟的骸骨了。
    师尊摆摆手道:罪有应得,时日一长,那骸骨不是被野兽叼走,便是化作齑粉,你们不必理会。
    十日后乃是黄道吉日,风和日丽,俩人举行了结契大典,接受各门各派的宾客的祝福。
    宾客中垂涎裴玉质者多不胜数,但因他们或是听闻过,或是领教过素和熙的厉害,不得不收起了心思,至多腹诽几句。
    由于裴玉质怀有身孕一事实乃惊世骇俗,以免麻烦,师尊下令所有弟子不准泄露。
    当夜,裴玉质被素和熙拥于怀中,亲了又亲。
    裴玉质打趣道:子熙莫不是呷醋了吧?
    素和熙恍然大悟地道:原来我心口气闷,想对玉质做亲密之事便是呷醋了?
    对,这便是呷醋。裴玉质以指尖揉捏着素和熙的唇瓣道,所以子熙是心悦于我的。
    素和熙费心思量了良晌,方才郑重其事地道:我喜欢与玉质亲近,我不想将玉质让予任何人,甚至想将玉质藏起来,不允许任何人看见玉质,我想我应当是心悦于玉质的。
    裴玉质试探地道:子熙愿意尝一尝么?
    素和熙低下了首去,全无半点不情愿。
    裴玉质观察着素和熙的神情,少时,软了身体,抓揉着素和熙的发丝。
    喉咙发疼,但这无关紧要。
    素和熙不假思索地咽下后,舌尖又向那处探去。
    未多久,他抬首望着裴玉质道:如我所料,很是可口。
    裴玉质又害羞又欢喜:再过半月,我便能与子熙洞房花烛了。
    素和熙肃然道:我会努力的。
    三日后,裴玉质发现素和熙悄悄下山买了些少儿不宜的书籍,其中甚至还有龙阳春/宫图,每日待他入睡后,素和熙便会偷偷地研读。
    他心下失笑,并不戳破。
    十二日后,素和熙点了红烛,布置了新房,为自己与裴玉质换上了喜服。
    修仙人之间的结契大典是不需要这些的,但他有些呷其他的自己的醋,亦想与裴玉质成亲,便这么做了。
    裴玉质饮下合卺酒,被素和熙抱上了床榻。
    裴玉质尚未显怀,腰身还纤瘦着,素和熙看着这腰身,想象着这腰身臃肿起来的情形,心生忧虑。
    子熙莫要杞人忧天,我已不孕吐了,还长胖了不少,身体康健,应当能顺产。裴玉质朝着素和熙面上吐了一口热气,子熙,快些。
    素和熙施展着自己所学,不敢太用力,被裴玉质瞪了一眼:我又不是什么易碎物,不若由我自己来吧。
    裴玉质翻身而上,俯视着素和熙,一字一顿地道:子熙,我心悦于你。
    素和熙回应道:玉质,我亦心悦于你。
    之后,俩人十指紧扣做尽了人世间的亲密事。
    月上中天,裴玉质湿漉漉地歪于素和熙怀中,抱怨道:不够,待我坐完月子,子熙定要多给我很多很多。
    玉质想要我岂能不给?尽管自己已在其他的世界抱过裴玉质无数次的,但这个世界的自己是第一次抱裴玉质,素和熙唯恐自己做得不好,这才放下心来。
    裴玉质把玩着素和熙的一缕湿发,感慨万千:我之前日日都想着修仙,却不知自己之所以不喜欢子熙待其他师兄弟好,是因为自己心悦于子熙。我是个傻子,子熙亦是傻子。子熙应当与我一般,早已动心了吧?
    应当是吧,我的确待其他师兄弟不差,但惟有玉质是截然不同的,我会时时关注玉质的喜怒哀乐,会因为被玉质冷言冷语而难过。我曾一度不眠不休,修炼功法,便是因为害怕自己保护不了玉质。
    辛苦子熙了,是我太任性了,我不该惹子熙难过。裴玉质又假设道,倘若我早些意识到自己的心意,或是子熙早些意识到自己的心意,我们大抵早已在一处了吧?
    素和熙满目歉然:对不住,我该当早些意识到自己的心意。
    裴玉质笑道:傻子,你有什么对不住我的?
    素和熙承诺道:从今往后,我会好好待你的。
    腺体损伤的素和熙曾说过一样的话,裴玉质粲然笑道:子熙还得好好待我们的宝宝。
    我当然会好好待我们的宝宝。素和熙轻抚着裴玉质的肚子,祈愿道,希望玉质能顺产。
    裴玉质自信满满地道:我定会顺产。
    前三个月过后,裴玉质的肚子一点一点地鼓了起来,素和熙惴惴不安,日日紧盯着裴玉质,生恐裴玉质有丝毫差池。
    裴玉质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变得更爱撒娇了。
    其他的师兄弟与裴玉质关系尔尔,其中有些人觉得裴玉质心高气傲,惹人生厌,但裴玉质怀了身孕,且他们大多受过素和熙的恩惠,看在素和熙的面子上,全然不敢让裴玉质有任何不快。
    原来独来独往的裴玉质一时间成了问情宗上下的宝物,无人敢对他说一句重话。
    连往常不是忙于闭关修炼,便是忙于宗派事务的师尊由于放心不下裴玉质,亦不闭关了,还尽量抽出时间来探望裴玉质。
    裴玉质每日无忧无虑,偶尔会想这样的时光若是让从前的自己知晓了,定会心生嫉妒吧?
    第96章 子熙(二)
    胎儿满八月之际, 裴玉质的双足浮肿得不成样子,不过除却肚子与双足,他瞧来与怀上身孕前一般仙姿佚貌。
    为了帮助裴玉质顺利生产, 素和熙日日皆会扶着裴玉质散步。
    虽然双足不如往日利索, 但裴玉质毕竟身负两百余年的修为,走得不算慢。
    一日,散完步后, 裴玉质闲适地坐在院子里头饮枸杞银耳羹。
    饮罢一盅枸杞银耳羹后,他突然想起一事:子熙,我恐怕没有奶水, 你须得提前物色一名乳娘来。
    我正要告诉你,我今晨下山,便是物色乳娘去了, 以防宝宝挑食,我统共物色了三名乳娘。素和熙取了锦帕来,为裴玉质擦拭唇瓣。
    子熙思虑周全。裴玉质亲了一口素和熙的手背, 继而抿唇笑道,我与子熙都不挑食, 宝宝应当也不会挑食吧?
    希望宝宝能不挑食。素和熙揽着裴玉质的腰身, 让裴玉质靠于他怀中。
    近来, 裴玉质格外嗜睡, 不久,便睡了过去。
    睡醒后,用罢晚膳,他又被素和熙扶着散过步,才解衣沐浴。
    他坐于浴桶当中,仰望着素和熙道:我如今的身体是否极是奇怪?
    素和熙摇首道:不奇怪, 你为何要这么问?
    裴玉质既好奇又忐忑:我想知晓面对我如今的身体,子熙是否会起欲/念?
    素和熙含笑道:我当然会起欲/念,自从洞房花烛夜后,我便对玉质着迷了,若非玉质身体不便,我定会与玉质夜夜春宵。其实
    他压低声音,咬上了裴玉质的耳廓:其实我常常一面想着玉质,一面为自己纾解。
    裴玉质吃了一惊,耳廓泛红,蔓延至面颊,犹如上了一层胭脂,他抬手摩挲着素和熙的眉眼道:子熙看起来甚是禁欲,我还以为子熙对此并无多大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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