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这么不识趣?
    落尘还是起了身,他拉着她的手,然后站起来,“进来。”他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清冷,那些柔情也被收拾的一干二净,寻不着分毫。
    盛嘉映眉一挑,“我进来的不是时候?你那什么眼神,怎么像是要吃了我?”
    “他当然想吃了你……”落尘说,这是说司远的事情,他当然是最有兴致的,忽然被打断,怎么可能不给盛嘉映使眼色。
    “你们聊,我先走。”落尘开口,“嗯,这几天工人都在忙,所以很快展馆就要开业了。”落尘对胤然道,他轻轻拉住她的手,在盛嘉映的面前,他还真的不不用绷着了,而且,他现在只想跟她好好的,所有的事情, 他都要以她为先。
    “你去哪儿?”他不让,始终拉着她的手。
    盛嘉映翻白眼,“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这样秀恩爱,能不能考虑一下单身狗的感受?”
    “你们先聊,我先走了。”落尘说,然后踮脚吻了吻他的脸颊。
    “行,晚上我去微园。”霍胤然开口道。
    落尘点点头,然后朝着盛嘉映挥挥手。
    等着落尘走了,盛嘉映才看着他,“你找我有事?”
    “林婉最近在做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跟他的朋友小聚,也没有什么别的。”
    霍胤然也没有多问,总是觉得盛嘉映很奇怪,明明林婉的事情其实还有很多,他反而不多说了。
    他也不强求,很就算是朋友也有很多私事,也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果硬逼迫着,也没有意思,甚至连朋友都没得做,他还是希望等着盛嘉映告诉自己。
    落尘走出写字楼,本来迷茫前方路,忽然就特别明确的清晰的方向了,她跟 霍胤然聊了这么多,其实她的心里也轻松多了,虽然没说那些袭击,她也知道胤然是理解他的,能够很好的理解的她的,两个人处理器问题,也会相对的容易一些。
    她松了口气,也不怕了。
    落尘打了个车去了酒店,想去告诉司远,可他根本没在。
    她坐在他房间的门口,蜷缩成一团,她忽然就想起了司远这么些年来对她这么好,她只觉得全身、由内到外都疼,自己的这颗心,自己没有疯,其实这么些年来都是司远修补了的,他对她很好,她总算完好无缺了,愿意回到了胤然的身边了,可是司远呢,要怎么办?
    想到这儿,她疲惫神色渐渐泛起。
    “又来我这儿装可怜?”他蓦地开口,落尘一愣,仰首的同时,人就被他拉到怀里,打开门,进去,“你们,怎么样了?”
    他突然问,落尘看着他发愣,视线渐渐模糊,总觉得她要哭了,在她眼泪掉落之际,他的掌捂住她的眼睛,“你给我哭出来试试,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为那个人哭!”
    她生生将泪逼回去,拿下他的手,“我这次是高兴的哭,我们聊了很多,我觉得,总算,我们又能倾听到对方心里的声音了。
    “什么?”司远似笑非笑,修长的指捏住她的下颚,目光专注的从她的额头梭巡至下巴,“也就是说,这么些年来,我对你这么好,算是彻底的为他人做嫁衣了对吗?”
    落尘点点头。
    司远翻了个白眼,“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没有。”落尘说着,然后看着司远很是无奈的看着自己。
    “我就奇怪了,你这无倾国倾城之姿,无闭月羞花之貌,无千娇百媚之态,气质勉强算得上出尘脱俗,五官勉强撑得上精致,你这样的,大街上一抓一大把,霍胤然人是要啥有啥的,怎么就又让你祸祸了?”
    他冷冷牵唇,戳了戳她的心口,“而且你这个人还这么没有良心的,我就奇了怪了!”
    落尘蹙了蹙眉,喃喃问,“我,我……有,有那么差吗?”
    司远叹息,“你以为呢,你以为自己不差吗?”
    “我不差。”落尘说,然后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谢谢你,真的……”
    她动了动唇,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司远……你记得吗?其实我曾经特别想要跟你结婚的,你不愿意,你说你的心里子想着另外一个人,对吗?”
    司远尴尬,“有吗?我有说过我的心里想着另外一个人吗?”
    “你当然想着,其实你跟宁屹是同一种人,怎么说呢,宁屹曾经跟胤然是特别好的朋友,宁屹跟岚凌之间的感情很深,你心里有一个人,宁屹也是,心中也有一个人,就会一直对她情有独钟,宁屹也是,哪怕岚凌撒下弥天大谎,他依旧信任她,甚至不惜拿他的一切,换她回到身边,我曾经很羡慕这样的感情,我有时候在想起我自己跟胤然的,我在想,或许还是爱得不够深……要是情融入骨血,我怎么会相信他不要我,要是爱镌刻心底,他怎么会相信,我与别人私奔?”
    司远笑,“既然知道了,他并非不要你,何必这样纠结?”
    “是呀,我现在才明白,我只是站在我自己的角度上考虑问题,却从未去考虑过他的感受,所以,今天我们谈了,我才那么的开心。”
    她很细了口气,让自己激动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司远看着她,他皱眉,这么多年,她把自己的心用钢盔铁甲包起来,虽坦然接受他给予的温暖,却不曾全然的信任他,不,准确来说,她连自己都不相信了,如何相信别人呢?
    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她将所有的痛苦、委屈全部压在了心底,甚至连哭都不曾哭过一次。
    这次回来,见着她哭,他是高兴的。因为她总算是要慢满的活过来了。
    他了解她的无助与悲伤,霍胤然高深莫测,光那一双深邃的眸,就宛若无穷无尽的深海,玄妙如谜,她一直不愿意回来,也是没有足够的勇气,解开他眼里的谜,她太胆小,连看都不敢多看他,怕在他的眼里看见厌恶与不屑,如果他对她只剩下全然的无情,那她就真的没得救了,只能拖着这毫无生气的躯壳埋葬在国外冰天雪地里。
    还好,那个男人也没忘记她。
    司远用了好几年年的时间,几乎陪她走遍了世界各地,她仍旧不喜不悲,淡淡然然的样子。
    如若不是没了法子,他怎会放她回来?
    看着她再次一步步走向那人,他只能由着,别无他法。
    “你去折腾吧,把天折腾下来,有高个的顶着!”他道,揉乱了她的发。
    “我一介小女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能折腾什么呀?”她皱着眉说着,头歪在他的肩上,对司远充满了感激。
    “我可以给你出谋划策……”
    “嗯?”落尘蹙眉等着他的下文,司远看着她,笑出声来,“这样呵,我先把你的情敌,给收拾了,然后呢,使出你最后的王牌!”
    “嗯?什么王牌?”
    “我儿子……”
    落尘:“……”
    司远叹息,“不是吧,我儿子的事情,你难道不告诉他?”
    落尘尴尬,“呃,你儿子为什么要告诉他?”
    “我们,我们的儿子……”
    落尘很为难。
    司远很无语,“不是沟通过了嘛,这件事情难道不说的?”
    ……
    苍暗的夜幕放肆地落下,笼罩整座城市。
    东区别出心裁的酒吧,店内回旋着悠慢抒情的爵士,桌上点着温暖迷离的香精烛火,休闲温馨的场所无疑是舒放心情的好去处。
    霍胤然星眸清冷,看着杯中液体流淌。
    店内的女主人一袭红色旗袍,优雅又不失古典,端着酒杯走到另一个男子的身旁,“他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高兴撇嘴,“我去他办公室的时候,他双手抱胸冷着脸坐在沙发上,跟个冰雕似的……没吓死我!”
    店里的女主人,是高兴的妹妹高歌,她轻笑,这世上除了落尘再没人能让霍胤然失控,脚趾头想想,就知道他又在他的小公主头痛了,“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精彩的戏码?”
    “你们俩嘀咕什么?”霍胤然神情超级不悦,高歌一噎,可是不敢在这人面前,看她笑话,不然,会死的很难看,轻咳了声,道,“呃……呃,我在想,今天怎么没见盛嘉映?”
    高兴将酒刚含进嘴里,听闻,一口给喷了,这姑奶奶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再看看对坐的男子,面无表情,睨了她一眼,冷勾唇角,慢条斯理的道,“他去了非洲,你也想跟着去?”
    对于这个问题似霍胤然不愿提及,放下酒杯,拔腿走人,高兴叹,“美术馆着火是林婉的主意,司远之所以被控商业行贿也跟她有关……他怀疑盛嘉映是不是喜欢林婉,若不是当年的那场意外,胤然也不可能跟林婉在一起,这不,落尘一回来,林婉便乱了心思,打着胤然的旗号把美术馆烧了、利用她父亲的关系让司远入了狱,想阻止两人破镜重圆,胤然那脾气……捅下天来,只要别伤着他家宝贝,万事好商量,偏偏落尘在那场大火里受了伤,找盛嘉映弄清楚了始末,没敢告诉他,所以,你胤然哥哥在生盛嘉映的气,如果不是盛嘉映喜欢林婉,我实在是想不出别的理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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