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落聘忽然到了七公司,盛子贺看到他的脸色不好,不敢多说些什么,毕竟出了这样的事情,谁的心情都不好过,这几天他没来公司,黎殷还过来问,肖落聘是不是跟若溪出了什么问题了,这个问题到底是严重,不敢告诉黎殷,特别是在肖落聘不知情的情况下。
    “你怎么来了,你不在家安抚若溪。”盛子贺说,如果说要站队的话,她一定会非常坚决的站若溪的,因为若溪真的是个好姑娘,无论是从人品,还是从处事方式上来看,她都没得挑,知道控制自己的情绪,特别是在遇到那个孩纸后的表现,更是让人刮目相看。
    “怎么样,让你查的。”
    “木婉,的确是生过一个孩子,就在区医院里。”盛子贺道,“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肖落聘听到她生过孩子,头都大了,也就是说,这个孩子是她的无疑了。
    “什么问题!”
    “她跟若溪是老乡。”
    “老乡是什么意思!”
    “若溪的老家,就是她去孤儿院前养父养母的老家,是个城中村,离着市区也就半小时的车程,是个城中村,这个你知道吧?”
    “我知道。”虽然是个山里,并不偏僻,离着市区很近,位置还不错。
    “而木婉的老家,就在区医院的斜对面,属于一个区,现在那边三年前棚户改造,所以,大家都以为木婉是城里人,其实不是。”
    肖落聘皱着眉头,“都隔着那么远,老乡,你想表达什么?”
    盛子贺蹙着眉头,“对啊,我想表达啥啊,我也不知道我想表达啥啊,我就是觉得很奇怪而已,你难道不觉得里面也很怪异吗?”
    肖落聘坐在软椅上,觉得还是头痛,“我总感觉那个孩子不像是木婉的。”
    盛子贺坐在他的对面,“别说你了,我都觉得那个孩子跟她半点母子的模样都没有,那小孩撕心裂肺地声音,想一想我就觉得可怕。”
    肖落聘眉眼动了动,“你也那样觉得?”
    “嗯,我也那样觉得。”盛子贺道。
    肖落聘见到了木婉,一点感觉都没有,毕竟两个人曾经在一起那么久,可是他却半点不熟悉她的气息。
    他承认,曾经那次绑架,对他造成特别大的心理医生,就是因为逃避,所以他才傻了很久,那些记忆始终以梦的片段让他回忆,可他却总是想不起那个人到底是谁来,但他就是有个感觉,那个人一定不是木婉。
    可是如果不是木婉的话,那这个孩子到底是哪儿的?
    肖落聘总觉得自己像是在一片迷雾中,眼看就要看到真相了,可是他却始终看不清。
    他叹了口气,让自己的不要受到情绪的影响,他要做两手的准备,第一就是如果这个孩子是木婉跟他生下来的,而且木婉曾经就是那个女孩,他要怎么办?
    眼看这样的情况,孩子他要,而木婉,自己也会补偿她,条件她可以提,能力范围之内的,都可以。
    对若溪其实根本不公平!
    肖落聘想到这儿就皱起眉头来,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跟一个女人在一起了之后,心可以为她这么疼的,那么抱歉!
    第二的话,那就是这个孩子不是木婉的,也就是说,曾经跟她在一起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木婉,那这个人到底是谁,而且这个孩子是谁的,为什么跟他这么像。
    所以,肖落聘有点煎熬,他需要等着鉴定结果出来,才能去办这所有的事情。
    “那件事情,还得继续查。”
    盛子贺点头,肖落聘无奈地道:“等着鉴定结果出来再去查,不然的话,肯定是无用功。”毕竟方向不对,肯定会走很多弯路的。
    ……
    若溪看到小家伙的手上有疙瘩,皱着眉头问:“痒不痒?”
    一一点头,“好痒啊。”
    梁婶儿看了眼,“哎呀,这可是过敏了。”小时候若溪也这样的,一到了掰玉米的季节,这身上就莫名有了很多疙瘩,从手臂上,道腰上,这疙瘩多的不得了,每次都要挠的出水儿才行。“我去买药吧。”若勤说,这心里越发的犯嘀咕。
    “我去。”若溪说着。
    一一反而是不在意,“挠挠就好了。”伸手就要去拿玉米。
    “你不许再拿了,玉米须你会很痒的。”若溪提醒他,小家伙嘿嘿笑着,“嗯,那我不拿了。”
    玩水总可以吧,站在水桶前,“阿姨,我可以玩吗?”
    “别弄身上!”
    然后若溪的话刚完,然后水舀子的水从头淋到教,若溪很无语。
    一一却很开心,咯咯地笑了起来。
    其实比起他羞害怕的样子,其实这才是小孩子应该有的样子。
    淋的湿哒哒的在院子里转圈圈,然后又去追鸭子,没一会儿又去菜园子里去摘黄瓜,总之他玩的不亦乐乎。
    若溪很无奈,看着他回来,像是个脏兮兮的小鬼似的。
    只能拽着他去浴室里洗澡,他光溜溜的,还不大好意思的看若溪,一双大眼睛,偷瞄,偷瞄,然后沾着水扑进她的怀里去。
    若溪的心也一阵柔软,“好了,快穿上衣服吧。”
    一一乖乖地穿衣服,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若溪,小手摸了摸若溪的脸,“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吗?”
    “永远是多久?”若溪问,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短短的头发上,还有湿湿的,给他穿好衣服,拿着毛巾继续给他擦头,她承认,不反感孩子,可是一旦肖落聘跟木婉去谈的时候,以后的事情就不一样了,她一个后妈,人家是亲妈,人家再不爱,也是孩子的合法监护人,小孩子也会慢慢的长大,也会懂一些事情,他们的这个家庭就变得格外的复杂。
    就跟别的狗血的家庭是一样的,后妈不好当,而亲妈作事儿,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也变得不纯粹。
    一一忽然就难过,他张开自己的小手臂,“就这么大。”
    已经张开,不能再往后了,孩子的世界总是那么单纯,在他的认知里已经是所有了,“嗯,如果你跟着你爸爸的话,我们就会在一起,等着你长得跟你爸爸那么大的时候,你就可以选择你的道路了。”
    这话,孩子可能不是很懂,但是她还是说了。
    “可是他不喜欢我,他真的不喜欢我!”一一说着。
    若溪其实也能感觉出来,对于这个孩子,落聘是很矛盾的,他矛盾的原因有一部分是源于她,因为他对他愧疚。
    “他只是还没有适应。”
    “可是你为什么适应?”
    若溪笑了,“我也不知道耶。”
    “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在一起!”一一难过地看着若溪,眼眶里有泪水,可怜巴巴的。
    若溪不知道如何跟孩子解释,只是轻轻抱着他,一时难以回答。
    在梁婶儿家吃过了饭,显然这孩子是跟她谈过之后,心情不好,每次吃饭都是狼吞虎咽的,今天看起来似乎是胃口不佳,啃了半块玉米就说抱了。
    他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口,梁叔家的小白狗趴在他的脚边上,显得他还怪可怜的。
    若勤吃饱了饭,让姐姐带着一一回家午睡, 今天的订单又不多,他一会儿就干完了。
    临走的时候,若勤还是忍不住跟自己的姐姐说:“今天,你过敏了,他也过敏了,我看着他腰上也有几个红色的疙瘩,你不是总这样嘛。”
    若溪抬起头来看着弟弟,“你还不死心?”
    “我怎么死心?”若勤拉着姐姐,“要不,就去医院问问吧,这也太奇怪了,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姐夫突然出来个孩子还跟他长得一模一样,最重要的是这孩子跟那孩子差不多大!”
    若溪若有所思,如果当时自己跟肖落聘结婚的时候,木婉生了孩子的话,那她为什么不直接去找肖落聘呢?
    而是要等到三年后呢?加上木婉对孩子态度,还有孩子对木婉的态度,她就是觉得奇怪,却从未深想。
    看着一一的背影,小小的背影,很孤单,很可怜的样子,跟个没人要的小狗似的。
    “我知道了。”若溪把事情记在了心里。
    肖落聘下了班的时候给若溪打电话,若溪还没回家,他直接开车去找人。
    小院子里花花草草,全被勤快的一一同学浇了一遍。
    若勤出来的时候,就看着一一已经光着膀子坐在院子里,准备洗衣服了。
    他嘴角抽了抽,“你又弄脏了?”
    一一不好意思地笑,然后有模有样的就开始洗衣服了。
    看到自家姐夫的时候,若勤简直是像看到了救星了似的,“姐夫,救我啊,他太可怕了,我姐下午开车去看货了,他醒来之后,换了好几次了。”
    一一看着落聘,缩了缩脖子,大概是真的怕他,大气都不敢喘,就低头默默洗衣服。
    肖落聘看他一眼,想了想,也没必要责备孩子吧,人家自己弄脏的衣服,自己洗。
    “你,要不要吃东西?”他没管过孩子,也不知道怎么管,冷冰冰的来一句。
    吓得一一用力摇头,他的东西哪里敢吃啊。
    “晚上想吃什么?你姐几点回来?”
    “说是在路上了,要不,我们吃烧烤吧。”若勤说,“以前,我姐跟安安姐都来这边吃烧烤的,那时候,安安跟海源哥还没分手。”
    肖落聘看着这小院子,的确是不错,只不过吃烧烤就这么几个人,可没意思,打电话让黎殷跟盛子贺带着食材过来。
    若勤拿出烧烤炉子跟木炭来,“那我去买东西。”
    “不用,都会带过来的。”
    一一竖着耳朵听着两个人说话,肖落聘的视线落到他身上的时候,他又低下头,继续干。
    肖落聘看着他小身子雪白雪白的,晃啊晃的,觉得还蛮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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