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什么都懂,但大家又要装作什么都不懂,懂了的人不能说懂,而不懂的人又必须装懂。
    嗯,这就是利姆露对这次谈话的理想状态。
    高位谜语人大作战!但奈何……事情的发展不可能事事都顺其心意。
    大家落座之后,率先开始的是良久的沉默,卫宫士郎的房间很是简陋,由于长时间没有待客过,其实除了厨房以外,大厅中甚至也就只有光秃秃的一张桌子,以及一个暖炉。
    远坂凛和卫宫士郎一个稍显拘谨,一个则是仍然处于一头雾水之中,而剩下的三位,除了saber一直盯着利姆露的眼神让他心慌外,阿尼姆斯菲亚就显得悠然多了。
    好歹也是一名君主,什么场面没见过呢。
    阿尼姆斯菲亚看了眼利姆露,说实话他也有不少话想问一下对方,但考虑到对方目前的状态和立场,阿尼姆斯菲亚很好的抑制住了自己这份好奇,只是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为卫宫士郎讲解圣杯战争的构成是必要的行为,因此远坂凛在纠结了一会后,发现其他人都没有动嘴的意思,于是只好一马当先的开了口。
    “简单来说,就是卫宫同学被选为master了呢。”远坂凛看向卫宫士郎,以及在他身后乖巧的端坐的saber:“你的身体某一部分是不是出现了圣痕?”
    “圣痕?”
    “就是令咒,士郎。”一旁,saber微微出声提醒道,卫宫士郎微微一愣,瞬间看向自己的手背恍然道:“啊……是这个。”
    “没错——令咒就是你成为了master的证明,同样也是限制servant的咒文,所以,只要令咒还在就能让servant服从于你。”
    “令咒就是绝对命令权……”凛在尽心尽力的给自己的同学灌输着知识,而利姆露已经开始左顾右盼,晃头晃脑……
    好无聊啊……利姆露看看saber,又看看阿尼姆斯菲亚……
    想了一会,他无聊的站起来跑向火炉,拿起一旁的水壶凝聚了一个水球塞进去……放到火炉上。
    他已经无聊到开始给众人泡茶了……
    他把水壶放回去后,眼神一斜,瞥了自家御主一眼……
    “总之,如果令咒用完的话,卫宫同学说不定会有被杀的风险,请务必牢记喔。”
    “被……被杀?”
    “是的……圣杯战争是……”
    利姆露收回目光,沉默的看了眼面前的炉子,等了一会后有些不耐烦的直接又看了看那边几人,趁他们的注意力都不在这边后,直接拿起水壶……右手呼的一声出现了一丝小火苗,一时间……整个屋内的温度都炽热了那么几分。
    三秒后,利姆露心满意足的看着煮沸了的开水,把火苗熄灭后,提着走回了众人的身边。
    他先是给凛和自己泡了一杯茶后,才陆续给阿尼姆斯菲亚和saber等人分别递过去了一杯,saber错愕了一下后,沉默着接过,倒是阿尼姆斯菲亚轻抿了一口后,轻笑着:“还真是熟悉的风格和味道啊。”
    对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在进入他的耳朵的同时,不会打断一旁两人的谈话,不过,利姆露显然对卫宫士郎一惊一乍的模样感到苦恼:“我记的魔术中有一招是可以将知识直接灌入别人脑子里的吧?”
    “这样解释多么浪费时间,你不直接给他来一手?”
    “哦?我记得类似的能力还是利姆露教授开发出来的呢,本尊就在这里,在下总不能献丑吧?”两人的窃窃私语和交流自然瞒不过一旁的saber,她一边转过头看向交流的两人,眉头有些紧皱。
    为另一边,凛也注意到了交流的两人,毕竟利姆露是属于她的archer,她还是比较在意的,于是,她一边解释着,一边收回了注意力刚想听一下两人在交流什么的时候,刚听到利姆露轻笑了一声:“啊咧?是我吗?抱歉,我的记忆有些混乱,导致很多事情记不清,所以……”
    “敲……桥度麻袋!”然而,卫宫士郎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心思,只见他错愕的质问道:“所以圣杯……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卫宫士郎。”凛刚想回答,就听到一旁传来了一道阴柔且威严的声音,她看向对方,那是刚才正在跟archer对话的魔术师:“总而言之,因为某些原因,你不可避免的卷入了某个仪式,也就是……”
    “七位魔术师之间,名为【圣杯战争】的互相厮杀。”
    “……你们……都在说些什么啊。”卫宫士郎有些头痛……就听到远坂凛继续道——
    “不管你相不相信,这就是事实。”
    “其实你自己也知道的不是吗?”远坂凛看向对方,淡淡道:“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境,而你身边的saber,和我身边的archer也不是虚假的存在。”
    “servant是为了让你从圣杯战争胜出而被赋予的使魔,他们的出现也能证明这一点吧。”
    “使魔?”卫宫士郎叹了口气,看了眼一旁呆萌得saber,又看了一眼已经无聊的瘫在地上,开始原地滚来滚去的利姆露……
    “这可不像是使魔……”
    “只是一种说法罢了。”凛瞥了眼saber道:“存在方式虽然类似于使魔,但本质上他们却都是超越人类的存在,过去英雄的化身。”
    “过去的英雄?saber吗?!”
    “没错……”凛垂下眼眸点头道,心想要不要沉寂试探出saber的身份之时,阿尼姆斯菲亚的声音却不合时宜的打断道:“也有可能是未来哟。”
    “诶?!”远坂凛错愕的抬头,就看到saber紧盯着对方,似乎在听对方的解释——
    “召唤的servant可不会仅仅局限于过去的英雄,其中包括现代,未来,甚至是从未存在过的架空传说,都有是可以响应其召唤,跨越时间的壁垒出现在这里的。”
    “啊……也是。”凛无奈的看了对方一眼,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强调这一点,但还是解释道:“但是抛开圣杯战争的降灵规则,大部分的御主在召唤之前都会寻找相应的圣遗物,很少会凭借自身的魔力进行直接召唤。”
    直接召唤更容易召唤架空英灵没错,但更多的却是所谓的不知名存在,比如某些著名英雄的部下,甚至是相关联的存在,也就是所谓的杂兵英灵,这是因为如果不依靠圣遗物作为媒介,除非魔术师本质上的能力已经达到了超一流,并且魔力足够,否则……
    大多数魔术师相匹配的实力基本无法响应到强大英灵的回应。
    “总之,暂时就解释到这里吧。”凛将杯子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轻笑道:“你能理解吗?”
    “啊……字面意义上的应该算是理解了吧……”
    “那么,更具体的事情就去询问监督圣杯战争的那个家伙吧。”远坂凛伸了个懒腰道,然后看向一旁的魔术师阿尼姆斯菲亚:“然后就是还有你……不知名的魔术师先生——”
    凛危险的眯起眼睛道:“我猜你出现在这里,肯定不是单纯的为了帮助我面前这个半吊子提供魔力,对吗?”
    喂喂……半吊子什么的……卫宫士郎无奈的扯了扯自己的头发,看向一旁的魔术师,说实话他也想问很久了……真要说的话,好像这所谓的召唤仪式,也是对方强迫自己完成的?
    “嘛,看样子完全被一致对外了啊。”阿尼姆斯菲亚微笑着看着面前的两位御主,瞥了利姆露一眼后,轻笑了一声道:“那么,为了表达诚意,我也干脆毫不隐瞒好了。”
    “我承认我的确是为了圣杯战争而来,我叫马里斯比利·阿尼姆斯菲亚……”
    “阿尼姆斯菲亚……?”听到这个名字,远坂凛顿时一愣,整个人稍微懵了一会后,猛然惊愕道:“时钟……时钟塔的……阿……阿阿……阿尼姆……”
    “嘛,没错,我是目前时钟塔的君主之一,来自于阿尼姆斯菲亚家的现任家主。”阿尼姆斯菲亚轻笑着点了点头,看向远坂凛道:“我对你有一些印象,远坂家的继承者,这片区域的管理者,如果没猜错,你应该已经接受到了前往时钟塔进修的邀请函了吧?”
    “……啊,是的……”远坂凛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内心却忍不住一阵发懵,君主……君主诶……
    如果一名君主参战,自己这样的魔术师岂不是也会沦落为半吊子……就在凛发懵的时候,一只手却是微微扶住了自己的肩膀,她回头一看,是archer!
    “那么,不知道堂堂时钟塔的君主大人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呢?”利姆露轻笑着直接指明道:“君主大人的手上可没有令咒这种东西啊。”
    对啊,经过利姆露一提醒,凛顿时又精神起来,看向了对方空空如也的手臂背面。
    君主……角落里,saber面无表情的面孔上,内心中却是充满了煎熬。
    为什么又是君主……
    利姆露也是君主……
    不得不说,现在的saber,对君主的感官开始急速下滑。
    “我的目的刚才已经说了啊,我是为了圣杯战争而来。”闻言,阿尼姆斯菲亚却是不急不缓道:“但显然正如你们所见,也许是因为我并没有得到圣杯认可的原因,所以我并没有获得参与的资格。”
    “为此,我才会出现在这里,找到了你,卫宫士郎。”
    “找上了我……?”
    “因为历史残留的原因,我曾今认为你会是这次圣杯战争的参与人之一,但经过我的调查,你对于魔术的修行似乎并没有达到应该参与的水准……”
    “呼……你是想说……”
    “没错,我认为你参与圣杯战争说白了就是送死的情况下,我本来是想打算强行夺取你的资格的,但我没有想到……还是出了一部分差错。”阿尼姆斯菲亚微笑着解释着,理所当然的语气竟然没有丝毫惭愧的感觉。
    “你倒是蛮坦荡的……啊……阿尼姆斯菲亚君主……”
    “啊,因为没什么值得隐瞒的,并且就算我说出来,我也知道你最终不会怨恨我,卫宫士郎。”阿尼姆斯菲亚转过身,盯着对方道:“因此,我还是要在这里请求,我希望你能放弃参与这次圣杯战争,将资格转让给我。”
    “因为我们的愿望在某种程度上,是一致的。”
    闻言,saber和利姆露同时抬起头来,远坂凛蹙起了眉头:“愿望……啊,卫宫同学的愿望是什么?”
    “呃……我不太清楚……”
    “你看,连自己本人都说不清楚了……”远坂凛松了口气道:“君主大人还要拿着个当理由吗?”
    于情于理,她都不希望对方一名君主成为自己的竞争者,但是对于卫宫士郎,她又必须承认她也希望对方会退出,毕竟……她不希望对自己的同学出手。
    “但如果真要说的话……”卫宫士郎想了一会,又突然补充道:“可能就是……”
    “成为正义的伙伴,对吗?”一旁,阿尼姆斯菲亚微笑的补充道,这让一旁完全不打算参与众人话题的saber错愕的猛然抬起了头,又是正义的伙伴?!
    “那么,我们的利益其实是一致的。”阿尼姆斯菲亚微笑着伸出手,表明了自己的意志:“因为我的愿望,是拯救人类。”
    “拯……拯救人类?”如果说卫宫士郎的愿望颇有些中二并且让人错愕,那么阿尼姆斯菲亚的愿望就让远坂凛懵逼,甚至忍不住退后了半步。
    “啊,碍于部分原因,我无法对你们说明具体的原因,但我可以以阿尼姆斯菲亚君主的名义起誓,我想获得圣杯,真的只是为了拯救人类。”
    阿尼姆斯菲亚说的相当坦然,这让凛和卫宫士郎互相对视了一眼,咽了咽口水,就连saber都惊了。
    大义凛然之下,众人甚至莫名其妙产生了部分惭愧?!
    “你想利用圣杯拯救人类?”利姆露看着对方,仿佛在质问一般的语气传入了大家的耳中。
    “不,我知道圣杯无法做到这一点。”闻言,阿尼姆斯菲亚却摇了摇头,道:“圣杯的本质是魔力所形成的扭曲魔术,这一点你比我要了解,不是吗?”
    “但是,这股力量,却足以帮我完成其中某一个环节。”
    “这样啊。”利姆露点了点头,忽然转头问道:“那么,凛。”
    “说实话这么久了,我到现在还没问过你……你参与圣杯战争,是想完成什么愿望呢?”
    “诶?我吗?”凛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弄得一愣,然后几乎没有丝毫迟疑的道:“我的话,并没有什么愿望啊。”
    “没有……愿望?”一旁的saber皱起眉头,疑惑道:“那你为什么参与圣杯战争呢。”
    “当然是完成家父的夙愿,为了取得胜利。”远坂凛理所当然道:“以及……为了远坂家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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