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黎响和凌芒雪进他房间的工作室讨论事情了。
    客厅里就只剩下陆一语和黎夫人。
    黎夫人问道:“小语,你年多大了?”
    “28,再过几个月就29了。”
    “结婚了吗?”
    陆一语笑道:“还没有结,但是没有人了。”
    “这是好事儿,在合适的时候,心里有个合适的人。”
    “嗯。阿姨您平时不在殷城住吧?”
    “我平时在家里,在望城那边,那边是个旅游大市,有很多很漂亮的景点,以后你有空的话去望城给我打电话,我带你四处走走。”
    “好啊,谢谢阿姨!”
    “不客气,反正我在家除了修行和诵经之外没有其他的事情做。你和小雪过去了,我正好有个伴儿可以聊天说话。”
    陆一语点点头。
    黎夫人犹豫了一下说道:“也不知道是我年纪大了,还是特别想我的好朋友,我老是在你身上看到她的影子。”
    陆一语一愣,笑道:“可能是我长得比较大众脸。”
    “你这个长相和身高,你相似的人不多。那位朋友长得也没你高,但是你们的气质和五官很像。”
    “您看到的可能是我爸妈的兄弟姐妹,同一家人长得像的很多。”
    黎夫人轻轻摇了摇头,“我那位朋友在生孩子的时候过世了,大出血抢救不及时,最终没有熬过去,连自己的孩子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就走了。”
    “不好意思,我让您想起了不愉快的事。”
    “也没有那么严重。我之前倒是没怎么想起她,现在越跟你相处,想起她的次数就越多了。”
    “她也望城人?”
    “对,她跟她爱人都是地质学家,她过世之前两人经常在出差,去各种人际罕见的地方,拍了很多照片,等我等我回家的时候给你传过来一些。”
    “谢谢阿姨。”
    “不客气。”
    凌芒雪在房间里听客厅里黎夫人和陆一语的聊天,小声说道:“你妈妈更喜欢一一。”
    “你这语气不像是嫉妒啊。”黎响一边花雕花图案一边说道。
    “没什么可嫉妒的,一一心里有个人,那个人的位置谁也无法替代。”
    黎响画画的手一顿,“我之前给陆一语小姐姐打电话的时候男的接的。”
    凌芒雪心里的八卦之魂顿时熊熊燃起,“怎么们?声音好听吗?”
    “还不错,听起来不像是一般人的声音,蛮厉害的感觉。”
    “听个声音你都能听出这么多内容?”凌芒雪明显不太相信他的话。
    “你还真别小看声音,声音能传达出来的信息多了。比如,你的教养、文化程度、生活质量、事业程度等等,都能从你的声音里听出来。说从声音里听出来可能太玄乎,从话里听出来是可以的。遣词造句,是能体现你一个人的文化程度和教养的,他的语速和声音也能反应出来的。见字如看人、见人如面都是这个意思。”
    凌芒雪撇了撇嘴,“你们这些太可怕了,按照你们这种思路分析下去,人在你们面前就没秘密可言了。”
    “只能看出个大概,也不一定准确。有些人特别善于伪装,也是看不出来的。”
    凌芒雪伸手摆弄黎响工作台上的雕花碎片,无意中看到一幅画。
    她咦了一声,“这好像是一一的画啊。”
    “就是她的。去年有一位长辈过生日,她连夜画的,我连夜给她赶工的。后来越来这图越有意思,就多打印了几份下来。”
    “难怪我会觉得这么眼熟。”凌芒雪把那幅画拿起来仔细打量,“她的画功确实进步很多,当年进大学的时候就她没有美术基础,没想到现在她的画功是最稳定的。真不是不得不服她。”
    “她之前没学过画?”黎响愣住了。
    他完全没看出来陆一语没有经过系统学习画画,还以为她跟哪位比较随心所欲的老师学的,不按套路和章法来。
    凌芒雪扭头看黎响,“一一没告诉你吗?”
    “没有。”
    “她家比较奇怪,她爸妈和妹妹都是奇葩中的战斗机,她14岁之后她妈和妹妹就把她的房间给占了,让她被迫住宿舍或租房子住,学费和生活费什么都是她自己挣。最奇葩的是她爸作为一家之主根本没说什么。以前一一也不跟我说这些,估计觉得我会直接被气死。我出国后她偶尔憋不住了才说,就连去年她的设计图贱卖也是她妈和妹妹干的,让她差点在这一行走不下去了。后来她妈好像是拿那拿笔给她妹妹买了套别墅!反正她家奇葩的事一大堆,要不是一一心志坚定,没被一家的奇葩给影响了,不然我跟她真不会成为朋友。我不喜欢戾气重、心理不影响的人,看着压抑。”
    黎响疑惑道:“确定小姐姐是陆家亲生的吗?不是抱养的?”
    “就陆家那样的思想觉悟,会抱养孩子?而这个孩子还是个女孩儿?绝对不可能!”
    黎响仔细想想后,发现这个推论不太对。
    凌芒雪随便想了想陆一语遇到的那些破事儿,她就气得一阵肝疼,“要我是一一,我绝对怼死那几个神经病!生恩虽大,生而不养,这种父母就是一对渣渣。你都不知道她爸妈把她妹妹教成什么熊样儿了。我之前跟一一去逛街,她妹妹在商场专柜当售货员,一看到一一就冲出来一阵谩骂。那些难听的词汇,我都不想再回想一遍。那些词,对外人都很少说,她妹妹全往她身上用。虽然后来被我怼得丢了工作,但心里还是极度不爽。”
    凌芒雪说得很激动,直接把黎响的水给喝了。
    黎响就静静地看着她那愤怒中透着可爱的举动,心里好笑又喜欢。
    跟凌芒雪在一起,他从来没觉得是跟一个比他大的小姐姐交往。
    凌芒雪的性格比陆一语孩子气,加上她的家人把她保护得很好。
    她的性格没有受到太大的后天影响,还能保持很多成年人没有的品格。
    因此,她对事、对人的态度都很直接,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讨厌,表现得很分明,别人都不用猜。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多半是他在照顾凌芒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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