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力还是个孩子的儿子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已经长大成人,还把自己打理的很好。
    苏曼又是自责又是欣慰。
    他跟丈夫长得太像了。
    两人几乎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周寒墨无言的抱住她,心里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感受。
    几个孩子们都惊呆了,愣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
    苏曼平复了情绪就将他拉进了家里。
    家里进行了简单的装修,家具不多,也没有什么奢侈品,却打理的很干净。
    苏曼擦了擦眼泪说道:“也许是冥冥中有感应,平时我煮饭做菜都心里有数的,今天不知怎么的就想多做一点。结果你就来了。”
    周寒墨无言的坐在沙发上,一语不发。
    苏曼将饭菜都端上桌,说道:“先吃饭,吃饱了之后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
    “你不用告诉我,二叔已经跟我说了。”
    “你们已经打破了过去的隔阂?”
    “爷爷走了,我又长大到可以支撑门楣了。”
    “他的教育方法也许是对的。作为母亲,我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安健康又快乐地长大。作为长辈他们却是要你撑起整个家族。”
    周寒墨看着供桌上他爸爸的牌位,“您没有再婚?”
    “怎么可能再婚?有了你爸爸这样的丈夫,又怎么能再容忍别人呢?”
    苏曼目光温和的看身牌位,“这里环境比较好,民风又纯朴,我跟你爸爸在这生活的很好。偶尔也会想方设法去打听一点你的消息。”
    “这些我都不知道。”
    “妈妈只要知道你安全无恙的长大就好了。”苏曼一遍又一遍的给他夹菜,“这些年一个人走过来很辛苦吧?”
    周寒墨没有说话安静的吃饭。
    “结婚了没有?”苏曼不安地问道。
    “结了。我有一个很好的妻子,凡事都会以我的感受为主。她很爱我。”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也不能让她付出太多,你也得多学着付出,得把自己心里的在乎告诉她,让她知道你心里有她。如果长时间单方面的付出久了,她心里是会难过的。”
    “我尽量做到。”
    “你跟你爸爸一样,表面看着冷冰冰的,心里却藏着一座火山。只愿意把你的热情和温暖展现给你在意的人。”
    “我对爸爸的印象很模糊。”
    “他离开的太久了,你不记得他也很正常。”
    “当年爸爸究竟是怎么走的?”
    “当年他身体不好,再加上遇到了意外没撑过去。”
    “真的不是二叔动的手?”
    苏曼惊讶的看着他,“怎么会有这样的猜测?你爸爸那时候已经知道自己撑不了太长的时间了,就开始带着你二叔接触家里的事,让你二叔能够在他死后把家给撑起来。可你二叔一直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我的教育方式。我们吵了一场之后,我就收拾包袱离开了。”
    周寒墨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称之为母亲的人。
    许久之后才开口说道:“也许等到我,我到你们这个年纪之后,我会理解你们现在的做法。二叔跟我说的时候,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他的身上,你跟我说的时候又同样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你的身上。你们都不希望对方在我的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记。”
    “因为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爸爸已经走了,仅有的亲人就这么几个。你叔叔又离你最近,能给你的温暖比我能给你的大的多。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知道我还活着在这里过的挺好的,对于我们来说就已经足够了。以后能过来看看我,给我打个电话,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你从未想过要跟我一起回去。”
    “我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你也适应了你自己的生活。我们在不在一起其实没有那么重要。你心里的大石头移开了就好了。”
    周寒墨深深地看着她,“这是爸爸喜欢你的理由吗?”
    “可能是吧,我跟你爸爸没有讨论过这个问题。”苏曼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话像是不受控制的从嘴里不断地蹦出来。
    “儿子,我们心里都清楚,我在你需要依靠的时候我没有给你依靠。我对你只有生育之恩,没有养育之恩。我们之间的感情是有限的,说白了也是两个独立的个体,还是没有多少感情的个体。与其在一起磕磕碰碰的相处,不断的挑战彼此的底线。还不如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把距离感划出来,谁都不要越过那条线。你来找我我很开心,我们见个面,一起住几天就好了。回去之后你该过什么样的人生,该做什么依旧按照你原来的步调去做,不用把我考虑在你的范围之内。”
    周寒墨:“你是一个很有理智的人,生活也教会了你很多,让你学会在未曾拥有的时候就提醒自己随时要放弃这件东西。”
    苏曼表情一滞,随后笑了起来。
    “活了几十年了,要是连一点分寸都掌握不住。那就白活了。我很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也珍惜难得的见面。可不能因为这样的珍惜毁了你现在的生活。这几天留在这里好好的看看我这么多年的生活,看好了你就回去。到时候留下你的地址,我回头也去看看你。”
    苏曼说的很平静,发红的眼睛和颤抖的嘴角却还是泄露了她心里的情绪。
    周寒墨不知怎么的把封长语和眼前的人联系到了一起。
    “你为什么要这么倔强?我们已经因为迫不得已的理由分开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机会见面,你却一个劲的把我推开。让我们一辈子不见面你才会开心的吗?为什么你们两个的性子一样?她生病了不跟我说,一个人强撑着。你明明心里很高兴,却在刚见面的时候就跟我说以后回去的事。是我让你们没有信心,还是我真的这么不讨人喜欢?”
    苏曼心疼不已,眼泪一个劲的落了下来。
    “对不起,是妈妈的错。妈妈只是不想破坏你现在的生活。如果我们不生活在一起,没有生活的那些鸡毛蒜皮的琐事,我们会记得彼此的感情。妈妈等了太久,你能出现妈妈已经把所有的愿望都实现了。哪怕以后你都不会再出现,妈妈也不会觉得难受。妈妈有你这几天的陪伴就够了。看着你长得跟你爸爸一样,妈妈已经满足了。妈妈看到了太多家庭因为琐事吵得不可开交,甚至母子断绝关系。那样太痛苦了,就像一把钝刀,一遍又一遍的捅着彼此的心。妈妈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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