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府,金碧辉煌的大厅,枝形水晶灯烨然炫目。
    今晚这里宴开叁十叁席,款待城内一干大小将领及各职能领导班子。
    武将文官坐在一起,相互总是不对付的,因此各自寻了阵营,坐得如楚河汉界般壁垒分明。
    “每位桌上有两条小黄鱼,乃是少帅给各位同仁的压岁钱。”秘书长站在麦克风前,笑盈盈说道。
    话落,无论清高的文官,还是粗狂的武将,皆是恭维感谢,声音喤喤,此起彼伏。
    毕竟这世上,有谁不爱金子呢?
    赫连澈坐在主位,眸光幽幽从众人脸上扫过,冷声问杨安兴,“泽言呢?”
    杨安兴神色微顿,只得老老实实答,“他说替您办事去了。”
    办事?
    男人脸庞表情有些僵。
    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苏曼卿那件事。
    夜色沉沉,屋外炮竹声渐渐隐去,室内各将领却愈喝愈尽兴,一片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的热闹场景。
    不少人干脆直接站在椅子上,满面通红,开始划拳,骂骂咧咧灌下一杯又一杯烈酒。
    晚宴还未过半,赫连澈便随意找了个由头,回了司令部。
    他眺望窗外,只见今晚沛州城,璀璨竟如白昼,遂想起在椒县放孔明灯祈福的那夜,似也这般剔透光明,迤逦映亮大半个苍穹。
    还记得在孔明灯的白结纸面上,那小小的四个字。
    平安顺遂……
    不知为何,他竟有点后悔把小女人的心愿涂污。
    因为她现在真的不平安,不顺遂了。
    可他又能如何?
    如若让这个小女人继续存活于世,那他对她的思念与喜爱势必会如蠢蠢欲动的种子,迟早有一日会冲破土壤,造成无法挽回的结局。
    然而这个结局是他无法承受的,况且他也并不愿意为了她,失去自己的好兄弟与未婚妻。
    男人这样想着,长腿一迈,走到酒柜旁给自己斟了杯洋酒。
    淡金色的酒液,顺着杯壁,如丝绸般往下滑落,空气中氤氲着蜂蜜果仁的浓郁香甜。
    他将凌子风和凌静宜放在天平的一端,再将苏曼卿放在天平的另一端。
    孰轻孰重,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么?
    如同世人皆爱金子,这是一道无须思虑的选择题。
    想到这里,赫连澈的心情似乎放松了点,摇着杯脚,品尝佳酿。
    “少帅。”侍从官恭敬敲了敲门,“赵医生来了。”
    男人薄唇浅啜,顺音望去,只见立在门口的女人,玉容柳黛,白大褂裹着姿形绝佳的酮体,右手拎有一标示红十字的医药箱,光线迷蒙映在她吹弹可破的脸庞,风致嫣然。
    女人走到他身边,礼貌向他问了好,遂开始查看他脸庞伤势。
    “少帅脸上的伤口已经大好了。”赵医生瞥了眼男人手中酒杯,轻声道,“不过虽是好了,还望少帅忌口,饮食最好清淡,也尽量避免饮酒。”
    赫连澈望着她瓷白如玉的小脸,眼角勾起一抹逗弄邪气的笑。
    他暧昧将酒杯递到女人唇边,“既不让喝,那你替我喝了?”
    赵医生抬眸,惊讶瞧着他,心里如雷击鼓,怦怦乱跳,她并不懂男人这突如其来的示好,究竟何意。
    “知道这是什么酒么?”男人轻笑起来,眼角弯弯,像是一钩皎洁的下弦月。
    赵医生摇头,春笋绞着药箱背带,脸庞绯红,越发显得楚楚动人。
    “匈牙利贵腐酒,用腐烂的白葡萄酿成。可正因这样,它才醇厚得如此香甜。”男人食指修长,轻轻挑起她下颔,“但……我觉得你会比它更甜。”
    室内暖气管子烧得极旺,有莹莹汗珠,顺着女人额角滚落,如同早晨刚染上朝露的野花。
    不知叫什么名字,但开得赏心悦目,那便暂且采摘下来,赏玩片刻。
    “上次在车上吓着你了?”男人指骨抚过赵医生细长眼尾,薄唇抿得性感,“才发现你的眼睛很漂亮,一闪一闪的,像星星。”
    话落,男人掌心便往她纤细腰肢落去,然后是浑圆胸部,最后又抬起她下颔,在上轻轻啄了口,“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像我小时候吃的药丸,很特别。”
    赵医生终于明白眼前男人是何意。
    她在瑞士留洋时,身边紊乱的男女关系,亦耳濡目染,见过不少。
    不过她向来洁身自好,并不愿放纵自己。
    可眼前的男人是赫连澈,光是他一身笔挺戎装,挺拔英俊的外表,就足以令万千少女倾倒。
    更遑论他背后代表的滔滔权势,又有哪个女人能够抵抗?
    “唔……”
    正当她恍惚之际,男人已撬开她涂抹蜜丝佛陀的娇艳唇瓣,将一大口洋酒硬生生灌给她,甜腻的酒味在两人齿间流荡,缠绵而暧昧。
    吊灯映着男人风仪秀整的面容,她只觉整个身子都酥了,腿一软,任由他搂着亲吻。
    “今晚别走了,留下来,我们一起过除夕。”男人舔着她粉嫩圆润的耳垂,嗓音低沉,“过会让人放烟花给你看,好不好?”
    “唔……你不看?”
    “小坏蛋,我只看你。”
    男人说着,吻得越来越激烈,薄唇直接往她丰盈两乳滑去,右手撩开白大褂,顺着大腿侵犯私密的叁角地带。
    “少帅,别……别在这里……”
    赵医生脑海仅存的清明,让她不想随便在沙发上与男人发生关系,更何况这是她的第一次。
    “可我想在这里就要了你。”男人滚烫的唇印在她细嫩锁骨,赵医生便完全沦陷情欲之中。
    男人眸色微凝,他只是怕,怕离开了这间房,自己就会彻底崩溃,会意识到任何女人都替代不了她,会忍不住飞奔去救她。
    他将瑟瑟发抖的小医生压在绒布沙发上,性感粗重的呼吸,喷薄在她如花般绵嫩的肌肤。
    “乖,我会很温柔的。”他一面道,一面伸手粗暴扯下她外衣,露出蕾丝蔷薇边的乳罩肩带。
    修长且充满力量感的手指,勾起蕾丝带子,轻轻亵玩,然后一路往下深入,很软很软。
    呵……女人,脱了衣服不都一样?
    他就不信,还没人替代的了那个苏曼卿!
    赫连澈玩够了,抬起沾满口红印的俊脸,伸手解开军裤皮带。
    赵医生只觉有滚烫硕大的物什,隔着丝绸内裤,往前轻点,她因为惊恐开始挣扎,不小心伸手打破了茶几上的花盆。
    花盆里的水罂粟开得如繁如绣,散落一地,从侧面看就像一朵朵圆圆的小白杯。
    白得如此晃眼……
    赫连澈突觉胸口剧痛起来,连五脏六腑都在抽搐。
    他想起那个小女人曾坐在这里,出神凝视过这盆水罂粟,傻乎乎的样子,似是在发呆,又似在想心事。
    那个安静得仿佛是沙发布料绣花的女人……
    不!
    他绝不能让她出事,让她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赵医生睁大双眸,委屈的泪珠纷纷扬落,在杨安兴推门的瞬间,匆匆忙忙披上外衣,窝在沙发角落揉眼睛。
    “沉泽言在哪里?”
    她听着眼前男人如同被激怒的野兽般狂吼。
    杨安兴也被震住,很快反应过来,“沛州四街,带着几个汽油兵同去的。”
    “备车!”
    男人如疾疾旋风,飞一般离开了指挥室。
    房间静谧,静得赵医生以为自己在做梦。
    只是好疼……
    她低眸望去,只见手腕被碎片割裂,沁出了断断续续的血珠子,悄无声息,落入脚下的绒花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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