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九德他虽然久在外面作为监军使,但是他在后宫之中的名声,真当的不错,就是因为他在外面贪到了不少的银子以后搬回了宫中,他也都舍得上下打点,分润一些好处给别人,既然他肯分润好处给别人,别人自然就对他交口赞誉。
    不像别的太监,就一貔貅,只吃不拉。
    所以他的名声想不好都难,而且卢九德他也算是宫中少有的还算是认人的太监,别的太监可都是认钱不认人,除了钱就不愿意帮助别人忙,而卢九德他没钱还愿意帮助别人,所以他的名声相对的好,但是这一次他是真正的不想搀和这些烂事,卢九德他虽然也是太监,但是他久在地方,可是知道当今的朝廷一日不如一日,反倒是地方的势力开始崛起,如果想当好这一个监军使,没有地方实力派的支持,他是当不了的。
    陈通文求他帮忙,开什么天大的玩笑?他拿什么去帮忙,难道还能跟刘家对着干不成?所以他连忙的避开,一开始陈通文还以为他只是谦虚的,谁知道他不是谦虚,而是真的直接的就走人,这才令陈通文他大为惊愕。
    陈通文看见卢九德急急忙忙的走人了,他是气的大骂,他说道:“卢九德你深受皇恩,到了皇帝需要你的时候,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真不当人子?”
    陈通文他骂归骂,既然无人肯帮忙了,他只好灰溜溜的回京了,这一次他在离城十里的驿站里面入住,因为看他在登州城中,可是民怨沸腾,人人恨不得生吃了他,可是不敢在城里住,他就怕在城里住在半夜里面被人揪起来呛死在粪坑里。
    但是这次可是丢人了,天色已晚,他们来到驿站里面投宿,这一次驿站的驿丁们直接的拒绝了他们入住,把门一关,无论他们怎么敲门,都不肯开门,让他们进住。
    既然不能住公家的店,他们只能够改投客栈了,在驿站附近也都有一些客栈的,毕竟每一个驿站的设立,都是在交通便利的点上,在这里附近,还是有许多店。
    谁知道对方的店看见他们这一群人来了,纷纷的关门,不让他们进驻,看见了如此的情况,他们认定为刘远桥指使,陈通文气得大骂,他说道:“刘远桥,你这个天杀的王八蛋,你断子绝孙。”
    他们这一群人来的时候可是抖起来了,可是威风八面,但是现在可是威风扫地,颜面无存,锦衣卫百户邵俊文他问:“公公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他们这一群人来的时候,可是希望能够捞个万儿八千两银子,风风光光的回京的,现在银子捞不到,还像丧家之犬一般逃回京城去,这人可是丢大了,而且还办砸了差事。
    现在即使住在京城每一个人,都是天子脚下的皇城顺民,他们也都热衷于政治,了解朝廷的动向,现在京城的百姓几乎都知道,朝廷对于东三府的刘家是非常不满的,朝廷也在跟刘家之间进行角力。
    两大势力角力,如果有一方屈服,他们这些人就可以享受太平,如果是刘家拒不跟朝廷进行合作,这该如何是好,就像现在许多人都认为刘家会因为辽南的大惨败,会有所退让的,朝廷让他们弄一百万的银子来,他们多半就会弄过来,以求平安,谁知道刘家反而更加的强势,公开拒绝了这种要求,这可就是令他们茫然了,难道朝廷真的要派兵来攻打刘家不成?
    许多人都明白一点,那就是刘家算是新崛起的非常牛逼的势力,朝廷一旦派兵前去攻打他们,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双方拼一个你死我活,同归于尽。
    要知道刘家现在的势力,已经大规模的衰退,大大的不如前了,但是怎么算他都比当年一手发动了吴桥兵变的孔有德等实力还要强。
    要知道为了平定吴桥兵变,朝廷可可是出动了五省的兵力,费了接近三年时间才勉强的把孔有德等人给赶走了。
    朝廷虽然平定了吴桥兵变,事实上朝廷不算是平定吴桥兵变,而是最后吴桥兵变的几位首脑,带领着他们的军队和家属逃到了辽南,投靠建奴去了。
    要知道现在的刘家,实力更加强大,它拥有近乎于无敌的海军,而且现在的辽南,就是他们的地盘,一旦双方争端一起,只怕会战火连绵,更加的残酷,更加的血腥。
    这争端一起,朝廷不知道要耗费多少钱粮,才能够平定这样的祸端。
    而东三府的百姓,前几天那是一直人心惶惶的,他们就怕刘远桥这一位坐地虎,答应了朝廷的要求,为他们征收钱粮,那样大家就没有好日子过了,要知道刘远桥在东三府的势力达到了极点,没有人可以跟他抗衡,如果他一旦要收税的话,他们一定能收得上来,百姓即使是反抗,当地的百姓也都知道,即使是反抗,他们也都不是刘家军的对手,要跟刘家军打,根本就是没有办法的。
    但是大家现在放心了,他们的这一位巡抚大人,当着万人之面,就当众拒绝了朝廷的圣旨,不会为朝廷进行摊派钱粮,这可是令所有的百姓都为之欢欣,大快人心,刘远桥不答应收税,朝廷就不能够在东三府收税,这令百姓们都为之兴高采烈。
    当然也有一些有识之士,他们就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他们明白一旦朝廷收到了消息以后,他们一定会恼羞成怒的,无论是谁人当皇帝,自己的手下居然敢当众拒绝自己,不为自己进行收税,不听自己的命令,朝廷除了免他的职,出动大军把这里一块给剿灭,就没有别的选择。
    比如说静云公就是其中的代表,一方面他对朝廷失望之极,痛恨之极,他就不知道朝中的诸公是怎么想的,居然会想向东三府摊派一百万两银子,这是要刮地三尺吗?这是让东三府的百姓吃土吗?温体仁他这一位发瘟首府,真是名不虚传,除了给皇帝添乱添堵,就干不了别的好事。
    而且他们也都明白一点,现在双方算是撕破脸皮了,撕破脸皮以后,是刘家造反,还是朝廷出动大军进行征讨,这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这令他们陷入了无穷无尽的忧虑之中。
    静云公算是地方的代表人物,他就是朝廷与刘家之间的润滑剂,他一直就在两方进行白斡旋,希望两大势力和平共处。
    他高静云能有今天的功名富贵,全靠是朝廷的恩典,所以他对此十分的感恩,但是同时东三府又是他家乡的所在,他深深的爱着这一片生他养他的土地,也都爱这一片土地上的老百姓。
    静云公他也算是治理过一方的大臣,对于百姓,他也有复杂难明的情绪,这自古以来,水能覆舟,也能载舟,很多时候,他们之间是对立又合作的关系,但是那一个当官的,不是像放牧一样守牧万民的?
    但是对于东三府的百姓,他是充满了亲切的感觉,对于这些乡里乡亲,他一直就想为乡亲们做些什么。
    静云公他也是这一片土地上公认的地方领袖人物,有一句老话叫做达者兼济天下,他达到了今天这一步,就是兼济天下之时。
    他就应该为家乡的百姓做些什么,让家乡的老百姓们都过上好的日子。
    所以他才会在两大势力之间进行周旋,进行奔走,希望他们和平共处,让他们之间获得共存的机会,但是他现在发现双方的矛盾日益的尖锐,有越演越烈之势,这令他感到忧虑万分。
    他知道现在不是朝廷进一步,就是刘家进一步,双方都是刚烈之人,是不会退让的,两大势力相撞在一起,就会撞出万丈火花,令双方都难以收场。
    特别是这次的事件,他更加的认为,是两大势力走向对立,走向对抗的一个导火索。
    静云公他也都深深的痛恨朝中的奸臣温体仁,他就在想,就不知道这一位发瘟首辅,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想在东三府这一片土地上收割一百万两银子。
    如果他只是想在地方搜索过几十万两银子,估计地方的老百姓的对抗情绪不会如此的猛,不会如此的烈,毕竟这样地方还有一条活路,大家还有一口饭吃,现在一口气就要一百万两银子,百姓会怎么想,百姓只会想,你今天能要一百万两银子,明天也能要一百万两银子,这样敲诈勒索,何时何日才是个头。而且身为朝廷,明明说免当地的钱粮,现在又巧立名目,又来收这样那样的摊派,如此无威无德,如何令天下万民信服。
    静云宫他是十分忧虑的,他可是知道刘家军的厉害,他知道刘家军的实力,只怕已经是大明境内仅次于朝廷的第二大势力了,其他的那些地方派阀,跟他相比,都完全差远了,刘家几十年的底蕴,富甲一方,几十年的底蕴,一旦把这些都转化成战争潜力,可是非常的牛逼,非常的厉害的。
    如果刘家一旦起兵,只怕整个北方都会糜烂,其对大明的伤害,远远在建奴或者是流寇之上。
    但是他的担心仿佛也有点多虑,这就是他认为以桥的雷厉风行、狠辣无情的作风,这边拒绝了朝廷,那边只怕就会出动大军对朝廷进行打击,谁知道刘远桥在当众的拒绝了陈通文一行人以后,也都没有采取什么暴力的措施,没有扣留陈通文他们,没有打压他们,而是放任他们走了,而且他也都没有动员军队,而是继续的值房里当值办公,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样的情况,可是让静云弄不清楚他刘远桥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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