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昶他说完,提起长剑,一步步向着拔河的双方走去。
    娜塔莉·塞林见状,微微一愣:“大法师阁下,你这是要干什么?”
    “太阳之煌?此物怎么听都与我有缘!”
    东方昶提剑一步步走去,“对了,忘了告诉你,我早已不再是肯瑞托的一员,大法师这个称呼,以后大可不必。不过,辛多雷和联盟之间亦有血海深仇,所以在还完我的人情之前,我无法放你回暴风城!”
    脱离肯瑞托了?啊,那我不用坐牢去了!
    娜塔莉·塞林第一反应便是如此,但一听精灵和联盟有血海深仇,她又懵了,她被刺的时候,高等精灵还是联盟的一员呢,这就…血海深仇了?
    “那么,敢问大…殿下希望我为你做什么?”
    “还人情的事情不急,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回去我也会让人和你解释。现在,我们得先解决这里的问题。”
    东方昶没有再解释,高冷人设不能崩,而且沙塔斯到底如何了他现在也没底,艾格文虽然说可以不急,他却不能不急,还得尽快赶回去才行。
    说完,他手中剑一抖,遥遥指向了卡拉。
    面对步步逼近的东方昶,卡拉的呜咽声更急促了,密布裂纹的玻片滴溜溜一阵旋转,一团如墨暗影滴落,化作一名虚空行者向东方昶冲了过来。
    东方昶看都没看,一步跨出,人已经踩在虚空里,紧接着一剑横切,猛然斩向卡拉。
    “嗡!”
    卡拉的歌声猛然一顿,一阵金铁交鸣之声过后,一道虚空之盾浮现,将祂的身躯完全笼罩在内。
    虚空之盾将祂的形体隐入了现实与虚空的罅隙之间,令祂进入了一个不可选中的相位之中。
    “净!”
    东方昶手中剑没有丝毫停顿,依旧劈出。与此同时,舌绽春雷,灵言术:净同时发动,一道道琥珀色能量流逸,将虚无之盾包裹。
    虚无之盾被灵言术:净一扫,顿时便如烈阳下的春雪般消融。
    “啵!”
    不多时,暗影悉数消散,虚无之盾也随之瓦解,而这时,秩序涅槃已经劈到。
    “砰!”
    水晶崩裂的声音响起,暗影新星如水波般荡漾开来,卡拉的玻片连同核心被他一剑斩碎。
    与此同时,卡拉重金属摇滚般的叛逆之歌像被掐断了电源一般,猛然停顿,紧接着哀伤的悲歌响起,一道洁白光芒从祂的核心之中耀射出来。
    那歌声如泣如诉,带着无尽的委屈和绝望,仿佛在指责东方昶的冷酷无情,也控诉灵魂之歌的见死不救。
    灵魂之歌轻柔的嗡鸣声止歇,沉默以对。
    “我还以为,你会阻止我!”
    东方昶诧异地看了灵魂之歌一眼,按照祂的秉性,应该是嘴上喊着“不要啊,不要啊,你不可以这样子...”,然后默默把刀递给他。
    没想到祂竟连最基本的表面工作都没有做。
    灵魂之歌静静悬浮在半空之中没有出声,但从祂身上不断流转的水银色光幕看得出,祂此刻也同样十分矛盾。
    许久之后,祂才开口道:“按照祂们的说法,这应该叫顺天应命,卡拉求仁得仁,我应该为祂感到高兴!”
    对,这才对嘛,就是这个味儿!
    东方昶挑眉:“那你呢,你的天命又是什么?”
    “我本该是坚定的天命践行者,我本该回归维伦之手,为他提供指引,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刻,被他抛弃......”
    “纳鲁是圣光的道标,所有光芒的起点与终点,都早有定数,所有与纳鲁有关的凡人,其命运轨迹也早已被规划,但这中间,出了个变数......”
    毫无疑问,那个变数就是我!
    东方昶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
    果不其然,灵魂之歌接着便道:“你,你的命运和原定轨迹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在遇到你之后,我发现我的预言已经看不出你的命运,而就在这时,原本已经抵达终点的灵魂之光,竟然奇迹般地又一次焕发出了微弱的光芒。”
    “你在走一条新的道路,与大定序时代的规划截然不同的道路,而我,只想作为这条路上的见证者,所以我央求你去拯救克乌雷,我也想看看,究竟是纳鲁能够拨乱反正,还是你能改变我们的命运!”
    而这两者,无论结果如何,纳鲁都稳赚不赔!
    如今也算是发现了,抛开着这生物璀璨耀眼的光环,祂们的本质其实和一些机械生物差不多,一切行为,都有早早设定好的程序,指向何处,照亮何方,包括何时宕机,早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纳鲁们大多都对自己的既定命运持乐观态度。
    但这中间出了一个异类,那就是克乌雷。
    按照既定的命运轨迹,维伦拒绝救祂,沙塔斯对祂置若罔闻,祂本应该在孤独和绝望之中,迎来燃烧军团的恶魔,然后死于恶魔之手。
    但在兽人堕落之前的那一刻,祂害怕了,祂让灵魂之歌给维伦带话,并央求维伦带祂离开沃舒古。
    维伦拒绝了!
    无论维伦是出与对天命的顺从,还是单纯不愿救祂,至少克乌雷做出了与命运安排的不同选择。
    天生万物,所存者灵!
    克乌雷这个圣光机器,诞生了程序之外的“灵”,尽管这一切恐怕连祂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东方昶沉默了下去,对于纳鲁这种生物,他谈不上喜恶,也不介意祂们存在私心,有私心才好沟通。
    只要不是泽拉那种偏执狂,只要祂们别对自己的决断指手画脚,他也不是不能容忍。
    当个太阳能板也不错!
    恩,说到太阳能......
    东方昶转头看向鲁克玛,这位鸦人的太阳神此刻正奄奄一息地趴伏在平台之上。
    祂翎羽间的火光摇曳,似乎随时可能熄灭。
    火鸟见他看来,微微扬起脖子,将那顶光芒黯淡的冠冕衔到他面前,又侧了侧身,露出身下的一颗苍青种子,缓缓将种子推到东方昶面前。
    “呱呱......”
    “嗯?祂这是什么意思?”娜塔莉·塞林忍不住又一次发问。
    东方昶取出一枚解语石,静静聆听鲁克玛虚弱的啼鸣。
    不多时,两人便了解了鲁克玛大意。
    三神之战时期,羽蛇神塞泰联合恐惧渡鸦之父安苏,密谋偷袭鲁克玛,不料这一切被安苏提前告知了鲁克玛。
    塞泰的阴谋自然落空,在鲁克玛与安苏的联手之下,塞泰的身躯坠落大地,将通天峰砸断成一片相连的峰群,阿兰卡峰林由此诞生。
    临死前,塞泰发出不甘的诅咒:“愿吾黑血浸染沧海,愿吾骨肉污染大地。”
    于是,安苏将其连骨肉带鲜血一同吞食,也将那个诅咒留在了自己的体内。诅咒扭曲了渡鸦之神,这让原本就自卑的安苏越发无颜面对鲁克玛,祂选择遁入阴影之中,不在现身。
    德拉诺崩裂发生之前,鲁克玛在戈尔隆德击杀了一名原祖荆兽,祂将祖兽的灵种带回,试图借此帮安苏转生,彻底摆脱塞泰的诅咒,但回归阿兰卡之后没多久,就迎来了德拉诺的大崩裂。
    之后发生的一切,便是娜塔莉·塞林在那些鸦人的记忆之中看到的一切。
    “所以,你希望我帮你找到安苏,向祂转达你的谢意并助祂完成转生,而报酬,则是你的太阳神格,太阳之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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