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中,德纳修斯忽觉脚板一疼,他低头一看,只见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再度落到迦拉德菲斯头顶的骸骨王座之上了。
    艾欧娜尔双手轻轻拂过,苍白的骨骼王座上长出了苞芽,顷刻间便被鲜花和荆棘覆盖,尖锐的棘刺扎入他的脚底板、大腿、腰肋,和臂下软肉,将他死死钉在自己的王座上。
    “啊,你们想折磨我吗,那就来吧!”
    德纳修斯痛的浑身发颤,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这...恐怕有些不人道!”
    长女面露不忍,尽管德纳修斯罪无可赦,但美德化身的执政官依旧无法说服自己折磨一个阶下之囚。
    “和他讲人道,那些被他折磨迫害的人又该找谁要人道?”
    “话虽如此,但若想完全摧毁他的阴谋,我们还是需要他说出自己的计划,以免他死灰复燃。”
    “你觉得他会和你说实话?别被他骗了,他闲得无聊连孩子都生过,这点痛算什么。”
    “更何况,刚刚他已经坦露了所有恶行。”
    东方昶语气幽幽。
    在后来的审判中,德纳修斯实在无可忏悔,便把自己过去做过的一些奇奇怪怪的荒唐事也吐露了出来。
    这其中,有假装喝醉和塔拉格鲁激战一夜;有故意被饕餮兽吞噬,然后又从内部一点一点吞食饕餮兽脱困;有将自己改造成女体,然后体验产子之痛...
    脑洞之丰富,令东方昶这个饱受网络熏陶的现代人都叹为观止。
    “啊...嘎?!”
    德纳修斯的呻吟噎住,不可思议地看向东方昶,眼神中充满了惊惧。罪恶之祖当然不在乎别人知道自己所犯的罪行,但有些事情说出来,恐怕比死还让人难以接受。
    我连这些都说了?
    我特么...
    毁灭吧,累了!
    “哈?”
    长女更是惊掉了下巴,“他他他...他和谁生?”
    “当然是他自己,那头奇美拉,还有那头蛇,都是他和他自己生的!”
    其他人同样当场石化,看向德纳修斯的目光中不禁多了几分忌惮,对自己都能这么狠的人...
    惹不起!
    “他他他...”
    长女他了半天,也没有他出个所以然,到最后,只能幽幽问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的?
    我知道,但我不想说,怕脏了嘴!
    东方昶不说话,双手握住血灵长剑蕾茉妮娅猛然一用力,奥术魔力一点一点渗透其中。
    “啊...啊,主人,我撑不住了,我要裂开了!”
    “啊,啊,裂开了,真的裂开了...这是谁的哭声?谁的哭声如此甘甜?啊,这哭声,是我的?不,主人,救我...”
    德纳修斯此刻自身尚且难保,更何况他现在迫切想要逃离这片星空,换一个宇宙生活,根本没有心思管她。
    东方昶手中动作不停,将蕾茉妮娅彻底分解,又重塑成一面通天彻地的巨碑,碑石上篆刻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记载了德纳修斯一生的“丰功伟绩”。
    德纳修斯忏悔录:
    ......
    “经过一番周折,洛萨克森终于潜入了圣光军团,从泽拉的口中,他听到一个名字:光明圣后、圣·拉尔芙…光是一个名字,就令我心潮澎湃,那将是一个多么令人欲罢不能的美丽存在,看来我的八美共浴图,又要再增一员了……”
    “第二黎明纪元351834年3月31日。
    安纳塞隆发回简报,说诱使萨格拉斯堕落的计划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仅仅展露虚空大君那宏伟蓝图的冰山一角,就令这位至高洁者对自身秉持的信念产生了怀疑。
    提克迪奥斯甚至没有花费太多精力,轻轻松松就引领萨格拉斯走上了我所希望的那条路。
    一想到高贵的泰坦战士堕落成魔,真是让人充满成就感,可惜无法和堕落以前的至高洁者共度良宵,殊为遗憾……”
    萨格拉斯目光扫过罪碑,拳头顿时就硬了,砰砰两拳又砸在了德纳修斯鼻梁上,英挺鼻梁顿时塌陷,一片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寒冬女王面露不忍,但她也不好劝阻,毕竟馋人家身子这种事情,还是男上加男的构思...
    虽然她知道德纳修斯的确是做得出来的,但被人识破了挨一顿打,也只能说是活该。
    她伸出手,操纵心能苞芽汇聚,为德纳修斯稍作疗愈,也算是全了兄弟一场的情谊。
    但下一刻,她的脸色就变了。
    “这真是一个值得庆贺的日子,大管家为我准备了丰盛的晚宴,主菜来自仙野,仙木灵的肉太柴,妖精的肉又寡淡无味,这场晚宴与其说是庆功,不如说是大管家翻车记,没想到他也有处理不好得食材。
    反倒是希尔梵身上的某些部位,异常鲜美且富有嚼劲…”
    寒冬女王手一抖,心能苞芽落在德纳修斯脸上,直接在他脸上扎了根,根须不断深入,汲取他脸上的血液和心能茁壮生长起来。
    “冷静!”
    长女赶忙劝阻,咱是体面人,虐囚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做了,不能和萨格拉斯那莽夫一……
    “饭后心中热情难消,但我实在受够了欲望女伯爵那张满是褶子的脸,找个憎恶也许都比她强…咦,憎恶…嘶,我真是个天才!”
    “作为罪与恶的化身,主宰者理当雨露均沾,怎可厚此薄彼?憎恶,也自当成为主宰者入幕之宾中的一份子...”
    “第二黎明纪元351834年5月16日。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品评,憎恶都可算得上世间绝味,闻着臭吃着香大抵说的就是这样的生物,丰腴、细腻...以及手抚过她滑出胸膛的暗绿大肠时,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好湿...不是...好诗!
    不愧是我,全宇宙最伟大的艺术家,从各个方面来说都是如此...”
    “xxx年,x月xx日。
    憎恶虽好,时间长了也会腻,最近想换换口味,晋升堡垒那个叫薇茜弗涅的圣杰看着挺顺眼,也许是因为和萨格拉斯有些相似的气息?”
    我不确定,不过倒是可以一试。”
    “xxx年,x月xx日。
    已试!
    该部分不值得更多评价,但她似乎爱上了我,也难怪,我那么迷人!”
    长女的面容扭曲,手中暗金长矛叮的一声刺出,将德纳修斯得大腿扎了个透明窟窿,萨格拉斯松开的拳头也再度握紧、落下…
    乓乓乓
    ......
    “xxx年,x月xx日。
    佐瓦尔发现了我藏进绝密宝库的石板,他果然对扎雷殁提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猜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摊牌…”
    “xxx年,x月xx日。
    佐瓦尔果然行动了,结果也不出我所料地失败了,可怜的佐瓦尔…不过就算是废物,也都有他们的用处...”
    庞大巨蛇眼神阴冷,森冷利齿上寒光闪烁。
    嘎滋嘎滋
    ......
    “xxx年,x月xx日。
    这世上怎么会有纳鲁这样的生物,既不能吃,又不能…算了,就当个八音盒摆着也不错,痛苦的乐章应该会让蕾茉妮娅喜欢…”
    光之巨人钻彩双眸一呆,皮套下的肌肉宛如一条条扭动的毒蛇般坟起。
    梆梆梆...
    ......
    “xxx年,x月xx日。
    在迪瑟洛克的挑唆下,萨格拉斯终于和万神殿撕破了脸,但我没想到他竟然能团灭万神殿,这可真是个意外的惊喜,看来我原本的计划应该稍作调整了。
    可惜了艾欧娜尔,我本还想有朝一日能和这位创生之母一起,孕育出更多更美丽的生灵,让我们的孩子行走在这宇宙星空的每一个角落的。
    但风流浪子怎么可能被家庭束缚?众神之父想必不会介意为我们抚养这些孩子…”
    艾欧娜尔和阿曼苏尔正笑呵呵地看热闹,闻言浑身一震,笑容也逐渐消失,继而拳头握紧。
    哐哐哐
    ......
    “xxx年,x月xx日。
    尝试俘获摩恩女士,失败,祂还不是现在的我能肖想的存在,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了惊怖婆婆…”
    爱怜室女面色古怪,一时间不知是应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xxx年,x月xx日。
    偶遇破灭双子,七八岁的小女孩真是可爱啊...不过明明只是个孩子,却强做成熟,一副小大人模样的小男孩似乎也别有风味...
    蕾茉妮娅真不顶用,连两个小屁孩都打不过,尽拖我后腿,还好婆婆来得及时。
    美女救英雄这种戏码之后,一般都需要省略数万字,而若主角是我,那么至少要省略几百万字...”
    “xxx年,x月xx日。
    经过我300多年的不懈耕耘,惊怖婆婆终于答应帮忙和其他虚空大君牵线,仅限于…和祂关系最密切的两位。
    此乃罪恶之祖所遇到的最大危机,因为祂要是再不答应,我可真的就一滴都没有了...”
    “xxx年,x月xx日。
    越是和虚空大君们深入交流,我越能感受到自己和祂们的共性,不同之处仅在于我的一切恶念皆从心起。
    而祂们…则更像是罪恶的表现形式。
    就好比人若挨了打就会死,我是打,祂们是死。
    我是因,祂们是果…”
    “xxx年,x月xx日。
    今天听到一个词——交融!
    这难道不是一个十分常见的词语?可其他虚空大君似乎都对这个词语十分重视,这是为何?
    兵主把不同生物的尸体缝合成憎恶,这算是交融吗,还是说像我和惊怖婆婆这种关系就叫交融?
    我想交融了,婆婆…”
    “xxx年,x月xx日。
    经过和三位虚空大君的不懈努力,新的实验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一个融合了七情精华的光暗感应性寄生体诞生了,祂将是所有古神之中最强大的一位,祂将为我们点燃第一把火炬…”
    “xxx年,x月xx日。
    我还是低估了纯粹之体对虚空大君的吸引力,欲皇竟然也派了个寄生体过去,但可惜的是,那个寄生体太弱了,祂只配成为我杰出造物的食粮。”
    “xxx年,x月xx日。
    百多年的时间足以消磨我对惊怖婆婆的所有热情…
    还有腰子。
    风流的浪子不该羁留于一丛鲜花,我想我是时候离开了…
    临行前,惊怖婆婆送了我一朵暮光惧之华,最难消受美人恩啊…不过相较而言,我对魔眼蚕送我那几颗神秘的卵更感兴趣。”
    “xxx年,x月xx日。
    卵孵化出来了,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生物,很弱,但是能无限成长…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生物,我预感到它们可能会给我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值得一提的是,有一颗蛋在雷文德斯好像变异了,她被孵化成了一种头上有角,专以心能为食的怪兽,我把她称为饕餮之母。
    经她消化过后的心能异常纯粹,竟然有点贴近于原生之力,我有个主意…
    “xxx年,x月xx日。
    我把自己切成了3278块分别喂给了饕餮之母,经过这番纯化,虚空大君残留在我身上的影响已经悉数不见,这倒是省了我不少麻烦…”
    “xxx年,x月xx日。
    在饕餮之母的胃里已经呆了三个月,绝大部分心能都已完成纯化,我重新组合了身躯…
    有了身躯之后,日子就开始无聊了…也许我应该带头憎恶进来,但饕餮之母的消化能力惊人,憎恶在她胃里根本撑不了几秒钟。
    能帮我纾解无聊的,只有我的手…”
    “xxx年,x月xx日。
    试着喝了口饕餮之母的胃酸…
    异常开胃。
    于是我又对她的胃也产生了兴趣,因为没带蕾茉妮娅,我只能用指甲在她胃壁先刺出两排小孔,然后顺着小孔把肉撕下来生吃,味道简直没的说…
    我管这种吃法叫刺身。”
    “xxx年,x月xx日。
    刺身的出现为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我对此简直欲罢不能,尤其是大小肠等部位的刺身,带着一种难以描述的异香,等我回过神的时候,饕餮之母已经只剩一个头了…”
    “xxx年,x月xx日。
    开始想念刺身了,不知道我自己的肉能不能刺身…”
    “xxx年,x月xx日。
    吃完刺身,浑身燥热。
    下次还是不要用自己的肉刺身了,药力有点猛,还好有女伯爵。无论风里雨里,女伯爵向来枕戈待旦…
    这话有些不严谨,枕戈待旦的是我,她是被旦的。”
    “xxx年,x月xx日。
    小家伙们开始长大了,一个个都叛逆起来了,一点都没有小时候可爱,自己生一窝会不会更听话些?
    不开心,也许该找个憎恶抚慰排解一下我的烦郁?我找了...”
    “xxx年,x月xx日。
    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憎恶也厌倦了,下一个是谁?”
    “xxx年,x月xx日。
    吃刺身!”
    “xxx年,x月xx日。
    枕戈待旦!”
    “吃刺身!”
    “枕戈待旦…”
    “xxx年,x月xx日。
    孕生影兽的试验成功了,这真是个值得庆贺的日子,为了庆祝这个喜讯,晚上吃刺身,枕戈待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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