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插嘴道:“是谁我们是不会告诉你的,你当时吩咐人去害满宝时,院里院外都是人,听到的人不知凡几,你还真以为天衣无缝呢?”
    白凝顿住,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当时就没把这事当机密事来处理,也就是给一个远亲带来的小姑娘一个难堪而已,谁会去查?
    查了难道他家的下人还会不站在他这个主子这边?
    他是真的没想到白善他们会知道,而且周满还这么直接问到他脸上来。
    见他沉默,白善就继续问:“说罢,你为什么要针对周满?”
    白凝见他挡在周满身前,一脸正义的模样,就忍不住冷笑出声,“为什么?因为你呀!”
    这下换白善愣住了。
    白凝道:“因为你很讨厌,所以我就想让你朋友难堪一下行不行?”
    白善半响没反应过来,“我得罪过你?”
    满宝则道:“你有病呀,你讨厌白善却来针对我!”
    白凝冷笑着看向白善,“看到没有,你朋友嫌弃你给她找麻烦了。”
    白二郎连忙看向白善和满宝,紧张的道:“他在挑拨离间。”
    满宝和白善毫不客气的翻了一个白眼道:“我们又不傻,看出来了。”
    白二郎就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他们还没打白凝,他们两个先打起来了。
    白善也上下打量了一下白凝,然后在记忆里找了找,回头看向满宝,非常肯定的解释道:“在冬至宴前我真的没见过他,那天我也没跟他吵架,我发誓。”
    满宝点头,“我相信你,毕竟他看着似乎有病,不喜欢你,却针对我!”
    白凝:……
    白善和满宝统一了战线,两个人站在一起,威胁的看向他,“所以你说吧,我(白善)怎么得罪你了?”
    白凝:……他能告诉他们吗?
    当然是不能了,所以白凝理所当然的道:“他长得讨厌,我一看见他就讨厌!”
    白凝仔细的去看白善,发现他还是那么讨厌。
    白善气得运了运气,一下没忍住,伸手推了他一下,问道:“骗谁呢,快说,为什么针对我们?”
    满宝看了一眼白善的脸后道:“他长得比你好看,好多人看见他都喜欢他,怎么可能招人讨厌?你再不老实说,我可就告诉白夫人了,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白凝就好比被踩了尾巴的毛一样跳了起来,用手指着满宝的脸喝道,“你敢!”
    满宝抬手“啪”的一下就打掉他的手,大声道:“我不敢怕你吗?”
    白凝没想到她说动手就动手,只要是他以前只跟男孩子打过架,还从没被女孩子打过,所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后就感觉到手背和手指火辣辣的疼,然后他抬手就要朝满宝打去,白善早戒备着了,见他抬手,立即伸手用力的推开他……
    白凝一怒,就扬手和白善打起来。
    满宝正气得不行,觉得这个人很有病,讨厌他们的理由莫名其妙,针对他们的原因也莫名其妙,而白凝比白善高一点儿,俩人一打起来,看着似乎是白善吃亏的。
    于是满宝抬脚便加入了战场,跟着白善揍白凝。
    白凝显然也没少打架,被俩人压着揍还能反击,白二郎见白善被踹了一脚,于是也上去帮忙了。
    四个人就打成了一堆,当然,在外人眼里,根本就是满宝他们三个在欺负白凝一个。
    白凝被压在地上打得嗷嗷叫,偶尔才能挥着拳头,踢着脚反击一下……
    他的小厮兼车夫呆住了,反应过来便立即冲上去帮忙。
    当然,他不敢打白善他们三个,只能伸手去拉他们,或是替白凝挡住攻击……
    就是这样,白凝也被揍得不轻,最后还是小厮哭着喊着冲一旁看热闹的大吉喊道:“快来把他们拉开,拉开,知道我们家少爷是谁吗?要是被我们老爷知道……”
    于是满宝没忍住,把那个小厮也给揍了一顿,最后大吉看他们打得差不多了才上前去把五人分开。
    然后小厮就只能抱着白凝呜呜呜的哭了。
    大吉见他们手脚没问题,都只是皮肉伤,便劝道:“你还是快带你们少爷回去吧。”
    不然一会儿言语不顺吵起来估计还得再打一架。
    小厮也不敢再停留,扶着他们二少爷上了马车便跑了。
    白余派去浣溪街的人扑了一个空,刘老夫人知道善宝他们不住在这儿,因此只留了两个人在那里看守打扫房子,以备白善他们偶尔要用到房子或他们从七里村过来住时是干净的。
    所以来的下人要找白善,留守的下人本想好心指点他们去康学街找人的,但见他们如此气势汹汹,面色不善,下人便推脱道:“家主人并不住在这里,这儿只有我等看守房子。”
    第754章 装病
    “不住这儿住哪里?”
    “那就不知道了,我们是下人,哪里知道主子们的事?”
    康学街白府的下人们虽然觉得他们在说谎,但他们没有证据,也拿他们没办法。
    最多是凶巴巴的吓唬对方一顿。
    但能被刘老夫人留在这里看守房子并伺候白善的下人能被吓到吗?
    那当然不可能了,于是康学街白府的下人只能无功而返。
    请了大夫来,已经不怎么生气的白余一下又气了起来,怒道:“人不在家里还能在哪里?这是自觉闯了祸便躲起来,以为这样我就找不到他了?”
    下人们低着头不敢说话。
    白余道:“明日一早备好车,我去府学找他!”
    “是。”
    段氏听了忍不住眉头一皱,悄悄地去找了老夫人。
    第二天一早白余去给左老夫人请安时,左老夫人便留下他道:“几个孩子的口角罢了,大夫也说二郎没事,你教训他几句也就行了,别吓着人家孩子。”
    她道:“你知道心疼自个的儿子,人家那可是根独苗苗,岂不更心疼?”
    白余道:“所以才更要教,明知道自己是独子还如此惹祸,还三个打一个,这……”
    “那你也得问一问他们到底是为什么打架,”刘老夫人想起昨天晚上儿媳妇的暗示,垂下眼眸喝了一口茶才道:“白善和白诚我只见过两次面,不太了解,但跟着他们一块儿打架的那小姑娘我却是说过好些话的,看上去温温和和,大方爽朗的一个小姑娘,她怎么也动手打起人来了?”
    白余一时没说话。
    左老夫人敲打道:“我知道你心疼二郎,但你也要记得,二郎上头还有大郎呢,虽说他们两个都是庶子,但庶长子总还占了一个长。你疼宠二郎,自然觉得他万般都好,可我看他也太娇气了些。”
    “我们家刚搬到益州城来,跟脚都没站稳呢,正是需要亲戚们借力的时候,这时候跟亲戚们闹起来像什么样儿?”
    白余垂下眼眸应了一声。
    左老夫人见他听进去了,便让他下去了,“准备准备去衙门吧。”
    话是这样说,但白余走到外面还是忍不住停顿了一下,然后上了马车道:“去府学。”
    他倒要问一问白善,他们到底是为什么打架。
    但跑到府学的白余依然扑了一个空。
    白余:……
    值守的先生看了白余一眼,道:“白善家的人一早就来请假了,说他受伤了,要请一日假。”
    白余就想到他儿子那鼻青脸肿的样子,以为白善脸上也受伤了,便没在意,而是问道:“先生可知他们住在何处吗?”
    值守的先生奇怪的看着他道:“这位大人不是说是白善的伯父,怎么竟不知他的住处吗?”
    要不是他一早亮明身份说是五品官儿,他才不会泄露学生信息呢。
    看了一眼白余拿出来的名帖,先生还是把白善登记的住址告诉了他。
    白余没想到他们还真不住在浣溪街,带着长随直奔新得的地址而去。
    周四郎正蹲在巷子口一个摊位前与人吹牛,顺手挑拣一下摊子上的莲藕,突然看到一辆马车过来,他便瞪着眼去看马车上的徽记,发现那还真是熟悉的白家徽记。
    于是周四郎立即起身,拔腿就往回跑,小贩忍不住在后头叫他,“周四哥你不要了?”
    周四郎头也不回的道:“要要要,你先给我留着,我忘了带钱,回去拿钱。”
    “那你可以先把东西拿回去,一会儿再拿钱来……”话还没说完,周四郎已经跑没影了。
    周四郎一溜烟的跑回家,小院里,三人正背着手站在阳光底下摇头晃脑的背书,庄先生坐在躺椅上优哉游哉的听着。
    昨天晚上浣溪街的下人连夜上门来,说康学街白府这边去人找他们,说是白余要请他们过去。
    白善他们没想到还真是打了小的,招来了老的,于是三人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第二天一起告了病假。
    庄先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应允了。
    不过他们三虽然不用去书院和药铺,在家也不能闲着,所以一大早,该背书就背书,该上早课就上早课。
    周四郎一跑进来,见他们正在读书便急着团团转,又不敢突然打断他们。
    庄先生见他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便忍不住问:“你这是怎么了?”
    见庄先生终于注意到他,周四郎立即奔上去道:“先生,隔壁白府的马车来了,您说他们是不是来找麻烦了?”
    庄先生微微皱眉,看向满宝,“你们不是说只是皮外伤吗?”
    满宝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昨天揍完人后她有看过的,就是皮外伤,难道是因为没摸脉,所以估量得不准?
    她下意识的看向大吉。
    白善和白二郎也看向大吉。
    正在给马喂草料的大吉顿了一下后道:“就是皮外伤。”
    “……那用得着一大早的上门来堵人吗?”周四郎也吓了一跳,现在略微放回去稍许,看向白善和白二郎道:“不是说是你们家亲戚吗?这种小孩子打架让小孩子自己解决就是,他们家大人怎么这么护短?”
    庄先生也觉得隔壁白府的大人太过护短,想了想后对三个弟子挥手道:“行了,今日的早课便到此吧。”
    三人一时没动作,这大早上的不上课他们干嘛去呀?
    周四郎见他们三没动作,气得跺脚,“还愣着干什么,会床上躺着装病呀!”
    三人回过神来,偷瞄了一眼先生,见他面色淡然似乎没听到周四郎的话一样,便转身各自跑回自己的房间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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