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眉嗷一声叫,闪电般窜出房门失去了踪影,应该找僻静地方变身疗伤去了。我不由感到吃惊,这邪祟够牛的,竟然一眼看穿胡小眉是胡仙,并且找准它的弱点下手,这尿液里怕是还掺加了雄黄,不然胡小眉不可能反应这么大。
    还有它的出手速度太快了,连反应灵敏的胡小眉都无法躲开,简直太恐怖了。
    正在惊愕之际,绿玉簪上传来一股浓烈的阴寒之气,直入脑髓,只觉眼前一黑,脑子变的迷迷糊糊,耳边响起了一阵古典音乐。那应该是古筝弹奏出的曲子,曲调如高山流水般倾泻而下,引的心旌不住摇动,忍不住要跟随乐曲节奏起舞。
    我心底还保持了一丝清醒,知道中了邪祟的阴招,现在什么都不用想了,唯一的破解方式只有狠狠咬了下舌尖。激烈的痛楚立马使我意识得到清晰,不过这下对自己太狠了,差点没把舌头咬断。
    但激荡如搏杀般的乐声,持续冲击着脑神经,意识又是一阵阵的左右摇摆,大有一副摇摇欲坠的感觉。我咬紧牙关,捏诀轻声念了三元归一口诀,在这瞬间,心境平静下来,犹如古井不波,激荡的乐曲声完全被排斥在耳外,再难动摇哥们这颗心。
    我睁开眼睛一看,丁咚、马长安和西门流星竟然都跳起了舞蹈。丁咚舞姿十分曼妙,加上她纤弱的体型,动人的容貌,简直就像一位凌波仙子,无不透露着纤尘不染的气息。再看马长安和西门流星,我差点没吐了。
    这俩抠脚大汉,挥动着拙劣的臂膀,跳出来那叫舞吗?那叫武好不好!
    武也不对,只能是捂,被窝里放屁,能闻能捂嘛!
    再看张老头,他人已不见,回头瞧向门外,院里静悄悄的,似乎黄天他们也如同人间蒸发,消失的一干二净。
    我急忙咬破手指,捏个指诀,在他们每人眉心点了下,仨人踉跄几步终于停下来。但弹奏声还在继续,曲调一浪高过一浪,涂在他们眉心上的血,逐渐的稀释,化为清水在向下流淌。本来刚刚变得清澈的眼神,又随即浑浊了。
    对手太强大了,我忍不住倒吸口凉气,先伸手拔掉头上的绿玉簪,然而这东西触手即化,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于是深吸口气,存于胸腹之间,然后猛地喝了声:“破!”
    这声吼叫声振屋瓦,震的房梁上唰唰往下掉土。弹奏声叮地变形,仿佛被震断了一根琴弦,随后乐曲声戛然而止,整个屋子宁静下来,落针可闻。
    我刚才这声吼,那不是随便乱叫的,是用从小到大的道家修为,凝聚了这一啸。驱鬼除邪是做不到的,打断邪魔的乐曲声不在话下。这也是以毒攻毒的法子,就看谁的声音牛了,到底邪不压正,被这简单的一声吼破解了对方勾魂摄魄的曲子。
    曲声止歇的同时,他们仨头上的红绳和绿玉簪相继消失,显然这邪祟被吓跑了。
    西门流星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说:“刚才怎么跳起舞来了?”
    我鄙视地说道:“你是茅山万寿宫的掌门,还有脸问我?”
    马长安则脸上通红,他身上还有一个胡娇娇分身呢,按理说比我们更应该百邪不侵,可刚才他比谁都跳的都欢实,自然感到羞愧,无话可说。
    丁咚皱眉说:“这个邪祟太厉害了,居然能够在短时间内阴了胡小眉,又迷惑了我们四个,我们还是摆个四灵阵吧。”
    现在我们有四个法术高手,那就不必再用两仪真君阵,四灵阵远比两仪阵威力大的多。我说这邪祟神龙见首不见尾,此刻说不定已经跑了,或者游离在附近埋伏,我们在屋里摆个阵法傻傻的守株待兔,也没什么用。先出去找找张老头他们,等问清楚情况后再制定对付着邪祟的办法。
    当下四人从屋里奔出,打开灯光,只见两棵梧桐树上骑着三个人,正是黄天、张德志和李大海。仨人面无表情,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斜下方。我们顺着他们目光看过去,只见一棵大树背后露出了衣服,显然是张老头在那儿。
    我们绕过大树,立马看到张老头直挺挺地站在树下,呆呆瞧着眼前的地面,就像初时见到他那样,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
    西门流星捏个指诀,在老头脑门上轻轻戳了下,张老头呼地吐出一口浊气,如梦初醒般清醒过来。转头看到我们四个,立时又双眉倒竖,骂道:“你们几个扫把星怎么还不走?都告诉你们会出事的,再不走我报警了!”
    我严肃地和他说道:“大爷,你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我们走可以,但你迟早会被它害死的。”
    “我的事不用你们管!”老头明显被这邪祟给迷住了,对我的忠告压根听不进去。
    丁咚却冷冷说道:“我再告诉你一件事,说完我们就走。你被它害死不算什么,可这会给你们张家后人带来灾祸,会祸及九代的。你可以不相信,我们该说的说了,听不听由你。我们走吧。”
    西门流星还想说什么,被我和马长安各自在他肩头上推了下,这小子于是跟着我们走向门外。
    走到大门口时,张老头忽然叫道:“等等……回屋说话吧。”说完长长叹口气,心情显得极为矛盾。
    看来老头被说动了,丁咚偷偷冲我得意的眨眨眼,我则撇撇嘴,心说你不这么吓唬他,哥们还有很多手段让他服气的。
    进屋之前,马长安飞身跃到树上,把这仨二货解了封禁。一个个跳下来后,吓得战战兢兢,一句话说不出来。
    由于担心胡小眉,马长安去附近找它,我们全都进了屋子。屋里只有两把椅子一张床,连个沙发都没有。张老头和西门流星坐在床上,我和丁咚坐在椅子上,黄天他们只能站着了。
    不过张老头似乎不想让他们仨听,将他们赶走了。张老头沉吟了片刻,才跟我们说起来,绿玉簪不是他们张家的家传宝贝,是老伴死后,一个女人送他的。说起这个女人,老头嘴角居然勾起了一丝笑意。
    那是去年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张老头倍感孤独,也像今天这样摆了一个小菜和两双筷子,以及两个酒杯,悼念自己的亡妻。谁知这时候有人敲门,老头打开门一看,是一个淋湿的妙龄女子,长的非常漂亮。
    这妙龄女子一句话没说,就扑进了老头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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