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离开,挡着光线了。
    南锫被沈渠四两拨千斤的语气噎到,他是奉命过来调戏沈渠给那群少爷看的,对方没反应怎么成?
    便按照视频那头的提议,伸手摸沈渠的脸,暗暗期待少爷们提出更过分的要求。讨好少爷团的同时,还能占一占便宜,这金丝雀连被主人带进去见人的资格都没有,可见也没什么靠山。
    带着烟味的手指伸过来,沈渠皱眉躲过,一把抓过他的手机扔出去。
    砰,手机屏幕四分五裂,里头的哄笑戛然而止,清静了。
    南锫被陡然的变故震住,反应了两秒,扬起手:你他妈
    沈渠握住他的手腕,眼神渐冷:我劝过你了。
    南锫挣扎,发现对方看着文静,力气不小,一巴掌怎么挥不动。他没想过对方敢还手。
    刘叔看着里面气氛不对,怎么演着演着,还真动手了,急忙跑进去。
    身边闪过一道人影,刘叔眼前一花,再定睛一看,那个跟沈渠起争执的人被按在了地上!
    陆轻璧火冒三丈,张乔呢!怎么是个货真价实的傻逼!
    他还以为演了段爽文,结果让沈渠挨了一顿羞辱!
    他眸光深得可怕,地上的南锫与他目光相触时打了个冷战,觉得对方落在他踩沈渠的那只脚的目光,冷厉得仿佛割开血肉。
    陆轻璧当初还嘲讽校霸动不动给人开瓢不可思议,原来是因为沈渠一直在他的保护下没有被人这样侮辱过,他想象不来那份心情,如今真遇上了,他只想十倍百倍出手报复。
    地上的南锫痛苦地叫了一声。
    沈渠连忙拉开勃然大怒的陆轻璧,道:段家人的生日,别动手。
    陆轻璧不听。
    沈渠只好告状:有另外一群人指使他。
    陆轻璧闻言果然被转移注意力:谁?
    沈渠指着外面试图离开撇清的一群人:那些。
    刘叔眯了眯眼,一拍大腿:这不是上次在车库挑衅沈同学的那两个。
    陆轻璧眉头皱得死紧:什么时候的事?
    刘叔大致描述了一下经过:沈先生说怕影响少爷学习,不让我说。
    陆轻璧看向沈渠,有点生气。
    沈渠猝不及防被出卖:啊,当时没想到还能遇见。
    他也是不解对方的脑回路,一次两次地挑事,明明压根不认识。
    陆轻璧放开南锫,把他踢一边去,他发现天凉王破真是个好词,为所有生气的总裁指了正确的不犯法的明路。
    他冷冷看着南锫:让他们别躲了,回去你们三一起研究一下破产流程。
    南锫嘴角带血,浑身发抖,他今天豁出脸皮讨好少爷们,就是想打入富二代的交际圈,结果踩到硬钉子,扎穿了脚底板。
    都是、都是他们让我干的,我没办法啊!
    滚。
    南锫还想再求情,刘叔看出陆轻璧不想多废话,半拖半拉地把他赶出亭子。
    陆轻璧捉着沈渠的脚腕反复查看,他踩到你了?
    沈渠挠了挠脸蛋,想把脚收回来,反被陆轻璧强硬地扣住,脚心隔着一层布料,抵在陆轻璧的小腹上,似乎还能感受到腹肌的轮廓。
    沈渠:没事,你挑的长绒棉厚实。
    陆轻璧四处捏了捏:有没有肿,还能不能穿鞋?
    沈渠真心反问:你看不出来吗?用得着上手?
    陆轻璧莞尔,这不是怕沈渠记着那傻逼侮辱人的话,心里难受,给他转移注意力。
    他一直怕沈渠因为家境悬殊问题,在他不知道的角落,被人用难堪的词汇讥讽。
    南锫那些话,陆轻璧听见了恨不得缝他的嘴。
    谁带你进来的张乔冲进来,闭眼说台词,说到一半觉得气氛不对。
    陆哥你怎么在这?张乔小心翼翼。
    陆轻璧:迷路了?
    张乔:刚才遇见一老熟人说了几句话,你记得孙擎不?他刚从国外回来,咱小学同学,你两以前
    孙什么?
    陆轻璧脑门一紧,听见孙这个姓就暗道糟糕:行了。
    张乔住嘴。
    沈渠面色微微变了:他两以前怎么?
    张乔看向陆轻璧,直觉告诉他,他的回答关系到兄弟的终生幸福,顿时不知所措。
    陆轻璧当着沈渠的面,大声道:看我做什么!你实话实说!
    张乔斟酌:他两以前不怎么熟。看起来底气不足。
    陆轻璧想拎着张乔的脖子摇晃,你说个事实为什么吞吞吐吐。
    这下老婆的误会更深了。
    他指天发誓:真不熟,根本没印象。
    沈渠刚重新跳动一天的心脏顷刻间浸入冷水,他一时失去了思考能力,愣愣把脚收回来,没接话,道:张乔,表演吧。
    这句话没头没尾,张乔目露迷茫。
    不是英雄救美吗?怎么嫂子好像知道剧本的样子?
    陆轻璧全副心神都在忧愁怎么突然跑出来个小学同学,懒得解释了,你照演就是。
    张乔愣了一会儿,眼神顿时变得痛苦。他哥的计谋这是被嫂子揭穿了,嫂子故意惩罚他们演一遍猴戏呢。
    张乔尴尬地表演,比上次在胡同里更谨慎,踩在沈渠脚上的时候,甚至不敢踩实了,艰难单脚站。
    顶着陆轻璧杀人的目光,好不容易结束,一溜烟跑了。
    陆轻璧边给沈渠换回鞋子,边澄清:百家姓孙排第三,全国几千万人,小学同学里有一两个很正常。
    沈渠:那你紧张什么?
    陆轻璧:怕你误会。
    沈渠:你没想过他真的是吗?
    陆轻璧:作者瞎几把堆的设定,我们都到现实世界了,乖,别想那么多。
    沈渠:杨珂也是小说人物,但是他在这里也出现了。
    陆轻璧:他一时没想好怎么反驳,便拉起沈渠,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免得沈渠钻牛角尖。
    然后再慢慢想个办法,看看那个孙什么擎的,能不能把姓改了。
    从今天开始,他跟所有姓孙的保持距离。啧,全国几千万人呢。
    陆轻璧急着要走,沈渠明白了他们两人都有逃避的心思。
    沈渠承认自己有私心,但同时也知道,该来的总会来,躲也没用。
    他在一中的光荣榜上见到杨珂的名字,就有一股强烈的预感。
    他做了这么久准备,这一刻,还是跟陆轻璧一起落荒而逃。
    轻璧!
    一群人突然拦住了去路,为首的人十七八岁,头顶挑染几根紫毛,穿着一身休闲运动装,养尊处优姿态悠闲,手腕的机械表一看就价值不菲。
    陆轻璧应了一声,小声跟沈渠解释:他就是段凯,今天过生日那个。
    我听说你跟赵阳他们起了冲突,看在今天我过生日的份上,高抬贵手。段凯显然是来替人叫屈的,赵阳也没啥坏心思,就是想认识认识你那个朋友,用错了办法。
    赵阳过来给他道歉段凯说着,眼神转向陆轻璧身边的人,看清沈渠的面容后,声音突然卡在了嗓子眼。
    他回头看了一眼赵阳,态度有了微妙的转变,如果说刚才是护短,此时却是偏袒甚至赞同了。
    陆轻璧淡淡道:段少要是觉得那些举动无关痛痒,不如亲身体验一次,我就不追究了。
    段凯今天被人捧得不知南北,冷不丁被陆轻璧当面泼冷水,脸色有些差:你就是不给段家面子了?
    陆轻璧嗤笑一声。段家规模是大,但也比不上陆家,况且段家这一代的重点培养对象是段凯的堂兄段颍。段家老爷子疼小女儿,所以段凯被人捧着,但他本身没本事,花天酒地,和段颍关系不好,注定风光不了多久。
    沈渠对段家略略耳闻,再加上赵阳等三家,那陆轻璧未免树敌太多了。
    他偶然看见陆轻璧的新商业模式,稳定之前变数太多。这些人狗急跳墙指不定做出什么事。
    沈渠不卑不亢道:我接受赵阳的道歉,我们走吧。
    陆轻璧却不想这么算了。一群高考百八十分的蠢货,靠着家族荫庇为非作歹,收拾他们再简单不过。
    沈渠拉不动陆轻璧,低声催促:陆轻璧。
    陆轻璧心想他老婆好善良,面上依然一派威严,冷冽道:既然沈渠这么说,你们道歉吧,马上。
    他只字不提段凯,仿佛对方的话语如耳旁风。
    赵阳、南锫和其他在视频对面的一干人,灰溜溜地站出来,排成一排,你看我我看你,仿佛要给黑老大道歉似的,小鸡仔一样缩着脖子。
    对不起
    段凯的脸绿了,道歉是他先提的,但是看着自己邀请来的好友给一个乡巴佬道歉,心里格外不爽,好像被人砸了生日宴会一样。究其原因,陆轻璧没给他面子,连不追究赵阳,都是因为另一个人开口了。
    而这个人的长相,是他极其讨厌的那一类。每当沈渠淡漠的目光看过来,段凯就想起家里那位没出息的父亲。
    明明给人当上门女婿了,还高高在上,看不上段家,看不上金钱,看不上他交的朋友,眼神永远是无声的谴责,妄图用穷人家那一套规则来约束他。
    段家人也看不上他父亲,段凯当然是和段氏统一战线,他庆幸自己没有遗传到父亲的一丝一毫,完美地融入段家的氛围,尽管父亲的智商据说很高。
    段凯厌恶吃软饭的父亲,所以他也讨厌跟他父亲眼神如出一辙的沈渠。
    而此时,他的朋友排成一队,挨个站到沈渠面前,对不起。
    在场上百个人,都围在这里看热闹,沈渠是中心焦点,段凯则是被忽略的寿星。
    段凯有些烦,目光越过看热闹的人群,转向一旁清净的泳池。
    在那里,一个被灌酒喝醉的人走路摇摇晃晃,似乎想在外面吹吹风,突然,扑通一声,栽进了水里。
    段凯认出那人是刚回国的孙擎,因为许久不见,被轮番敬酒。
    他眼睛微微一亮,见那人在水里没有动静,心想,这场令人厌恶的道歉仪式可以结束了。
    刚想高声喊救人,谁知有个人比他更快,风一样拨开人群冲出去,白色身影猛地一扎,跳入泳池,奋力游向越挣扎越靠近水中央的孙擎。
    沈渠不适应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道歉,他目光飘忽,突然看见有人掉进泳池。
    别墅里静悄悄,几乎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围在这里。
    沈渠立刻对落水者身份有了判断陆轻璧极有耐心地等着一个一个道歉,说明围观人群里没有那个姓孙的疑似白月光。
    无声的潮水扼住了口鼻,沈渠比落水的人还要窒息。
    这一刻,他甚至忘记自己会不会游泳,想都不想冲了出去。
    他没有忘记,今天是白月光的忌日!
    如果这个人溺水死在这里
    沈渠艰难地从孙擎身后托住他,把他往岸上带。
    醉酒迟钝的人在水中扑腾了一会儿,求生欲终于上来,剧烈挣扎给沈渠的施救带来麻烦。
    沈渠好几次被那人按进水里,拼着一口气控制住他。
    他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救活他这个念头。
    白月光溺死在水里,沈渠那三年何尝不像溺水一样,活着喘不过气。
    救活他,这辈子,他不想再跟死人争了!
    陆轻璧目眦尽裂,上百个看热闹的人调转方向,挤挤挨挨地看着泳池边,把陆轻璧挡在最里面。
    他看着沈渠孤身救人,被落水者反复挣扎拖累,恨不得拿刀劈开一条通路,马上来到沈渠身边。
    撞了不知多少温吞的看客,陆轻璧扎进水里,目标明确地朝沈渠游去。
    他才不管孙擎如何,用尽力气把两人撕开,托着筋疲力尽的沈渠。
    沈渠一只手死死抓着孙擎,无论如何不放手。
    又扑通扑通下水几人,张乔和石鞍一左一右托着孙擎。
    混乱中,陆轻璧吼道:沈渠,放手!
    沈渠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手指。
    陆轻璧瞬息之间,把沈渠拖到了岸上,孙擎也被救起,他呛了几口水,咳得惊天动地。
    沈渠脱力地倒在陆轻璧怀中,闭着眼睛,浑身湿漉漉,微微发抖的样子有点可怜。
    陆轻璧轻轻拍着他的背,想到沈渠不要命救人的样子,心里有股火按不住。
    这他妈是沈渠的白月光吧!
    有人递上两条浴巾,陆轻璧全包在沈渠身上,不顾众人的目光,抱着他去最近的休息室。
    把人扒光塞到被子里,陆轻璧自己浑身湿透,跪在床边给沈渠扒拉吹头发。
    头发干了之后,他才去打理自己。
    沈渠睁开眼睛,看见陆轻璧跪着的地方积了一大滩水。
    他闭上眼,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释然。
    陆轻璧吹干头发,房间里没提供浴袍,只在腰间围了条毛巾。
    他压着火上床,把沈渠拖出来,面色铁青,声音凌厉如刀:这一段日子以来,我都是听你说,你说我有白月光,我纵使问心无愧也天天解释!
    陆轻璧后怕无比,沈渠要是今天出事,那白月光岂不应验了!只是人换成了沈渠!他宁愿背负渣男罪名,也不要沈渠变成他的白月光。不,一生挚爱又怎能只用月光比拟?
    你呢!你凭什么不要命去救他?自己都快沉了还不肯放手?陆轻璧捏着沈渠的下巴,火冒三丈,其实他是你的白月光吧?嗯?
    不是。沈渠看着他道。
    陆轻璧:那你别告诉我你真心以为我跟他有什么!你的智商你的判断力呢?就算他是又如何,你较什么劲,不如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翻翻看里面装着谁?!
    两人都赤着上身,气氛却剑拔弩张,丝毫没有旖|旎。
    沈渠听着陆轻璧饱含怒火的质问,突然盈盈一笑,眼睛里汇聚光芒,如春雪初融。
    我争一口气啊。
    不管孙擎是谁,他今天都不会让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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