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过话筒支架,温雁晚试了试音响,朝李睿渊他们挥手示意:你们刚才谁要唱歌的,快点过来唱啊。
    李睿渊忙摆手:不是我啊,我可没说要上去唱。
    简凡星立时:也不是我!
    时雪容和兰静云也接连摇头。
    那个,温雁晚,达锦文缓慢地道出了真相,刚才,好像确实没有人说过要上去唱歌的。
    温雁晚:
    琴行的人在后面大声道:你们要唱什么,我先把谱子给你们找好。
    温雁晚:
    他手里攥着话筒支架,这时才缓慢地反应过来,自己似是被坑了,好啊,温雁晚都气笑了,你们今天就是成心坑我的,是不是?
    陆潮生就站在灯光外看他,清瘦的身影整个埋进了黑暗里。
    见温雁晚这副进退两难的模样,陆潮生缓缓抬手,故意朝温雁晚挥了挥,而后微勾着唇,朝他缓慢地做了一个口型
    加油,阿雁。
    温雁晚立时感觉自己牙尖更痒痒了。
    人家还在等着,温雁晚无法,只好朝身后低声报了一个歌名。
    吉他手在手机上找好谱子,快速扫视了一遍,比了一个OK。
    吉他舒缓的扫弦声响起,温雁晚修长指尖握着话筒,黑白映衬分明,在雪白灯光之下无端秾丽。
    静候前奏结束,温雁晚垂着眼睫,缓慢开口,是一首很有名的英文歌。
    他唱歌其实没什么技巧,但节奏感挺好,也不跑调,再加上嗓音低沉磁性,隐隐带着刚才叫卖造成的些许哑意,竟是出乎意料地动听。
    色hepyramidsa弄thenile,
    一起去观看尼罗河畔的金字塔,
    watri色fromthropicisle,
    相拥在热带小岛看日出,
    justrememberdarlingallthewhile,
    亲爱的,自始至终我都只记得,
    ome,
    你属于我,
    flytheoasilverplane,
    乘银色的飞机飞越海洋,
    色hejunglewhe'swwithrain,
    看雨季的丛林湿润如洗,
    justremembillyain,
    请记住直到你归来,
    ome,
    你属于我,
    夏夜雪白的灯光下,温雁晚的眸光自始至终都紧紧锁定着黑暗中的某处。
    那里只有一道模糊的身影,但温雁晚仍然可以在脑海中,将少年身体的每一部分细细描绘出来。
    以夜幕为布,以月光为笔,以繁星点缀,从眼尾到眉梢,从唇角到指尖,从眼睫到发梢,一笔一划,勾勒一道如月华般清隽冷冽的少年的身影。
    是属于他的少年。
    舒缓的音乐声飘过喧闹的广场,渐渐吸引了许多路人驻足。
    李睿渊他们显然没有想到,温雁晚居然这么会唱,一时间都听愣了。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人群中爆发出响亮的喝彩声,他们才终于回神,满目兴奋地跟着欢呼鼓掌。
    温雁晚没有离开。
    直到掌声渐弱。
    隔着整个夏夜的星空,温雁晚深深注视着陆潮生的眼,与他遥遥相望。
    温雁晚陡然紧张起来。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温雁晚喉结飞快滚了滚,他开口,嗓音沙哑:潮生,我喜
    桂英,我喜欢你!
    众人:???
    温雁晚:???
    不,这不是他说的!
    温雁晚猛地抬头,只见茫茫人海之外,一位容貌端正,衣着得体的老先生正手捧玫瑰花束,举着他家的塑胶蓝喇叭,坐在轮椅上,朝着他的外婆激情告白:你地摊上的东西,还有这整个广场的东西,我全部要了,桂英,我要让你能够让所有人都知道,这片广场,被你承包了!桂英,嫁给我吧!
    温雁晚:???!
    我的外婆
    他再也顾不上自己被打断的告白,手忙脚乱地从灯光里跑出来。
    地摊旁,那位老先生还在激情表白,把周围人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我的妈呀,李睿渊听着这番堪称绕口令的沙雕霸总求婚台词,整个人都傻了,严奶奶这是被表白了?
    就在众人一脸呆滞的时候,达锦文忽然讶异出声
    爷爷,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众人:???
    众人:!
    众人:爷爷?!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歌曲为《YouBe弄ToMe》。
    各位小仙女们,下凡辛苦了,女神节快乐呀!
    最近新闻里有猥琐男出没,小仙女们在外面要好好保护自己哦!
    第62章 意老婚事夜雨
    夜晚街道车水马龙,路边霓虹灯牌光彩绚丽,有行人的低声谈笑从肩旁擦过,而后又淹没于远去的车鸣中。
    顺着人行道缓慢地走着,路灯的光芒从树梶滑落,将前方两道不怎么健壮的身影一高一低地映拓在地面上。
    抱歉,桂英,达鸿意怀里捧着那束鲜红的玫瑰,他望着自己颓然搁在轮椅上的双腿,懊恼,要是我的腿没摔坏的话,刚才就能单膝跪地求你了。
    严桂英在他身后缓慢地推着轮椅,闻言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一下,嗔怪:跪什么跪,这么大把年纪了,消停点吧。
    她望着达鸿意怀中的玫瑰,又忍不住嘀咕:早上不是才送过一捧吗,怎么又送,多浪费钱啊。
    达鸿意却忽然抬手,握住自己肩上严桂英的手。
    他抬眸注视着严桂英,眉目深邃,深情款款:用金钱这种世俗的东西,换你一抹动人的微笑,又怎么能说是浪费呢?再者,无论送多少鲜花,都无法衬不上你一分容颜,这区区一捧玫瑰,根本算不上什么。
    哎呀,严桂英捂脸拍他,你说什么呢,老不正经的。
    那你喜欢吗?
    不喜欢,你别说话了!
    好,你让我不说,我就不说。
    身后默默跟随的众人:
    不好意思,达锦文扶了扶眼镜,朝众人道,我爷爷年纪大了,思想方面与常人有些出入,再加上最近古早霸总电视剧看得有点多,有的时候说话用词难免怀旧,请你们不要在意。
    温雁晚:
    好家伙,第一次听见有人把脑子不好使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
    达锦文。达鸿意低沉的声音忽然在前方缓慢地响起。
    他头也不回:你怎么不干脆直接说我脑子有问题得了。
    达锦文无奈:爷爷,您别瞎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我的,达鸿意瞥他一眼,对他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就你这点小心思,哪里瞒得过我这个老/江湖。
    爷爷
    不行,我脑袋现在还晕乎着呢,李睿渊听着前边两人来回几轮的言语较量,彻底迷糊了,有人能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绍,抬手在严桂英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示意她放缓脚步,待众人跟上,达鸿意这才面容慈祥地笑道,小朋友们好,我叫达鸿意,是达锦文的爷爷。
    达鸿意?李睿渊缓缓咀嚼这个名字,忽地卧槽了一声,两只眼睛瞪得溜圆,意意意意老?!
    意老?时雪容傻了,班长的爷爷是意老?班长是达家人?
    达锦文姓达啊姐妹!兰静云抓着时雪容的肩膀用力摇晃,啊啊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时雪容被晃得头晕目眩:可可是班长的爸爸不是省长吗
    兰静云已经疯了:尼玛达锦文他爸也姓达啊啊啊!
    陆潮生适时朝温雁晚低声解释:本省有名的几个家族,除了陆家、李家、时家、兰家、傅家等,再就是达家了,其中达家的势力最强,也最低调,平日极少露面,即使是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意老。
    嗯。温雁晚轻声道,看似没什么反应,实际也有点傻了。
    他上辈子对达家有所耳闻,只知道是本省底蕴颇深的大家族,即使是陆家,也要避其锋芒。
    所以现在,他的外婆被真霸道总裁看上了?
    他的外婆即将嫁入豪门了???
    达鸿意乐呵呵地看着少年们一张张震惊的面庞,感慨:小朋友们可真精神啊
    听见达鸿意的声音,众人这才惊觉
    妈呀,意老还在旁边看着呢,要注意形象啊形象!
    兰静云立时松开时雪容的肩,动作优雅地抚了抚自己的娃娃头,轻咳:那个,意老,您好,我叫兰静云。
    兰静云?
    嗯,我爸是兰永昌。
    达鸿意恍然:原来是兰家的孩子
    他笑:真好,这小女孩,长得可真俊俏啊。
    接下来,温雁晚就看见,他们像给上级报户口似的,一一进行了自我介绍,顺便自报家门。
    达鸿意感慨:兰家,时家,李家的孩子真是巧了,居然在今天晚上都给碰见了,本来还以为,要等到下周才见得到呢。
    轮到陆潮生,没等他开口,达鸿意首先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你是陆家的孩子,叫陆潮生,对不对?
    陆潮生愣了一下。
    之前听桂英提起过你,说你和阿雁关系特别好,达鸿意视线在陆潮生和温雁晚两人之间缓慢地划过一圈,语气意味深长,刚才在广场的时候就看见了,关系确实挺好的。
    你还好意思说,温雁晚忍不住吐槽,要不是你,他早就表白成功了。
    多亏有你的帮助,桂英才能度过这次难关,达鸿意语气忽地严肃起来,他看着陆潮生的眼睛,神色认真,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找我,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
    这下不光陆潮生愣住了,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达鸿意是谁?是达家掌门人,本省顶级豪门的真正掌权者!
    像他这种级别的人许下的承诺,可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
    李睿渊沉默好半晌,而后右手沉重地搭上了陆潮生的肩,吸气:潮生,要是我爸知道,你竟然得到了意老的承诺,肯定酸都酸死了。
    兰静云恍恍惚惚:等我今天晚上就回去给我爸打电话,告诉他我碰到意老的事情,他今晚就能马上酸一酸了。
    省里多少人找各种关系,都见不上意老一面的,鬼知道在广场摆个地摊,就他妈给碰上了,还正好撞见意老朽木逢春,老树开花,夕阳红火无限好,黄昏之恋正当时,搞的还是他们班雁哥的外婆呢?
    对了,时雪容好奇,话说严奶奶和意老是怎么认识的啊?
    温雁晚解释:前段时间我外婆住院,恰好和意老在同一个病房,他们就这样认识了。
    只是那时候他和外婆都不知道,隔壁还躺着一个老霸总来着。
    兰静云惊讶:诶,严奶奶之前生病了吗?没听你说过啊。
    嗯,就刚开学的时候,现在手术已经做完了,差不多恢复了。
    想到什么,李睿渊悄悄凑近,拿手肘抵了抵温雁晚的手臂,诶诶,雁哥,话说意老是什么搬进去的?
    温雁晚想了想:也差不多是开学的时候吧。
    李睿渊压低嗓子:那他什么时候出院的?
    大概,半个月之后?
    李睿渊低声咋舌:才半个月就把人给搞到手了,六飞了卧槽
    温雁晚点头,他也这么觉得。
    夜晚月光微醺,云团聚集,黑色的夜幕颜色渐深,将繁星一颗颗吞噬,直到最后一抹光亮也消弭于无。
    黑夜彻底笼罩大地,凉风袭人,隐隐有山雨将倾的架势。
    或许是为了好看,达鸿意今晚只着一条单薄的西装裤,脚踝空荡荡地露着,骨节干瘦。
    严桂英俯身摸了摸他的腿,感受到掌心微凉的皮肤,干脆将手推车上的布袋卸下来,盖在了他的腿上。
    走了段路,达锦文忽地想起来什么,他视线在四周快速环视一圈,蹙眉转向达鸿意,怀疑:爷爷,我爸知道您今天晚上出来了吗?
    达鸿意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好跟他说的,要是被那个老古董知道,我今晚要出去告白,指不定又要东扯西扯。
    达锦文眉头蹙得更紧了,他琢磨着,这话听着哪里不太对呢?
    意识到什么,达锦文忽地反应过来,立时震惊地看向达鸿意:爷爷,您给我爸找了一个妈妈的事情,没跟他商量过吗?
    达鸿意不满:有什么好商量的,又不是他找老婆,等我跟桂英结婚的那天,他不就知道了吗?
    什么?您居然想等结婚的时候再告诉我爸???
    达鸿意不理会他,忽地叫了声温雁晚的名字:阿雁啊,我跟你外婆,预计下个月就可以把婚事办了,先给你说一声,让你做个心理准备。
    温雁晚:???
    嗯?他的外婆这就要出嫁了?
    严桂英:???
    她自己怎么不知道,自己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不是,怎么快就决定了?严桂英感觉这人实在太不靠谱了,简直想一出是一出,不和你家里人再商量商量吗?要是他们不同意,或者不喜欢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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