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振金石易切割的特点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们使用的金属难以切割的特点,在这样的改变下,即使他们用非常缓慢的速度去切割,也无法将乱麻斩断,只有用特殊的溶液,将需要切割的地方进行分解,才能断开。
    发现合金的这些特性,短暂的茫然之后,所有人脸上浮现出狂喜。
    一群几天没睡、灰头土脸的科研人员互相抱在一起,一边嫌弃对方身上混合着汗味和实验材料奇怪味道的气味,一边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们终于成功了!
    叶教授同样也十分激动,但他是这个大实验室的负责人,所有人都乐疯了的时候,只有他不能,还得冷静地下达指令:“先别急着高兴,把实验过程记录下来,测试成功概率,然后把数据集中起来,争取在天亮之前,把配方给到工厂,让那边开始制作!”
    与此同时,叶教授终于想起来摸一下自己已经被无数电话打到没电关机的手机,充上电的第一时间,他先给科研府的老赵回了电话。
    “防护服的布料,我们已经研制出来了,但用到的原料十分稀有,我需要你跟卫生府那边进行交涉……”
    --
    蓝国最东边,大陆边缘的一个小县城。
    蒋霜是县医院里最年轻的一个医生,今年刚刚转正,成为正式员工,就遇上了病毒肆虐,令所有医护人员心生绝望的这个时期。
    好在她的祖国很强大,为医护人员研制出了新型防护服,让他们免于被患者抓伤,而殉职的下场。
    但新型防护服数量有限,大多都先供应给了病毒高发地区,建立的几个集中治疗基地,发到他们这种偏远的小县城时,压根就没剩几件了。
    一套防护服,他们几个医生轮换着穿,几乎没有脱下来清洗的时间,尽管防护服的透气吸汗能力很强,他们也不可避免的腌出了一身难闻的味道。
    蒋霜每天累得半死,回到家里之后,还得花费大量的时间消毒、清洁。
    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
    蓝国领先全大陆,第一个研制出了新型防护服,用以保护他们这些医护,紧接着,又成为了全大陆第一个发表病毒全基因序列,和研制出疫苗,并免费普及的国家!
    一切的一切,都让蒋霜觉得,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不止他们在努力,整个蓝国从上到下,都在拼尽全力,抗击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恐怖病毒。
    有防护服的保护,蓝国各地的医护人员很是过了一段安心的日子,不用担心防护服被抓破,也不用担心防护服上出现什么没有注意到的破损,导致病毒不经意间侵入。
    但随着新型防护服陆续发出破损警报,新一批的新型防护服却迟迟没有出现,大家的心里还是难免出现了一丝不安。
    新型防护服的资源如此短缺,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因为制作工艺很难,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导致无法大批量生产。他们平时用防护服时也格外小心,努力降低损耗。
    可一个多月过去了,新的防护服还没有做好吗?
    没有新型防护服,他们可以用旧的,这并不是多大的问题,蒋霜和同事们最担心的是,会不会出现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问题?
    随着防护服显示的破损预警越来越频繁,新的防护服却迟迟不见发放,医生们脸上的神色也越发担忧。
    聚在一起休息的时候,几个医生和护士都对此表示了不解。
    “新防护服就这么难做?怎么还没有发新的?”
    “我身上的防护服已经快不能用了,两分钟就报一次警告,我听说等这个时间缩短到一分钟之内,就必须得换掉了……希望那时候我不是在手术台上。”
    “会不会是因为咱们这儿离蓝城太远了,没来得及收到?其实新防护服已经送出来了,明后天就到了吧?”
    “我已经问过我在蓝城那边的同学了,他说他们医院也没拿到呢,那边医院接收的患者更多,情况也更复杂,比我们慌多了。”
    “……”心中唯一算得上积极的想法被否定,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蒋霜勉强的笑笑:“说不定今天刚发出来呢?之前卫生府的通知不是说了,让我们稍安勿躁,最迟这个月底,就会发放新的防护服?”
    可是这都已经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了。
    众人看着窗外刺眼的太阳,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没对蒋霜说的话做出任何表示。
    蒋霜跟着望向窗外,也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话。
    只剩半天的时间,防护服真的能到吗?
    说着话,她身上的防护服再次响起警报,蒋霜下意识看了眼时间,距离上一次警报,只过去了一分零六秒。
    脑海里响起同事刚刚说的话,蒋霜心头紧了紧。
    借口有事离开了休息间,蒋霜想了又想,觉得还是得以防万一,去后勤领了一套旧款防护服出来,准备放在办公室里备用。
    笨重是笨重了一点,但她作为医生,在病毒肆虐的当下,总不至于把舒适放在自身安危前面。
    回办公室的路上,却遇到了几个病人家属。
    他们这个小县城太偏僻,本身没有多少人,人员流动也少,病毒感染患者并不多,这些都是普通病人的家属,只不过为了避免病毒被携带进来,每个病人只能有一个家属负责照料,这几个家属都快跟医生混熟了。
    看到蒋霜,病人家属们都热情的跟她打招呼,只是在看到她手上厚重的防护服后,眉头皱了起来。
    “蒋医生,你这拿的是老版的防护服吧?”
    “是不是拿错了?我看新闻上说,医生们都开始穿新版的防护服了啊。”
    “你身上的就是新版呀,两版防护服的样子差这么多,不至于拿错的吧?我看你们最近脸色都不太好看,这又要换回原来的防护服,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呀?”
    “会不会是病毒又严重起来了?”
    “新闻怎么都没说过这个事情的?不行,我得问问我在城里的朋友……”
    几个家属议论纷纷,眼看着就要慌乱起来,蒋霜连忙制止:“哎,别……没有的事情!病毒没有变严重,你们不要瞎想那些有的没的!”
    “那你干嘛换原来的防护服呀?新的防护服不好吗?”
    “这……”
    蒋霜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保险起见,去领了套旧版防护服,就能引起这么大的反应。
    家属们层出不穷的问题,让她有些迟疑,更不敢直接告诉他们,是因为新的防护服迟迟不到,她才要拿旧版的应急。
    尽管疫苗已经研制出来,也在全面普及的过程中了,但这场病毒,和它给人们带来的后遗症,还远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大家心里都有一根弦紧绷着,一点风吹草动,就可能崩开。
    正犹豫着如何解释,才能安抚众人,一旁的护士长走了过来,温声说道:“大家别急,这防护服不是蒋医生自己要用的。”
    “不是她要用?那是给谁用?”家属们的表情有些狐疑。
    “是打算给一个感染病毒的患者家属用的。”护士长脸色如常,笑着看向蒋霜,说:“蒋医生,你说是吧?”
    护士长比蒋霜大了十来岁,是医院里资格最老的医护人员之一,有她在,蒋霜心里就莫名有了些底气,闻言立刻配合道:“对,这是给病人家属用的。”
    这场病毒席卷了整个大陆几乎每一个角落,即使是他们这么偏远的地方,也有几例感染病例。
    他们小地方,医护人手不足,没办法照顾到所有病人,感染患者又丧失了自理能力,只能让家属穿上防护服,进去照顾。
    新版防护服数量太少,加上家属只是定期进去给患者清理身体什么的,肯定是只能穿旧版的防护服。
    这个理由很快就被家属们接受了,闻言纷纷放心下来。
    蒋霜也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了护士长一眼,赶紧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防护服塞进了柜子里。
    只不过经历了这么一出,她心里那股挥之不去的不安更加强烈了。
    她只是将旧版防护服拿出来备用,病人家属就担心成了这样,可想而知,要是真的换上了,会发生什么。
    要是新的防护服还是迟迟不到,他们肯定不能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可到时候各地的医生陆续换回旧版防护服,不说别的,人们的情绪肯定很不稳定。
    被带着疑问的病患们找上门的时候,他们该怎么办?
    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新防护服迟迟不发。
    防护服的警报又响了,蒋霜看着柜子里的旧版防护服,陷入沉默,最后还是穿着新版防护服,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对护士说:“开始叫号。”
    --
    一整个下午,蒋霜都在忐忑当中度过。
    每一个患者走进来,脱下头上厚重的头盔时,她都害怕自己看到一张发青泛白,被病毒感染的脸。每一次防护服响起警报,她的心跳都忍不住漏掉半拍,飞快地看一眼时间,松口气的同时,却忍不住去想,距离上一次发出警报,又近了一秒。
    好在他们这里足够偏僻,病毒肆虐的消息传来后,各家各户就把自己锁在了家里,已经很多天没有新增病例了。
    可一个下午下来,接待了数十位病人,每一个都能让她经历一遍这样的心路历程,对蒋霜造成的精神压力,是无法用数值来衡量的。
    到后来,她甚至有点想拒绝接待病人。
    她的防护服警报间隔,已经缩短到只剩四十多秒了。
    她感觉死神在向自己靠近,她想换上旧版的防护服!
    最后一个病人打开门出去的时候,蒋霜忍不住喊了声护士,想让她暂时别再喊人进来,让自己换上旧版防护服再说。
    可等对方看过来的时候,到嘴边的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蒋霜沉默了很久,内心无比挣扎,好在就在这个时候,护士笑了笑,说:“你是想去厕所吧?没事儿,今天预约的病人都看完了,我正准备跟你说呢。”
    蒋霜怔住,内心一颗大石倏然落地。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笑出声,只是感觉自己心情轻松得仿佛要飞起来了一样,近乎感激地说道:“谢谢!”
    不知道是在谢护士解围,还是感谢上天,预约的病人终于看完了。
    蒋霜现在心情十分不稳定,确实需要去一趟洗手间,洗把脸冷静一下,然而还没等她走到洗手间,迎面一群人推着病床冲了过来。
    病床上躺着个脸色发青的男人,被粗皮带死死绑在床上,连脑袋都被固定住了,却还在不断的抽搐,朝周围众人嘶吼着。
    这模样很明显,是中后期的感染者!
    蒋霜脑袋里嗡的一声,今天一天都萦绕在脑海里的预感终于成为了现实,而更加令她无助绝望的是,跑在病床旁边的一个医生抬头看见她,想也不想地说道:“蒋霜!你跟我来,我们两个做这个手术!”
    “…………”蒋霜整个人都僵住了。
    防护服的警报一声又一声的响在耳边,蒋霜下意识想要回办公室拿出那件旧版防护服,然而中午遇到的那几个病人家属听到声音跑了出来,看见这个场面,纷纷看向了蒋霜。
    那一双双眼睛,仿佛在问她,怎么还不去做手术?
    中后期的感染者无法用治愈药剂治疗,但还是能够通过手术等现有的医疗手段,最大限度的拖延死亡时间,以等待彻底治愈的可能。
    蒋霜被这些人的眼神逼问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手术室,直到站在手术室外,开始消毒的时候,才听见那个医生问她:“……蒋霜?”
    “在,我在!”
    蒋霜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就听对方问:“你的防护服多久报警一次?是不是该换了?”
    蒋霜迟疑了一下,视线在放防护服的柜子上绕了一圈,没有看见旧版防护服厚实的形状,而手术台上,患者已经开始进入癫狂状态,再不尽快施救的话,就要没命了。
    穿一套防护服至少要10分钟,而10分钟后,这个病人必死无疑。
    值班的医生现在都脱不开身,而且据蒋霜所知,大家的防护服损耗程度都差不多,其他人的防护服也不会比她的好多少。
    蒋霜咬牙,“……还不用换。”
    她硬着头皮就要进手术室,却在推门前一秒,被同事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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