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停下脚步,唐夕言被他踩了一脚,刚说了句没关系,我不疼,人就忽然倒了下来,他眼疾手快地接住,同时穿过人群往这边走的还有另外三个Alpha。
    曲笛曲笛唐夕言手足无措,轻轻摇晃着曲笛,可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时越汐最先跑过来,大声喊着梁俊的名字。
    梁俊!他顾不得这是谁的生日宴了,叫陆晚他们过来!快去!
    梁俊赶紧打电话叫人,时越汐背起人就想离开,但却被一脸冷意的舒逸抓住了手臂。
    时越汐目光如炬:放手!
    舒逸非但不放手,甚至还抓得更用力了,看着昏迷不醒的曲笛,似乎想要掰断他的胳膊:你觉得我会让你就这么带走他吗?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时越汐没时间和他掰扯,只能让他们都跟了过来,陆晚依旧有些不清醒,还是被闻辉拉着过来的,一来就看到了好几个高大的Alpha围在床边,压迫感十足。
    他先和时越汐打了招呼,接着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却发现他身体一切正常,连感冒都没有,只好说先让他休息一下。
    时越汐轻轻摩挲着曲笛放在身边的手,质问道:你究竟和他说了什么?
    曲笛是在唐夕言身边倒下去的,一直都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忽然昏倒,肯定是唐夕言对曲笛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鉴于他之前的不良记录,连唐朝白都开始怀疑,唐夕言倒反问他:我能说什么?我一句重话都不敢说!就差和他跪下求他回到自己身边了。
    倒是你,曲笛瘦了那么多,你到底是怎么对他的!他忽然想起之前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好也是拜这个人所赐,心中涌起一个念头,他不可置信地问:你该不会是
    时越汐像看一个傻子一样不屑地看着他:他是我的伴侣!
    放屁!唐夕言情绪激动:我和他有孩子了!我才是他的伴侣!接着他冷笑道:我们弄成今天这个样子,不都是你的手笔吗?
    他看向曲笛,接着道:我猜他还不知道吧。
    虽然他和曲笛之间有太多的矛盾,但唐夕言确定曲笛是不会跟一个曾经折磨过他的人在一起的,那么只能是姓时的骗了曲笛。
    果然,他看见时越汐脸上有过一丝慌乱。
    忽然,有人敲门,一旁的梁俊去开门,发现是项芸歌,她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白大褂的人。
    我父亲让我带人来看看,这是船上的医生。
    梁俊征求时越汐的意见,时越汐心里着急,让他把人放进来,他虽相信自己带来的人,但是多一重保障总能让人安心。
    项芸歌看见在场的Alpha们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很快便隐藏起来了。
    床边人太多了,医生把他们都赶到一边,陆晚似乎还有些醉,倒在旁边的沙发上闭目养神,时越汐也终于松开了曲笛的手走到旁边,倒是唐夕言死脑筋非要守在他的身边。
    明明人多得很,但谁也不说话,有种诡异的安静,医生帮曲笛量完体温,忽然往唐夕言这边挪了一下,撞到了他的腰部,唐夕言把注意力从曲笛脸上收回,捂着自己的腰。
    忽然寒光一闪,唐夕言朝着曲笛扑了过去,一把手术刀刺进了他的肩膀,他猛地一脚踹上了那个医生的肚子,力气之大,导致那人直接撞到了一旁的桌子,桌上的医药箱跌落在地,东西四散。
    这动静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梁俊是第一个有反应的,他上前钳制住了倒在地上的呻吟不止的医生,舒逸下意识抓住了一旁的项芸歌,时越汐也逮住了那个似乎吓呆了的医生护士。
    唐朝白立刻捡起地上未开封的医用棉布,小心地捂在了刀口附近。
    惊醒的陆晚也赶紧和闻辉上前帮忙。
    艹!唐夕言这才感觉到锥心的痛。
    他覆在曲笛身上,小心翼翼地擦去他脸上沾到的血迹,幸好他昏睡着,没吓到他。
    作者有话说:
    唐二:谁再说我是最丑的,我就鲨了你!
    时某:呵,丑比。
    第116章
    行凶的人被抓了起来,至于那个医生助手,似乎毫不知情,甚至都有些被吓傻了,面对面前及格凶神恶煞好像要吃人的Alpha,几乎要哭出来。
    但没人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无辜,还是把人给关起来了。
    项洪还在安排晚上的派对,忽然接到了项芸歌的电话,一向冷静的她声音发抖,让他过来看看,项洪便带上人过去了。
    时越汐的房间房门大开,梁俊木着脸站在门口,礼貌地问好。
    项洪狐疑地走进去,里面的低气压让人发怵,好几个强势的Alpha毫无顾忌地散发着信息素,谁也压制不了谁。
    坐在面对门的位置的舒逸最先看到他,但他只是冷笑一声便低下头,凝视着床上的人,那是时家小子带来的Beta。
    半裸着身子的唐夕言龇牙咧嘴地受着消毒的刺痛:嘶,能不能轻点?
    陆晚瞟了他一眼:要不你和酒精说说,和我说没用。
    时越汐也注意到了他,虽很礼貌地喊他项先生,但表情却不太友好,分明是强忍着怒火的感觉。
    不知
    项洪一头雾水,话还没说出口,被这些Alpha的信息素逼得只能缩在角落发抖的项芸歌猛地扑到自己的父亲面前,她快疯了
    这些Alpha也不打她不骂她,但那信息素就像是不要钱一样往外窜,她快受不住了。
    项洪下意识搂住自己宠爱的女儿,看她头发凌乱,鞋子没了一只,精致的妆容也花地不像样子,躲在自己的怀里不敢抬头,连站都站不稳。
    项洪瞬间怒不可遏 这是他从小宠到大的女儿,却被欺负成这副模样,他让人把项芸歌带出去,质问: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我倒想问问项先生什么意思。时越汐走到他面前,比起这个不年轻的Alpha,时越汐还高了半个头,极具压迫感。我是给你面子,不然那女人可不能完完整整在你怀里哭,我想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
    时越汐面对着谁都是一副好相处的模样,但做起事来往往不近人情心狠手辣,项洪也是很欣赏他这一点的,无谓的同情心对于他来说是最没必要的东西。
    可没想到有一天他居然会威胁自己。
    梁俊。时越汐一叫,梁俊便把被打得看不清原来面貌的男人从卫生间里拖出来,原本干净整洁的瓷面也沾满了血污,触目惊心。
    那人双手被人用领带绑在身后,死死地勒着,快要陷进他的肉里,脸上看不到一块好皮,白大褂也脏得看不了了。
    他跪在地上,头往前倒下撑着身体,闭着眼不知是不是已经死了。
    这是这次宴会很多事情都不是他亲自负责的,他自然是不认得这个人的,只能依稀靠着他身上的衣服判断他是不是医生。
    舒逸属于这里面比较理智的了,他依旧看着曲笛,眼都不抬一下,道:你船上的人试图杀害客人,我想项先生应该要给我们个交代吧。
    什么!项洪也很震惊,但没人知道他是不是装的。你怀疑是我派人做的?
    舒逸道:我们没那么说,但项先生怎么也得给我们一个说法,这人是令千金带过来的,假若你找不到幕后主使,我们也只能让她来负责了。
    不留一点余地,要是他真的拿不出为这件事负责的人,他恐怕真的会拿自己的宝贝女儿开刀。
    项洪冷静下来,屋里的人他都得罪得起,但若是他们一起连他都不敢说自己能全身而退,没人敢同时得罪时家和唐家。
    他语气软下来:这的确是我做事不周到,我会尽快给各位一个答复的。
    接着他想让跟来的人把那个半死不活的医生带走,梁俊却上前拦住了。
    项洪摸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时越汐道:避免被人毁尸灭迹,人得由我们带回去。
    这是怀疑事情是他做的了,项洪也是第一次被这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小子这么污蔑,气不打一处来:你得搞清楚这是我的地方。
    时越汐却自顾自地说:别担心,我的人明天就会到,到时候还得劳烦项先生行个方便,放时某下船个,这次旅程时某怕是无福消受了,到时候我在家里静候项老先生的佳音。
    项洪一甩手便带着人离开了,他如此颐指气使,但自己却是毫无办法,毕竟他已经不是那个实权在握的市长了,时越汐之前对他的恭敬不过是做好表面功夫罢了。
    梁俊见势把人拖回了卫生间。
    喂!包扎好的唐夕言好像精神还行,他对时越汐嚷嚷道:明天几点走。
    时越汐却道:和你有关吗?
    你打算自己走!?唐夕言不爽极了,救了曲笛的可是自己,他怎么能让这家伙邀功把人带走。
    时越汐没把他放在眼里,只想快点带着曲笛离开这鬼地方:有本事你就游回去。
    你!唐朝白拦住了情绪激动的弟弟,道:你觉得我们会让你就这么把人带走吗?事实证明,你根本没有能力护他周全,要不是夕言,今晚伤的就是曲笛!
    时越汐表情不太自然,抿着嘴不说话。
    这时,舒逸开口了:我们的人明天也会到。
    他千求万求才让叶金林答应帮他,那些人一直侯在港口,只要一下命令,他们就会赶过来,到时候谁的人先到还不一定。
    他们原本是打算说服曲笛之后偷偷把人带走的,但现在事发突然,不知这船上还有什么危险,他们连对方的目的都不明确,为什么要对曲笛下手?他充其量只是时家当家人的情人,至少外面的人是这么想的。
    这船上藏着什么人,有什么目的,他们一概不知。
    时越汐冷着声音道:梁俊,把人都给我请出去。
    闻辉和陆晚在一旁看着都没说话,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言辞犀利互不相容的Alpha太可怕了,信息素强势到连闻辉这个也是Alpha的人都有窒息的感觉。
    梁俊还没动作,床上的人忽然动了动,手搭到自己的额头上难受地哼出声。
    那几个前一秒还针尖对针尖的Alpha不约而同地围到床边,表情都柔和下来,信息素立马收敛了一半,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陆晚感叹,自己总算是知道什么叫红颜祸水了,这要是个Omega那还得了。
    惨白的天花上是复杂华丽的花纹,暗红色配着雍容的金色扭曲地舞动着,刺得他脑袋发昏,有人握住了他的手,轻呼他的名字。
    曲笛转头一看,淡褐色的眼像是蒙着三月的烟雨,多情又妩媚,他渐渐模糊起来,和记忆中的那只剜他心脏的怪物重合起来。
    不要!曲笛忽然惊呼一声,将时越汐推倒在地,居然在一众手足无措的Alpha眼皮底下想要逃跑。
    还是唐朝白按住了眼神涣散的曲笛,隔着被子收敛力气将他按在床上:曲笛曲笛
    唐夕言急得不得了:你怎么了?
    曲笛双手挡在自己的的脸上,喃喃道:别打我别打我。
    众人皆是一愣,只站在床边的时越汐脸色发白,眼神里透着害怕
    舒逸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了,他抓着时越汐的领子将他抵在墙上,一个字一个字从他紧咬的牙关里蹦出来:你打他?
    时越汐垂下眼帘,扭过头不说话,额前的头发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这在三个男人眼里等同于默认。
    梁俊几乎是同一刻上前抓住了舒逸的手:舒先生,请您放手。
    舒逸无视他的话,只死死地瞪着时越汐:你打他?你tmd敢打他!?
    话音刚落,舒逸便一拳招呼了上去。
    曲笛就这么猝不及防毫无预兆地恢复了,他记得所有的谎言欺骗 记得时越汐掐住他的脖子给了他一巴掌,记得在昏暗的审讯室里被当做低贱的狗一样拴着,在雪白的房间内,被掰开下体供一个又一个人羞辱。
    他嘶哑地哭泣着,拒绝所有人的靠近,咬伤了唐朝白的手,唐夕言的伤口也在混乱中被撞出血,最终他躲在了圆桌底下,怎么都不肯出来。
    无神的双眼透露着无边的恐惧,他们也不肯贸然上前,害怕伤到他,他手腕上不小心过于用力掐出来的红痕已经让唐朝白后悔了。
    他们看不见的这段时间,曲笛到底经历了什么他早该想到的,时越汐怎么可能会好好对他。
    最终还是陆晚的一针镇静剂让混乱的一切回归平静,曲笛过于激烈的挣扎差点弄断了针。
    他紧紧地抓着圆桌的桌角,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人,直到视线模糊,倒在了地上。
    时越汐不敢面对这样的曲笛,他带着一身被舒逸打的伤靠在门外的墙上,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舒逸背着昏睡过去的曲笛出来了。
    时越汐不加思考地就抓住了舒逸的胳膊:你想带他去哪里!
    他不允许曲笛离开他,就算是疯了,他也要把人留在身边,假若他疯一辈子,他就陪着他一辈子,将他锁在家里
    可当他看见那未干的泪痕,心底猛然颤动,双耳轰鸣般疼痛,他缓缓地松开了手。
    他可以拿出一切手段将人留在身边,但这或许就代表着,那像是夏日里揉碎了的白云一般温软的笑再也不会出现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舒逸把人带走,喉咙苦涩,太阳穴有种充血发疼的感觉,几乎要站不稳了。
    梁俊想要扶住他,他抬手阻止了:没关系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吗?
    半夜镇静剂失效,曲笛再次打闹起来,一直熬到半夜没睡的三人有所顾忌,他跑到了床底下趴着躲了起来,怎么都不肯出来。
    小笛唐朝白不顾形象,趴在地上往里边伸手,曲笛已经被逼到了角落,惶惶不安地啜泣着。
    汪汪他讨好地学着小狗叫,带着哭腔,那人拽着他的头往墙上撞,将吃食放到他够不着的地方时,总是笑着让他学狗叫,这样他就不用疼不用挨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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