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子,安明熙收紧了左拳,要是赌输了呢?
    像是察觉到了他绷紧的手,花千宇抬手握住了他的左手腕,食指和大拇指在他手腕处的绑痕揉了揉:看他们绑你的方法也能猜到他们的心没那么细。或者说是第一次当绑匪没有经验。他们把安明熙的手捆在身后,也只是一味地收紧。
    安明熙闻之沉默,花千宇说着关心起了他的伤势。花千宇起身面向他,他不及取下的手巾从花千宇脑袋上滑落,恰恰躺在了桌上。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有哪里疼吗?
    安明熙摇头。那些人很奇怪,挥刀与他周旋时像是要他的命,但把他抓到手后,有人扇他巴掌都要被那领头的骂。
    花千宇拾起桌上手巾,盖在安明熙头上,换他帮安明熙擦头发,只是被他用过的手巾已湿了大半。他叹了口气,一手悬在安明熙被踹过的腰旁,道:不是受伤了吗?那时我看你脸都白了。何况从当时嘴角的血迹来看,安明熙很可能还有其他内伤。
    我没事。
    花千宇偏不轻信他的话,将他打横抱起,带到了床上,也不管那落在地上的手巾。花千宇让他背靠床板坐着,随后拉开他的衣襟,查看他的腰部是否有淤青。肉眼看不出异样,花千宇便直接上手,揉了下,安明熙身体一颤,花千宇问:疼吗?安明熙却是带着笑道了声:痒。
    又是心动,花千宇忙低下头,然低头时那胸膛上的红圆儿又使他面红耳赤,逼他迅速将安明熙的衣襟归位,不让自己再多看一眼。
    对不起,安明熙抚上花千宇的脸,花千宇也抬头与之对视,若不是我不听劝,非要在那儿等你,你也不会为我身处险境。
    花千宇摇头:该怪我明明知道了危险存在,却没能想到即刻带你离开。
    安明熙轻笑,抵着他的额头道:你总在自己身上找问题,却不会怪罪我半分。
    我哪舍得花千宇叹了了口气,明熙可还记得,宇说过若是感到抱歉
    记得,我现在不就是要吻你。安明熙吻上他的唇,并迅速收获热烈的回吻。
    分开后,花千宇靠在他耳边,问:我能进去吗?
    嗯?安明熙不解其意。于是花千宇扶着他的臀,吻了他的面颊,再问了遍:我能进去吗?安明熙恍然,满脸通红,往后挪了几分,意图阻止他乱来的手。
    不应该由我来你不是不懂吗?
    所以才需要哥哥教导。花千宇也是全脸红彤彤,但既然安明熙反抗的意图不强烈,他也就干脆丢掉了再忍耐的自制力。
    在花千宇紧逼之下,安明熙脑中一片混乱,好一会,摇头道:不对,让我进去才对。只因在看安清枫给的绘本时,他向来把花千宇带入被动的一方,从未想这事情发生时自己不会是主导。
    对花千宇来说,这样的话可比拒绝动听多了,至少证明安明熙不排斥,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他心中胜券在握,面上却作委屈状地撒着娇:好哥哥,让千宇进去吧他吻了安明熙的鼻尖,像猫一样蹭了蹭安明熙的脸,随后捧着安明熙的脸,让他直视自己满眼的期盼。安明熙对他向来是无可奈何,动摇的刹那垂眸瞥见了花千宇颈部的伤,脑袋还未想清楚就点了头。
    已没了退路,安明熙说:只有这一次。
    第119章 119
    进不去,完全进不去。
    看着安明熙一再忍耐不适的表情,花千宇干脆放弃,换了其他做法抚慰。吻也好,抚摸也好,不会安明熙疼得眼睛都红了还要骗他说没事。
    少那一步花千宇也觉得没什么,没了也能愉悦身心,也能让安明熙露出惹人怜爱的表情
    天色灰蒙蒙,习惯在伴随晨曦第一道光醒来的花千宇睁开了眼,看着面前睡得正熟的安明熙,心中那团暖意融化,在心田缓缓流淌。
    冬日已近,太阳初升前后尤为寒凉,花千宇将不知何时滑至安明熙股上的棉被缓缓拉至安明熙的肩头。大抵是心中安稳,浅眠的人也没因他这番动作醒来。安明熙睡得乖巧,纤长的睫毛偶尔轻轻颤动,这一细微的变动便撩拨得花千宇差点忍不住将之紧搂并在他脸上、身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
    不知过了多久,安明熙抬起了眼帘,迷迷糊糊地看着面前放大的笑脸,问:现在是什么时候?花千宇的脑袋一把扎进了安明熙的胸膛,撒了把娇,道:天才刚亮,不着急起床。虽然平常这时他都洗漱好晨练去了。
    嗯安明熙回应。
    昨夜睡得晚,安明熙不如花千宇能耐得住少眠,即便到了起床时间不想再多做几个白日梦,但还是敌不过席卷而来的疲惫。
    唔
    忽地,胸膛被咬了口,安明熙打了个激灵,迅速清醒,又挣开花千宇,靠着立板坐了起来。花千宇也爬了起来,双手撑在他股侧,脸正对着面前赤红的脸,问:可以继续吗?
    安明熙愣神,但在花千宇将要动作时,他抬脚抵在花千宇的胸膛,维持距离,只说:该回去了。
    花千宇垂眸,视线从安明熙半敞的衣襟滑到了安明熙暴露在衣裳外的腿,也不知安明熙是否能感受到他过速的心跳。他用右手托起安明熙的脚踝,端到唇下,抬眼与其对视之时,在脚背上落下一吻,道:好,那下次。
    小腹像是有电流窜过,刹那间安明熙的心都像要跳出了喉咙,脑子都快被那热度烧成一团浆糊。
    若非安明熙脸皮薄,不定还会和花千宇争论一番谁更诱人,毕竟二人皆确信对方更胜万筹。
    沐浴过后二人才退了房,交钱时花千宇提醒小二床需要好好收拾,并为此多付了一倍房钱,安明熙闻之不敢与小二对视,又恨自己没把面具戴上。
    在他确认露出面容也不会在平城惹什么麻烦后,他便没再用面具,那兔脸面具甚至被花千宇以收藏为由要了去。
    他们骑上昨夜花千宇牵来的马,由安明熙掌绳,朝军营奔去。开始,花千宇还会顾虑安明熙的拳头而保持还算恰当的距离;到了人烟少的地方,他便放肆地揽着身前的腰,又把下巴抵在了身前人的肩上。
    明熙该多吃点了。花千宇道。
    嗯?这是在暗示他身材单薄吗?
    安明熙原本对自己的身材没什么不满,但昨夜见了花千宇一身匀称的肌肉就觉得相形见绌。
    两只手便能圈个实实在在的小腰,我怕一用力就掐断了。
    安明熙抬手,一拳锤在花千宇的脑门上,道:胡扯。花千宇的手大,手指也长,但他的腰还没细到离谱的程度,何况他自认身材多少还算结实,哪像花千宇说的那么脆弱?想来有些憋屈,他似乎很难矫正花千宇心中的他那娇弱的形象也许他确实该吃胖些、练壮些,再蓄半脸胡须,在外形上做些改变。
    路过当初相聚的那棵枯木,目的地已近,安明熙让马儿的速度慢了下来,下马前他忽地想到了之前忽视的问题,于是问:我们是不是来太晚了?大皇子有准你在外过夜吗?他真的应承你带我去营地吗?
    花千宇避开不能回答的选项,只道:是大皇子提出让我把你带回军营,大抵是担心又有人打你主意。
    是怕又有人拿我威胁你吧?而你又傻乎乎地拿命交换。
    花千宇故作深沉的叹了口气,说:看来谁都看得出来,你比我的命还重要。
    他们看不出来,你倒别自顾自地把命献上,难道没有更好的办法吗?安明熙说着,渐渐降了音量,我难道是易碎的花瓶吗?偏要你替我冒险。你能做到的事,却不相信我也能做到。
    花千宇听见他的话,抬手,用着不会弄乱他头发的力气揉了揉他的脑袋,道:每个人都有擅长的事,千宇练武多年,功夫自然要比明熙强些。
    我又有哪里比得过你呢?
    花千宇嘴快答:脸。
    闻之,安明熙拉紧缰绳使马停下,随后右脚离了马镫,抬腿下马。
    花千宇也从马背上下来,牵着马儿追上安明熙,试图挽救:不止脸,还有其他方面,比如性格
    安明熙打断他:不管是脸还是性格,我明明都不如你。他的声音不大,但花千宇听得一清二楚,并被他可爱得心肝颤显然他也是安明熙眼中的西施。
    花千宇快步上前与之并肩,面向旁人,笑道:善良、温柔、坚韧、聪慧、好学明熙的优点有很多很多,但就算有天你决定什么都不做,成天除了吃就是睡,宇还是喜欢。
    为什么?因为脸吗?
    扑哧,花千宇被他一本正经的话逗笑,伸手揽住他的肩,将他拉近,侧了头靠着他的脑袋,不是,是因为喜欢你根本不需要那些理由。
    斜眼看去,安明熙的脸肉眼可见地飞上两朵红云,花千宇心道:容易脸红这点也非常喜欢。
    你知道我为什么下马吗?轮到安明熙开口发问。
    嗯?花千宇眨了眨眼。
    为避免得到不想听的回答,安明熙补充:不是因为耍小性子。可花千宇确实是这么以为,因而言:耍小性子也很可爱哦! 他的回答将他的想法全然暴露,安明熙闻之合上眼帘,伸手准确地将花千宇的脸一把推开,道:是因为太近了前面就是军营了,若是被人知道你喜欢男人,还把人带回了军营,他们该如何看你?
    羡慕我有个好夫人?
    安明熙伸直了胳膊,把这厚脸皮推得更远,问:除了你的副将,还有人知晓你喜欢男人吗?他也算握有马戈的把柄,想对男人有那心思的马戈不会宣扬才是。
    花千宇乖乖松手,话道:我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我只喜欢你。
    少贫嘴,回答。
    没有。
    安明熙舒了口气,道:现在开始,我便是黄四,你以后叫我哥哥就好。
    好,花千宇微微眯起了眼,四哥哥。
    还有,必须和我保持一步的距离,不能靠我太近,不能碰我。
    哥哥多虑了,正常接触有何不可?
    安明熙反问:你觉得你和我的接触正常吗?
    花千宇无言以对,只能沮丧地回了声:是。
    安明熙往左边迈了半步,花千宇注目他好一会了才重新把视线放在前方。二人并排前行良久,在将要抵达的时候,安明熙忽然想起了之前的问话,于是道:大皇子没允许你在外过夜吧?
    花千宇带着尴尬的假笑面向安明熙,无言以示默认。
    当着花千宇这位好友的面,安明阳没有责问一夜未归的花千宇,只道:因为花将军而把身为平民的你卷入危险中是我们的失误,若你想回乡,我们会派人将你护送安明阳停顿,这语气显然是希望安明熙识相回乡,但安明熙还不想回去,因而只是恭敬地弯着脊背,等安明阳把话说完
    但你若想滞留于此,便呆在军营吧,军旅没能有好招待,还望见谅。
    安明熙作揖,道:黄四谢过元帅。
    安明阳从他身上移开视线,看向花千宇,道:若是花将军再度因私违纪也不必再受罚,我会干脆将你革职。
    花千宇拱手行军礼:是,元帅大谅。
    军里没有多余的营帐,即便安明熙着装朴素,安明阳也能看出他出生大户人家,若是要住下,只能为难你们挤一块了。说是如此,安明阳并没觉得这是在难为人,二人也不觉得为难,花千宇更是开开心心地谢过安明阳,带着安明熙到自己帐里去了,待安顿好安明熙,他再度现身于安明阳面前。
    面前来了人,正处理密函的安明阳没停手,依然把密函送进火盆,等着盆中纸张烧成灰再放进下一封。
    有事?安明阳的视线落在火中,那炽热的火烧得眼干。
    花千宇走近,压低了声音,说道:离忧似乎成了突厥的特勤。
    乐离忧?他如何做到?
    花千宇摇头:我只收到这一消息,具体情况无法得知。
    从劫持你的突厥人口中?
    是。
    安明阳将手上最后一封密函投进火中,浅黄的纸受热蜷缩,又被迅速烧成薄灰,风吹入帐篷,几粒灰烬伴着火星升入半空,消散。他垂下空了的双手,转身面向花千宇,说:你不该杀他们。
    千宇知错。
    乐离忧是个厉害的角色,只是不知这样厉害的人到底站在哪一边,乐洋呢? 安明阳知晓乐离忧才思过人,也顾忌乐离忧的冷情,若非花千宇对乐洋有绝对的信任,也笃定乐洋能牵制乐离忧,乐离忧带回的情报他不敢轻信。
    生死未卜,花千宇说道,我想派人打听他们的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端午节快乐~(^ 3 ^)/~
    第120章 120
    醒了?
    阿图弥侧着脸枕在双臂上,面上带笑地注视着方睁眼的乐离忧,一身白肤只有腰上挂了条白被,他的面貌本就稚嫩,连外形也是娇小,前后晃荡着两条向身后支起的小腿的雀跃模样使他更像个才束发的少年。
    乐离忧坐起,斜眼看向身旁博古多说阿图弥已二十有一,若非见了阿图弥发育完全的私密,他不会信。
    乐离忧的视线并没有在阿图弥身上停留多久,随后便望向毡门,但他的冷淡不会减弱阿图弥的热情。阿图弥弓起腰,双手一抓、一甩,将他们身上那条白色薄被敞开,随后像猫一样趴到了乐离忧小腹上,又从被中冒出个头来,问:再来吗?
    乐离忧不及回应,毡帐外传来了人声传乐离忧去见阿史那琼阿利,即伊尔布大可汗。阿图弥见乐离忧注意力都在传讯上,没回应他,便后退,重新埋入薄被,方要做点什么,察觉他动作的乐离忧揪着他的胳膊,把他拉了上来。
    阿图弥跪坐,乐离忧对鼓着面颊似有不快的他道:我该走了。话完便下床,穿上衣服,整理妥当欲迈步离开之时又回身抓起被子,盖在阿图弥身上,只此便消了阿图弥的娇嗔。阿图弥裹紧被子,对着乐离忧的背影道:阿图弥等特勤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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