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别汀眼神微暗:“随便坐,菜已经好了,他流了很多汗,需要换件衣服。”
    肖承墨和杜笑带了一些水果,潘达浆带瓶红酒,嘿嘿一笑:“从家里藏酒柜偷出来的——”
    “什么偷出来的?”匆匆换完衣服跑下来的木扬眨着眼睛问。
    “……”潘达浆秒懂,抢在解别汀说话之前提高声音:“酒!上好的红酒,就这一瓶珍藏款,我妈放了好两年没舍得喝,今天好不容易拿了出来,你赶紧尝两口。”
    木扬立刻看向解别汀,眼神里只有解别汀看得懂的可怜巴巴。
    出乎意料的,解别汀同意了:“少喝点。”
    他很久之前就问过医生,木扬这算是小手术,又是早期,创口小,可以适当小酌一点红酒或药酒,但抽烟绝对不行。
    潘达浆没来之前拒绝木扬是因为真的不想他喝,但也不会在他朋友面前博他面子。
    木扬心里应该有数,喝多少算少。
    干饭是件令人愉快的事,特别是在场还有个特能聊的。
    潘达浆真的是太能扯了,从天南说到地北,从旅游说到哪地的妹子好看。
    杜笑微笑:“你确定要跟我们讨论妹子?”
    在场总共五位男性,四位男性的伴侣也都是男性。
    潘达浆:“……”
    “也不是不能聊。”肖承墨悠悠道,“只是在场除了你对象都在这,谁敢跟你聊?”
    潘达浆:“……”
    心口正中一刀。
    而解别汀闻言后则看了木扬一眼。
    正埋头啃螃蟹的木扬茫然抬头。
    “都看我干什么?”他警惕地解释,“我可没跟老潘聊过妹子……”
    潘达浆:“你放——”
    最后一个‘屁’字被木扬威胁的眼神逼了回去。
    解别汀将刚剥好的一只虾送到木扬碗中:“吃。”
    杜笑有些感叹,侧头递给肖承墨一只完整的螃蟹钳子肉:“你刚追我的时候也这么给我剥虾,现在恨不得我给你剥。你看看人家解老师,婚前婚后始终如一。”
    木扬:“……”
    哪来的婚前?
    不过他还是很给面子冲肖承墨点点头,附和杜笑的话:“做人要表里如一。”
    然后继续埋头吃解别汀剥的虾。
    解别汀:“……”
    总有种被内涵的微妙感。
    潘达浆忧伤地喝了口酒,望天。
    他一个钢铁直男到底为什么要陪两对同性情侣坐着吃饭,是家里狗的粮没这个香吗?
    “你们月底要去雪山?”潘达浆琢磨着转移话题,“带我一个行不?”
    杜笑好笑:“怎么不行?我还怕你觉得无聊不想来呢。”
    解别汀难得搭话:“温度很低?”
    肖承墨点点头:“跟京城的温度不是一个概念,这里还在过秋末,那边已经是寒冬了,我们会住雪山脚下,那里温度就更低了,需要准备冲锋衣和冲锋鞋……不过不用担心,木扬应该有经验。”
    木扬一副苦瓜脸:“……嗯,有点经验。”
    别总是cue他呀,虽然他什么底细解别汀都知道,但这么说还是会加深他在解别汀那里爱玩的印象。
    潘达浆碰了碰木扬杯壁:“你今天兴致不佳啊,就喝了一口?还是不合胃口。”
    木扬深吸一口气,跟他碰杯后小小抿了口:“超级好喝,但是你懂得。”
    大家都知道他刚手术完两个月不到,都能理解。
    但其实哪是这个原因,是木扬自己心里突突得跳,觉得解别汀可能生气了。
    那么轻易就放他喝酒,不像是解别汀的性格。
    对面那三人还有一茬没一茬地提玩的话,更说得他心里慌慌,时不时偷偷摸摸地瞟一眼解别汀脸色。
    解别汀则会侧眸看他一眼,用目光问怎么了。
    但喝了两口酒的木扬莫名get不到解别汀的意思,开始放大解析他的视线……
    要是潘达浆知道他在想什么,肯定要骂你个抖m,管你你非想喝,不管你你又心慌,典型地做贼心虚。
    一段饭吃得相当活跃,木扬也非常矜持地喝得奇少,一只手都能数得清口数。
    请这顿饭除了回报礼金的事,也是想让解别汀和肖承墨他们认识一下。
    一方面月底大家要一起去雪山,另一方面木扬总觉得解别汀身边太冷清了。
    虽然私心里觉得解别汀只注意自己一个人也很好,但多点朋友总归能多点人气,也想带解别汀走进自己一些靠谱的朋友圈里。
    月底还要再见面,肖承墨和杜笑便没多留,潘达浆跟着他们一起溜了,不打扰某新婚夫夫的二人世界。
    解别汀今晚也喝了点小酒,不过只比木扬的量多一点,虽然没醉但脖颈还是红了一片,木扬则在其他人走之后立刻哼哼唧唧地撞进他怀里,紧抱着人不放。
    “我收拾下桌子。”
    “不要……”木扬整个耳轮廓都红红的,“我要抱你。”
    解别汀并不喜欢酒精味,见他不放手便抱着木扬往楼上走,桌子准备等会儿再下来收。
    谁知道回到房间了木扬也不想放手,嘴里嘀咕着冷。
    解别汀一边抱着他,一边调高空调温度。
    木扬不依了,怒抢解别汀手中的遥控器:“你一点都不听粉丝的话!”
    解别汀:“……什么?”
    木扬抬眸瞪他,都不带停歇地说:“你应该给我穿上衣服但我不依你就干脆把我所有衣服都脱掉直接来场热汗淋漓的运动!”
    “……”解别汀垂眸看他,“从哪看得?”
    木扬弱弱:“你粉丝写得小黄文里看得。”
    解别汀眯了下眼:“喝醉了?”
    木扬顿了顿,点头:“嗯!”
    “……喝醉了就乖一点,自己躺会儿,我下去收桌子。”解别汀顺着他的话说。
    “不要。”木扬抓着解别汀不放手,嘀咕着,“放你走就又不要我了……”
    解别汀心口蓦然一疼,虽是随口的一句话,却真在往解别汀心口插刀子。
    前世但凡他多注意一点,多相信木扬一些,最后木扬都不会那么痛苦且绝望的死去。
    今天看到潘达浆解别汀又想起前世看到的那条信息,木扬问潘达浆如果自己骗解别汀得癌症了,解别汀会不会对自己多一点温柔。
    解别汀对这条短信没太多想法,也没生气,只是在木扬后来真的跟他说自己癌症时没信罢了。
    当时在想什么?
    在想等手头这部戏结束,可以休两个月的假,带木扬出去转一转,自从和父母闹僵以后,木扬出去玩的次数就越来越少。
    可最后还是错过了。
    解别汀不是会自怨自艾的人,但在木扬的事上,始终会觉得过去做得太少。
    见解别汀没说话,木扬有些忐忑:“真生气了?”
    解别汀闻言回神:“……没有。”
    木扬撇撇嘴:“你肯定生气了,吃饭的时候都不肯正脸看我。”
    解别汀:“……”
    他们俩是邻座,怎么正脸看?
    “我知道你是看在他们面子上让我喝酒的,今天真的喝得很少,就这么一丢丢——”木扬用食指跟拇指比划了一个大小,“你别生气啦……”
    解别汀学他说话:“就这么一丢丢也会醉?”
    “……”木扬死死抱住他的腰,本来也没想着骗过他,就是耍耍小情趣而已,“也就那么一丢丢醉……”
    解别汀抚了下他的后脖颈:“真没生气,也没有看谁面子,真不能做的事你来一百个朋友也不可以做。”
    比如抽烟。
    严重的程度大概是能把木扬绑起来的地步。
    木扬噢了声:“那是因为妹子的事吗?我坦白,以前跟老潘聊过几次,但都是从欣赏的角度随口说说,他毕竟是直男嘛,就喜欢这种话题……”
    解别汀:“……没生你气。”
    木扬有些苦恼:“真的?”
    “真的。”
    木扬:“那你亲我一下。”
    解别汀:“……”
    他俯身亲了木扬一下,却直接被木扬拉倒,两人一起倒在被褥里,木扬一个翻身坐到他腰上:“你粉丝其实还说,发烧出出汗就好了。”
    木扬笑得乖巧:“我们要听粉丝的话。”
    解别汀眼神发暗,提醒似得说道:“不是腿还酸?”
    木扬去解解别汀衣扣:“今天再酸一次就好了,负负得正。”
    大概是今天被挑衅了太多次,解别汀已经忍到了极限。
    他非常高品质地运行了所谓的负负得正,来了场热汗淋漓的运动,或许结束就能退烧。
    木扬一开始还在作死:“我知道你生病体力不如平时好,我也可以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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