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已经杀掉了那只蓝色头发的咒灵了。』
    我妻夏野称得上期待地想着。
    『那么,棘君有没有不听从我的劝告,偷偷回过头呢?』
    ***
    『我死掉了。』
    『bad
    第101章 【爱我】
    现在很危险。
    狗卷棘现在有点诡异地很冷静, 甚至极其自然地腾起了这样一种想法。
    夏野现在很危险。
    所谓的危险,并不仅仅指代于客观因素上的,比如说夏野向来只冲着致命处招呼的体术, 比如说夏野身上说不定哪个角落藏着的折叠小刀或者圆珠笔,又比如说看上去了无生气肤色青白的deus虽然说承认这件事会让男朋友这个身份有些惭愧, 但也不是什么不能承认的事情。
    而是更加偏向主观的,夏野可能会对他做出的事。
    下药,小黑屋, 囚禁play?
    夏野的话,做出什么来好像都不会让人意外呢。
    如果夏野真的打算对他做点什么,那么除非五条老师就在身边,不然的话,没有谁能迅速反应过来, 并且在极其古怪刁钻的危险方式下实施营救。
    而一想到这里,狗卷棘也莫名地有些心情复杂男朋友是病娇怎么办,连谈个恋爱都要和小黑屋结局斗智斗勇。
    明面上似乎是夏野会无条件顺从他,但实际上, 夏野的不听话,和他出于下意识做出的压制行为, 其实都属于在争夺所谓的主导权。
    在亲密关系中, 无论多少,总要有一方占据优势的, 夏野毫不掩饰想要掌控他的想法, 那么他有没有想要掌控夏野呢?
    狗卷棘心想。
    在这之前, 一直是夏野把控着步调, 但是现在却有着一个机会, 能够从病娇手中夺得主导权的机会。
    病娇不是正常人, 但咒术师也不是正常人,这个被称为全员疯批的群体,在事实上,也正是表面上看起来越正常的人越疯狂,至于夏野杀死自己的这件事
    其实,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狗卷棘捏着领口的手指微微攥紧,随后轻轻的向下拽了拽拉链,把掩盖着的蛇目纹路连同嘴唇一起暴露在了空气中,似乎是没什么明确意愿地张了张口,又合上了。
    虽然是夏野杀死了过去的自己但也不过是杀死了自己而已。
    夏野仍然存在,这是座学评分只有6的狗卷棘思考不通的事情,夏野杀死了过去的夏野,但是夏野仍旧活着,在他身边,贴在他的脊背,用两只细细的手臂环着他的胸腹,说话时的甜腻腻腔调会从声带将震动一直传递到脊椎,然后透过后背的皮肉骨骼传递到心脏,让咚咚跳动的这块血肉跟随着一起震颤。
    至于什么解释不通,穿越时空,遇事不决,量子力学之类的谁能指望座学只有6的学渣理解那种深奥的东西呢?
    狗卷棘拥有的东西很少,只有眼前的这么点,狗卷家不期待咒言师的出生,所以他的世界里没有亲人,以前是会伤到人的语言,和别人投来的畏惧目光,现在则是同学老师和夏野。
    无论夏野究竟是杀死了过去的夏野,还是夏野杀死了另一个夏野,总之眼前的情况并没有听上去那么可怖与难以接受,夏野还在,还能搂着他的后腰犯病娇所以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手背上烙印着能够命令夏野的纹路,感知中能模糊地察觉夏野的情况,夏野从来没有试图瞒着他什么,事实上,只要他询问,夏野就一定会回答,只要他接近,夏野就绝对不会后退,只要他主动索要夏野就会将主导权带着病态的恋慕将其双手奉上。
    只要他能付得起夏野要的东西。
    这样一想的话,感觉自己似乎处于了某种卑鄙的要挟地位,狗卷棘不太合时宜地想道。
    接收了灼热的感情,接过了心甘情愿递过来的链头,那么付出相应的代价,给予对等的,让人喘不过气的喜欢,袒露自己相同的渴求,令双方的心脏都缠绕上紧紧的枷锁,有着锁住对方并且自己也被对方锁住的安心,也是同等应当付出的东西吧?
    于是狗卷棘扯下拉链,空闲着的左手抚上了紧紧扣着自己腰腹的手腕,食指与拇指很轻松就能圈住细细的腕骨,以一种压制性强烈的姿态扣住,掌心贴着温热的皮肤,用指腹按压着脆弱的筋络,与微弱弹动的脉搏。
    【喜欢我】
    他开口。
    【把所有依托,所有执着,所有感情,都倾注在我身上。】
    『欸?』
    我妻夏野愣了一下。
    我妻夏野有想过,咒言师可能会表现出恐惧,可能会表现出厌恶,也可能会表现出排斥不过那都没关系的。
    也可以说,正是因为棘君可能出现这样的反应,所以他才在隐隐中抱有着这种卑劣的期待这样的话,就可以说服自己,将棘君藏起来了吧?
    漆黑的小房间,棘君能见到的人只有自己,棘君能看到的光也只有他的眸光,无论棘君之前会有怎样的想法,在那之后,也都会全心全意的依赖他仅仅是想一想,我妻夏野都会兴奋到两家通红,血液的流速涌动,粉瞳中的目光极其迅速地灼热起来,粘稠地落在咒言师的后背。
    或者其它的情况也不是没可能棘君毕竟是咒言师,虽然说咒言师做的是保护普通人以及清除咒灵的工作,但是咒言师也是只能某种情况下被与普通人分离开的一批怪胎。
    棘君当然也可能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在意,说不定也仅仅是些微的隔阂,只需要短短一段时间的磨合就再看不出裂纹,看上去完好得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各种情况,我妻夏野都思考过,并且也早就已经决定了应该作为应对的反应但是现在却不一样。
    我妻夏野有些怔愣,他能感受到语言中云仓的咒力,熟悉的清冷声线让他完全升不起抵抗心,也不想要升起抵抗心,甚至空气中隐隐还蔓延上了魔力的流动,咒言师说出口的带着咒力的言语,甚至在不知道是无意中还是有意,隐隐触动了令咒的魔力。
    这是完全没有预想过的反应。
    也可以被定义为蕴藏了令咒魔力的咒言命令,我妻夏野并不清楚狗卷棘是阴差阳错,还是被令咒灌输了可以这样使用的知识,不过现在的话,这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
    【夏野的全部,都要展露给我。】
    银发的咒言师很少会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他出口的语言向来都黏连着强烈的咒力,若非现在有着令咒的魔力作为续航的燃料,这么长的一段话语按照以往来讲,是会耗尽准一级咒术师的咒力储备的。
    【要比之前更喜欢我。】
    用所有感情来喜欢我,夏野的所有情绪,无论是病态的还是狂热的,都倾注在喜欢我里面,我会全盘接受。
    也会同等地,把所有负面情绪都利用上,用激烈的疯狂燃烧感情,对等地喜欢夏野。
    这是咒言,是令咒,是命令,是诅咒。
    咒术师都不是什么正常人,在感情上显得极端又疯狂,自欺欺人的压抑其实也没有意义,本质上也都不是什么阳光纯善的东西,病态于疯狂又有什么显著的区别呢?
    蛇目随着唇形的变化而微微煽动,蛇牙印在舌上,隐隐透出一个深色的模糊图案,蛇目连着蛇牙,在蕴藏着咒力的声带震动中,看起来就像伺机待发的阴冷毒蛇,只等着猎物稍一松懈,就将毒牙深深陷入脆弱的喉咙,注入剧毒的毒液。
    【爱我。】
    既然夏野先伸出了手,那么就这么彼此纠缠,一起下坠吧。
    ***
    十月三十一日的涉谷事端,似乎是终结于我妻夏野蔓延开的领域。
    deus的评定危险等级再度上升,被指代为神之领域的特级过咒怨灵生得领域被记录在册,展开范围极其广阔,甚至能够一同拖拽五条悟进入其中,威胁性的标注都是红通通的三个问号不过相应的,作为协助者的时候,也是极为可靠的助力。
    涉谷千余名改造人,数只特级咒灵,至少在咒术界了解的情报中,出现过的特级咒灵已经全部祓除。
    能够操纵树木枝干的特级咒灵,能够操纵火山岩浆的特级咒灵,能够改造人类,使之变成怪物的特级咒灵,还有冷不丁看上去就像一只Q版章鱼,存在感极其微弱,好像作用只是卖萌的咒灵
    好多啊。
    我妻夏野托着腮,鼓着脸蛋,含含糊糊地说道:
    有好多讨厌的特级咒灵,不过根据五条老师说的,似乎还有一只可以操纵血液的咒灵因为deus筛选的机制只是判断外形,所以把他当成人类,让他跑掉了
    芥菜。
    没关系的,只是一只咒灵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之后有机会还是可以祓除的。
    狗卷棘盘腿坐在宿舍的地板上,怀里抱着一个箱子,似乎在专心致志地整理着什么东西,就算是听到了我妻夏野的抱怨,也只是分出心神来安慰了一句,就又兴致勃勃地去拨弄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的箱子了。
    棘君这样说的话,就没什么问题了!
    目前已经变成了无条件闭眼棘吹,我妻夏野毫不犹豫就坚信了男朋友的话棘君可是他的男朋友,不信男朋友他信谁?
    这两天,就算是折原临也给他发消息他都没有回,费奥多尔电话call过来也只得到了一个挂断,我妻夏野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更喜欢棘君中,专心得甚至让高专的其他同学感到有些惊恐了。
    因为他们自从涉谷事件结束,已经两天没有踏出过这间宿舍了,就好像双方在默契地互相把彼此锁在这一个面积不大的房间里,彼此监禁着一样。
    第102章 感觉很奇怪
    棘和夏野已经两天没出门了。
    胖达支棱着自己毛绒绒的熊猫腿, 学着对面虎杖悠仁的姿势,坐在高专训练场旁边的树荫下,幽幽地叹了口气。
    不管是给谁发消息, 都只回答我没有事,而且更过分的是完全不接电话,就算知道他们两个人只是呆在宿舍不肯出来,也还是有一种古怪的感觉啊。
    就算是刚刚经历了堪称咒术界巨大异变的事情, 前两天刚刚面对了很多实力强劲的敌人, 但是咒术师的神经其实都非常强大,至少咒术高专的几个学生都是这样。
    刚刚从生死危机中解脱出来, 便又非常自然地切换成了日常训练的安稳状态,非常自觉地在没有任务分配下来的情况里泡在了高专的训练场只不过缺席了三个人。
    乙骨忧太作为特级咒术师, 像现在这样忙得脚不沾地才是常态,涉谷事件后仍旧有残留的麻烦事,由于上层慌慌张张地担心把咒术师都派出去又会被钻了什么空子, 所以需要出东京的任务就一股脑扔给了还没回来的乙骨忧太。
    据说这名穿白色制服的特级在当时已经在冲绳买好了伴手礼, 结果刚得到涉谷遭到袭击的消息, 正准备连人带礼物一起杀回来的时候, 就又被支使去了神奈川,心态似乎非常爆炸,在二年级的群聊里刷屏了十几条消息,顺便还问了一下为什么狗卷棘一直没动静。
    禅院真希想, 棘那家伙当然没动静, 也不知道他和夏野没日没夜地缩在房间里做什么, 总之女性优越的第六感告诉她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
    旁边的禅院真希攥着一瓶开了封的汽水, 动作格外豪爽地灌了一口, 然后吐出了一个气嗝, 说道:
    悟之前说那是夏野的领域,棘也在里面的话,他们两个说不定发生了什么,所以才会出现现在这种奇怪的状态,就连悟知道的时候表情也很奇怪。
    悟也知道这件事。胖达接了一句,不过悟好像是知道得比我们都要多,所以让我们都不要管。
    那就等着吧,就算他们缩在里面再久,过两天也要出来的。
    于是禅院真希面无表情地说:
    毕竟他们总不能靠爱活着,东西吃光了的话总要出来买。
    胖达格外罕见地没接上话,他想,真希说的情况还是很现实的毕竟两个人总不能不吃东西吧?
    事情全部发生在前天。
    在夏野的领域非常干脆利落地隔离了所有咒灵与改造人,并且由五条悟解决了后续事端,所有学生被打包扔回咒术高专之后,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高专唯一一对黏黏糊糊的情侣之间弥漫起极其古怪的氛围。
    银发紫眸的咒言师其实是比较活泼擅长照顾人的类型,就算很喜欢恶作剧,也大都是会让人会心一笑无伤大雅的玩笑,活跃气氛带来欢笑的作用要比较多,平时的脾气也其实很好但是那天不一样。
    那天回来之后,就算咒言师的半张脸都被高高的衣领挡住了,也仍旧能看出来,从竖起的咒高校服衣领下透出的诡异气息,有点像怒气,有点像冷意,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像是咒术师压抑住的疯狂被泄露出了一样。
    胖达和禅院真希当时就都神情莫名地看着,平时气息都很活泼平和的引发同窗绷着一张脸,单手死死扣住粉发少年的右手手腕,气息冷凝地大步拽着人向宿舍楼走,甚至路过两人的时候都没有说一句海带来打个招呼。
    并且夏野看上去也不太对劲。
    两颊泛红,眼神灼热,目光粘着棘不放,虽然正常情况的夏野也是这个模样,但是当时胖达和真希看见的情况,似乎要比这更加诡异,引人侧目。
    仍旧是面色潮红,眼神灼热,只不过当时的夏野似乎程度要更加严重,眼角都飞着显眼的粉,吐息的温度能隔着好几米把背景板的两人都烫到,眸光湿漉漉又格外粘稠,死死粘着咒言师的银色后脑勺,好像视野里只看得见眼前拽着自己手腕的家伙,胖达敢打包票,当时的夏野甚至都意识不到他们两个出现过。
    他们两个吃春药了吗?
    当时,真希目送着两个人离开,然后喃喃地嘀咕了一句。
    可能吧。
    胖达幽幽地接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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