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蕾菲娜大惊,“为什么这件事情会泄露出去?我们里面应该没有人会说出去啊?”
    “不要太担心,应该不是大范围的泄漏,”哈里曼说,“事实上,我是从伊尔玛特那里听说的,而且她也不是很肯定,只是随口说起的样子。”
    “伊尔玛特?为什么她会……”艾扎克斯显然是搞不清楚了。
    “我想我知道,”我说,接着就把那天伊萝玛露前来的事情说了一遍,“伊尔玛特多半从她妹妹那里听说的。”
    “只凭那么一点迹象就得出了和艾佛列斯详细检查以后相同的结论吗?”哈里曼沉吟道,“这对姐妹在医疗模仿方面的才能简直是不可想象。”
    “那撒伦为什么会知道?”克雷迪尔问道,“伊尔玛特告诉他了?”
    “其实,这件事是那天我们三人闲聊时伊尔玛特提起的,”哈里曼说,“她当时也只是说了一句‘好像是灵血咒’,更没有说明关系人,所以我想撒伦所知也是有限的很。”
    “关键是撒伦有没有注意,”克雷迪尔想了想说,“如果他想追查就比较麻烦了。”
    “当时散伦没有追问,也没有表现出关心的样子,”哈里曼说,“可是他这个人是非常细心的,说不定他已经留上心了,只是不露声色而已。”
    “无所谓啊,”事到如今,我索性作出满不在乎的样子,“他要查就查好了,最好能查出我的身世,这样他就能告诉我了。
    众人均是一愣,心想这倒也说得不错,芙若娅的身世本就是迷,撒伦就是去查,也未必便查得到了。
    “好了,”哈里曼咳嗽了一声,“这件事情先说到这里,我这次来,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们说。”说到这里,神色极为凝重。
    我们一听,都屏息凝视,等着哈里曼说出下文来,不料哈里曼却念了几句咒语,顿时一道光向四周散去,房间里顿时变得极为安静,除了我们的呼吸,一点杂音都没用。
    我见众人神色都更为郑重,顿时明白这必定是一种隔音魔法,哈里曼行事向来较为随意,能让他如此重视,看来此事实在非同小可。
    哈里曼满满的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克雷迪尔,说:“这是你父亲在一个月前收到的信,经过四重魔法封印加密。”
    克雷迪尔接过,将信展开看了一眼,奇道:“‘刚岚吾友’?我记得父亲年轻时的外号的确是叫‘刚岚剑豪’,但现在好像已经没有人这么叫了呀?”
    “嗯,念一下吧。”哈里曼点了点头说。
    克雷迪尔当即朗声念了起来,他口齿清楚,这封信虽然行文古朴,但也简单明了,意思明明白白,我注意听了一会儿,却发现者内容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先是些想念的话,然后说再过三个月是自己的生日,希望克雷顿大公有空能去一下,如果没空也可以让公子,也就是克雷迪尔去,最后就是祝身体健康云云,实在是一份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信。
    这样的信如果说有什么不平凡,除非有什么密码,否则唯一的解释就是写信的人非同一般,所以我也认真地听到了最后,想知道落款是谁。
    然而克雷迪尔念到最后,落款却是“斯斐德”,这个名字我是全无印象,便望向众人,等着他们说明,不料除了哈里曼外竟然全是一脸茫然。
    “斯斐德……”克雷迪尔沉吟着说,“父亲的故交好友我大都知道,似乎并未听闻过有这一位……”
    “而且大陆上好像也没有叫斯斐德的名人啊。”蕾菲娜接着说。
    “也难怪你们不知道,”哈里曼说,“现在大陆上已经很少有人知道斯斐德这个名字了,因为现在大家都称他为――剑圣。”
    “这……这个斯斐德就是……是剑圣?”艾扎克斯嘴巴张得大大的。
    “我知道父亲和剑圣是故交,但……”克雷迪尔茫然地看着手中的信,“从来没听说剑圣会写信给别人。”
    “不只是你,”哈里曼说,“连我和你父亲也是第一次看到剑圣的亲笔书信。”
    “那这封信究竟是什么意思?”蕾菲娜问道,“难道就像上面说的一样,仅仅是为三个月后的生日发的邀请函吗?这也太……太让人难以相信了。”
    “这还并不是真正奇怪的地方,”哈里曼说,“你们知道,其实剑圣的寿辰并不是大秘密,包括你父亲在内的很多故交好友都是知道的,但剑圣的性格最不喜铺张喧闹,所以从不举行任何活动,更要求他的朋友也都不要来,但剑圣不但修为高绝,品德更是让人敬佩,你父亲也从不曾忘记日子,为了表示敬意,每年都必定精心挑选礼品送去,有几年只是稍微贵重了点,剑圣就把礼物退了回来,所以你父亲后来就挑选并不贵重但是能却是表达心意的礼品,当然这些事都是他私下做的,所以你们并不知情。”
    “如此说来,这封信岂不是非常不合理吗?”蕾菲娜问道,“且不说父亲明明知道日子,还来信告知实在多此一举,更何况这和剑圣的一贯作风完全不符,甚至是背道而驰啊。”
    “难道有人伪造信件,阴谋暗算伯父?”艾扎克斯紧张地说。
    “不可能的,”克雷迪尔摇了摇头说,“这信上的地址写得明明白白是苍云山脉,那里的确是剑圣的居所,还有他的门人弟子,如果有人要在那里伏击父亲,还不如干脆直接挑战剑圣吧。”
    “那有没有可能是半路伏击?”蕾菲娜又问。
    “也不大可能,”克雷迪尔立刻否决,“从克莱顿到苍云山脉,可选的路线起码四五条,他们没理由预测到父亲的路线。”
    “的确如此,”哈里曼赞许地点了点头,“克雷迪尔,你比以前更加冷静成熟了,看到你又有成长我很高兴,事实上我和你父亲早已讨论过这个问题,我们都相信这封信是真的,首先就是信的封印里包括剑圣的独门手法,这是伪造不了的,另外你父亲还说了这么一句‘正因为这信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我才相信这是真的,如果真有人设了这么拙劣的骗局来对付我,那我克莱顿未免太让人小瞧了。’呵呵,你父亲豪气不减当年啊。”
    “承蒙夸奖,”克雷迪尔谦逊道,“不知大贤者和我父亲的意思是……”
    “信上不是写得很明白么?”哈里曼微微一笑,“‘若事务繁忙,则令公子代行亦可’啊。”
    “父亲真得不去?”克雷迪尔顿显忧色,“恕我直言,剑圣会写此信,必有原因,多半是有大事要和父亲商量,而此事他在信中竟没提到一星半点,足见事关重大,必须慎之又慎,我看还是父亲和大贤者亲自去一趟会比较好。”
    “你以为我和你父亲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吗?”哈里曼的神色再次变得凝重,“原本这当然是最稳妥的方法,但你知道吗?最近一段时间克莱顿和赛丁斯、布鲁斯的边界可不太安稳,对方的军队调动迹象频繁,虽然你父亲已经派出了双倍的斥候前往调查,但至今收获不大,至于派到城市里的探子更是带来了不好的消息――虽然并不明显,但在那两个国家的市场上一切和军旅相关物资的价格均有不同幅度的提升,局势很不明朗啊,这种时候,你说你父亲能离开克莱顿吗?何况你父亲说了,这也是一个锻炼你的绝好机会,他相信你是不会让他失望的。”
    “我明白了,”克雷迪尔点了点头,“我当然要为父亲分忧,只是……”他的目光却望向了我。
    “雷,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我不待克雷迪尔开口,已经抢先说道,这在我来说,是一个避开萨伦的好机会,另一方面我一直都对那位传说中的剑圣很好奇,能有机会见他一见也不错。
    “哎?”克雷迪尔显然没预料到我会这么说,“但是……但是这可能会有危险啊!”
    “不,我倒觉得这样可行,”哈里曼说,“我刚才就在想,萨伦这一来,只怕天神之光里面也不再是个安稳的所在,倒不如让芙若娅和你们一起走,否则留她一个人在这来,只怕克雷迪尔你也不能安心吧?”说到最后一句,却是面带微笑,克雷迪尔脸上微微一红,没有说话。
    “大贤者这个说法不公平,”蕾菲娜笑着说,“不止哥哥,我也不能安心啊!”
    “我……我也……”艾扎克斯大声说,但似乎又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好。
    “好好好,我说错了,”哈里曼笑了起来,“是大家都不安心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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