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与这宴席上的吟诗作对,曲水流觞倒是相映成趣。
    诸位王公贵族皆是满腹诗书,华丽辞藻堆砌的诗文小律信手拈来,脱口而出。
    小夏自危不已。顶着这头顶上的八角掐丝景泰蓝宫灯,坐立不安。
    她老早就知晓,混迹这些南梁的骚客文人之间,定然是要出丑的。
    不过幸而,淑歌公主本就不是个满腹诗文的大梁才女。
    她如今这般局促,张不开嘴,迈不开腿,显得施展不开倒也是常情。
    有人看她,她也只能傻笑着举杯回礼。
    尴尬,甚是尴尬。。。。。。为何她闲来无事不多读点书呢?
    却把大好光阴,浪费在和林嘉阳谈恋爱上!
    瞧瞧,这风雅水榭中,其他的公主便是不一样了。
    襄城比淑歌年纪还小,可这文采飞扬,在一堆王孙公子中间对答如流,眉飞色舞地倒是彰显文采。
    与几个饱读诗书的贵胄公子玩着飞花令的游戏。
    这行酒令间的神色飞扬,满腹志气,倒是让小夏不禁有些叹为观止。
    方才还讽刺这襄城是个花瓶,现在一看,倒是她有些不自量力了。
    襄城便是个花瓶,也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花瓶。
    不像她,胸无点墨,连宇文珩写的建邺两字都不识得!
    底气不足,胡思乱想。
    突然,脑袋里猛地浮现的宇文珩三个大字让她更是如遭雷劈,整个人还怔了一下。
    如芒刺在背。
    夏沫央啊夏沫央,好不容易脱离这禽兽的魔爪,怎么回了梁宫还心心念念没有忘记呢!
    她憧憬的不是那恍若谪仙的高人吗?
    挂念他作甚?三心两意可使不得啊夏沫央!
    小夏垂头满脸失措之色。
    她这是魔怔了一般,好像心口身畔总有那宇文珩的阴影笼罩。
    奇怪,她都离开这禽兽这么久了,为何,总觉得和他并未离着太远,没有干脆地一刀两断?
    甚至,似乎一直都环绕在她的身畔?
    这么一想,觉得邪门,便是陡然哆嗦了一下。
    没想那禽兽还有这般本事,明明人在万里之遥的潼关,可这淫威便是都追到了这江南水乡。
    此般伤害,便是她夏沫央难以抚平的心头伤患了吧!
    “魔头,禽兽!”
    暗暗埋头咒着,小夏举起这形状优美的珐琅酒器仰头饮尽,一醉解千愁。
    嗝~
    她醉醺醺地打了个酒嗝。
    没想到,这南梁皇宫里的酒可真是佳酿。
    醇厚绵长,回味尤甘。不像那潼关军营里的烈酒。
    那些人哪里是喝酒?
    根本就是在拼命耍威风罢了!
    白酒撞在水囊里,拔开了塞子便是一饮而尽!
    一想到潼关,夏沫央便又不禁愁上心头。
    是愁吗?为何不是仇?!
    哎,她都快搞不懂自己了。莫名其妙,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种犹如噩梦,形同囚笼之处,为何此刻回忆起来,却又染上了别样的回味和悱恻?
    倒是和这酒一般,后劲十足。
    正所谓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嗝~打了个酒嗝,小夏摇头晃脑发现自己诗意优渥。
    这么一针见血,直破真相的这话谁想出来的?
    小夏很是纳闷地直着眼睛对着那珐琅酒盏自问。
    真是千古不朽的有才人啊!不像她,连句诗词歌赋都对不上!
    啧,一想不免又落魄失意了点。
    她又给自己斟满,反正,今晚春花秋月都别样好,不醉不归!
    很是豪迈地自己管自己喝酒。
    她在这曲水流觞的风雅聚会里,也说不上话。
    对不上那些文人雅士,王孙公主的风雅趣味。
    所以,还是多吃多喝些,莫要亏待了自己了。
    小夏想得开,埋头酣饮。
    不想,却发现面前有道身影落下。
    都把她倒酒斟满的光线给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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