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书鹤不断以七星阵对邪藤的猛烈攻击进行抵挡和防守,其实他的目的并不是要灭杀它,因为只要本体不死,这产生一丝灵智的妖藤就不会彻底消亡,所以,他所说的一切只是困住它,拖住它,等到本体被黑豹击灭,这丝灵智自然就会烟消云散。
    但是他也十分清楚,要灭杀本体的难度很大,恐怕这会是一次持久战,就算他暂时利用符阵与妖藤拼个不相上下,但是只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消耗巨大不说,恐怕连喘的时间都没有,张书鹤瞥了眼前方仍苦苦支撑不放弃的邱洞主,随即自空间取出一只手腕粗细,笔筒般高的桃木筒然后大声道:“邱道友,接一下。”
    桃木筒抛的力度不大不小,正好邱洞主伸手间就能接住,他疑惑的打量木筒,只觉得的做工粗糙至极,毫不起眼,但是打开上面的塞子,顿时一股清香味便满溢出来,单是闻着味儿,疲惫的精神便是一震,里面是满满的一筒果酒。
    “支撑不住时喝上一口,能解解乏。”张书鹤遥遥向他做了请的动作。
    邱洞主听罢不疑有他,立即仰头灌了一口,全然不顾后面两位道士的警惕眼神,毕竟就算知道张书鹤是高手,但是此人一直隐藏身份不知根不知底,来历也都不可知,这个情况下贸然喝他的东西,怕里面有不妥,之前那妖藤扮成人带来吃食已经给他们留下了深刻印象,无论何时,防人之心不可无。
    不过邱洞主却全无顾虑,喝完后只觉得入口清香有些淡淡的凉意和葡萄的香味,随即便在体内化成一股暖意,行走遍走,原本就枯竭的法力顿时恢复了两分,并且正以平时几倍的速度在慢慢恢复。
    邱洞主顿时眼前一亮看向桃木筒,以他多年之见,这筒内并不是普通的葡萄果酒,恐怕是掺入了某些罕见灵果其中,这世上本就是末世,普通的植物都越来越少,像灵果之类更是极为罕有,即使得到一两颗,也属于是稀世之珍,这位高人居然如此大方的将酿好的灵酿慷慨赠与,这胸襟之宽阔实在是令他汗颜。
    当即将那桃木筒塞子盖上,然后回身抛向张书鹤,并开口朗声的感激道:“多谢张修士赠的佳酿,老道能力已经恢复了一些,这佳酿十分珍贵,老道喝一口就是天大的福气,可惜老道修为尚浅,怕有些拖后腿了,所以,这灭邪物的阵法可要仰仗张修士……”
    这邱老道哪里都好,就是为人古板如老学究,张书鹤听得直皱眉,抬袖一挥便将桃木筒又阻了回去,邱老道以为他大方,实际不然,因为空间中他储备了几十坛酿好的果酒,可以说取之不尽,这一筒他还不怎么放在眼里。
    而且觉得可笑的是,这邱道长以为自己与他一样心系人类存亡的热心人士,而事实上,此时的他心中已经有些懊悔了,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真是不无道理,大概是在封闭的环境中,又受到这邱老道洗脑影响,脑子不知怎么一抽,才做出了与他们一起歼灭邪藤本体的愚蠢想法,竟然全不顾事败的后果会如何。
    如果不灭血藤,天大地大,他与金斩元倒也不是没有容身之地,不过是出入小心些罢了,而现在金斩元去灭杀血藤本体,成功了倒也好说,两败俱伤也算是胜利了,但是如果失败了,那这里所有的人,包括自己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他的修道之路也从此断绝,再没有以后了。
    张书鹤是如此惜命的一个人,此时居然为了人类要献出自己的生命,做名留千古的大英雄,他想一想,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被什么附体了,可笑的很。
    但是,这确实是自己做了,黑豹估计此时也进入了那地下“心脏”之处,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步,张书鹤要做的只能是咬着牙牵制住眼前这个开了灵智的邪藤回到本体当中,看着现在邪藤的攻击状态,恐怕黑豹已经对本体展开了攻击,灭掉本体已经是不易之事,若是灵智回到本体中,恐怕就更加不容易对付了。
    张书鹤尽管在心底嘲笑自己的愚蠢,但却没有放弃攻击血藤的半点机会,极为冷静的控制着阵内和阵外的两套七星的节奏。
    在这样激烈的斗争中,时间是最为难熬的,而张书鹤的那筒果酒已经被邱道长和他手下还有战力的几个弟子喝完了,张书鹤也是喝了十余筒。
    他以前利用闲余时间画出的三十几套高级七星符,在从凌晨到中午,再由中午到晚上,一天一夜后,直到东方又微微露了白,这么漫长难熬的时间内,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而阵法内所有的人都已经拿崇拜而又异样的目光看着阵法中,仍然从容不迫的操纵符阵进行攻击的人。
    这,还是人吗?因为在他们心中,邪藤这东西原本就是极为变态的邪物,除非人类又多取胜,单个绝对不是它们的对手,而这个人竟然和这变态的邪藤斗了一天一夜,还没露出败象,实在是变态中的变态。
    但是只有张书鹤心中知道,虽然他此时面不改色,但是心中却是极为焦急,手中的符已经用得差不多,之所以硬撑到这时,是一直在等待着地下黑豹的动静。
    黑豹已经不是他的仆兽,所以无法轻易探知它现在的境况,而神识也在不断操纵着符阵,分不出多余去窥探地下,只能从地下传来的一些声响和被他困在符阵内的邪藤进行判断。
    在消耗了一天一夜后,这邪藤明显有些萎靡,进攻也不如之前猛烈,并且时不时的在符阵内四下逃窜,似乎急切的想闯出阵与本体汇合,从这一点看,张书鹤猜到它本体一定是重到了不轻的攻击,只要黑豹还在地下本体处,那他就绝对不会让这丝邪藤灵智和本体汇合,左手一翻又灌了口果酒,之后阵法中的攻击比之前双猛烈了些。
    终于在天快亮了的时候,地下有了明显的动静,让阵法内所有人都大惊失色,以为那邪藤要进化成功了。
    而邪藤随着地下发出的声响更加上的狂舞,实际上,原本本体在昨天大阳升起前就应该进化,成功以后就再也不必惧怕阳光,终日只能躲在地下了,但是谁曾想到居然会有个妖兽闯入本体中,原本只以为是普通的妖兽,但是这妖兽在本体内被无数藤蔓缠成一个巨形球状,居然没被杀死,还破了出来。
    这个时候因为分出枝蔓对付妖兽,本体的养份输送受到了影响,进化时间只能拖后,如果在隔日,日出之前再不能成功进化,整个本体就会被打回原形,元气大伤,所以,即不能放弃进化,又无法全力对敌,本体进退两难,腹背受敌,急迫的想要招回地面上的一丝灵智相助,先灭杀掉这个被喷火的可恶妖兽,但是灵智却被那些弱小的人类控制住,召唤数回无果,加上那妖兽竟然狡诈至极,不仅打断它进化,更将它关键的营养输送处彻底破坏。
    邪藤是地下的霸主,被一只小小妖曾骑在身上挑战它的权威,顿时本体被彻底激怒,放弃了进化的选择,将所有的怒火泄愤到这只嚣张的妖兽身上,势必要将它撕成碎片以泄他进化失败之怒。
    而地面上却是如发生地震一样开始晃动,一干人等吓得四处张望,“怎么回事?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地震?”
    “你们听到没?地下好像有吼叫的声音?”
    “没听错,真的有,又像龙鸣又像虎啸的……”
    “难道下面有龙?”
    邱洞主似乎醒悟到什么,不由失声道:“糟了!”
    后面的道长听着也跟着心一抖,立即小声问道:“洞主,什么事糟了?”
    “我们一直以为外面这个血藤就是本体,只要灭掉它就成功了,但是现在看来,本体很可能是在别处……”说完洞主目光看向了那个十米左右的洞。
    “洞主的意思是……”
    “可能,有就在地下。”
    似乎是响应着邱道长的话一般,话音一落,众人只觉得地面一阵颤动,不少原本站着的人立即七仰八歪的倒在地上。
    “大家千万不要离开符阵,符阵本身就有防御的效力,暂时会没事的……”连云道得到邱洞主的指示,立即向往外逃的一些人大喝,这个时候离开符阵会更加的威险。
    而就在这时,张书鹤最后一套符终于面临失效的境地了,那妖藤见他迟迟没有再拿出七星符,先是停止了攻击,随即不知从哪里发出一段“桀桀”令人毛骨耸然的笑声,并且接着又发出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尖锐变异声来。
    “修道者,你一共断了我一百一十八根手臂,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我定要将你炼成胎尸,吃掉你的内脏,再把你的魂魄永远的禁锢在你的身体里,让你永生的陷入到被分尸的幻境之中,永世不得解脱超生!”说完邪藤便收起数根血淋淋的藤曼,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尖锥形,准备一击之下,从符阵中逃出。
    第一百零九章
    张书鹤微冷的目光看向邪藤,口中不由轻哼了一声,随后十指弹了数次,只见十几个东西破空落到了邪藤附近,就在此时,邪藤连击数下终于破了符阵,正要窜入地下与本体会和,却突然感觉到有东西射来,东西极小对它几乎造不成伤害,就在它犹豫了下决定硬抗下时,只见那十几个东西突然连连发出“咔咔咔”类似壳破的声音。
    接着就见那十几个东西突然似破壳而出了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长出了一片坚韧的树枝,然后将要逃出去的邪藤死死的攀在了其中,那树枝像是长不到尽头一样,不断的纠缠在一起,形成了最结实的牢笼,可以说是将邪藤以蚕食之力架在了空中。
    要说这桃核,已经算是张书鹤压箱底的宝贝了,每次吃完一枚玉桃,他都会将桃核洗净放进空间易拿的一处,留做关键时刻之用,而且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毕竟桃核数量有限。
    要说这掌中玉桃全身是宝,单单是这桃核就不止救张书鹤一命了,当初被困在数万丧尸堆里,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竟是就用手里的桃核生生抗了三年之久,所以他对桃核还是十分有信心的。
    而在阵法内的其它人一直都在关注着这场战斗,毕竟这关系着二百人的生死存亡,不过在看到邪藤逃出来时,有不少人都惊叫了起来,但是在看到张书鹤弹出了几个东西后,那邪藤就突然间的被一些树枝给缠住,动弹不得,一个个原本还紧张的面孔,顿时变得有些古怪了,之后甚至有些麻木,原因是之前很多人还会悄悄议论一番这个异军突起高手的手段,但是随着他们那些由十分钟换到半小时,再由半小时换到过夜,在打破了数次记录后,现在张书鹤已经再次刷新了他们的心理承受力。
    就算是他下一次像孙悟空一样拔出几根毛,变出一群张书鹤来,恐怕都不会多么惊讶了。
    而邱洞主看着那些桃树,想到什么,竟是眼前一亮,不由的端量起来,这桃树散发出来的灵气实在是太浓郁了,在一片灰黄无生命的荒山野岭,突然出现这么一股清新的灵气,葱郁的根叶,实在是吸引着人的目光,桃树乃是至阳之木,几乎天生是阴物的克星,尤其是像邪藤这样的邪物,桃树同样也有枝蔓,只要缠紧邪藤,它就无法从中逃脱。
    如此,张书鹤总算是能歇一会儿,桃核树虽然暂时能克制邪藤,但他也知道桃核同样有弱点,就是有时间限制,在邪藤的用力挣脱下,恐怕阳气消耗的更快,不过,十分钟应该是能支撑的。
    随即,张书鹤终于能坐下休息一会,刘海急忙拿出空间的食物跑过去,张书鹤此时眼里全是红血丝,因为之前一天一夜强度攻击,眼睛丝毫不敢离开邪藤半分,若不是他这身体已经功法小成,可以自太的吸收一些天地之气,恐怕也支撑不了这么长时间。
    张书鹤满脸疲色,没有拒绝刘海的好意,接过矿泉水一口气喝下半喝,随即便挥了挥手,然后盘腿闭目坐下一动不动。
    而其它人见张书鹤突然坐了下来,都有些面面相视,不过看那邪藤似乎被制住了,暂时应该没有危险,所以,谁也没敢出声,都悄悄退离三米远之外,生怕会打扰到那个休息的高人。
    邱洞主和两位道长也是动作一顿,失了邪藤的攻击,他们也是可以喘口气,见张书鹤打坐,也没有贸然上前打扰,便原地休息了一下,喝点水吃点东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地下的动静越来越大,周围山体已经有开始崩踏的现象,而一直在阵法上飞来飞去的金雕此时更是鸣声连连,金雕虽然刚刚成年,但是却是从小跟着张书鹤和金斩元,在它还在蛋壳里时,就时常闻着张书鹤气息,后来孵化也是在张书鹤手心中,所以对张书鹤一直有着一种依赖情结。
    这从平时里一饿了就会找张书鹤要东西吃就可以看得出来,但是这只是表面上,实际上,在金雕越长越大,它跟金斩元竟然比小时更加的亲近些,这也许是跟它们都是兽类血统有很大关系,这是一种血液里的共鸣。
    其实金雕对金斩元一直是一种即小心冀冀想靠近又有些惧怕的心理,小时候是有张书鹤护着才好不容易长大,可是长大了仍然没少受金斩元的打骂,平时碍脚时都会踢它两下,没事拽下它几根毛都是常有的事。
    但是金雕却是一点都不怨恨金斩元,没事仍然愿意落在金斩元肩膀上,尽管十次有八次被扔出去,抓到好吃的猎物也会叼到金斩元面前小声鸣叫几声,求赞扬,但是通常金斩元都会恶毒的说,你就是叼来一头大象,也改变不了你是个吃白食的,金雕每次被金斩元修理完,金斩元一开口又会像小跟屁虫一样,使唤它拿这个拿那个,勤快无比此时,它似乎听到了金斩元的声音,这大半天就在上空一直不停的叫啊叫,叫得张书鹤心烦意乱,但是又不能让它闭嘴,他知道金雕感觉到金斩元有危险,但是它只是一只普通的野兽,也许比普通野兽机灵一些,但是毕竟是一只没开灵智的兽禽,它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它甚至无法找到金斩元的位置,只能是听到一些声音就叫一阵子。
    不过令张书鹤惊讶的是,这小金雕倒也不是想象中笨的,竟然被它东一撞西一飞的找到了那个发出声音的入口,并且在空中开始不住的盘旋,随即又飞到张书鹤头顶上焦急的叫着,见张书鹤不理,又飞到了那洞口鸣叫数声,来回几次,最后竟是一头扎了进去。
    张书鹤倒没想到它敢自己进去,还没等站起来,就见那洞口突然发出轰的一声,它又飞了出来,全身的毛已经糊了半面,翅膀似乎也被火烧伤了,跌跌撞撞的飞回了张书鹤肩膀上。
    金雕的羽毛是十分珍贵的,它们也是十分爱惜羽毛,轻易不掉一片,如今,烧得都焦黑了,刚才还听着叫得极有力的声音,现在听来就像受了天大委屈一样,一边用嘴啄着翅膀上干糊的毛,一边发出阵阵哀鸣声。
    张书鹤看了眼,显然知道这是谁干的了,这会喷火的总不会是那血藤吧,估计金雕确实是顺着洞飞进去了,结果可能是遇到了洞内激斗的火焰,被喷了出来,又或者是被那家伙直接扔出洞口……
    张书鹤抚了下它颈部,道了句:“活该,让你不知死活的往里钻,再晚点就变成烧鸟,可以直接拿来吃了……”顿时金雕的委屈叫声更盛了。
    但是张书鹤的目光却是看向洞口,眼神现出了担心之色,不知道里面的情形怎么样了,那洞上方的邪藤被张书鹤弹了数次桃核,仍旧困在其中,不过只是几下间,他就已经将五十多枚桃核用尽,虽然张书鹤手里还有一些积攒,支撑些时间足够,但是实在没把握能再拖个一天一夜的时间。
    就在此时突然洞里面出现了类似心脏的“嘭嘭”声,一下响过一下,张书鹤听得眉头一皱,突然想到了之前遇到的那个有人形的血藤,自爆的那一刻,威力大到惊人,他和黑豹当场就受了内伤,只得匆忙寻了一处荒山打坐。
    自爆时的声音就类似这样,难道……
    张书鹤顿时站了起来,大喝了一声:“邱道长,快启动大阵,所有的人趴下!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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