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头上五样东西有波动时,他就清楚那上古修士是想用元神法器的法力将他压制在那里无法动弹,然后它便可以瞬间进入到自己的识海中进么夺舍。
    可是他千算万算没有想到,自己的表情表现出痛苦的被压制住的状态是假装的,在骗它离开尸骸的那一瞬间他突然弹离了原地,并一个火珠将那尸骸的整个脑袋轰成了渣。
    陈鹤因为筑基成功,勉强利用全灵功法,可以稍稍调动些天地灵气,而头上五样元神法器恰好就是五行灵气所化,刚刚能够克制,虽然以他现在还算半调子的修为想要抵御金丹期的元神法器,实在有些困难,但对方的法器并不是最巅峰的状态,即使坚持不了多久,但一瞬间恢复行动力还是能够办倒。
    但是金丹后期的无神法器,即使消耗了千年,仍然威力强大,陈鹤只移到了离三床三步开步的地方便如重石一般压落到了地面,在脚落下的那一刻,他用尽力气向后退了一步。
    此时多移一步,便是离活着多一份希望,而让他感觉到心下一松的是,那团半个鸡蛋大小的元神,不仅扑了个空,还会自己抛出的火球擦了下,此时光芒淡弱,忽闪忽隐,飞行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陈鹤甚至看到了它绿光中出现了丝黑色之气,那黑色如烟的地方竟像是露出了一张鬼脸,显然这上古修士为了延续元神修炼了魔功,此时元神已经半人半魔。
    它瞪着陈鹤,仿佛如血海深仇一般,恨不得一口将他吞入腹中,而此时陈鹤所运行的全灵功法,不过三秒之内,便已经被上方五件元神法品彻底消耗贻尽,这不是陈鹤估算中最差的一步,却也是极为糟糕,一是他离开的距离尚短,二是到这一步,他能够保护自己的手段就只剩下了最后一件,那就是身上的这件双层织就的五色蚕衣袍。
    而就在他满脸不由自主的冷汗,念头冒起之时,那五道元神法器如接到了主人命令一般,纷纷向他胸腹刺去,胸腹乃是心脏丹田的重要之处,一旦被穿透破掉,所有修为都将是一场空。
    就在此时,三米的距离外,那上古修士的元神突然发出了尖锐的声音,原本越来越弱的元神绿光,竟是瞬间亮了亮后,并向陈鹤快速袭来。
    陈鹤脑中突然出现了半秒的空白,他感觉到自己的元神有些震荡,他甚至在这个时候,想到的最后一件事,竟是到芥子空间中再看一眼火云豹,如果这次被那金丹修士成功夺舍,他绝对不会放过自己养的灵兽,想到当初拣到黑豹时。
    在这一刻他竟是开始无比后悔自己当初留下了金斩元的元神,让它再次陷入到这样的恶梦境地之中。
    然而,在那绿色光影飞闪到陈鹤的额头处,却是如燃尽了所有能量,化作了点点绿光,开始在额头消散开来,接着便化为了虚无。
    而陈鹤在那一刹那间的元神震颤后,便又归于平静,在见到对方的元神在自己额前,只差一点点的距离消散后,这才觉得后背湿冷一片,然后身体靠着一侧墙壁倚了过去,身体能量在数秒间极度透支,支撑不住的情况下,慢慢的滑坐在地上。
    第三十六章
    此时,石室内石床上的干尸头部被火球烧掉,散落了不数黑灰,看起来有些诡异,而陈鹤却是顺着一侧的墙壁盘腿坐了下来,取了灵酒喝了一口,慢慢恢复着体内被催枯干涸的元气。
    而石室外的巩姓修士刚才还急得颇有些像铁上蚂蚁般,此时却是眼神却是有些忌惮的看着陈鹤,原本刚才那夺舍的一幕被陈鹤身体挡住,他并没有看到,但是陈鹤之后的那一番古怪的举动,及那一声尖锐声,他要再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那就白修炼这些年。
    在十数分钟后,陈鹤却是睁开了眼,眼神无意间扫了眼头上方,心中有些疑虑,刚才那上古修士的元神消散他亲眼所见,按说元神法器是以元神息息相关,如果元神不在,那法器自然就失效了,而此刻却是仍飘在上空,尽管石室内的风暴已经比之前缓解不少,但是杂乱的五行灵气仍然存在。
    陈鹤随即扫了眼右方石床上那具尸体,片刻后收回了视线,难道那上古修士的元神并有没有全部消失?又或者是将元神分裂后附着在其它地方?
    念头在脑中转了片刻后,随即看向了石室门口的巩姓修士,而巩修士正试探着看他,两人视线一接触,巩修士顿时左脚退了一步,“你……你是陈鹤还是……”修仙界皆闻夺舍而色变,即使他是筑基后期修士,对于上古修士夺舍仍然是如惊弓之鸟。
    陈鹤却是笑了笑回复道:“师侄运气还算不错,那上古修士的元神还还未进入就在中间自行消散了,不过师叔放宽心,师侄答应你的事,定然会替你做到,只是需要在这里打坐一会儿,恢复元气之后,便将那储物袋取下交与师叔,到时还请师叔带师侄离开此处,迟早回到玉丹门……”
    巩姓修士一听,顿时松了口气,确定了眼前这人确实是陈鹤,因为那上古修士并不知道陈鹤出自于玉丹门,放心之余,听罢他的一番话,虽然说的真情实意,声色并茂,但是他却是只活了一百几十年的老狐狸,怎么会当真信了陈鹤这只菜鸟的话。
    即使知道了上古修士的元神之前还在,自然猜到石屋的杂乱灵气必定是那修士搞的鬼,此时那人死了,自然屋里的禁制就不起作用了,到时他可以自己走进去拿,何必劳他人之手,而那陈鹤必定是用那一番话来掩他耳目。
    巩姓修士“哼”了一声,果然从灵兽袋中取了一只低价灵蛇,然后将它抛入到室内,蛇在室内一动不动,片刻后,开始向室外扭头缓缓爬行,巩姓修士顿时大喜过望,这说明这石室内的风暴已经开始消散了。
    顿时将灵蛇收入了储物袋中,然后一只腿跨入了石室,石室内的散乱灵气确实消散了一半,但却并没有全部消失,不过以巩姓修士筑基后期的修为,倒是能够抵挡一番。
    能够进入到石室,巩修士激动万份,毕竟宝物就在咫尺,甚至只要走进几步就能拿到手,这对于一个近十年的时间,只能站在室外看着宝物而不能动的人来说,那种几乎马上便能占为已有的渴望,足以让他露出贪婪失去理智。
    陈鹤见到他眼中射出的目光,死死的盯在那上古修士残破的身体下方的九品金莲之上,及腰间那储物袋,从石室到石床不过是十步开外的距离,之前陈鹤用了数个小时才达到,而巩修士却只用了数分钟,就在他抖着手摘那储物袋时,突然转身表情诡异的看向陈鹤。
    接着手心一翻,一柄小巧的飞剑法器便出现在掌心,“去死吧!”说完那小剑便如一道银光般射向了陈鹤,速度之快足以让人无法反应。
    陈鹤顿时痛哼一声,左手立即捂住胸口,接着大量的血从指缝流出,他低头看了看,然后白着脸抬头惊愕的看向巩修士,只见对方脸上正露出了阴毒的笑容,“你……怎么……”说完嘴角也跟着溢出血来,接着身体一歪便倒在了地上。
    “哼”巩修士厌恶的瞥了陈鹤一眼,“凭你也敢在我眼前耍花样?”说完不屑的移开视线,然后便转过头搓着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上古修士的储物袋。
    一伸手便心急火燎的将那储物袋抓入手中,接着想到什么,一挥手便将那具尸体扫至一边,然后双目露出贪婪之色的看向那只九品金莲,随着九品金莲上面的古修士被甩开,那金莲顿时自动缩成了手掌大小,黄金灿灿极为精巧。
    巩姓修士顿时双目放光的拿在手中,左右颠倒的看着,半天后才收了收表情,将九品金莲收回了储物戒,然后看向了手中的储物袋,上古修士的储物袋极为朴素,但是里面的东西却是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对于马上拥有上古修士的宝物,巩姓修士立即喜形于色,顿时便要拉开储物袋一窥空间内都有什么上古的宝物和丹药。
    结果就在打开储物袋,巩姓修士试图抹去储物袋金丹修士留下的神识时,上空原本静止的五件上古修士留下的元神法器,顿时出现了巨大波动。
    半秒之后,那巩姓修士便站在原地如木雕般一动不动,接着石室内几个方向传来了几声“叮叮叮”的撞击声,此时在地上装死的陈鹤却是捂着胸口坐了起来,他低头用带血的手指将那插,进他胸口的那件飞剑法器给硬生生拔了出来。
    顿时整件里衣和外面的五色蚕丝编织的衣袍浸满了血,陈鹤咬牙将那飞剑给扔到一边,然后从空间取了点他炼制的止血化灵丸吞入口中,又取了化灵粉按在胸口。
    随即疼的皱起了眉头,脑中却是尽力忽略那一股痛楚,尽量想着其它的事来转移注意力,筑基期的法器确实威力不弱,若不是身上这件是五色蚕丝做织的袍子,恐怕这次他真的是难逃一劫。
    不过尽管如此,那飞剑仍然将袍子割断了指甲长的一个口子,剑尖插,进了胸口,只差几公分恐怕就要刺破心脏,实在凶险无比,好在其中的力量大部分被坚韧的蚕丝阻隔,最终有惊无险。
    而仿佛是现世报一般,那巩姓修士却是身上冒出五个血洞,筑基修士到了后期,护气的元气已经极强了,一般的灵器都能隔阻片刻,只可惜射杀的是金丹后期修士的元神法器,割破他的防御元气层便如割豆腐一样容易。
    他甚至只来得及感觉到空中灵气的诡异波动,便被五件元神法器刺成蜂洞,而腹部的血洞也意味着他的修为已废,陈鹤止了血后,起身站了起来。
    但是却并未走近巩姓修士,他既然不算是良善之辈,也自然能猜到这些修仙者的种种奸劣手段,只怕他一靠近,就会又上演一出夺舍风波。
    陈鹤不由冷笑一声,抬手一团火球便凝于手中,大概是发现了他的意图,一团绿光之物便从巩姓修士的额头冒了出来,结果刚躲闪了几下,便在是一阵尖锐声,在空中散成了点点绿光。
    见状陈鹤一愣,一般元神在空气中是可以坚持到十秒钟,修习秘法的还可以更长,但是在三四秒后便消散的情况不多见,除非对方夺过一次舍。
    这念头一闪而过,陈鹤仍然将手中的火球扔到巩姓修士的尸身上,另一只手却已将对方手里身上两个储物袋和储物戒给取了下来,然后随手收入到了空间中。
    一会的工夫,那一具尸体便被火球烧成了灰,索性陈鹤又扔了一团火球,将那上古修士的尸体也烧了干净,这才又坐了下来。
    而此时,头顶上方的六件元神法器已经掉落,而室内的杂乱灵气也慢慢的归于平静,陈鹤已经是筑基修士,自然有在一定的范围内隔空取物的能力,随即他将掉落四处的五件元神法器收于身前。
    只见这五样东西竟然是五枚珠子,每一枚都有人眼那么大,颜色也都略有差异,里面的灵气早已经透支光,珠面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似乎只要用手指一捏,便会立即碎成粉末落下。
    陈鹤看了一眼后,便将珠子也收了起来,这才心下一松,倚在身后的石壁上,微微假寐了会,这一闭眼竟然便是数个时辰,直到冷不丁的睁开眼坐起,才发现自己似乎睡着了。
    因为这石室是建在地下,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陈鹤不知道自己睡着了多久,随后他看向胸口的伤口,此时血已经止住了,并且伤口处生了新的血肉,疼痛感也消失了,这才取了套干净的里衣换上,而五色蚕衣则是滴血不沾,指甲长的一个口子不细看也是看不出来。
    将换下来沾了血的里衣一把火烧掉后,他便出了石室,在殿内四下探了探,排除了所有危险因素后,这才找了一间不起眼的小修炼室,寻了块没烂的草垫坐下,随即想到什么,便将芥子空间内的小豹子放了出来。
    在这十数日间,他只来得及将空间里的一些灵兽从阵法里放出来,算是小豹子的口粮,小豹子一向被自己精贵着养,这十几日不理它,恐怕这小东西是记恨了,而陈鹤又何尝愿意十天半个月的囚禁它,若是日后能够助自己一臂之力,他自然不舍得让它自己待在空间里。
    果然,小豹子一放出来便无精打彩的,甚至看着有些瘦了,趴在地上紫溜溜的眼珠子看了陈鹤一眼,便挪了挪身体,以屁股对着他,这就是生气了。
    陈鹤叹了口气,伸手将它抓抱过来,用手摸了摸它的额头,想到什么,顿时从空间取了一个火玉盒,从玉盒中取了一株赤龙草,而另一株则被他种到了另一处独立的灵田中,火系灵草与其它灵草不可混种,否则会将其它灵草根系烧毁,十分的霸道。
    小豹子一见赤龙草,顿时耳朵动了动,但是仍然不肯亲近陈鹤,陈鹤却是挑挑眉,这小东西最是嘴馋,一会煮了火系灵兽的肉和这株赤龙草,绝对不会再像现在这样。
    随即他便将赤龙草放至一旁,眼角一扫,只见小豹子正紫溜溜的眼盯着他的动作,不由失笑,这还是只幼兽,心思都挂在脸上了。
    陈鹤转头又拍了拍它的脑袋,然后起身从空间取了架子和锅,然后堆了一些火属性木材,便从芥子空间捉了养得肉滚饱满的一头火属性的灵猪,几下间便剖皮剁了肉,放入锅中填上了灵泉水煮了起来。
    而另一边却见小豹子已经偷偷跑到他放火灵草的地方,然后围着灵草转,一会着迷的用鼻子碰碰灵草,一会又用爪子勾一勾,显然这对赤龙草,对它有着无法抗拒的诱惑。
    陈鹤过去将那草从它爪下取了出来,转身朝肉锅走去,而小豹子一反刚才闹小脾气的样子,不舍的跟在陈鹤身后走了几步,见到陈鹤将赤龙草截成数断扔进了锅里,并且锅中的香气一阵阵的传来。
    它顿时原地踌躇了一会,在陈鹤用木勺拿了一口肉汤尝了下,又捞了块肉后,顿时便又向前走了几步,然后猛的后腿一窜便向锅窜去,生怕再过一会儿,锅里的肉都被陈鹤吃了一般。
    木属性的木材用来烧肉又快又烂,肉质也好控制,一会的工夫,一人一豹便坐在一起,就着肉锅汤大口吃了起来,其实陈鹤对于这些口腹之欲并不太看中,但是他也是十数日未进食,即使是肉也是吃的比平时多了些,并且他的手艺不差,加上烧的是灵兽肉,杂质少肉质上佳,自然不会腻口,相对也没什么副作用,吃一些倒是无妨。
    吃了一顿饭,小豹子终于肯亲近他了,实际上,要比以前更亲一些,估计是十多日不见,它在芥子空太寂寞,有些想念自己,或者是他煮的肉。
    陈鹤在打坐,小豹子便一会儿窜来一会儿窜去,似乎要跟他玩藏猫猫,陈鹤见它跑到他身后,然后露出个尾巴,见他不回应便用爪子挠他衣角,故意让自己发现它,然后再嗷呜的冲出来唬人一跳。
    陈鹤不由的哑然失笑,记得当年刚买到它时,那才个把月大,小小的一团,那时就会跟自己玩捉迷藏了,每次回那破屋都是四处找它,现在五年多了竟然还如此。
    小豹子玩了一会后,便钻到陈鹤盘坐的腿间枕着膝边睡着了,而陈鹤却是取出了空间那上古修士留下的储物袋,相比那朵九品莲台,陈鹤更想知道这上古修士的袋中有没有适合自己的功法,及那能化为无形的五枚元神法器的来处。
    此时看到储物袋口,陈鹤手指略微犹豫了下,想到那巩姓修士的大意后果,不由后背升起股冷意,那上古修士心思极为缜密,竟是将命令下在了储物袋中,显然若是谁动了储物袋,五行法器必诛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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