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捧场,小家伙扑腾地更加卖力了。
    云烈将水盆搁在地上,一把伸手将李铭拎到了水盆里,淡淡说了一句,“自己洗。”
    李铭这才发现他真去打水了,尽管知道他只是听爹爹的话,李铭还是有一点点开心,他竟然给自己端洗脚水!凶巴巴的人!竟然给自己端洗脚水!
    李铭连忙弯腰将小脚丫洗了洗,觉得今天的水冒起来格外舒服,如果不是想跟弟弟玩,都不想出来了,他才刚洗完就被拎到了床上。
    李铭被拎得有些不舒服,小身体挣扎了一下,还没挣扎完就被粗鲁地丢到了床上,身上被丢了个擦脚的布巾,差点盖他脸上。
    李铭抿唇,有些生气,捞起布巾擦了擦小脚丫,擦完鼓起勇气将布巾往云烈身上丢,可惜中途被他一把抓住了,没能盖他身上,李铭有些遗憾地朝前爬了一下,搂住爹爹的腰,蹭了蹭。
    李瑾好笑不已,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李铭喜欢妹妹,也喜欢弟弟,跟弟弟玩了一会儿,才低头看妹妹,小丫头也醒着,乖乖瞅着头顶,有人逗她时,会用漂亮的大眼一直盯着逗她的人,开心时就笑一下。
    她五官像云烈,脸型小小的像瑾哥儿,笑起来也像,同样眉眼弯弯,会让人的心情不由自主地变得好起来。见李铭将她逗笑了,云烈也上了床,将小丫头抱到自个儿跟前。
    他五官冷峻,神情却十分放松,脱掉外衣后,气质完全发生了一点变化,好像没那么冷了,李铭悄悄瞄他一眼,见他抢走了妹妹,有些不爽,又不想跟他离太近,干脆爬到瑾哥儿的外边躺了下来,想睡这儿。
    想到他睡觉特别老实,应该不会掉下去,李瑾没阻拦,他将铭铭的小枕头摆正,又亲了一下他的额头,“不早了,睡吧,明天还要去学堂。”
    李铭点头,乖乖闭上了眼睛。
    晟小子也爬了累了,学哥哥躺了下来,今晚小家伙高兴极了,脸上一直挂着笑,躺下后才有些困,揉了一下眼睛,见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将瑾哥儿围了起来,云烈眼神有些幽深,甚至有些后悔将他们带进来,直到萱姐儿拍了他一下,他身上的冷气才收起来,亲了亲小丫头。
    三个小家伙太小占不了太多地,加上床大,并不觉得拥挤,瑾哥儿各亲了小宝贝们一口,见云烈一直盯着他,干脆也亲了他一口,中间隔着两个宝宝,亲了一下他就躺了下来,“吹灯睡觉。”
    云烈将灯吹灭,找到瑾哥儿的手,抓住后就没再松手,瑾哥儿笑了笑,将他的手抵在唇边亲了亲,听到云烈加深的呼吸,忍不住坏笑了一下。
    ——
    第二天。
    刚吃过朝食,他们就收到了云老爷子传来的信,老爷子的身体有些不好,话里话外都觉得自个儿撑不过今年,想让他们尽快去京城一趟。
    自打上次参加完他们的婚宴,老爷子时不时就会让人带过来一封信,无非是问问他们过得怎么样,李瑾清楚他挂心云烈,还将怀孕的事儿告诉了他,老爷子高兴坏了,孩子满月宴时还想过来看看,奈何抽不开身,身体也受不了长途跋涉这才作罢。
    李瑾知道他想见孩子,前段时间,还将他们打算等明年天暖和了就去京城的想法跟他说了说,老爷子回信时高兴归高兴,却怕路途折腾,孩子们受不了,还说不如等两年,等孩子大点再说。
    现在老爷子突然来这么一封信,李瑾的眉头紧蹙了起来,将信拿给云烈看了看。
    怕他担心,李瑾安慰了几句,“老爷子身体还算硬朗,肯定不会有事。”
    云烈不担心这个,老爷子身体什么样他心里有数,总觉得京城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以他的脾气,不会用这种语气写信,偏偏他又没听到什么风吹草动。
    云烈去了书房,他有不少兄弟被调回了京城,想彻查一下并不难。
    怕老爷子真出事,李瑾有些担忧,“咱们得尽快出发吧?”
    孩子十一个月左右,已经断了奶,若是过去,可以走官道,官道平坦,路上走慢点,倒也没有大碍,现在夏天刚过去,天气还算凉爽,受不了多少罪。
    “再等两天。”
    知道云烈是想先打探一下消息,李瑾没再多问,因为心底悬着件事儿,这两天他都觉得不太踏实,怕老爷子就这么去了,他们又没能赶回去,别人不清楚云烈对老爷子的感情,他还能不知道吗?云烈不过是不善于表达,加上厌恶那个家罢了,对老爷子并不排斥。
    第三天云烈就收到了京城的来信,说老爷子身体微恙最近三天没去上朝,其他一切正常。云老爷子是三朝元老,早就想退下来,处在那个位置却身不由己,加上儿子跟长公主又闹翻了,怕他惹出事来,他也只能时刻盯着,他没上朝肯定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或者身体真有些力不从心。
    云烈蹙了下眉,又写了一封信让继续查,总觉得有些蹊跷,想到瑾哥儿这两天都睡得不安稳,与其如此,还不如启程,李琬来看孩子时,云烈跟她说了说这事。
    听到是老爷子身体不大好了,李琬愣了愣。孩子毕竟是云家的骨血,如果老爷子身体真不好了,不仅孩子们得去,瑾哥儿也得过去,李铭被瑾哥儿记在了名下,估计也得过去才行。
    五个孩子,一下就带走三个最小的,李琬有些不放心,思来想去下了决定,“我跟你们一起。”
    一起的话,路上还能帮着照看一下,反正也得去普光寺还愿,这样就不用等到明年了,不然心底一直惦记这事。
    李瑾蹙了下眉,“孩子们怎么办?”
    “把妍姐儿带上,铭铭估计也得跟着才行,等辰哥儿下了学堂,我问他一下,他要是想去,咱们就跟先生请几天假,落下的功课路上想法帮他补回来就行,他如果想留下来,就先让他住在梅枝姐家。”
    见姐姐都想好了,李瑾叹口气,“行吧。”
    辰哥儿回到家时,李瑾将这事跟他说了说,小家伙咬了咬唇,有些为难,既不想耽误了功课,又不想跟家人分开,纠结的不行。
    李瑾干脆替了他做了决定,“一起去吧,将你一个人留下,我们一路估计都睡不踏实,功课根本就不用担心。”
    姐姐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先生才讲到诗经,他将经传释词都背会了,别说走个几天,就是一年半载都没事。
    辰哥儿也舍不得家人,点点头应了下来。
    决定出发后,一家人就开始收拾东西。
    李瑾让云烈看着孩子,自己动手将几人要穿的衣服收拾了一下,怕呆的时间长,多拿了几件。
    李铭对京城没感觉,妍姐儿却有些开心,长这么大她只去过宿源镇的游乐场,连金临城都没去过,这次竟然一下子要去京城!
    妍姐儿一直晕乎乎的,惊喜来的太突然,她都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开心了,小丫头年龄小,听舅舅说要去普光寺礼佛就以为只是要礼佛而已。
    辰哥儿却想的有些多,明明说好了明年再去,现在却突然改了时间,一点预兆都没有,如此仓促……联想到这两天舅舅似乎有些心神不宁,辰哥儿忍不住顺了顺小狐狸的毛,心底乱糟糟的,怕出什么事。
    清楚自己问了舅舅也不会说,他没再多想,将自己的书带了两本,又回屋收拾了几件衣服。
    出发的这天,队伍壮大不少,秦伯,黄岭,聂之恒连同老魏都跟了上来。老魏也就比黄岭他们大了几岁,是个内敛的青年人,李瑾之前一直以为他是个老头,殊不知是自己想错了。
    他同样上过战场,最后不愿意混了就跟黄岭一起退了下来,现在跟黄岭一起管理着作坊,跟黄岭比起来,他性格要沉稳不少,因为喜欢孩子,一过来他就牵住了辰哥儿的手,“我教你骑马。”
    辰哥儿经常去作坊找李琬,见过他不少次,早就熟悉了,他眼睛亮了一下,看了一眼娘跟舅舅。
    李瑾笑了笑,“想学就谢谢大伯。”
    身边连匹小马都没有,也就听听理论知识,顶多骑在前面感受一下骑马的滋味,根本没什么危险,李瑾自然不担心。
    老魏年龄大,又跟云烈出生入死过,按辈分理应称声大伯,辰哥儿点点头道了声谢,大伯两字让老魏笑了一下,一把将小家伙抱到了马背上,紧跟着上了马。
    他怀里还抱着小狐狸,吓得揪疼了它,小狐狸胡噜了一声委屈的不得了,辰哥儿连忙看了看它,见小狐狸没事,捏了捏它的小爪子,他扬起小脸问了老魏一句,“我能带着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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