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才是犯桃花了吧?”
    张宽拖着叶秋走进了另一家面馆,再次点了两碗面。
    与其他热闹的餐馆、客栈不同,这面馆竟然没有一个客人。如此僻静,正和张宽心意。
    “你现在是不是看见女人就走不动道了?”
    叶秋盯着那碗面,却始终没有动筷子。
    张宽“啪、啪、啪”三掌拍在了桌子上,叫道:“小二,再给我打一壶酒来!”
    这时,一中年男子端着酒壶走了过来:“客官慢用,我这就再去拿两个杯子来。”
    男子转头看见叶秋一口没吃,便问道:“客官这是不和胃口?我老王家的牛肉面,可是一等一的牛肉做的!这面条也是擀得劲道!您要是觉着不好吃,就说出来。在这里发着呆,影响其他客人了。”
    张宽笑道:“你也莫要理他,他就是忽然得了相思病了。但是你这面味道确实不错,自卖自夸之外,还确实有真材实料。”
    男子也咧口大笑,两排黄黄的牙齿上还留着一丝青菜叶子。他将杯子从柜台拿了过来,便与张、叶二人坐在了一桌。
    张宽心想这男子来得正好,刚才听金家小姐的话,心中有一堆疑问想找人解答。
    那男子刚好拿了三个酒杯,将酒一一倒上,自己端起来一饮而尽,说道:“我心感与二位投缘,这酒我请了!”
    张宽道:“兄台这说请就请,老板不会不高兴?”
    男子笑道:“这面馆就是我开的,我就是人们叫的老王。”
    张宽抚掌道:“原来是王老板啊,失敬失敬。进凛城之前,我便听说这老王家面馆味道极其正宗,只是不知为何生意却不见多好?”
    老王道:“老弟有所不知,我这家店呐,来的多是江湖人士,前些天万用阁的陆阁主还在我这里吃过,说来他也算老主顾了。只是这几日大将军不知道哪里发的疯,竟疯狂打压苍州的江湖侠客,搞得人心惶惶,哪里还有人来我这里吃面呐。”
    张宽一听陆近羽前些时日来过,两眼便放出了光,他急问道:“陆阁主何时来过?”
    老王心想这人许是陆近羽的拥趸,听到陆近羽的消息自然是要多多打听,便也不加多疑。
    “要说这陆阁主,前些时日可是救了我一命啊。那晚竟有两个关外人来这里吃面,哪知没安好心,竟想取我性命。幸好那时陆阁主路过,才将我救下,不然二位今日是吃不到我老王的手艺咯!”
    “关外人?”张宽嘴中有话往外吐,却也有牛肉往里送,虽然怪病医好,但这贪嘴的毛病却是很难戒掉。
    老王见张宽吃得欢,他心里也高兴,便为张宽斟了一杯酒,接着说道:“那装扮就是关外人啊,后来陆阁主来了,我听他们对话,好像是什么二十四部落的。我就一卖面的,也不懂江湖上门派类别,所以我也不清楚这都是什么意思。”
    张宽笑道:“莫说你不懂什么意思,连我都不知道二十四部落是什么东西。”
    老王笑道:“你不知道也很正常,我看你们这打扮,一个秀才,一个算命的,哪里会知道江湖上的事啊。”
    张宽连连笑着说是,也端起了酒杯,敬了老王一杯。
    老王几杯酒下肚,已然是视线模糊。张宽本还想问金家小姐的事,却生怕陆近羽的行踪问不出来,便没有转开话题,而是直抓重点。
    “那晚陆阁主救了你之后,又去了哪里呢?”
    老王将手一挥,带着酒气说道:“我哪里知道!我给他们端了面就躲起来了,他们要是打起来,岂不是要误伤了我?还好没有打起来。”
    张宽心想这老王已然喝醉,若再纠缠下去,也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便对叶秋说道:“你乖乖在这里想着你的金小姐,莫要到处走动,一定要等到我回来找你。”
    叶秋被张宽一说,顿时惊醒,抬头时,却已不见了张宽。
    叶秋正欲追将出去,喝醉的老王却一把拉住了叶秋,醉眼朦胧之际,对叶秋说道:“虽然我不知道那日陆阁主去了哪里,但两日前,我却听到有人说万用阁有一批人被大将军捉了起来。我细细想来陆阁主盖世武功,怎会被这些杂鱼捉住,一定是我多心了。”
    此话一完,老王便倒头呼呼大睡。
    叶秋一听万用阁有人被抓,便想着通知张宽。但此时他这师弟早就跑得没了人影,不知去哪里寻找。
    “有钱人是不是都住最贵最好的客栈?”叶秋沉吟道,他此刻竟想起了去找金家小姐帮忙,也不必像一个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
    可凛城中最好的客栈是什么?
    卧冰居。
    这名字听着寒冷,但却是凛城中人流量最多的地方,最好的客栈。就算是最冷的天,这里打尖的、住店的也能把客栈挤成一个大火炉。
    叶秋的前脚刚踏进卧冰居,就遇上了店小二。
    “去去去,算命的去别处算去!别妨碍我们做生意!”
    叶秋道:“小二哥,我不是来算命的,我是来找一位姑娘的。”
    店小二笑道:“算命的才挣几个钱呐,就想着找姑娘?快出去吧,姑娘都在迎春楼,我们这里都是正经生意。”
    叶秋本欲再说什么,却见得一熟悉的身影,正像是金家小姐的手下。
    这男子手提两壶酒,正往楼上走。
    叶秋也不顾小二的拉拽,穿过客栈内来来往往的食客,踏上楼梯一把拉住了男子。
    那男子一惊,酒壶里的酒洒了一大半。
    “小哥,是我,我要找你们家小姐!”
    男子见壶中美酒所剩无几,心中烦躁,心想又要被金家小姐大骂一顿,便把火气全撒在了叶秋身上。
    “见?见你家老祖宗!”
    男子左手一酒壶就砸向了叶秋的脑袋,右手一酒壶从下勾上,打向叶秋的胸口。
    叶秋下意识想向后退,却不料后面正上来一位住店的旅人,推着叶秋就想往上走。
    男子心想此击已必得手,正好杀杀叶秋的威风,不让他恬不知耻地追着小姐不放。
    可令男子大跌眼镜的是,这两个酒壶竟双双落空。左击被叶秋微一侧头就躲了过去,右击虽是必中一击,却没想到叶秋在酒壶已要贴身之际,深吸一口气,胸膛竟向内缩了一寸,刚好使这酒壶落空。
    两壶酒洒一地,酒香四溢。叶秋不禁暗叹好酒,果然是有钱人才喝得上的酒。
    却听得楼上一客房中传来一个女声:“叶公子,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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