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怒道:“郭清,你少在这里狂妄自大了!我夫妻二人就算是少了一只手,只要合力,还会杀不了你?至于那瞎子,谅她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范无救却阻止道:“不,刚才郭清已经处处留手,我都看在了眼里。若是真要拼起来,你我都不是对手。”
    谢必安见自己的丈夫竟然开始怯场,心中无名火起,道:“你这没用的男人,他可是一直在躲躲藏藏的,你哪只眼睛看见了我们杀不了他的?”
    范无救此人本就惧内,此时被谢必安数落一顿,便也不再劝她,只说道:“这瞎子看起来来头也不下,你最好拖一拖,待我解决了她,再来帮你。”
    石忆心被一口一个“瞎子”地叫着,却并没有太过于生气。她这个几乎很少踏足世俗的大小姐,听的全是岛上奉承的话。只是她心胸本就开阔,所听无益之事一向不存脑中,对“瞎子”这一称呼,自是没有放在心上的。
    只是带来的三石岛众,已经是死伤得所剩无几,如不快点解决这里的事,怕是难以回到岛上交差。
    “二位既是求死,不如就让我来送你们一程吧。”
    石忆心手中竟凭空多出几颗铁石,只简单一挥手,便有八点寒光闪出。离得最近的范无救躲闪不及,手脚关节处皆被铁石打中。郭清一看便知,这石忆心口中虽说要了别人的命,出手却仍是照着关节打,只想让对手丧失了继续攻击的能力罢了。
    可是谢必安却不这样想,她见着自己的丈夫身中数石倒地,心中担忧,便挥刀去救。郭清正欲阻拦,却见谢必安飞身之中,透露出了一道寒芒,朝着自己的面门打来。
    郭清侧身一避,左手顺势将这寒芒接住,一看竟是一把短刀。
    原来这断魂刀本就分雌雄双刀,一长一短,男的使长刀,女的使短刀。这套刀法本就是供黑白无常二人一起练习,可是范无救对刀法并无兴趣,而谢必安对这套刀法却是十分倾心。
    若是一个人想要得到所爱的东西,那这个人必定会使出浑身解数,乃至付出生命的代价都在所不惜。
    谢必安便是这一类人。
    雌刀练完之后,因无人与她一同使用雄刀,断魂刀法的威力便大打折扣。她竟又狠下功夫,练出了雄刀刀法,双手使刀,刚柔并济。
    难怪刚才郭清见谢必安所持长刀并不像女子所能使用的兵刃。
    郭清拿着短刀思考之际,却未发现刀柄之处连有铁链。他手劲一松,那短刀竟又被谢必安扯回,刀刃在他虎口处留下了一道划痕。
    郭清被这刺痛惊醒,对石忆心大呼“小心!”可石忆心被这一喊声所吸引,竟将头偏向了郭清的方向,未对谢必安来势防范。
    谢必安虽手持长刀,但打出的却是才收回的短刀。当石忆心感到危机的时候,时间便已太晚,那短刀借着谢必安的下坠之势砍下,正中她的右肩肩胛。
    石忆心被这冲击力直压到地,右膝竟跪在了地上。
    谢必安右手长刀已然挥起,对着石忆心的脖颈就是一击。
    石忆心耳朵一动,似是听见了刀刃破空的声音。她以右膝为支撑点,左脚对着自己正前方一扫,正中谢必安下盘。
    谢必安哪里想得到这瞎子会有反击之举,只想着给石忆心致命一击,却被这突然起来的扫堂腿给使了一个绊子。
    那长刀,自然也是落空了。但那短刀在她绊倒之时,竟顺着自己倒下的轨迹,硬生生地从石忆心的肩上拉了下来。
    郭清光是在一旁看着,都觉得这刀扯得他生疼。可是石忆心却是一声不吭,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许是还咬了咬牙。“这女子果然如石头一般坚硬。”郭清心中虽如此想着,但还是冲上前,想着将石忆心拉过来。
    可还未等到他靠近,谢必安就已起身,同是一声不吭,提刀便砍向了石忆心。
    可石忆心却是轻描淡写地一挥衣袖,便将这刀势化解。
    此时的谢必安已是喘息不匀,那把雄刀对她来说着实是一个负担。外人看得出来,她自己使着自然是更清楚。
    石忆心听得一声疾啸,知道是谢必安掷出了暗器,正欲用上去接。可此时的郭清却暗道不好,那哪里是什么暗器,分明是谢必安将雄刀掷出。此时的她,身子跟在了雄刀之后,想借此掩护,以雌刀给石忆心致命一击。
    此时的郭清更加左右为难,若是开口,便会分了石忆心的心,乱了石忆心的耳。若是出手,此时更已来不及。
    正在他犹疑之时,那刀已飞至石忆心跟前,被石忆心硬生生地接了下来。
    没有任何外力,全靠那一只如青葱一般地纤手,将这长刀给接了下来。跟在飞刀后面的谢必安也不禁一惊,身形竟慢了下来。
    就在这一停顿的时候,石忆心左手又多出几个铁石,直接以掌推出,直中谢必安的手肘。三颗铁石被石忆心以掌力贯入,穿臂而过。
    谢必安手臂脱力,雌刀拿捏不住。石忆心听得兵刃落地之声,再以左手施展擒拿之技,缚住谢必安双手。
    郭清再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实在没有想到,这看似柔弱女子,单单以一只纤细之手,就能反制住谢必安。
    石忆心冷冷道:“现下,你可是没有机会再出手了吧。”
    谢必安心中对石忆心这不同于常人的手法大为诧异,但此时双手已被制住,就算心有不甘,也只得认输。
    “我知道你们不会杀了我,但是你们若不动手,岂非是养虎为患?”
    郭清叹道:“你们冥殿的残存势力本就不多,能留一个是一个,你又何苦放出这些自寻死路的狠话呢?”
    石忆心却是笑道:“话狠不狠没关系,他们既然好心提醒了我们,那我们就不能辜负了这片心意。”
    说罢,她那拿住谢必安的左手反扭,只听得谢必安一声惨叫,她双目圆瞪,额上已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你现在双手已废,你丈夫中我三石岛铁石,若不取出,怕也是残废了。你们现在总不能想着以后报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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