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皓坐在她的旁边道:“我是李皓。”
    “殿下安好。”花颜客气道,他身上的药味传入花颜的鼻息,让她想起上次自己兄长入狱之时,曾遇见一个人。
    “上次我兄长的事,多谢你。”
    李皓望着远方的星空道:“颜儿,你我之间不必道谢。”
    “我们何时…”花颜想说的话,说了一半还是咽了下去。
    李皓笑道:“想必你不记得了吗?小的时候在宣平侯府,有一个小男孩摔跤了,哭了,有位小姑娘送了一颗糖人给他,跟他说,吃一口糖就不疼了。”
    花颜依稀记起道:“是啊,小时候真好。”
    “当年侯府的事……”李皓还没有说完,花颜打断了他道:“殿下,都过去了。”
    “嗯。”二人沉默了下来,各自藏着心事看向远方的星空,只不过一个想着眼前人,一个想着心上人。
    “我们回去吧。”花颜的声音打破了片刻的沉静。
    “好。”二人回到殿中,宴会已经到了尾声,花千城看了一眼花颜,再看了一眼随后而至的李皓,眼眸中露出一丝深意。
    宴会结束后,上官浅浅回到房中收拾细软,她想起明日可以出宫,心里还是有些窃喜的,她终于可以卸下这张面具,不用再伪装了,今日忙前忙后,也着实累了,也就早早睡下了。
    李瑾煜则是躺在床上睡不着,他脑海里都是那个舞姬的身影,为何和浅浅如此像?
    她并非哑巴,只是她为何要隐瞒他?他有满腔的话想问她,他拧头看了看窗外,天色已晚,也不好再召她前来问话,只能等明日了,想着想着,慢慢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上官浅浅持着李瑾煜给的出宫令牌,背着包袱朝宫门走去,旭日东升,虫鸟鸣叫,李瑾煜这才悠悠从梦中醒来,许是昨晚喝得太多酒的缘故,他此刻觉得头痛欲炸,他唤人近身伺候,喝了一小碗清粥,这才缓了下来。
    “青竹,唤那名女子过来。”
    青竹不愧是跟在他身边多年的人,最是了解他的性子,即使他不说名字,也知道他所指何人。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青竹便回来了,“皇上,此女子不在了,已出宫了。”
    “谁允许她出宫了?”
    “听闻和她同住一起的婢女说,她是有出宫令牌的。”李瑾煜这才想起,自己前两日是答应过她,宴会结束后,她就可以出宫了。
    “她有留下什么吗?”
    “没有,但是臣在她住处的抽屉找到了这些话。”青竹给李瑾煜递上了一卷画卷。
    李瑾煜接过,一张张掀开看,这画确实是上官浅浅的风格,他不敢相信这些画竟出自一个宫女之手。
    “这…这…真的是她画的?”李瑾煜拿着画的手颤抖了起来。
    “是的。”属下已问过和她一起住的婢女,她平日很少说话,常常一个人画画,有时一画便是几个时辰,时常夜半才睡下。
    李瑾煜继续翻看着,看到最后一张,他的眼睛定住了,只见画上有两只鸳鸯在荷塘戏水,荷塘旁边的麦田上一只雁儿身中箭,嘴里流着鲜血,雁儿的旁边题了一行字:“花开花落自有时,保重。” 这是雁儿的道别。
    “浅浅,是你吗?”李瑾煜看着画,很久很久才憋出这句话。
    “她走了多久了?”
    “属下后脚到,她前脚刚离开,现在追,应该还来得及。”
    “快,追。”
    李瑾煜大步朝殿外走去,他已经顾不得这么多,飞身上屋檐,施展轻功朝城门走去。
    青竹紧跟其后,青竹发誓,他跟在李瑾煜的身边这么久,从未发现他的轻功如此好,就连他这个大内说一数二的高手也差点跟不上了。
    此时上官浅浅正把令牌递给官爷,确认无误,就可以出了这道宫门了,眼看人就要踏出宫门,李瑾煜的声音响起:“慢着。”
    上官浅浅回头一看,原来是皇上,他怎么来了,李瑾煜一把把她拽到一旁,浑身都是火气道:“谁允许你出宫的?”
    上官浅浅不明白他为何这么说反问道:“不是您答应我的吗?”
    “你犯了欺君之罪,想一走了之? ”
    上官浅浅心一惊,但还是说道:“我何时犯了欺君之罪?”
    李瑾煜不理她,挥手让人赶过来一辆马车,二话不说把她塞进马车里,“回去。”此时他的脸要多黑有多黑。
    下来马车后,李瑾煜把她拽回自己的寝宫,李瑾煜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怒气和那满腔的想念:“上官浅浅,你还要骗孤到什么时候?”
    上官浅浅此时才知道,原来他知道了,她抬手轻轻撕开脸上那张□□,那张让李瑾煜魂牵梦绕的小脸出现在他面前,他此刻以为在做梦,三年了,他终于找到她了。
    “上官浅浅,三年了,你走了三年。”
    “你知道这三年,孤是如何过的吗?”李瑾煜咆哮道,他的脸色通红,眼睛里似是喷着浓浓的火焰,此刻的他就像一头已经发疯的老虎,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上官浅浅看到他眼中的熊熊怒意,一步一步朝后退,她的动作更是刺痛了李瑾煜,就像当年她要走那样,一步一步离开他,她退一步,李瑾煜上前一步,直把她逼到墙角,她退无可退。
    李瑾煜双手抵住墙壁,把她囚在自己的胸膛与墙壁之间,自己日夜思念的人就在眼前,他这三年来的思念终于找到了倾泻的出口,他的脸慢慢靠近她,闻着她身上飘来的清香气息,他体内的火不停向上窜。
    他看着她娇艳欲滴的唇瓣,雪白的颈║脖,想起三年前的那场欢愉,他喉结不自觉滚动着,他突然觉得口干舌燥,眼中的火更甚了。
    上官浅浅感受到他的目光,这目光似是要把她灼融化了一般,他的眼睛如猛兽看到可吃的猎物一般,想就此把她生吞活剥。
    她下意识想要逃离,可是此时的她,后背抵着墙壁,她已经退无可退,李瑾煜慢慢靠近她,她用两只小手抵住他的胸膛,不让他再靠近可是他又怎会如她所愿,他一只手钳住她的两只小手,高举过她的头顶,按在墙上,让她动弹不得,他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勺,朝自己的方向按过来,他终于附上了她的柔软,尝到了那魂牵梦绕的滋味。
    上官浅浅全身上下都动弹不得,正承着他的狂烈,不知过了多久,在她快意窒息的前一刻,他放开了她。
    李瑾煜一把把她抱起来,朝床榻走去,上官浅浅慌了,双腿不挺得蹬着,“李瑾煜,你想怎么样?”
    李瑾煜把她扔在床榻上,欺身而上道:“你说孤想做什么?”
    “你…,我们已经和离了,你不能…?”
    “不能什么?谁告诉你,我们已经和和离了?
    “别忘了,你的玉蝶已入皇家的族谱,你永远是孤的人,永远都别想逃不掉。”说着他的唇落下。
    “李瑾煜,你疯了吗?”
    “是,孤是疯了。”他的动作点点落下,一路向下……
    “李瑾煜,你停下, 你停下。”上官浅浅拍打他的胸膛,泪珠滑落,湿了她的发丝。
    “闭嘴。”
    “上官浅浅,你以为你一哭,孤还会像以前一样,哄着你,疼着你?爱着你?”
    “你想走,想离开这座宫殿是吧?孤偏偏要把你留在这里,你永远也别想离开。”
    他用手抓住她的一只小手,放在自己的胸膛的位置:“你知道孤这里有多疼吗?”
    “整整三年,整整三年,孤的心没有一天不在滴血。”他再次咆哮起来。
    上官浅浅的眼泪不停得流着,李瑾煜再次附上她的柔软,口中传来苦涩的味道,这是她的眼泪。
    他对上她那双饱含泪水的眼眸,一副绝望的眼神看着他,他顿时觉得胸口疼痛得厉害,他还是无法面对她这样的眼神,他终究还是放开了她。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孤,孤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你以为孤是真的非你不可吗?”
    “要不要是孤的事,孤就是要你明白,作为孤的女人,要时刻明白自己的职责。”
    “你给孤听清楚了,别想再出宫,无论你逃到哪里,孤都有办法把你抓回来。”
    “来人把她带到揽月宫。”李瑾煜说完,拂袖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两人终于见面了……
    第56章 揽月宫
    婢女把上官浅浅带到揽月宫,上官浅浅进门环视四周,心里很是疑惑,这里怎么和东宫时的一样,就连伺候的婢女都是熟悉的引路的婢女似是看穿了她的疑惑:“娘娘,这些都是皇上吩咐人按东宫的样式重新布置,就连东宫的花草也尽数移栽了过来。”
    “嗯。”
    上官浅浅推门进寝殿,这里所有的东西是这么的熟悉,推开窗,花海还在,可是那个为她栽花的人,早已不在。
    她不知道为何,自进入揽月宫,她的眼泪就停不下来,曼珠看到自己小姐这样,心疼不已,“小姐,我去找皇上说清楚缘由。”
    “别去。”
    “小姐。”
    “如果你的夫君抛下你一走了之,音信全无,你能原谅他吗?”
    “小姐,这不一样,你是为了他…”
    “都一样。”
    曼珠瞬间像泄气的皮球,毫无生气,她明明感觉到皇上对自家小姐还有情意的,为何又要恶言相向,相爱相杀?她明明知道,小姐当初的离开,是为了保全他,对他至情至性,为何不能好好跟他解释清楚。
    曼珠永远不明白,所有的事,都抵不过一个情字,在李瑾煜和上官浅浅的心中,对情都有着不同的见解。
    在李瑾煜的心中,他的浅浅,他想要捧在手心呵护一辈子的女人离开了他,而上官浅浅的心中,保全他,助他成就大业大于一切,她认识李瑾煜这么久,对他亦有几分了解,自三年前她踏出宫门的那一刻起,就已料到今日这个局面。
    次日清晨,上官浅浅洗漱完毕,正吃着早膳,李瑾煜身边的公公突然到访,手里还拿着一道圣旨,“上官姑娘,快接旨吧。”
    上官浅浅及其在场所有奴婢下人纷纷跪下,公公打开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妃上官氏三年前自请到皇家寺庙为大唐祈福,其仁心可嘉,淑心性成,朕甚欢,册封上官氏为贵妃,赐名“婉”钦此。”
    “臣妾接旨。”
    “多谢公公。”
    “婉贵妃,您客气了,这是奴应该做的。”
    送走公公后,上官浅浅看着这圣旨,他不是很恨自己吗?这又是为何?不容她多想,太后身边的霜华来了,说是太后想念她得紧,传她过去叙旧,到了坤宁宫之时,太后正坐在炉边品茶,上官浅浅给她行了礼,她热络得让上官浅浅坐她旁边:“来,浅浅,坐这里。”
    “是。”
    “孩子你受苦了。”
    “母后,我不苦。”
    “你是个好孩子,现大唐之危已解,你既已回宫,接下来好好侍奉皇上,上官家日后的荣辱全靠了你。”
    “多谢母后,我会的。”
    “皇上虽然对你疼爱有加,但他是大唐的王,除了你还需要顾及这天下,朝堂的权衡,你也要为他着想,雨水均沾才能维持这后宫的安宁,相信你懂哀家的意思。”
    “谨遵母后教诲。”
    “哀家果然没有看错人,做我天家的儿媳就需要你这份担当和识大体。”
    “你回吧,哀家也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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