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只好努力的装自己不存在。
    这还是很有效果的,除了那双手勒得更紧,原本有力的压制已经逐渐放松,最后恢复了这些天都晕迷不醒的模样,再无动静。
    沈冬傻眼。
    这是什么情况?别的剑修为杀气所激,最多跳起来大开杀戒,杜衡倒好,只撕他衣服?难道是看他衣服不顺眼?好吧,只要没拆了这家医院,什么都好。
    地板上挺凉,沈冬只能悲催的当垫子被杜衡压着。还没等他想出办法来,忽然听到楼上一阵巨响,眼角瞥到无数墙砖混凝土成块往下掉,还有半张破椅子,缺角的画框,玻璃渣…
    呃!泰岳剑仙好像还躺在下面的花坛里吧!
    沈冬没来得及回神,就听到翎奂剑仙的大喊:
    “师父你…救命!”
    又是一声巨响,感觉像房顶塌了。
    沈冬惊恐看窗口,因为整个房间都往前倾斜。我去,那群剑仙该不会撞断了承重墙吧!沈冬胆战心惊的揪住床单,眼睁睁的看着房间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顺着倾斜面全部滑落出去,最后连他跟杜衡也遭殃了。
    还好破床够大,整个卡在了窗口,他们才没跌出去,只是:
    “咣!”
    该死,又砸头,他的头今天是多倒霉?
    沈冬晕乎乎的挣扎着想抓住东西,全没注意到杜衡紧闭的眼微微一动,眼睫似乎将要睁开,在意识清醒与模糊的边缘徘徊时,也倒霉的被砸了一下。
    “唔…”
    这么折腾,要是还不醒就完了。
    杜衡皱眉,下意识的去摸被撞的脑门。
    他刚刚做了一个噩梦,原本漂浮在无尽黑暗里的神识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杀气),这熟悉的气息,让杜衡立刻想到晕迷前最重要的一件事,剑脱手而飞,他必须得找回来!
    一伸手抓住,没错,是沈冬。
    意识正准备安心的沉回去,但手指处一烫,让杜衡恍惚了下,迫不及待的想确认沈冬真的在旁边,结果…晕沉中骤然恼怒,剑好像被一层不知道什么布裹住,隔开了…这还了得,赶紧撕了。
    ——指下感觉暖意融融,并非是剑身的冰冷。
    抱着剑睡怎么了?睡得半梦半醒的时候顺手摸几下,然后再沉沉睡去怎么了?很正常吧,杜衡亦如此想,可他又觉得有点不对,哪里不妥呢?昏沉的意识实在想不起来。
    此刻被狠狠一砸,杜衡清醒了。
    睁眼就是光裸的肩背、脖颈,手勒的地方是沈冬的腰与肩,微微抬头,恰好看到沈冬晕头转向,一副气急了想骂人的表情。
    杜衡很镇定很从容的再次俯头,贴上那略薄的嘴唇,把沈冬的话全部堵在了嘴里。
    沈冬瞠目,惊疑不定看杜衡。
    ——这,这家伙现在到底是醒了,还是又发神经?
    气息交融,淡薄的灵气从唇下的穴位缓缓流入,熨帖似暖日,毫无间隙。
    “出了什么事?”杜衡松开手后,若无其事的看看身上,又皱眉看看沈冬,扯过床单就给他裹了一圈。
    “呃!”
    沈冬这才恍然回神,跳起来,顺着四十度倾斜的地板勉强爬到门口,没好气的说:
    “你醒了?”
    “怎么?”杜衡低头看自己的手,手臂还有些不灵活,并没有恢复完全,法力枯竭,真元耗损严重,果然砍建木的代价很高。
    看到杜衡不以为意的表情,沈冬就想吐槽,果然啰嗦老头以前说的没错!剑修要是被杀气所激,本能所控,无意识干的事情,他们一点都、不、记得!
    幸好没真的发生什么事!
    沈冬随即头皮一麻,整个人都不自在了。糟糕,他刚才想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这都是那两条破蛇的错,还有泰岳剑仙的误导=皿=
    “你怎么了?”
    杜衡不解的看着沈冬目光闪烁,游移不定。
    “没,没什么!”沈冬条件反射的一窜,又莫名其妙的想到,以前他们也去找过那两条破蛇的麻烦,是某个大浴场,没错,伏击的时候选的地点很倒霉,现场观摩了一次激情戏。这么说起来,贰负与危的关系好像也不错,或许那种事也可以尝试?
    沈冬猛然捶了一下脑门。
    对,一定是跟断天门的剑仙待得太久,他也不对劲了!
    沈冬尴尬的干咳一声,望倾斜的天花板,佯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你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不是废墟,运气不算最糟!”楼只是倒了一半。
    饶是杜衡,表情也忍不住抽了一下:“这是哪里?他们做了什么?”
    “…你不会想知道的。”
    杜衡二话没说,拽起沈冬就从窗口飞出去。
    外面满山杜鹃花开,春意融融,站在医院平台顶上,能清晰的看到这栋建筑物三分之一的主楼已经塌了,只有左右的辅楼还算完好,四野无人,只有这么一座半废墟伫立在夕阳里。很好没有围观的凡人,也不在公路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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