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怎么了?七想我啦?”
    莫以染一边往外走一边接了电话,然,手机那头却久久没有回应。莫以染如玉的眉心微蹙,“墨文?”
    “你去哪儿了?”
    半晌,低沉如大提琴般的男声从手机中传出来,语气微微带着些质问。
    莫以染原本还不错的心情因为男人的语气而低沉了很多,她不喜欢景墨文用这种态度跟她说话。
    “出来有点事,怎么了?”莫以染的语气尚算温和,至少别人不能够听出来她的不高兴。
    景墨文平日里公务繁忙,工作了一整天累了,心情不太好也正常,莫以染谅解他。
    对方又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才沉着嗓音问道:“你现在回来,我在家里等着你。”
    “我……”
    “嘟嘟嘟……”
    莫以染刚说了一个字,手机里已经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景墨文挂了她的电话。
    这下子莫以染心情彻底不好了。
    景墨文什么情况!
    根本就不问她现在是不是有什么急事,也没有用商量的口气询问自己是否能够立刻回去,而是用一种几乎是命令的语气让她回去。
    甚至景墨文连为什么要让自己现在回去的原因也没有说明。
    这算什么?
    莫以染是他的一条狗吗?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一路上,莫以染车子开的慢慢悠悠,路上还故意停了几次车买了点吃的。
    她就是故意的。
    景墨文不是要等吗?那你就等着吧!
    回到家,正好九点整。
    莫以染一进门,就感觉到了一股严肃感。
    因为莫以染不喜欢别墅死气沉沉的,所以景墨文之前有吩咐仆人们在合适的时候会放一些舒缓的钢琴曲,主人回来的时候也会将养的小猫小狗们放出来,迎接一下主人,逗逗主人开心。
    可是今天,不仅路上的仆人们在看见莫以染的时候不打招呼选择躲避,就连音乐都没有了。
    莫以染脸色沉了沉。
    除了景墨文回来的时候发过火,而且这个怒火肯定跟自己有关,否则这些人不可能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这些仆人是隶属景墨文的,平日里她跟景墨文两个人小打小闹,仆人们见风使舵,知道景墨文并不是真的生气,所以全部帮着女主人。可是一旦景墨文真正发火了,这群人肯定是站在景墨文那边的。
    夜风冷嗖嗖的,莫以染往主屋走去。
    屋内灯火通明,二楼黑着,玻璃被如水的月色照着,发出冷幽幽的光晕,像一面寒冰。
    一进门,莫以染就看见了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的景墨文。
    男人没有看手机也没有看电脑,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阴鸷的眉眼望着茶几,眸色深沉,看不透他的想法。
    莫以染站在门前没有进去,静立在门前,静静地望着男人。
    景墨文是天生的好看,因为他的祖辈就很好看,他五官立体精致,哪怕只是随意的往那一坐,都是极致的俊朗。
    男人的一对眼睛是整张脸最好看的一个部位,深邃如古谭,幽幽的望着你的时候,你就会不由自主的沉醉进去。
    莫以染似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静静地打量过景墨文这个男人了。
    因为优秀的男人太多,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将景墨文真正的当回事儿,觉得他可有可无。
    可是,细细想来,这个男人真的是顶顶优秀的人。
    自己从前,为什么从来没有觉得他很厉害呢?
    她还记得,刚认识的那会儿,自己甚至一度非常的嫌弃他。
    觉得这个人又自恋又粘人。
    烦死个人。
    可是,此时此刻,望着男人冰冷如霜的脸孔,莫以染忽然惊觉。景墨文从来就不是一只粘人的猫,他是虎狼,只是他从来不对自己露出他狠厉的一面,所以让自己产生了错觉罢了。
    “染染,聊聊?”
    景墨文察觉到了莫以染的存在,抬眸,静望着莫以染,他漆黑的眸子一片深沉,望着莫以染的目光里,似乎比从前缺少了一些什么。
    莫以染走过去,坐在了男人另一侧的沙发上,“你想聊什么?”
    莫以染拿起叉子,端起桌上的果盘,叉了块西瓜进嘴里。
    景墨文看着莫以染漫不经心的吃东西,微微蹙了蹙眉,说:“染染,这半个月,你去了哪儿?”
    莫以染叉水果的动作一顿,牵了牵嘴角,漫不经心的淡淡一声笑,“我不是说过了,出去散心了。”
    “哦……散心啊……散到别人家里去了是吗?”
    景墨文忽然露出一个笑容来,望着莫以染,眸中却是阴寒一片,没有任何的笑意。
    这种眼神莫以染并不是没有见过,但是景墨文从来没有对自己露出过这样的神情来。
    “你什么意思啊?”
    莫以染将手中的叉子扔回了果盘中,舌头舔了舔上牙齿,冷冷的回望着景墨文,面容上没有一点温度。
    “我没什么意思。”
    景墨文笑着摇头,“只是,染染,我认为我们既然是夫妻,你要是对我有什么意见你可以说出来,我们可以协商,我也可以改。但是……你真没必要为了刺激我,去找别的男人来恶心我,又或者说……你是连下家都找好了是吗?染染,你让我很失望……”
    “砰!”
    果盘被重重的摔在了一旁的地面,发出巨大的炸裂声。
    四分五裂的玻璃盘子就像是景墨文跟莫以染,在景墨文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两个人的气数就尽了。
    “你要说什么就直说,你知道的,我最讨厌别人阴阳怪调的跟我说话,我不喜欢。”
    除了那狠狠的一摔果盘展现了女子的愤怒外,她的身上再也找不出任何一处燃点。
    她的眼神冷冷的,语气也是冰冷一片,只是却很平静。
    她知道这事儿景墨文迟早会知道,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她也想过景墨文会生气,但是她没想到景墨文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恶心她也恶心自己。
    “染染,都是成年人了,不要再跟我玩装天真的游戏好吗?我说什么你真的听不懂?”
    景墨文侧目,讽刺一笑,“好啊,你要听,那我们就讲明白好了。前脚刚跟我说完离婚,后脚就跟着崔别君回家,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你去哪儿不好,非得跟着一个男人回他家。你一个已婚少妇,你觉得这合适吗?”
    男人几乎咬牙切齿的将这段话说了出来。
    莫以染却笑了,笑的夸张。
    女子这一笑,艳丽无比,像是一朵盛开的玫瑰花儿,美艳动人的让景墨文想将她给撕成漫天飞扬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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